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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大家大家

濃煙升起的那一刻,刺客們都知道自己的刺殺已經失敗了。

他們最大的優勢就是人群混亂, 從而拖住了太多的人力, 如今人群一旦散開,他們是進退兩難。

更棘手的是, 之前不知為何遲遲沒來的衙門援手, 在看到前頭煙起之後卻飛速地趕到援助了,隱隱能聽到大批人馬踩著步伐逼近的聲音。

“撤!”

為首的刺客毫不猶豫地抽刀便撤, 押解官們擔心他們調虎離山,都不敢追趕,緊緊守著囚車, 只能眼睜睜看著刺客們從容投入煙幕之中,消失了蹤影。

“都尉, 怎麼辦?”

幾個押解官拖著兩個被殺了的刺客到了近前,看著四處煙霧一片,不由得捂住口鼻。

“起了火了,我們趕快撤吧?”

邊說邊看了幾輛囚車一眼,顯然這逃命的時候這幾輛囚車是拖累的阻礙。

馬文才已經累到有些脫力, 手中木棍一擲, 轉身就想去找梁山伯等人, 卻被齊都尉攔住。

“公子好身手, 只是現在起了大火,還是不要亂跑比較好。”

“都尉見過起火只見煙不見塵的嗎?”

馬文才伸手在煙中掠過,手中乾乾淨淨,一絲灰燼都無。

他看著陳慶之的幾個侍衛救了人回去覆命, 也想要跟上離開,對齊都尉拱了拱手:

“在下剛剛和同窗分散了,還得去找回夥伴。齊都尉也不必擔心,一點都沒熱氣,這火燒不起來。”

說罷,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齊都尉,那人是之前那個先生跟著的……”

一個押解官眼尖,猶豫著提醒。

“廢話,我又不眼瞎!”

齊都尉自然看出那是誰,也知道突然“拔刀相助”的幾個侍衛是誰的手下,攔住不過是賣個好罷了。

在御史面前出這種事,往小了說是“羈押不利”,往大了說是“失職無能”,雖說崔廉一家沒有死在當場,可那是陳慶之一行人正好在,又恰巧起了濃煙,要是沒有這些人呢?

齊都尉想起自己臨走前,刺史反覆囑咐“以保住崔廉的命為主”,那時他還覺得是刺史杞人憂天,現在想想,想要崔廉命的人也太多了。

這根本就是個艱難的差事,他當時怎麼就想著去建康可以多結交些人脈,糊里糊塗接下來了?

就在齊都尉悔不當初之時,那些盱眙衙門前來接應的差役也趕到了這處街上,一邊心急火燎的指揮街上的人滅火,一邊用急忙忙地湊到了囚車旁邊。

煙氣太大,支援之人又是從下風處來,一個個眼睛燻的紅紅的,看起來有些可笑,再見囚車裡崔廉頭破血流,後面幾輛囚車也是傷的傷,哭的哭,頓時吃了一驚。

“這位大人,怎麼弄成這樣了?”

為首幾個衙役滿臉驚詫,見牛車上連趕車的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心裡更是忐忑。

“你們還問我等怎麼這樣了?”

齊都尉折損了不少人手,一口氣本就堵著,此時正好發作了出來。

“有刺客當街行刺,我兩刻鐘前就派了人去衙門裡求援,為何汝等遲遲不至?如果人犯在盱眙出了事,你們盱眙郡承擔責任嗎?”

那些之前來接應犯人入城的衙役也一個個湊了過來,埋怨同僚來的太慢。他們之前阻擋“暴民”,有好多人都掛了彩。

過來的衙役們聽了齊都尉的責難後紛紛叫冤,說是根本沒有人來衙門裡求援,他們本來就不是衙門裡的差役,縣衙裡的差役早上大多都派出去接人了。

他們都是太守底下的丁勇,要不是聽外面人說街上起了火緊急出動來救火,這事根本就跟他們沒關係。

齊都尉聽說沒人去求援臉色大變,還未說什麼,又見幾個太守府的兵勇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連話都說不清楚。

“沒火,不是,有火,已經給滅了,只有煙!”

“把話說明白,什麼有火沒火!”

“是,小的是說,街上的火是有人故意縱的,用炭澆了油點了起來,但是之後又拿水潑熄了,只煙大,沒有火,看著嚇人罷了!”

那兵勇帶著一群人四處“滅火”,只看到幾堆點燃又被滅了的炭堆,還有些柴火被潑溼了去點的,這些都容易起煙,自然看起來嚇人。

“沒起火就好。”

太守府的人松了口氣,復又滿臉怒容。

“要是讓我等抓到是哪個兔崽子在這裡故意謊造火情,引起動亂,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扒了他的皮?”

齊都尉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說話之人,嗤笑道:“若這位‘壯士’抓到了那人,務必告訴本官一聲,我倒要好好謝他。”

他也是幹吏,說話間一行押解官早已經各就各位,趕車的牛吏也被找了回來,齊都尉命人把兩具刺客的屍首丟到牛車上,翻身上馬就趕往衙門。

“勞煩幾位差人,去找幾個好點的醫者來。”

齊都尉目光從囚車裡掃過,看到狼狽的崔廉一家,像是才想起此事,向著幾個衙役請求。

“您放心,我們這就去城中的徐氏醫館,去請些高明的外傷醫家!”

那幾個衙役自是立刻應承下來。

好在囚車裡崔廉一家受得都是皮肉傷,並無性命之憂,現在危機也都解除,一個個劫後重生般跪在囚車中,默默合掌感謝上天的庇護。

他們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士族,如今卻落得這樣的結局,讓剛剛經歷了一切的押解官和衙役們百感交集。

這一支隊伍還沒走出多遠,又有太守府救火的衙役來報,說是巷子裡無人處發現了幾具屍體,都是身中數刀而死,被人拖行至無人處隱藏的。

齊都尉仔細一問,一聽特徵衣著都和自己派出去求援的手下無異,自然知道他們是鑽進了刺客之人苦心佈置的圈套之中,一環接著一環,也不知有多少人在一旁虎視眈眈,心中更是沉甸甸的。

見這位都尉臉色鐵青,那些盱眙的衙役差吏更是不敢吱聲,倒讓去衙門的速度快了不少,沒過片刻就看到了郡府衙門的大門。

等到了近處,齊都尉又是一愣。

在那衙門的大門前,早有人已經等著了,正是之前人群混亂時離開的陳慶之。他以為陳慶之派出自己的侍衛,為了自身的安危肯定是走了,卻沒想到居然沒有離開,反倒繼續前進,先行一步抵達了衙門。

陳慶之見囚車到了,也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雖然聽侍衛們過來通報刺客已經逃了,但沒見到崔廉一家時,他總是擔心的。

“陳先生,這是……”

齊都尉疑惑地看著門前背手而立的陳慶之。

“我見亂起,擔心節外生枝,決定還是極早向崔公打聽些訊息才好。”

陳慶之直接在門口截人也是無奈,剛剛太混亂了,他並不知道崔廉傷的如何,如果要是有性命之憂……

“崔廉一家剛剛死裡逃生,最好還是……”

齊都尉皺起眉,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另一頭傳來的大呼小叫聲打斷。

“子云先生,我們把徐家的醫者‘請’回來啦!”

只見長街那頭,傅歧祝英臺幾人拉著幾個揹著藥箱的醫者,氣喘吁吁地奔向衙門大門。

徐家大部分醫者都跟著徐之敬走了,留下的多是學徒之流,但也總有些管事的醫術不錯,只是坐鎮醫館不會輕易出診。

此時是梁祝幾人親自去請,就算對方再怎麼為難,看在徐之敬的面子上,還是立刻出來了。

若真是那幾個差吏去請,不見得真能請到“高明”的醫家。

齊都尉見陳慶之為了儘早向崔廉打探訊息,竟連醫者都準備好了,知道此事推辭不得,只能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進去說話吧。”

***

崔廉是重犯,誰也不敢輕忽。

醫者診治過後,確認崔廉頭上、身上只是皮肉傷,不過失的血多了一點。但是他已經有了些風寒的症狀,現在又受傷體虛,不能立刻上路,要養一陣子,否則強行出發,路上有可能加重病情,真出了人命。

倒是胳膊上中了一刀的崔家次子崔烈傷勢比較棘手,傷口太大,僅靠金瘡藥之力無法使傷口盡快恢復,就算崔烈是年輕人體質好,之前流了那麼多血,傷口又深又長,也只能靠醫官時時精心照顧。

好在現在不是傷口容易感染的春夏之時,天氣的轉冷一定意義上讓崔烈躲過了最可怕的一劫。

至於幾位女眷和年幼的孩童都是受驚多些,即便是“暴民”也有些惻隱之心,砸石頭等物時對一輛車的崔廉扔的最多,砸婦人孩子的沒有多少。

在醫者對犯人進行包紮、診治之後,盱眙的太守也接到訊息趕了過來,因為崔烈的傷重,崔廉又事關重大,這位太守決定不將崔烈和崔廉關入囚室,而是暫時收押在衙門的客房內,讓押解官和衙役日夜看管。

畢竟牢裡又陰暗又髒汙,住幾天下來,可能真是活要人命。

崔廉也知道陳慶之來意如何,等頭不再眩暈了以後就和陳慶之單獨進了一間房間接受“審問”,門前守著押解官和陳慶之的侍衛,任誰也不能擅闖,而梁山伯和馬文才等人則被請到了前廳裡。

馬文才是之後趕到的,他救下崔廉後在街上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同伴,後來回了醫館才知道他們帶了醫者去衙門後,這才又去和他們匯合。

此時前廳裡氣氛輕鬆,因為沒出什麼大事,祝英臺站在眾人之前,說的是眉飛色舞。

“我一看,都動刀子了,這明顯是來意不善啊,說不定連百姓都是被煽動的,那是又氣又急,所以我便心生一計……”

祝英臺語氣興奮。

“我想著,這些人要看熱鬧,但是看熱鬧總要有命看吧?所以便找了些炭,又去油鋪買了油,四處點火去了。”

“你也膽子大,不怕真起火!”

馬文才瞪她。

“無妨,她在點,我在滅。”

梁山伯表情無奈地解釋著,“要讓炭有那麼大的煙,必須要燒一會兒,又不能燒太久,何況還澆了油,火起的快,我只能跟著不停地跑。也多虧當時亂,要是平時,我們肯定早被人抓起來了。”

“也算是有些急智……”馬文才倒難得誇了下祝英臺,“這火嚇跑了不少人,更是讓官府的人和附近的百姓以為著了火,紛紛都趕過來救火,把刺客也驚跑了,要是再多耗一會兒,怕就真是要你死我活了。”

“那些刺客是什麼人?不是說殺了兩個嗎?”

祝英臺好奇地問。

“不清楚,齊都尉應該在查著。但這樣的刺客,大多是人有豢養著的,專門做這些殺人的勾當,身上絕不會有任何印記,就連武器用物都是隨處可尋的,能查到的有限。”

馬文才回她。

“你知道的真多。”祝英臺隨口贊了句,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問馬文才:“對了,文才,剛剛亂起的時,你跑哪兒去了?還有傅歧……”

她轉頭看向傅歧。

“你後來怎麼也來了?”

她和梁山伯四處點火滅火,當然要趁被人抓住前先逃走,回去找陳先生的時候恰巧又遇見了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大街上到處找眾人的傅歧,三人才一起又找到了陳慶之。

陳慶之見到他們也不耽擱,直接讓他們回去請醫者來府衙,要能治重傷的那種。

他們聽說有人受了重傷,自然又馬不停蹄地回了醫館,都是年輕人,腿腳快,又用跑的,比齊都尉派去的人更早帶走了醫者。

馬文才和傅歧聽到祝英臺的疑問,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傅歧一出門就找個機會把彈弓和石丸丟了,但現在崔廉頭破血流大半是他弄出來的傷口,這時候自然會不自在,搶先開口:

“我在旁邊亂逛,聽人說那條街出事了,就跑過去看看,誰知道找不到你們,只能亂跑……”

馬文才只是淡淡丟下句:

“我看到有人行蹤可疑,追出去看看罷了。是我看錯了。”

傅歧是個直腸子,馬文才說話又滴水不漏,祝英臺不疑有他。

梁山伯和傅歧熟悉,知道傅歧沒說實話,至少沒說全,傅、馬之間肯定在之前發生了什麼,不好明言罷了。

但是他雖眼中有惑,卻是個不會直接戳破的人,什麼都沒有追問。

梁山伯未問,祝英臺很快被其他想法轉移了注意力,嘀嘀咕咕:“東西不夠,不然煙還能大點,再不濟弄點燃燒瓶丟那幾個刺客,也不至於束手無策……”

馬文才耳尖,一聽“煙更大”,“燃燒瓶”,突然福靈心至,扭頭向她急問:“你是說,你能讓平地憑空起煙,無物自動起火?”

祝英臺一怔,立刻反應了過來,連忙搖手:“不是平地憑空起煙,只不過是有足夠的媒介,可以讓煙火看起來很嚇人罷了。就像今日,我是利用煤炭,不,利用木炭的不完全燃燒起了煙,這種煙雖然大,可是還是可以嗆人。如果材料夠,我還能做出不嗆人的白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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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擅長的就是化學,也知道這時代除了裝神弄鬼的人沒幾個鑽研這個的,聽到馬文才感興趣,立刻興致勃勃地解釋了起來。

“至於燃燒瓶,就是投擲出去會快速起火的助燃物,用瓶子裝著,用的時候點燃了丟出去就行,也是看著嚇人,其實沒什麼殺傷力的。不過……”

她不確定地咬了咬手指頭。

“要增加殺傷力,也不是很難。”

“馬文才,你們好生生說這個做什麼?”

傅歧越聽越是摸不著頭腦,滿臉蒙圈。

“祝英臺懂不少方術,她在家喜歡折騰煉丹。”馬文才擔心日後祝英臺突然展露出這種本事讓人無端猜忌,先透了點底。

“我在想,她會的東西平日裡不太用的到,可是在這種時候卻能發揮作用。你們想,這只是驅趕百姓,如果是在戰場上呢?一方突然起火,或敵營突然冒煙?”

他知道日後還會再有兵禍,對兵書的研讀從未落下過一天,但也只是紙上談兵罷了,但今日祝英臺對煙霧的活用,讓他有了不少想法。

傅歧也是將門出身,馬文才一點,眼睛頓時一亮。

“天啊,要祝英臺真會做這些,確實是奇襲的好手段,尤其在以弱擊強,或聲東擊西之時……”

一時間,兩雙炙熱的眼神緊緊盯著祝英臺不放,看的祝英臺有些不安。

“你們,你們這麼看我做什麼……”

梁山伯自然知道這些“伎倆”若用的好了會如何,遠的不說,若真有暴民生亂,能平地起煙的本事就可以驅散不少意志不堅的百姓。

就算不這麼用,白煙這種本事,在佛道兩門“裝神弄鬼”也是好用的。

見祝英臺惴惴不安,梁山伯不由自主地向前了一步,擋在了祝英臺身前。

“現在又不是戰時,你們也不是什麼將軍,想這些未免太遠了。”

梁山伯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祝英臺有這種本事,日後你們有要用上的地方,她難道還會推辭不成?”

“就是就是,你們要真去打仗,我一定把這些本事都交給你們!”

祝英臺在梁山伯身後探了個腦袋,笑眯眯地說。

“你真會討好人……”

傅歧嘀咕了一句,似乎也覺得現在說這個,像是小孩子討論怎麼能沙場殺敵一樣,很快就移過了目光。

但物盡其用的馬文才卻不同,立刻又在心裡記了一筆。

“能制酒,能鍊金,能造煙霧,能起烈火嗎?”

他心中想著。

“能起黑煙白煙,說不定毒煙也能制。有這樣的本事,絕不能讓她在閨中就這麼蹉跎了……”

幾人在這裡各懷心事,陳慶之那邊已經問完了崔廉,一臉疲憊的出來了。

見陳慶之滿臉疲憊,還有些悲哀之色。

陳慶之本就體弱,這一路長途跋涉風塵僕僕,又是落水又是遇刺,幾個少年都擔心他哪天就病了,現在見他神情難看,哪裡還記得剛剛說些什麼,立刻收起心事,送陳慶之回徐家醫館。

陳慶之雖然累,但更多是精神上的,侍衛們牽來了驢,他一路騎著驢回去,又休息了一下午,總算是恢復了元氣。

晚膳時,照例是所有人聚在一起用餐,陳慶之見幾人都是欲言又止,滿眼好奇,知道不透露一二滿足他們的好奇心他們是睡不著覺的。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這崔廉……”

他苦笑了一下,放下了筷子。

“還真算不上是被誣陷了。”

傅歧當場就差點摔了碗。

“他真的通敵?”

“他確實是和一個魏國人接觸過多。”

陳慶之不便說太多,只是撿了些不重要的說,“那魏國人以前確實是魏國的官員,而且不是什麼小官,只是他性格耿直,加之年事已高,許多年前就已經丟了官,如今是個白身,四處雲遊,一心一意著書立傳而已……”

“即是如此,那也該在元魏境內遊歷,為何跑來梁國?又怎麼和崔太守相識?”

梁山伯也有些疑惑。

“若是其他學問,著書立傳自是不需遊歷,可這位魏國的前任官員,研究的卻是河流水利。”

陳慶之嘆氣,“他在魏國也是出了名的大家,幾十年來訪求水道,後又遊歷秦嶺和淮河以北,考察河道溝渠,蒐集有關的地理變化,河道分佈、沿岸灌溉,也記錄當地的傳說、歷史,北方的水道地理早已經被他記錄成冊,只是因為南北相隔,梁魏邦交已經有許多年沒有恢復,這位老者想要研究南方的水利地理,卻一直得不到機會來梁國……”

陳慶之說的像是什麼人物的傳奇,馬、梁等人自是聽得眼睛都不眨,精神集中,可祝英臺卻從陳慶之剛開始說起就有點坐立不安,神色也極為古怪。

陳慶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自然沒注意祝英臺的神色,繼續說了下去:

“我之前也說了,那魏國的大家年紀大了,雖身體還算硬朗,可到了那個年紀,誰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會變成黃土一坯。他著的那書,若不能記載淮河以南的水道,就算不上是什麼可靠之書。因為河道不如山川,隨著時間的推移,地理情況也不斷發生變化,河流會改道,地名有變更、城鎮村落有興衰,之前的地理水經之書,已經不能視作準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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