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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謀嫁天下38

顧辭握緊手中長劍,勉力強行提氣,心口劇痛驟然襲來,他極力穩住身形伸手將藥瓶取出。

面前之人突然朝他出手,他勉強側身避過,那一掌打落他手中藥瓶,他踉蹌往後退幾步,脊背抵在硬冷樹幹上。

眼下已是最壞境地。

謝琅無法抽身過來,他不能動武,餘毒發作,還將藥丟了。

他曾設想過很多以後的下場,卻從未想過會是這樣淒涼。喉頭一甜,他低頭吐出一口血,手中長劍再握不住,直直落在地上。

劍鋒直指他刺過來,他已無力躲開。

“大人!”千鈞一髮之際,只聽“當”的一聲,謝琅突破重圍過來將他拉開。他一手捂著胸口無力站立,周圍血腥氣刺鼻,顧辭心知謝琅身上已有不少傷口。

“大人!”謝琅又叫他一聲,“傷了哪裡?”

他不答,半側身子倚在謝琅身上,這一次來滄州總是要死的,大約今日此處便是他葬身之地。

幸好,禾晏走了,幸好。

他艱澀一笑,突然緊拽了謝琅的衣襟道:“你告訴皇上,我顧辭從未背叛過他。”

謝琅一驚,聞得他噓聲笑道:“你真當本相不知你是皇上安插在我身邊的眼線?”

謝琅握住長劍的手指本能地收緊,他知他是皇上的人?何時知道的,怎麼知道的?一連串的問題從腦子裡蹦出來,身側之人低咳一聲,粘稠液體自唇邊流淌下來。

謝琅沉了聲:“藥呢?”

胸口的劇痛已令顧辭有些神志不清,他只搖了搖頭,謝琅早已猜到定時在方才打鬥中掉了。他忙伸手入懷欲取出他身上的藥,卻不想對面的人突然朝他們襲來。

謝琅大駭,只能一手將顧辭拉至身後護住,另一手對敵,便是再無可能幫顧辭取藥了。

一片刀光劍影中,謝琅聞得身後之人微弱且清晰的聲音:“突圍。”

謝琅訝然,他明知自己走不了,所以要他先走。

咬牙刺穿眼前一人的胸膛,謝琅卻遲遲不肯收劍。他的確奉皇上之命在顧辭身邊監視,但這麼多年,他是否對皇上忠心他全看在眼裡。

除了……

謝琅一晃神,一側有羽箭射來,他驚覺回神揮劍將箭矢砍斷,面前有人大喝一聲朝他一掌劈開。

他顧念身後顧辭,只得咬牙對來人對上一掌。顧辭只覺得眼前之人驟然往後退來,他整個人被撞至身後樹幹。

謝琅咬牙站穩了身姿再伸手往後,卻是再扶不住他。

順著樹幹,顧辭的身體徐徐滑下去。

禾晏和忠奴才進了林子便聽得遠處的打鬥聲,接著聽得謝琅急急叫了聲“大人”,禾晏嚇得心都揪起來。

忠奴一掌拍在馬鞍上,借力騰空躍起,那一瞬間,禾晏只覺得手中一沉,眼前黑衣人離去時只丟下一句:“別過來!”

禾晏再看,忠奴早已不見人影,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她握了握,原來他留了把匕首給她。

前面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音,禾晏心急如焚,回想起方才謝琅叫顧辭的聲音她哪裡還坐得住?

雙腿一夾馬腹,朝前趕去。

謝琅轉身去扶顧辭的瞬間便被橫刺過來的長劍逼開,他被兩個黑衣人纏住,他眼睜睜地看著一人朝顧辭刺過去。

“大人!”謝琅失聲叫他。

顧辭強撐起一絲意識,眼前身影晃動,他找不到謝琅在哪裡,根本無力起身。

那人舉起手中的劍正欲刺下,突然聞得空氣裡飛速傳來一陣厲風,電光閃石之間,只聽“噗”的一聲,一柄長劍被人自後面擲來,直直刺穿他的身體。

整個人尚未倒下,便有一抹黑影急速閃過來,幹淨利落地抽出染血長劍。

謝琅震驚地看著趕來的另一個黑衣人,見他一腳踢開顧辭面前的人,蹲下身去扶他,謝琅懸起的心才算是放下了。

他沒時間去問來人是誰,但一定不是敵人。

忠奴一把扶住顧辭,只覺他的氣息弱不可聞,他想起禾晏的話,震驚道:“大人!”可惡的是他剛才走的急,忘了跟禾晏要她身上的藥了!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顧辭身上,希望能找到一顆藥。

顧辭的意識有些迷離,聞得謝琅喝了一聲“藥”,忠奴回頭,隱約間謝琅將一樣東西給丟了過來。

忠奴正欲伸手去接,卻聽“叮”的一聲,藥瓶被暗發的箭矢射中破碎!

藥丸散落一地,又是黑夜裡,還需對敵……忠奴果斷握住顧辭的手,強行將真氣灌入他的體內。

誰知不過一瞬,他便感覺出顧辭體內脈絡受阻,真氣無法助他運轉。

怎麼會這樣?忠奴臉色大變。

“咳。”顧辭咳出一口血,他恍惚中聽得有人叫他,還有人封住他胸口穴道,他強撐著睜開眼睛,微弱月光下,那人的臉離得他那樣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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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看著,忽而震驚:“怎……怎會在這裡?禾……禾晏呢?”

他不是該護送禾晏回京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沒事。”暗中,忠奴的聲音夾雜著懊悔,早知如此,他一定不會離開他的身邊!

大人若是出事,他的確失職!

更多的人圍攻過來,忠奴反身對敵。

顧辭吃力抬手欲拉住他,卻拉了個空,他虛弱道:“走,帶禾晏走。”

禾晏不該死在這裡,忠奴是死過一次的人,更不該死在這裡。

哪一個卻是充耳不聞,奮力打退每一個攻過來的人。

禾晏策馬過來時並不看得十分真切,她依稀看見有兩人被圍攻,便也知定是謝琅和那個保護她的黑衣人。

再靠近些,她似隱約瞧見顧辭的衣衫。

不著朝服的時候,他總喜歡擇淡色錦服,她竟突然想起那一日他曾問他,他穿納白好看還是雲和穿著好看。她順口便說皇上好看。

自那一日起,她已記不得他多久沒穿過納白色的衣服了。

混亂中,有人趁機避開忠奴和謝琅欲對顧辭下手,禾晏咬緊牙關策馬衝上前去,那人竟生生被馬駒撞飛了!

她狼狽自馬背上翻下來,衝至他身邊:“大人!”她晃著他的身子,“大人!醒一醒,我是禾晏!”

忠奴側目瞧她一眼,沉聲道:“藥!”

對對,藥!

禾晏顫抖取出藥,倒了好幾次才將藥丸倒出來塞入他的嘴裡。這裡也沒有水,她慌張地扶起他,託著他的下巴道:“大人,快咽下去,咽下去!”

他卻沒動,禾晏一摸他的身子,胸前竟是一灘血。

她嚇得哭了,拍打他的臉,又是將他的下顎抬高:“咽下去,求求你,就像上次那樣咽下去!”

他仍是不動,是失去了知覺。禾晏整個人顫抖,身後的刀光劍影彷彿在瞬間淡去了,她只知周身靜謐得詭異。

手有些顫抖地扼住他的手腕,她雖不懂醫術,此刻卻也感覺得出他愈漸微弱下去的氣息。禾晏慌張得有些無措,回頭便朝忠奴道:“他咽不下去,怎麼辦?”

忠奴的眸子一緊,欲靠過去,卻被人纏住。

禾晏想著撬開他的嘴,手伸到一半突然又改變了主意,握緊了拳頭狠狠往顧辭肚子上打了一拳。

顧辭本能地張嘴呻吟,禾晏將手指頭伸入他口中強行將藥丸推入他的食道。

他難受地乾嘔起來,似有什麼東西吞嚥入腹。

“大人!”禾晏伸手在顧辭眼前晃了晃,他的眸華微動,終是有了反應。

他有些不可置信:“禾晏……”

“我回來了!”她害怕地將他整個人抱住,“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他無力握住她的手,閉上眼睛靠在她懷中微微喘息著。

不必問她為何回來,他已心知肚明。

內心有高興,但更多的卻是擔心,可惜他眼下無力護她,別的已是多說無益。胸口的痛已有緩解,他卻仍是使不上勁,禾晏反握住他的手,忍不住罵他道:“為什麼還不長記性,怎麼就是不記得吃藥!”

她若是再晚來一步他會如何,她不敢想……

他勉強一笑,也不解釋,噓聲道:“有你記著便好。”

她真想打他一巴掌,可實在又覺得不忍心。

謝琅的聲音傳來:“帶大人先走!”

禾晏胡亂擦了把眼淚,她的馬就在不遠處,她扶住顧辭道:“能站起來嗎?”

他點頭,即便不能他也要一試,只因他明白,他若不走,禾晏一定不會獨自離開。

為了禾晏,他也必須要走。

禾晏利索上馬,回頭將手遞給他。他握住她的手,身上已有了些許力氣,翻身上馬自後面抱住她嬌小身軀。

“不進城。”他附於她耳畔低言。

禾晏點頭,拉緊了馬韁繩便策馬朝前方跑去。暗中,幾個黑衣人見此忙提氣追上。

謝琅撂倒身側幾個人,提劍欲追上去,卻被忠奴橫劍攔下。

謝琅吃驚道:“閣下這是幹什麼?”

忠奴冷聲道:“謝侍衛還是斷後。”他將謝琅往外一推,借勢施展了輕功朝顧辭與禾晏離去的方向追去。

謝琅是皇上的人,他不放心讓他跟著去。

也不知胯下的馬駒跑了多久,禾晏總覺得身後依然被人跟著。

她的臉色難看,眼下若被追上就糟了,顧辭的餘毒剛剛才被抑制住,身體還虛弱,不可能在保護她的情況下再突圍的。

她舉目望去,已出了林子,不遠處一片銀色反光。

應該是河流。

禾晏策馬朝河邊奔去,看過去河流應該不會很寬,顧辭即便不是最佳狀態也該能帶她越過去。她悄然取出忠奴留給她的匕首割斷了馬鞍,屆時將馬鞍丟入河中,後面的人聽到聲音定會以為他們落入河中,便會沿岸找尋,不會注意在對岸躲起來的他們。

她利落收起匕首,拉過顧辭的手緊箍在自己腰間,略側臉道:“前面有條河,你帶我越過去。”

顧辭驀然一怔,他尚未來得及出聲,馬駒已至河邊,他二人被慣性往前甩出去。

“噗通”,禾晏將馬鞍丟下去了。

緊接著,又是一大聲“噗通”,冰冷河水浸過鼻子、眼睛、頭頂……禾晏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什麼情況?

顧辭呢?

她慌張伸手在水下亂摸一通,一手過來,緊緊都握住了她的手。

三個黑衣人追至河邊,其中一個道:“他們下水了!下去找!”

三人正要跳下去,忠奴趕上來,抽劍便同他們糾纏在一起。

禾晏與顧辭被湍急的河水直衝而下。

也不知衝了多遠,禾晏只覺得身體一頓,她知是顧辭抓住了什麼東西。

她順著他的手臂艱難爬上岸,而後才費力將他從水里拉出來。她冷得直打顫,卻不敢說話,拉他至河邊矮樹叢躲起來,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追來,禾晏終是松了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