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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72%純巧克力

秋日的清晨安謐的, 晨光伴著鳥鳴,馬路上的早餐攤人一點點多起來。

而夏家的每一天早晨卻像是在打戰, 關於誰先使用廁所,關於誰來燒開水, 關於誰喊了句:“今天怎麼還是吃麵包!”

夏靜生的suv八點準時停在省人民醫院的後門,為了害怕高峰期的堵車又火速離去,熊曉苗對著車屁股揮了揮手,一陣涼風吹來,打了個噴嚏,她裹了裹外套,秋日的天氣總是早晚涼, 中午卻頂個大太陽, 夏天的時候盼秋天,秋天來了又嫌天氣太奇怪。

巴了巴頭髮從院後門進去,手機的突然震起來,“angel eyes”一首英文老歌, 熊曉苗自那日拾到手機, 回去就把自己的鈴聲換了,覺得以前的太沒有氣質了。

做女人的大抵都是這個心態,看見別人的好東西,不聲不響的為自己置備上,小熊同學在這點上也逃不掉,不過挺高調的,把自己的鈴聲換了, 也大搖大擺把夏靜生的鈴聲換了,說是夫妻倆要統一步伐,也沒想過夏靜生原來用的可是一首法文名曲。

那麼早打來的電話,她以為是夏靜生的,看也沒看接了,說:“喂,我在醫院裡了!”

電話那頭才傳來梅嬈半死不活的聲音:“你在醫院關我什麼事”嘆了一聲,大喊:“熊貓,我都要煩死了!”

熊曉苗打了卡,對護士小姐一笑,回道:“煩什麼,工作?男人?” 女人這把年紀能煩的就這兩個。

梅嬈那“沙沙”的背景聲,爾後,地鐵的背景聲,“##銀行梅花卡提醒您,新街口站到了”

熊曉苗拿了電話不好進辦公室,站在拐角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問:“車子呢?”想起梅嬈的桑塔納2000。

高跟鞋的踢踏聲,梅嬈很沒精神,心不在焉說:“拿去檢查了!”

熊曉苗“刷”一下拉開窗戶上早晨的秋風透進來,很久沒和梅嬈這麼打電話了,突然想起大學的時光,一大早唧唧喳喳的宿舍討論著早餐吃什麼的熱鬧勁兒,那似乎是多年以前的事了。

一低頭,瞥見電腦中心的主任從樓下拎了包經過,想起自己還在混水摸魚,催促梅嬈,“啥事大不了的,說啊!”

梅嬈才咬牙切齒的吐出三個字:“蔣仲文!”

熊曉苗抱了包,靠在窗邊,哈哈的笑了起來,又是這個蔣仲文,梅嬈的老情人,念念不忘的大學男友。

梅嬈那邊沒了聲音,約是有點抱怨。

熊曉苗趕緊收斂笑意,“媳婦兒,別急,今晚上咱請吃飯,好好談談!”

她在講這話的時候像回到了大學裡,對著每每在蔣仲文那受了委屈的梅嬈說:“走,后街吃東西去!”

熊曉苗這人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總是先想到吃,自然以己度人,認為梅嬈的煩惱也可以用吃來解決,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梅嬈果然在電話那頭笑罵,“媳婦兒,你以為人人都是你”

微風撓了頭髮,熊曉苗巴巴碎髮,抬槓,“那別去了!”

梅嬈笑,“去,怎麼不去,媳婦兒請吃飯一定要去的!”

商量好了時間地點,兩人才掛了電話。

熊曉苗前腳進了機房,主任正好進門。

覺得自己賺到了的樂呵下,熊曉苗想起剛才的對話,想起蔣仲文這號人物,

開啟機子,輸入密碼,

她想男女的思想到底是有天地的差別的,一個女人若和同性朋友極好,她必定會送最親密的頭銜給你,例如:情人,老婆,老公,大老婆,小妾……無奇不有,她和梅嬈就互稱“媳婦兒”;但換了是男性的話,則是巴不得用最猥瑣的語言來稱呼同性好友,對最好的朋友一律用“呆*”來招呼,爽的時候還會指著朋友罵一句:“我靠,一群呆x”。

哪個神人說的:男女是互補的。果然精妙。

熊曉苗想想又笑起來,發現了很好玩的定律,想著今晚回家一定要和她家小靜同志討論討論,不知道她家老公聽見是何種表情。

敲著鍵盤,感覺籠罩在身上的陽光越來越暖和,小熊同學因為自己的發現固執的認為今天一定是個好日子,很好,很好的日子。

可直到下午的時候,她的這個堅信就很快被打擊的支離破碎。

下午的時候回了封郵件給印度老頭,想報告下數字醫院系統的升級情況,剛要打字又有事了,

熊曉苗發現這幾日自己變成醫院的紅人,每個科室的跑,才一屁股坐下來,藥劑科打電話來說那邊藥物編碼顯示不了,約是程式出現問題了, 她只好‘擺駕’藥劑科。

忙了半天,喝了無數杯茶,聽了無數句八卦,知道口腔的董醫生昨天約了外科的林小姐吃飯,臨床的趙護士到昨晚為止相親了二十次依舊沒成功,藥劑科外聘了個常青藤聯盟的在讀博士,據說長得極帥,一來就掃蕩了不少護士醫生的心房,

熊曉苗除錯好bug,走出來的時候伸了個懶腰,這些醫生護士在病人面前一副救死扶傷的冷麵樣子,沒想到私底下也是如此熱衷八卦,一個大醫院就像一座小城,訊息四通吧達,實在可愛的緊。

常青藤的在讀博士?貌似她也認得一個。

走到轉角的科室,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偉岸背影,側著她拿了紙板在簽字,旁邊小護士低了頭,紅了臉,時不時抬頭瞄一眼,那男子倒像知道,彎了嘴角,手腕動得漫不經心。

熊曉苗反射喊了句:“胖子”

長長的落地走廊人來人往,護士拿了血樣走過,醫生的白袍擦過身邊,病人推了輸液器慢慢在走廊上挪。

她這一聲“胖子”不輕不重,一下子被人流聲,“滴滴”的儀器聲蓋過了,偏偏那人真轉了頭來,細小的紅寶石耳釘一閃,一張麥色的臉蛋,凹凸有致的眉骨,很深的臉部輪廓,淺紅的唇角一張,露出白花花的牙齒來。

熊曉苗站在那,有扇死自己的衝動,果真是他,這人她是肯定不會認錯的,

那耳洞是他第n任學穿孔的女友幫他打的,那紅寶石耳釘是他硬逼了她領了第一份薪水買給他的,那麥色的皮膚是他追求美黑跑去鐳射的,做完了後還跑到她和葉子面前展示。

那人眼睛一亮,側頭對小護士一笑,遞了表格紙板回去,跺了步子走過來,熊曉苗抖啊抖,嘴角扯啊扯,他站定了,眯了細長的眼,手插在白色衣袍的兜裡,笑的那個人面獸心,啊不,人面桃花的。

走廊上,人照樣動,機器照樣響,往來的人回了頭看。

那人開了嘴角,聲音不高不低,帶了促狹:“熊貓同志,你”頓了下,貌似很沉重的語氣,“又胖了!”

熊曉苗翻了白眼,差點口吐白沫,早知道她就不條件反射的喊了,只是太過於興奮居然在自己的家鄉見到老友,可她偏偏忘了這個老友腦子不比常人。

熊曉苗不聲不響地掐掐自己肚子,這麼多個月,她果然是胖了不少!

其實她不知道,她的身高在那兒,胖也看不出來,加上夏靜生不愛油膩,她頓頓隨夏靜生能胖多少。她還不知道的是,男生對自己喜歡的女孩,總是愛作弄的,一段時間不見了,無論你是胖與不胖,都會來一句:“啊,你又胖啦!”然後就等著那女生惱羞成怒的表情,感覺很暢快。

熊曉苗不知道這些,她只是扼腕,胖子每次都這樣,下次她再見到他一定要先發制人,大喊一句:“呀,你怎麼這麼胖了!”想到這兒,她又心情大好。

唉,小熊同學說人家不是常人,自己又何嘗能算得上是個正常人類呢!

省人民醫院的花園並不是很美,不像港臺片裡有假山流水的,但也算得上植物繁茂,鬱鬱蔥蔥,幾張長椅,有老人攙扶著走過,孩子穿了病人服卻依然笑得神采奕奕。

熊曉苗做在石板的長椅上瞪人,那人閒適的彎了臂,靠在長椅上,風吹動神聖的醫生長袍,他側了臉來,健康的麥色肌膚一笑,卻像個夏威夷男孩,看熊曉苗發呆的樣子,佯裝激動,“看什麼看,24k的純爺們!純的!”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特地揮舞的長臂,一臉的銷售員樣。

熊曉苗“噗哧”一下就笑出來,看了眼他側過身來後左胸更清楚的標牌,“藥劑科 外聘醫師:周遊”

熊曉苗捏了捏他的胸牌,說:“還醫師,誰信你!”

周遊聳聳肩,“病人不信我沒事,醫生信我就行了,我只和藥交道又不是和人打交道!”

熊曉苗這才想起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問:“你好好的戴爾茅斯不蹲,來著幹嘛?”

別看周遊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在美國和熊曉苗是一個大學畢業,學的是最出名的生命工程,畢了業後直接投了常青藤聯盟的名校戴爾茅斯藥學院,轉眼已經是phd再讀。

周遊翹了腿,一晃晃說:“只許你回來我不能回來!”

熊曉苗欲哭無淚,想起葉子說的“胖子要回來了” 真的別那麼倒黴,他是回來安居樂業的?

周遊瞥了眼她那委屈樣,才開心,慢慢說:“我們這次的論文題是亞洲醫院藥劑制度,我當然選擇中國,正好有熟人在省人民,就混過來了!”

楸了楸熊曉苗的頭髮咕嚕了句:“這什麼頭啊!”繼續擠了擠眉說:“別擔心,我就呆幾周!”

熊曉苗這才放心,要知道周遊這麼愛鬧的留下來,她的新婚生活不給他搞砸了,又覺得自己的放心對不起老友,尷尬的笑了笑。

周遊收了肩,手搭在腿上,衝熊曉苗笑得不懷好意:“妞,結婚了,都不告訴我們一聲,就今天吧,把你老公叫出來,一起吃頓飯!”

都不知道是周遊和葉子學的,還是葉子向周遊學的,這兩人動不動就喚她句“妞”。

熊曉苗想起今天和梅嬈的約會,覺得真有先見之明,得意的笑:“我今晚佳人有約!”

笑得正起勁呢,手機就震了,她拿出來一看是她家夏靜生的,和周遊比了個手勢,她們這群海歸,教養大抵都不錯,周遊站起來,往樹下走,避開電話。

夏靜生的聲音有點疲憊,最近接的大企業的專案不是很好做,熊曉苗又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但男人有男人的傲氣,尤其是夏靜生是不需要老婆操心的,也從來不把不豫發洩出來,聽熊曉苗說晚上不回家吃飯了,就說“恩,那我也晚點回來!” 末了,叮囑了回家打電話給他,才掛了電話。

周遊走過來的時候恰好不經意聽到熊曉苗的呢儂細語,眸子沉了下,拍了她腦袋一把,“嘖,看你這婚昏的!”

熊曉苗比較鈍,不懂他的嘲諷,掛了夏靜生的電話,才想起來,“啊”了一聲,對周遊說:“胖子,我老公你也認得的!記得我們初中開學轉來的叫夏靜生的男生嗎?”

看周遊蹙眉的樣子,她又點急,說:“啊喲,就是那頂秀氣的男生,我同桌!”

周遊這才恍然大悟,來了句:“那長得像女生的傢伙?”

熊曉苗維護自己老公,罵:“你那時還不是個胖子!”

周遊瞪了眼回罵熊曉苗初中的外號:“大雄!”

熊曉苗也不吃虧,喊:“胖虎!”

“大雄!”

“胖虎!”

兩人一來二去了老半天,歇下來的時候,都笑起來,不由得像起初中的青芒年華。

原來,周遊也就是胖子,就是當年老坐在熊曉苗和夏靜生後面扯熊曉苗的辮子,搶熊曉苗橡皮的小胖子,夏靜生轉學一年後他也哭哭啼啼被父親帶去北京了,熊曉苗自此就少了不少玩伴,以後再到美國的重逢又是後話。

熊曉苗到現在還記得胖子老扯她辮子,下課追她,她讓夏靜生幫忙攔著,夏靜生也不管的事兒。

兩人又說起兒時的趣事,在美國的那麼久日子,久到熊曉苗都忘記周遊同夏靜生一樣當過她一陣子的初中同學,人生真是奇妙,認為是永久的分離,說不定就在地球的哪個角落再遇見,

例如她和夏靜生,例如她和周遊……

午後的陽光沿著樹蔭的縫錯落下來,秋日樟樹的葉子變成黃澄澄的金芒,跟著陽光舞得人眼花繚亂,周遊從醫生服的大口袋裡掏出一板巧克力來。

熊曉苗皺了眉,嫌棄說:“你就喜歡吃黑巧克力,苦,不吃!”

周遊喜歡吃黑巧克力是出了名的,學藥的人大體都有點怪癖,儘管周遊說黑巧克力對皮膚好,降血壓的,熊曉苗這等嗜甜如命的人還是不能接受,覺得和吞咖啡粉沒有區別。

周遊也不急,掰開一小塊,遞過去,說:“這邊我還找不到那麼純的,72%的,不苦!”

熊曉苗才接了過去,伸了牙齒,細細的咬了口,苦的醇厚,但確實是有絲絲的甜的,可能是近鄉情怯,她倒是能接受這樣的黑巧克力了。

周遊拿了大半塊,咔咔的啃,像小動物一樣的動作,兩人坐在香樟樹下,聞著醇厚的可可香。

巧克力去了泰半,周遊才舔舔手指,隨意的野孩子一樣,配上醫生制服有點好笑,熊曉苗嚼著巧克力笑出來。

周遊卻不管她,掏了手帕出來,低了頭,耳邊澄黃的落葉“沙沙”的響,有個孩子在老遠喊了聲“媽媽”。

他抹了手,低聲問:“熊曉苗,你現在幸福嗎?”

熊曉苗愣了下,舌苔嘗到了巧克力的苦味,想起剛才夏靜生的聲音“別亂瘋,回家給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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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像巧克力,苦澀著卻甜蜜著,就因為有這般苦澀的襯托,才讓人對這份難得的甜蜜戀戀不忘。

她想著,點了點頭。

周遊站起了身子,再抬頭,依然是一臉陽光的笑意,蜜色的皮膚晃了人眼,他摸摸熊曉苗頭說:“恩,那就好,我去做事了,改天約小靜一起吃飯!”

擠眉弄眼的提起夏靜生最討厭的初中稱呼。

熊曉苗“呵呵”笑,看著白色的修長身影慢慢走遠,她伸出手,遮著陽光,慢慢的掙開五指,指縫中露出金黃的葉子的光來,隨著微風蕩啊蕩,細細碎碎的錯落在指尖,那樣的光芒卻讓人睜不開眼來。

到底熊曉苗的黴運沒有完結,快下班的時候,拎了包出門,走在前邊的一對年輕夫妻正好在爭執,慢慢的在前邊磨,窄窄的下坡路,熊曉苗就是在後面卻也聽了個清楚,什麼孩子,什麼女人的,七七八八在心裡把故事編排了一遍。

下個臺階的時候,那女的沒站穩,那男人側了身一扶,熊曉苗差點要叫出來,黑邊的眼睛,修長的手,她疑惑著,還是喊了句:“蔣仲文?”

那男人真回了頭,果然是梅嬈今天早上還在唸叨的物件。

熊曉苗嘆到今天真是倒黴,老遇見不該遇見的人,但比起這蔣中文,她倒更希望遇見周遊。

蔣中文也很驚訝,看了半天,疑惑的張了嘴。

熊曉苗只怪自己名字太不特別,說:“我是熊曉苗,梅嬈的舍友!”

蔣仲文這才尷尬的點了頭,熊曉苗看著他扶那女子的手,心裡有點悲涼。

那女人倒是更快反應過來,指了熊曉苗說:“你就是那賤人的朋友!”

熊曉苗第一次被人指了罵“賤人”的“朋友”愣了愣。

那女人見她愣倒是更加得意說:“你告訴她,我死都不會離婚的,以前不會”摸了摸肚子陰惻惻說:“我肚子裡的更不會!”

熊曉苗也瞭解了八九不離十,看了蔣仲文那青紅的臉,心下無名的火,為梅嬈不值。

熊曉苗自問極少生氣,向來都是秉承人在江湖無非是過得安穩,不要太計較,大家笑一笑,事情少一少。

但這次,卻是為了梅嬈,雖然她搞不清是什麼狀況,也不能允許有人侮辱她朋友,

冷了臉下來,犀利的說:“罵人賤者必自賤無敵!” 看了眼在一旁的蔣仲文,嘆了口氣說:“這位夫人,我建議你去做超生波時順便去眼科看一看!”

熊曉苗說完就躲了人群,走下臺階,走的飛快無比,開玩笑,這麼長的臺階,那女人要是氣瘋了推她一把可就完了,她好不容易憋了五年才和夏靜生在一起的,日子還沒過夠呢。

這麼想著,腳下可虎虎生風,跑步考試也沒那麼努力的。

上了計程車,熊曉苗才吐了口氣,她向來是惡人沒惡膽,想想剛才的事都暈,打了電話給梅嬈,很認真的說:“我有事要和你說,你先坐下,我等下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