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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中秋 下

姜仲廉看了看薑蓉,又看了看姜蘅,乾笑一聲:“今天是阿蘅回來後的第一個中秋……”

他話剛說一半,便被薑蓉打斷:“母親都不在了,這中秋還能叫做中秋麼?”

薑蓉冷冷看向姜蘅,她如今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說些不好聽的話刺刺姜蘅罷了。

姜蘅看著她如跳腳螞蟻的作態,微微彎唇,笑著看向姜仲廉:“阿蓉的話卻是不太好聽了,二嬸不在,二叔與我心裡自然是不好受的,畢竟每逢佳節必思親,只是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繼續過日子,阿蓉這麼說,倒顯得闔府上下只有你一人心裡惦記著二嬸了。”

她撇了撇嘴,見著薑蓉的臉色漸漸由紅轉青,又搶在她面前開口:“不過還有一事,我倒想與二叔商議。”

對賈氏的死,姜仲廉心裡自然是難受的,可是一想到她曾經做下的種種,姜仲廉又覺得她死了反倒比活著乾淨。可兩人到底二十幾年的夫妻情分,姜仲廉無法面對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這會兒聽見姜蘅轉了話鋒,他連忙開口,藉以躲避自己矛盾的內心。

“什麼事,你說。”

姜蘅打量著他,過了一會兒,她沉聲開口:“二嬸走了這麼久,二叔可考慮過續絃之事?”

姜仲廉微驚,他沉默良久,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姜蘅的話後,皺了皺眉:“好端端的,怎麼說起這個?”

薑蓉卻是猛地站了起來,她娘如今深埋地底屍骨未寒,姜蘅卻已經開始攛掇著他爹續絃,這是什麼意思?

“姜蘅,你以為你是誰?我們二房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大房的外人開口?”薑蓉冷笑道,“怎麼,小姐當夠了,一個芳汀苑已經不夠你施展了,現在又開始準備學著那些世家夫人一般,操持姜府家事了?誰給你的臉?”

她這些日子瘦得厲害,下巴尖尖,顴骨微突,沒有了先前的清麗,反而多了些市儈、刻薄的意味。

再配上她說這話的語氣,簡直活脫脫的市井婦人。

姜仲廉眉頭皺得更緊。

姜蘅臉色微白,好像被薑蓉嚇到,過了好久,她才終於怯聲開口:“我不是……阿蓉妹妹誤會我了,我只是聽見府中下人說,好幾個月沒發月錢了,想起來這事從前都是二嬸在管,如今她不在了,府中一切都亂了套……”

“便覺得旁人說得對,偌大一個宅邸裡,不能沒有女主人,這才想著……若是妹妹覺得我多管閒事,那我便閉嘴好了。”

姜蘅說完,別過頭去,又抬手用絹帕挨了挨眼角,在姜仲廉看來,這完全就是被姜蓉氣哭了。

姜蓉見她這樣,卻是氣得臉頰通紅,她恨不得當著父親的面,將姜蘅的這張假面撕下來!平日裡怎麼沒見著姜蘅這麼柔弱?

“阿蘅也是好心,你那麼兇做什麼?”姜仲廉瞪了薑蓉一眼,“我從前是怎麼教你的,可見你是全忘了!阿蘅說得對,逝者已矣,你若是實在無法對你娘的死釋懷,不若便也去家廟裡,過過你娘曾經過的日子。”

薑蓉聞言,頓時神情瑟縮。

她雖然沒有去過家廟,但是那裡的生活有多清苦,她卻也是知道的。

她可以不和姜蘅吵,但是有一點她必須堅持:“女兒知錯,但是……”她聲音軟下去,“您可不可以不續絃?”

她看著姜仲廉的眼神裡滿是依戀與敬重,正如每一個女兒看著自己崇敬的父親。

然而姜蘅等的就是這一句,她輕輕地“啊”了一聲:“二叔若是不續絃的話,不如便將執掌中饋的事交給我?我記得,二嬸還在的時候,阿蓉妹妹一直學的可都是琴棋書畫,四書五經,想必對這人情往來,銀錢算計之事不甚了解。”

姜仲廉遲疑著沒有說話,見薑蓉難得地沒有和姜蘅唱反調,他這才點了點頭:“如此也……未嘗不可。”

薑蓉冷哼一聲,低頭捻了一塊桂花糕吃。

兩權相害取其輕,她不願意讓父親續絃,只能退而求其次讓出一步,讓姜蘅掌了管家大權。

……

中秋之後,姜蘅便去別莊見了白榆遊溯找來的,昔年曾在姜家做工的舊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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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幾個,還曾是賈氏院子裡的人。

姜蘅一眼便將她們認出來了。

姜壽海找來抹布將她裝進麻袋裡的時候,這幾個婆子便跟在他身後。

姜蘅坐在主位上,柔聲笑著讓他們抬起頭來:“一別數年,諸位想必還記得我。”

堂下低眉順眼的眾人聞聲,有的臉上顯現出懷想的神色,有的則是一臉驚恐,也有的眼裡充斥著好奇。

姜蘅將神情驚慌的那幾人點出來,又讓白榆將餘下眾人帶出去,很快廳堂裡便空蕩下來,只剩下穿堂風呼嘯而來,又席捲而去。

姜蘅從主位上站起來,踩著漢白玉砌成的石階下來,行至那幾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婆子面前,眉眼間漾著溫柔的笑意:“怎麼不說話?還是說,有些事情你們已經忘了,需要我來提起?”

此言一出,幾個婆子霎時屈膝跪下,像是商量好了一般,異口同聲地求饒哭冤。

翻來覆去也不過“奴婢們都是被逼無奈”“大小姐饒命”這麼兩句話。

姜蘅饒有興致地聽了一會兒,笑意微斂,聲音卻仍然輕柔著道:“瞧你們嚇得,我又不是索命的閻王,今日將你們找來,不過是想和幾位敘敘舊罷了,不過幾句話功夫,怎麼就都抖得跟篩糠似的?”

“不過——”她話鋒一轉,聲音陡然變得陰寒起來,“接下來我問你們的話,如果你們膽敢有一句不實,我倒不介意做回閻王。”

話雖如此,可在她們眼裡,這位從江底逃生的大小姐和鬼沒什麼兩樣。

想明白姜蘅話裡的意思後,婆子們愣了愣,而後又開始狠狠地磕起頭來,表示大小姐有什麼想知道的,她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求大小姐能放他們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