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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紅線蠱

“我觀王小姐氣血虛弱,然而脈象平穩,對您的病情倒是有些許猜測,只是……”姜蘅端詳著王徽的面龐,沉吟半晌,終究沒有將餘下的話說出口。

倒不是她不敢說,而是她怕王徽不敢聽,更害怕她覺得自己危言聳聽。

王徽淡然一笑,蒼白的面色也隨著她這一笑。顯現出些許粉潤的顏色,宛如早春枝頭將開未開的梨花,花瓣尖上帶著淡淡的粉,清麗得惹人憐愛。

“姜小姐不必猶豫,有什麼您直說便是,到了我如今這步境地,對生死早已看淡,又有什麼是不敢聽的呢?我唯一的奢望,也不過是希望你能讓我死得明白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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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徽誠摯地看著她,眼裡閃爍著些微的懇求意味。

這已經是她所能做出的極限了,為了這條命,讓她去苦苦哀求姜蘅,她做不到。並非是因為面對的人是姜蘅,換成任何人她都做不出來那樣的姿態。對她而言死不過是早晚的事,但是她既然活著,就得驕傲矜貴地面對所有人。

姜蘅卻不是很贊同:“王公子請我來是希望我能治好您的病症,可若是您自己都已經有了求死之意,我便是有著再高明的醫術,也無濟於事。”

“王小姐,或許您可以試著相信我。”她說完,從醫箱裡取出一把小刀,刀身如雪,薄如蟬翼。

見她手中拿著利器,王徽還沒有什麼反應,一旁的丫鬟早已經緊張地上前,擋在王徽身前:“姜小姐這是什麼意思?眾目睽睽之下,奴婢勸您可不要輕舉妄動。”

姜蘅沒有作出應答,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主僕二人,王徽遲疑了一會兒,開口道:“澄心,你先下去吧,我相信姜小姐不會傷害我。”

一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二來她相信,姜蘅不是這麼蠢的人,就算真的要對她動手,也不會在這光天化日之下。

澄心緊張地退下,她不敢忤逆自家小姐的意思,然而另一邊,也不敢放鬆對姜蘅的警惕。

姜蘅抬眸,對她笑了笑,而後又低下頭來,對王徽輕聲道:“王小姐,得罪了。”

話音方才落下,她手中的刀刃便已經貼上了王徽,如同霜雪一般潔白的手腕,下一瞬,刀身微斜,汩汩的鮮血從她腕上的傷口流了出來。

姜蘅沒有停頓,又反手在自己腕間割了一道傷口。

王徽驚呼一聲,正要問她這是幹什麼,卻被姜蘅快一步地捂住了嘴,她放下刀,食指豎於唇前,輕聲道:“你等會兒就知道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結果很快就會出來。”

王徽於是將手放在桌上,和她一道靜靜等待著她口中所謂的“結果”。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後,令人驚詫的一幕出現了,王徽白皙的手臂上,開始浮現出淺淺一條紅線,這條紅線很快來到她的傷口處,而後是一隻約莫半隻手指粗細的小蟲從她的傷口中蠕動出來。

王徽本就蒼白的面色,在這一幕情景的刺激下,更顯蒼白。

但她還牢記著姜蘅的話,並沒有輕舉妄動。

眼看著小蟲在桌上慢慢蠕動著來到姜蘅的血液前,不在前進,姜蘅抬眼對澄心道:“去取一隻乾淨的玉碗來,要快。”

澄心不敢耽擱,連忙轉身去取。

王府家大業大,取一隻玉碗不算什麼難事,她很快便帶著玉碗折返回來,姜蘅又割腕放了一碗血,在桌上用血劃了一條線延至桌邊,玉碗則放在桌下,緊貼著方桌的邊沿。

幾人等了很久,小蟲似乎終於品嚐夠了美味,開始慢吞吞地沿著姜蘅所劃的血線爬到了玉碗裡。

姜蘅見狀,松了一口氣,並不算太長的時間裡,她已經浸出了滿頭的冷汗。她將玉碗遞給澄心,道:“放在房間陰涼的角落裡,不允許任何人碰到,更不能讓它有什麼閃失,從現在起,它的命便是你家小姐的命,明白了嗎?”

澄心鄭重其事地點頭:“奴婢明白了,請姜小姐放心。”

她自幼跟在王徽身邊長大,讀過書也明白事理,從姜蘅的舉動中,她已經明白這位姜小姐不會傷害自家主子,面對她時,自然也就沒有了先前那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感。

姜蘅點了點頭,正當此時,王徽為她砌了一杯熱茶,推至她身前:“這便是姜小姐所說的結果?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北醫南蠱,王小姐聽說過嗎?”姜蘅飲下熱茶,將身上的冷意驅散幾分後,緩緩開口問道。

王徽愣了愣:“確實聽說過,不過知道得不怎麼詳細,還請姜小姐細說。”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這只是一個說法,據傳在很早以前,南北兩地因為地域阻隔關係,醫術不能互通有無,後來便漸漸發展成兩個派系,北派還是依循古法,以草藥救人,而南派則開始興起蠱醫,以湘西、苗嶺為尊。”

姜蘅大致的和她解釋了一下所謂的“北醫南蠱”是什麼意思。

過了會兒,她整理了一下思緒,又接著道:

“此蠱名喚紅線蠱,只能用在女嬰身上,須在孩子剛出生時,割腕放血餵養七七四十九天,四十九天之後,便要再次用刀將當初的傷口劃開,把子蠱送進孩子體內。”

換句話來說,這紅線蠱蟲,是王徽從剛出生時,便有人養在她身體裡的,甚至不僅是她,她的姑祖、王家的每一位鳳凰女,都有著這樣相似的命運。

王徽的唇瓣漸漸失去血色,連眼神也變得悲哀起來。

她呆呆地望著姜蘅:“所以您的意思是,這些年來我體弱多病,與我鳳凰女的命運全無關係,僅僅是因為我身中蠱毒?所以王氏鳳女,從一開始,便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

她相信命運,卻被命運愚弄。

而這所有人歆羨的命運,王家的榮耀,皇室的恩澤,都要以她們的生命作為代價。

這如何能教她不悲哀。

姜蘅想寬慰她,奈何她本身卻也是個言辭木訥,口舌笨拙的人,尤其在面對王徽如此深切的悲傷面前,她只覺得所有的語言,所有的安慰都是徒勞、蒼白無力的。

她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語,只能眼神溫和地看著她,等待著她默默消化這一切。

到底是王家精心教養的世家貴女,很快王徽便恢復了過來,又或者只是表面的平靜,但無論如何,她眼神中的悲傷終究是止住了,她深吸一口氣,繼續問道:“不知可否請教姜小姐,這紅線蠱有什麼特性?”

“紅線蠱養在人體內,會漸漸地蠶食主人的生機與血肉,但作為寄養主體的主人卻不會有任何感覺,約莫二十年,主人便會在這紅線蠱的蠶食下耗盡生機,溘然離世。想必這就是為什麼王家的每一位鳳凰女都活不到二十五歲的原因。除此之外,紅線蠱一經進入人體便不會出來,除非它的主人死亡。”

“那剛才……”王徽轉頭看了看角落裡的玉碗,欲言又止。

姜蘅道:“子蠱在你身體裡那麼母蠱定然是在這背後下蠱之人的手中,一旦子蠱離體死亡,母蠱也會死去,那人定會收到警示,到時你發現紅線蠱的秘密便瞞不住了。而我早年間嘗過百草,以身試藥,血液中有幾分藥性,對蠱蟲而言,是最為溫養的存在,所以即便離了你的身體,但有我的血液餵養,它也不會出事。”

“往後你好生休養,待會兒我會為你開一劑方子,讓澄心按照我的方子去抓藥,一日三副,養上個三年五載,你的身子自然能好全,再不會像如今這般,吹不得風曬不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