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琅這套房子位於臨江的個高檔小區內, 據說安保水平極高,不少明星也住在這裡躲避狗仔媒體。眼下居然讓聞霄進來了。
“可能是因為聞霄也是這裡的業主吧。”系統數了數聞霄帶過來的人,小心提醒, “他們都帶了槍, 宿主你小心點。”
……所以非法持槍.支,嘖, 還是早點報警吧。
聞霄不清楚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正盤算著如何把他送進警局接受改造, 他程榭之的方向走去, 甩給帶來的人暗示眼神, 萬程榭之不願意配合,那就是這些人動手的時機了。
就算程榭之現在一時間被司琅迷惑了,不願意離開,聞霄相信自己日後也辦法點一點扳正程榭之的想法。他微微笑, 眼神閃爍著莫名的神采,三步並兩步走到程榭之眼前。
程榭之坐在沙沒有動, 本畫冊安靜攤開在他膝蓋上,指尖緩緩自圖片邊緣摩挲過, 從容地像一點也不在乎家中闖來一個不速客, 眸光未曾分給聞霄半分。
系統叨叨地和他說著話:“司琅現在在公司, 就算他趕回來也來不及了。宿主你現在怎麼辦啊?”
他輕輕抬了抬眼, 天花板角落裡冰冷金屬光感閃而過。
“那就司先生來救他可憐的小金絲雀吧。”
程榭之毫無負擔地說著, 指腹一壓合上畫冊。
聞霄伸手想要將他拉到自己懷中,被程榭之讓避過, 態度冷淡抗拒,動作間衣領滑落半寸,鎖骨上紅痕分明。聞霄看著面前昳麗殊絕的青年,不由得妒火中燒——這明明應該是他的人, 是他千方百計也要握在手心裡的珍寶,現在卻被人玷汙了!
不過沒關係,只要他殺了司琅,他的寶貝還乾乾淨淨地回到他身邊來。
聞霄陰暗地想著,示意幾個保鏢跟上,以防程榭之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趁機逃跑。
程榭之倒沒這麼做的打算。他態度自若地披上門口衣帽架上的淺灰大衣,才慢吞吞地走出大門,期間再次避開聞霄想要牽他的手。
再湊上來的話,就只能打骨折了。
五官靡麗的青年微眯了眯眼睛,純黑長羽睫輕扇,像藝術館內觸即碎的珍貴藏品,叫人完全聯想不到他腦海裡蠢蠢欲動的危險想法。
聞霄深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他將監控痕跡清除,把程榭之帶回了他在這片小區內的房子,與司琅住所不過咫尺。
程榭之趴在窗臺上,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司琅那棟樓的屋頂尖。
“聞霄違法亂紀的潛力挺高的。”他慢悠悠評價,“這就是能作為一本書主角的能力嗎?”
“挺不錯。”
莫名的嘲諷。
系統:“……”
它沉思片刻,決定將話題轉向能讓自己宿主變得稍微面目可親點兒的方向。
“司琅已經知道您出事了,現在他正在往這個方向趕。順帶提,他報警了。”和宿主的想法真是一模一樣,果然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才是天生對。
“不過司琅居然在自己家裡裝了十幾個攝像頭……”
程榭之對此並無意外反應,正要說話時放鬆的身體霎時弓成個緊繃的弧度,像沒有骨頭似地翻折,將人一腳踹到牆壁上。
聞霄滿頭大汗捂著肚子半蹲在地,像是被程榭之那一腳踹得狠了,五臟六腑絞成團地疼。程榭之旋身站,毫無誠意地開口:“抱歉,聞先生。對突然接近我的人身體下意識防備,這並不違背《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希望您理解。”
口吻彬彬有禮。
聞霄聽了卻只想爆粗口,要不是他在痛的沒辦法說出話來,這時候恐怕要逮著程榭之祖宗八輩罵了。
“……沒……事。”
他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個字。
程榭之微微笑。
果然用正當法律手段處矛盾爭端是正確的選擇。
包括十五分鍾後,聞霄被破門而入的警察按在地上拷上手銬時,他依然保持著這個想法。
司琅上下仔仔細細打量過程榭之番,確認他完好無缺,沒有半點受傷痕跡才松了口氣,將人攬入懷中。
明明被綁架的是他,面前這人反倒比自己更害怕似的。程榭之無奈地安撫著司琅,餘光對上聞霄怨恨憤怒的幽暗眼神。
程榭之朝他揚起個極淡的笑容,絲絲縷縷的嘲諷從中沁出。
聞霄被這幕刺激地昏了頭,口不擇言:“你們憑什麼抓我!司琅把人囚禁在家裡,我是去救他的!你們應該把他抓起來才對!”
“……”
他們略為尷尬地看了看程榭之和司琅,兩人動作親暱,點看不出被強迫的影子,說是熱戀中的侶反倒更可信。
程榭之下頜擱在司琅肩上,眼睛輕彎:“我們剛剛領證結婚。”
這句話很好徹底打消了在場人懷疑的念頭,他們看了看狀若瘋癲的聞霄,同地想,大概是這小夥子追求人家失敗才自己臆想出這麼回事來吧。
他們將聞霄帶出門,程榭之又想起什麼補充:“聞先生從家中帶走我時拿了槍.支。我覺得這件事也需要調查一下。”
其中位表情肅:“好的,我們知道了。感謝你提供的線索。”
聞霄聞言抬頭,種被背叛的震驚與怨恨從他眼底迸發出來,凝聚成對程榭之的失望。
程榭之笑吟吟地無視了他。
非法入室、綁架、非法持槍.支幾個罪名大概讓聞霄重新認識到這個世界不是可以隨他任意妄為。
司琅此時從身後輕輕擁住他,聲嘆息從喉舌間溢位:“我很擔心。”
在辦公室內看到聞霄帶人闖入的監控畫面時,他心跳幾乎驟停。智告訴他以程榭之的本事聞霄沒辦法拿他怎麼樣,可潛意識依然止不住擔憂。凡事都有萬,司琅點也不想在程榭之身上看到一絲這種“萬”的可能性。
程榭之頓了頓,放人司琅抱著自己暫時抒心底的不安,片刻後他尋找話題舒緩氣氛:“你怎麼確定我的位置的?”
“位儀。”司琅沉默了下,緩緩將人鬆開些許,“我在你身上放了位儀。”
自從那天程榭之允諾他可以將故事變為真後,儘管再小心翼翼地剋制,掌控欲還是不可避免地洩露些許。就如汪清澈池塘,旦混入些許汙濁,整池水都不再乾淨無暇。
丁點放縱都會拉開剋制的裂口,到最後完全收斂不住。
程榭之下意識摸上套在無名指的戒指,“是這個?”
司琅喉嚨動,終是點了點頭。
他還以為什麼東西呢。
畢竟是司琅給的,不好拆了,卻總叫程榭之抱有兩分好奇。原來是這麼個東西。
程榭之似不在意地笑了下:“回家吧。”
“如果你討厭……”
司琅梢被庭院穿堂風吹得些亂,連帶著聲音都在風中乾澀。程榭之回頭,看到他雙漆黑的眼睛,打斷他的話:“先回家,我東西給你。”
輕而緩,不容拒絕。
……
“是生日禮物。”程榭之開啟盒子,將裡面東西完全暴露在司琅視線裡,線條漂亮流暢的組對戒。
司琅眼神微愣。
“本來是準備送出去的生日禮物,不過設計師工期耽誤了幾天。”程榭之比了下尺寸,是剛剛好的樣子,不帶猶豫地將其中枚套到了司琅手指上。
司琅慢慢蜷縮起手心,眼神晦澀:“……你不介意嗎?”
眼角餘光落在程榭之修長手指上,見那枚指環被程榭之輕巧取下。
“下次換個地方放吧。”程榭之思索片刻給出回答。
“……你那麼討厭聞霄,我以為……”司琅說到這裡話音便猶豫起來。本質上他和聞霄並沒什麼區別,他自己也清楚自己本性到底多糟糕。
“你們不樣。”程榭之意識到他話中未盡意,斬釘截鐵又重複了遍,“你們不樣。”
他喜歡的人怎麼能和其他無關緊要的人放在同標準下衡量?司琅在他這裡享有唯一的豁免權。
“你可以更過分點。”
因為他清楚,這就是他們這類人的感。極端的佔與控制,不健康的,不正常的,就是他們這類人能做出來的事。
陽光透過玻璃窗,花園內的向日葵懶洋洋地開著,空氣裡連塵埃都溫暖起來,在從無數個面的射過來的陽光下亮晶晶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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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陽光下親吻彼此,坦誠最幽暗的心思。
……
做完筆錄回來,聞霄私闖民宅綁架程榭之的事就被全權委託給律師團。期間聞家父母親自登門來拜訪過次,低聲下氣請求他們放過聞霄。
司琅三言兩語打走了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這對夫妻沒再登過門。
反正他們馬上就會個新的孩子,不再是唯一的、個已經養廢掉的大兒子也不是那麼重要了。
系統迷迷糊糊地看著程榭之收拾行李:“……就這麼結束了嗎?”
“當然沒。”程榭之回,“不過我遵從這個世界的法律。”
系統總覺得宿主這句話裡什麼未盡意。它縮了縮身體,吐槽道:“其實要不是司琅碰上的是您,估計他就是下個聞霄了吧。”
“他不。”程榭之輕聲否認,“無論他抱有怎樣的想法,他都會將自己的行為儘可能剋制在法律與道德的尺度內。”
“除非像您這樣非不糾正他的錯誤觀念,還放縱。”系統接話。
程榭之輕笑了下:“每對戀人都有自己的相處方式。”掌控與被掌控,不適合原主那樣的人,卻未必不適合他和司琅間。
而且,他們總要嘗試才能找到一種最合適的相處方法。
系統:“那行吧,祝您好運。”
過了半分鐘,系統又補充:“蜜月假期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