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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知道,周雲天是肉鍋裡的雞子兒渾(混)蛋一個。磕頭作揖地服軟、道歉的事他從來不幹。他拎著一把盒子槍,瞪著武齊平他們,嚷叫道:“看你們誰敢闖進我們家的院子?誰要是硬闖,我殺一個是殺,殺一幫還是殺,叫你們一個個有來無回,全部跟武福東一塊兒見閻王爺去。”

“我們今兒個不光闖進你家院子,把你家踏平,還要把你碎屍萬段,讓你給我二伯抵命。”武齊平說著,飛起一腳,向周雲天持槍的手臂踢去。

周雲天身形急閃,持槍的手臂快速一擺,致使武齊順的一腳踢空。他順勢舉起了槍,瞄準武齊順的面門就要扣動扳機,眼看一場流血事件再度發生。

在這危急時刻,武齊國在山牆上鏢發人飛,只見那精緻的鋼鏢風速疾行,並且就像長了眼睛似的,飛過人群的頭頂和人與人之間的縫隙,直襲周雲天持槍的手腕;那武齊國就像一個魔影,於空中閃了幾閃,便飛落在周雲天的面前。鋼鏢擊中了周雲天的腕脈,疼得他撒手槍落,騰出手來拔鏢按腕,“哎呀、哎呀”直叫,傷口的血立即流過他的手指縫隙,滴滴流經他的臂肘,悄落在地。武齊國先摸出一條捆繩,爾後右手疾探,左手配合,用繩子的一端將他的雙腕捆緊,緊接著單手抓住繩子的另一端,轉身騰起,飛抵他家門前的一棵高大槐樹的樹冠,將繩頭兒往一個粗壯的樹杈兒上一搭,雙手抓繩,身形墜落,把周雲天吊在了樹上。發鏢、飛身、掏繩、綁腕、吊人,武齊國的動作之快、手法之妙,讓周雲天目瞪口呆,心驚膽戰;讓在場的眾人大開眼界,由衷折服。

“鄉親們,周武兩家的親人們:自古殺人償命、欠賬還錢,天經地義。周雲天開槍殺了我二伯武福東,我二哥武齊來躺在這兒還生死未卜,我將他正法,讓他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應該不應該呀?”武齊國氣宇軒昂,慷慨陳辭,說得雖然文雅了些,但聽起來卻是人之常情,實屬真諦。所以,現場十分平靜,無人出語反駁,眾人都兩眼直愣愣地瞧著他的舉動。他話一出口,便從後面腰間掏出手槍,準備朝周雲天射擊。

“九弟,你還磨蹭什麼,快開槍打死他,然後再新賬老賬跟他們周家算。”三哥武齊平有些不耐煩了,點指下令,意思叫武齊國速戰速決。

“小老九,你個小兔崽子,我的二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先把你斃了,然後殺你們整個武家,給你武家雞犬不留。”周再衢端著把小手槍走了上來,將槍口對準武齊國的前胸,橫眉怒目道。

“我叫你殺、殺、殺,不是沒你事?‘子不教,父之過’。”武齊國疾探右手,給周再衢來了個“金絲纏腕”,眨眼間把他的槍奪了過來,往兜兒裡一塞,就勢摸出一條繩子,以對付周雲天的妙法,迅即將周再衢吊在了周雲天宅院門前的另一棵大槐樹上。他仰面冷笑道:“周爺,我先收拾了您家老二,然後和您老人家結賬,您老人家就辛苦、辛苦,耐心等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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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齊國轉身把頭扭向周雲天時,他用餘光掃見周彩南的槍口正在瞄向他,而且扣著扳機的手指還在輕輕移動。他左手一摸跨下,“嗖”的一聲,發出一鏢,正中周彩南持槍的手腕。周彩南“哎呦”一聲,手槍落地。“周彩南,你敢暗算我,你先躺在地上歇會兒,我回頭再找你算賬。”武齊國話出身飛,空中起腳,踢得周彩南仰天倒地,慘叫連聲。

他雙腳稍一落地,便疾速往後空翻,欲翻到吊著周雲天的大槐樹下站穩身形。空翻中,他發現周彩榮和周彩強正分別手端短槍,朝他瞄準兒,尋機射擊,遂縱拔身形,向上飛去,意欲鑽入樹冠,避免中槍。

只聽“乓、乓”兩聲槍響,武齊國不但沒有中槍落地,而且還腳蹬樹杈兒,哈哈大笑起來。周彩榮和周彩強的槍均被飛來的子彈擊落,他們驚叫起來,亂了神色。“我跟齊國是過命兄弟,他和我一齊在興塘鎮媯家出生入死過。剛才這兩槍是警告,無論是誰,再敢暗算齊國,那就是跟我過不去,跟我們鄭家過不去,我一定宰了他。”鄭天正一手端著一把二十響盒子炮,跑了上來道:“齊國,你下來,做你該做的事,我給你觀敵陣,我看誰敢下黑手,玩兒邪的。”

“天正兄,你說你是愚兄,說得好,說得妙。你愚,不是愚蠢糊塗,而是大智若愚。”武齊國說著,從樹杈兒上像一片樹葉一樣輕輕落下。他抬手舉槍,對準周雲天的腦袋:“那我就做我該做的事了。”

“九哥,你要打就先打死我吧,不準傷害我二伯,我替你二伯償命。”周彩霞哭泣著跑了過來,兩隻手抓住了武齊國的槍,並把槍口對準了她自己的額頭。

“你……”武齊國只說了一個你字,吃驚得好像喉嚨被堵塞似的,什麼也說不出來。他氣得揚起左手,欲掌拍周彩霞的頭頂上星要穴,雖是手舉得很高,掌卻遲遲不落。

“九弟,周彩霞是個狐狸精,感情就是蒙汗藥,你快給他轟走,抓緊動手。”三哥武齊平憤憤不平,在一旁給武齊國指點迷津。

武齊國被他三哥的話激醒,便撤掌變拍為推,朝周彩霞的前胸推去:“你快下去吧,這裡沒你的事。”周彩霞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就是不走。

“周彩霞,你的二伯是人,齊國哥的二伯就不是人啦?一命抵一命,你不要在這兒死皮賴臉地糾纏不休。”鄭天燕跑了上來,氣呼呼地說著,伸手就拽周彩霞,想抓緊把她拽下去,以免妨礙齊國哥做他該做的事。

周彩霞就像一匹駕轅下坡時的駿馬,屁股用力後坐著,哭求道:“天燕妹妹,你別拽我,我二伯不是故意的,是誤傷了九哥的二伯,我不能叫九哥盲目做事。”

“此話當真?”武齊國上前探出左臂,挑開鄭天燕拽著周彩霞的手,目光直射周彩霞的一雙淚眼,驚疑一問。

正在哽咽的周彩霞,朱唇動了幾動,卻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好頻頻頷首。

“當真,你二伯是誤傷的。”李萬超、鄭純異口同聲地回答著,心急如焚地一齊趕了過來。“天正、天燕,你們兩個火上澆油的東西,趕緊給我滾回家,該幹什麼幹什麼去。”鄭純說著,把他們兄妹二人推了下去。

“齊國啊,情況都鬧明白了:據武照青說,周雲天開槍時腦袋還在水裡,他根本看不著你二伯,鳴槍是為了聚人救他;你二伯臨嚥氣時也說,他不是故意的,不要找他報仇。你快把槍收拾起來,快揹著你二哥回家,找個大夫看看。我讓你五哥他們把你二伯也抓緊弄回家,趕緊辦理喪事。”李萬超到這兒直奔武齊國,他含淚拍打著武齊國的肩膀,和言相勸:“你父親和周彩霞的父親周雲祥正在你二伯家勸解著你二孃,請你相信我們,我、鄭純、雲祥和福海四人,馬上就到我家商量,一定把這事處理得妥妥貼貼的。”

武齊國先是呆愣、茫然、流淚,爾後他“啪”地一下撇了手裡的槍,一頭扎在他二伯懷裡,“哇哇”地哭了起來。這真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武齊國傷心得以淚洗面,很多在場的人也都淚溼衣襟,就連太陽也躲進一塊烏雲裡跟著悲傷。

鄭純站在一棵大槐樹下,眼裡流著淚水,揮手佈置:“齊平、齊順、齊保、齊衛,天正和天燕,你們都去給我的賢弟福東料理喪事;齊國,你腿腳快,抓緊弄著我那賢侄齊來看大夫,千萬將他治好;彩霞,你找幾個人,抓緊把你爺爺和你二伯放下來,安慰好嘍;其他的人都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