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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救援行動(上)

孔笙這個人是會稽學館裡公認的“老好人”, 從不與人為難, 即使是庶人衝撞了他或是向他請求什麼,他也好聲好氣。

他是非常害怕和人起衝突的性格,也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對抗別人的惡意,換句話說,很容易就屈服了。

但他也確實是不存惡念的,這才更讓人生氣。有時候老實人作惡, 比去惡人作惡, 幾乎無法讓人無法提防。

從孔笙那裡,馬文才得到了幾個關鍵資訊。

首先, 看上他家白糖的,很可能不是臨川王本人,而是臨川王那個寵妾, 或者乾脆就是那個寵妾的兄弟。

其次, 國子學裡有不少臨川王一系的官宦子弟,這些人很大可能充當臨川王在國子學的眼線, 那遊俠查到的好幾個國子生在的人家, 有可能就是想從他那找到糖, 好去討好那什麼寵妾。

至於孔笙為什麼會害怕那個叫吳法壽的“小舅子”, 是因為孔笙他在國子生裡打聽過,這個叫吳法壽的人原本就犯過入室殺人搶劫的大罪,後來逃入了臨川王府,蕭宏拒絕把他交出來。

御史上本參他包藏殺人犯,然而皇帝徇私, 這件事被按下了,於是這吳法壽一直逍遙法外。

對方的姐姐是蕭宏的寵妾,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孔笙被這樣的人逼迫,也只能有什麼說什麼。

有了這些訊息,馬文才知道突破的關鍵在那個寵妾身上,而不是蕭宏。

得知不必和臨川王直接交手,馬文才和傅歧都松了口氣,這臨川王淫/威如此,實在是讓人憤然。

“我們在國子學,要查那個寵妾沒那麼方便,得去找梁山伯。”

馬文才對傅歧說:“他已經向御史臺投了行卷,聽說幾個主官都很滿意,下個月就要走馬上任了。御史臺既然參過那個吳法壽,就必定留過他的案底。”

兩人一刻都不敢耽擱,向國子學的學官告了假。那學官也聽說了他家產業被臨川王搶了的事情,半是同情半是怕惹事,直接讓他安心處理好私務。

到了裴家的客店,馬文才和傅歧都是一愣。

客店後門的巷子裡停著一輛牛車,上面有展翅的仙鶴標誌。

太子所屬的車馬稱為“鶴駕”,只有太子府上才能用這樣的牛車。

馬文才並不知道祝英臺經常坐這樣的牛車“上下班”,倒是傅歧“啊”了一聲,猜測道:

“難道祝英臺出事的訊息傳到玄圃園了?”

馬文才滿臉疑惑的和傅歧一起跨入院中,只見梁山伯一身青衫、滿臉脂粉的在接待什麼人。

聽到院子門口的動靜,幾人一齊向馬文才看去。梁山伯見是馬文才來了,迫不及待地問:

“馬兄,你來的正好,昨天她派人送了信來,說是去你那暫住一晚,我以為她直接去玄圃園了,可現在已經中午了,這位秦主簿卻說英臺都沒有去書閣。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梁山伯畢竟是假死之人,為了避免撞上認識他的人,能不出門就不出門,自然也不知道馬家糖坊被襲的事情。

見到來了幾個國子生打扮計程車生,那秦主簿也松了口氣。他倒不是瞧不起梁山伯,只是對方妝容怪異舉止扭捏,他年紀大了,實在是接受不了。

“我是玄圃園書閣的主事,我姓秦。今天不是祝令史休沐的日子,可是她卻沒來,加上昨天他那兄長和三皇子在園中起過衝突,我擔心他回來後會受到兄長責罰,所以親自來了一趟。”

秦主簿向馬文才幾人說明情況。

這事本不需要他親自來,可是以祝英臺的士人身份來算,她的工作能力在整個玄圃園裡都是出類拔萃的,他實在是不想損失這麼個好的幫手。

“三皇子和祝英樓起了衝突?”

馬文才奇怪道:“他怎麼敢頂撞三皇子?”

那可是個連他衣服都要扒掉的主兒。

“三皇子平日裡愛微服在玄圃園看書,和祝小郎以文會友結為了好友,你們不知嗎?”

秦主簿嘖嘖稱奇,難道祝英臺昨日就沒有回來,什麼都沒說?

他解釋道:“昨日祝大郎來,怕是和小郎有什麼誤會,想要動手,三皇子擔心小郎的安全便衝了出去,顯露了身份。這情況有些複雜,一時半會說不清。今早三皇子來玄圃園找英臺,發現他沒來園裡,便讓我來找。”

秦主簿擔心馬文才幾人不把這事放在心上,便抬出了三皇子。

三皇子和祝英臺是好朋友?

馬文才心頭一動。

“不瞞幾位,祝英臺確實是出事了。”

馬文才表情苦澀地開口,“昨日祝英臺到我家糖坊去拿糖,恰巧遇見臨川王府的人來搶劫,當時一片混亂,英臺被他們擄走了。”

“什麼?”

“什麼!”

聞言,秦主簿和梁山伯都是駭然。

秦主簿就是建康人士,在太子府上任官十幾年,自然知道臨川王府是個什麼情況,所以大驚失色;

梁山伯更不必說,梁父之死就是因為一本冊簿,而修改士冊以謀利的便是臨川王。他幾次幾乎死於對方之手,早就立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扳倒這個奸王,所以才一心要進御史臺。

御史臺裡諸多官員早就對臨川王不滿,讓他寫彈奏之事便是為了考驗他的性情,兩邊都對蕭宏不滿,當然是一拍即合。

“今早我打探了下訊息,又和糖坊的護衛確定過劫匪的長相,確定英臺是被臨川王府的吳法壽劫走了。只是我來建康時日太短,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救英臺的法子,既然三皇子在玄圃園……”

秦主簿以為馬文才想請三皇子出手,當即出聲拒絕:“臨川王府的事,即便是三皇子也不好插手。”

“閣下誤會了。”

馬文才向秦主簿一揖:

“不敢勞煩三皇子,只請閣下幫我向三皇子討個東西,好讓我去救英臺。”

秦主簿皺眉:“什麼東西?”

馬文才比劃了一下。

“一方印著謝舉謝使君印鑑的方帕。”

***

知道祝英臺出事後,梁山伯也坐不住了,所有人都動作了起來,想辦法去打探訊息。

傅歧自是不用說,直接回了家磨他父親去了;梁山伯去了御史臺,希望能探聽到這個“吳法壽”的底細;

馬文才坐鎮裴家的客店,請裴家的遊俠想法在建康暗中召集認識的好手。

他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真沒辦法撈出祝英臺,便在臨川王府旁一直盯梢,等吳法壽出門就把他綁了來,用他向臨川王那寵妾交換人質。

至於三皇子那邊,秦主簿雖然答應了會替他去討信物,可對方畢竟和自己有過節,他只希望這件事能夠順利,卻不會把希望全放在這上面。

那三皇子就是個被寵壞的孩子,會不會為祝英臺這麼新結交的朋友得罪臨川王還難說,但想來只是要回謝舉給他的信物,應該不難。

那方帕子代表了烏衣巷主對馬文才的一個承諾,如果帕子回來了,不到萬不得已,馬文才不想用它。

可如果情況緊急,祝英臺的命自然是要比什麼承諾要重要。

他們分頭行動,打探回來的訊息很快,大約過了一個多時辰,傅歧像是有了什麼大發現一般,歡喜雀躍地進了屋。

“馬文才,你可知道那臨川王的寵妾叫什麼!”

他是個藏不住話的,還沒等馬文才問,便自己先說了出來。

“叫江無畏!馬文才,是船上那個江無畏!”

離他們去浮山堰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一開始馬文才還沒想起是誰,等傅歧說起“船上”,他立刻就想了起來。

無他,那女人實在太妖冶了,馬文才這個童男子活了兩輩子,也沒有見過那樣的尤物,傅歧也是如此,所以才對她印象深刻。

“江無畏的兄弟,怎麼姓吳?”

馬文才一怔。

“吳是她的本姓,江無畏是她入了伎籍後,官府給改的名字。”

說話間,梁山伯也探到了訊息,走入屋中,“當初調教她們的嫲嫲姓江,那一批女子都改了江姓,她原名吳薇。”

比起傅歧查到的那些訊息,梁山伯知道的就要仔細地多:“御史臺那邊知道吳法壽搶了鴻臚寺要的糖,便將吳法壽的底細告訴了我。那吳法壽本來在建康做苦役,江無畏得寵後他恢復了自由身,但一改籍就殺了之前的役主全家,又搶了他家的錢財,逃入臨川王府。”

“如今他藉著江無畏的幌子在京中大肆斂財,人送混號‘無法無天人面獸’。江無畏倒不曾作惡,只是性好享樂,日子過得很是奢侈無度……”

不過臨川王是什麼人?

她再怎麼奢侈無度,臨川王也養得起。

“馬文才應該也知道了,江無畏就是我們在江裡救起來的那個畏娘,徐之敬還替她治過病。”

梁山伯比起之前驚慌失措的樣子已經輕鬆了許多,顯然打探到江無畏的來歷讓他安心了不少。

“話雖如此,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馬文才一句話打斷了他們的幻想:“江無畏也許都不知道自己兄弟抓回來的是誰。祝英臺很可能沒見到她,就已經遇到了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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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如此殘忍,梁山伯當即臉色一白。

“那怎麼辦?我們想辦法去求見江無畏?”

“她現在是臨川王的寵妾,不見得會願意見到‘故人’。你別忘了她是什麼出身,如果被臨川王誤會了和別人舊情難了,恐怕還能不能固寵都難說。”

馬文才皺著眉頭,冥思苦想。

“除非,有什麼理由必須一見……”

“那個吳法壽和江無畏那麼貪財,用錢賄賂行不行?”

傅歧突然道。

霎時間,馬文才和梁山伯齊齊向傅歧看了過去。

“不行就不行嘛,幹嘛瞪我!”

傅歧抓了抓頭。

“我就隨便說說……”

“不,不是瞪你!”馬文才欣喜道,“我們想的太多,反倒忘了最容易的辦法。傅歧,你真是聰明!”

說罷,他站起身,問門口守著的細雨:“細雨,上次陳霸先給我們的珍珠還在嗎?”

細雨一愣,連忙躬身回道:“那珠子太過惹眼,不敢隨身攜帶,存在了裴家的庫裡。”

“速速去取來!”

“是!”

梁山伯也明白了馬文才的意思,喜上眉梢,“你可是想用獻寶的名義,求見江無畏?”

陳霸先贈與的那顆珍珠,不但色彩明亮,更難得的是渾圓碩大,這麼一顆珠子,無論是做成墜飾還是簪子,都足以奪人心神,沒有女人會不為之傾倒。

“不是我。”

馬文才打量了一眼塗脂抹粉的梁山伯,嘴角突然露出一絲微笑。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