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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渾水 第五章 混沌之光

最後五名吸血鬼聚集到最後的這名吸血鬼長老身後,驚恐的看著劍上光芒已經猶如清晨太陽的羅賽特。沒有吸血鬼妄圖逃走,空氣是那樣的沉重,就像是凝固的膠水。吸血鬼們,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而吸血鬼長老卻在絕望中,發出了近乎幸福的感嘆聲:“劍之颱風,空前絕後之人,唯一可與眾神相比的英雄,獨一無二的黃金騎士的劍技,沒想到,有幸死在這樣的劍術之下。”他大叫道:“來吧,這是我的光榮。”

羅賽特用盡全力揮出了自己的神劍,空氣因為壓力而在哭泣,風變成了實體,劍的光芒籠罩了整座死亡的別墅。幾名吸血鬼則如同面對初升朝陽一樣,被光芒吞沒。

白色的風,直上雲霄,足有千米。大地也在顫抖,騎士們控制著馬匹不要被空氣中元素的狂暴而恐懼奔逃。當劍光散去,颱風散去,一切散去之後,原本已經死亡了的城堡,已經變得連屍體都不見了。

平整的地面上什麼都沒有,屍體,破舊的牆壁,腐朽的磚塊,發黴的石像,一切都被歸於無。在羅賽特一劍之後,這一片大地之上,只有如雪的白茫茫一片,好生乾淨,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這一劍之下的威力,讓任何見到的人都會毛骨悚然。這已經不是劍技,而是高位魔法。

貝利亞走到臉色蒼白,搖搖欲墜的羅賽特面前,突然揚手啪啪給了她兩記耳光。她打的很用力,而羅賽特此時兩腿顫抖,不是將神劍當柺杖一樣的拄著支撐,恐怕已經倒地了。面對貝利亞這兩記耳光,她根本無法躲閃。

口血飛濺,羅賽特的面孔一下子腫大了起來。貝利亞冷冰冰的聲音中難以壓抑憤怒的火焰:“你的命,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你無權為了自己的臉面去賭命。要是你這樣就死掉,有什麼價值,你想讓團長為你哭泣?你這混蛋,腦子是被狗啃了嗎?”越說越氣,貝利亞一腳將羅賽特踢得飛了出去。

夜叉姬接住了被踢飛的羅賽特,一手舉起她,瞪著還要追上來撲打的貝利亞:“好了,她是主公的僕人,要殺也只能由主公動手,你想打死她不成?”

貝利亞雙手叉腰,瞪著小小的夜叉姬:這是我和老處女的事情,關你這小不點什麼事?”

夜叉姬絲毫不退讓的道:“主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任何意圖傷害主公財產的事情,就和我有關。”

貝利亞鼻子中發出一聲不屑的哼聲:“原來,只是一條母狗。”她轉過身,扔下一句硬邦邦的話:“羅賽特這幾天都廢了,把她送回去讓魔法師們治療。”

羅賽特的騎士們策馬過來,接過羅賽特的身體。羅賽特萎靡之極,連話都說不出來。夜叉姬對她手下的八名騎士道:“送你們隊長回火龍城堡,這裡的事情已經基本結束,我想不會有大的戰鬥在發生。”騎士們沉默的點點頭,帶著羅賽特離去。使用這一招威力已經超過劍技範圍,宛如魔神般的技巧,不是耗空體力這麼簡單的事情。正如貝利亞所說,這是賭命,拿自己的生命去燃燒釋放。在這大局已定的情況下使用這樣的招數來讓自己冒巨大的風險,無怪乎貝利亞會大怒。

不過夜叉姬也終於肯定了一件事,雖然平時裡羅賽特和貝利亞看起來水火不相容。但是實際上,兩人應該是互相關心的知心好友。如果將她們兩個的敵對表象視為她們真正的感情,未來自己很可能會在她們之中吃大虧。

夜叉姬沒有注意到,她已經開始改變了思考自身定位時的角度,不在想著自己是位於黑暗中的影子,不去爭搶權勢。而是,很認真的考慮著,作為安吉座下的第一謀士來如何處理事情。

貝利亞對手下八名騎士道:“看看地窖裡面還有沒有活的吸血鬼,有的話就把他們的頭砍下來。不管是吸血鬼還是吸血鬼養的人類,不用多問,統統殺掉。”

八名騎士下馬,分頭行動,搜尋著地面。建築已經被羅賽特一擊全部毀滅,連廢墟殘渣都沒有留下,這樣八名騎士也比較好尋找。果然,片刻後,騎士們找到了三個地窖。不過裡面並沒有吸血鬼,一個地窖中放置著一口口的棺木,應該是吸血鬼們的藏身點。一個地窖中,則放置著金幣和大量的胡椒等香料。大陸本身不產香料,但是以肉食為主的大陸各國,沒有香料飲食味道會差的讓人覺得自己是野人。香料只能透過海運從香料國送來,或者透過博斯從東方大陸運送而來。

同等重量的香料價格會比黃金更值錢。胡椒又是香料中易攜帶,好儲存,價格高的第一代表。這個地窖中金幣和胡椒的總價值不會低於三十萬元。夜叉姬直接從騎士手中接手,稱這是安吉的戰利品,任何人都不許動。她召喚出暗中的隱奴,讓他們把這裡的金幣和香料全部送回火龍城堡,不許騎士們插手。

騎士們沒有貝利亞的指示,也不想和她掙這個,去尋找其他的地窖。終於找到了第三個地窖,這裡面,卻只有一具具的屍體。

由於屍體的血液水分都被吸乾,雖然一具具屍體堆積入山,看起來恐怖之極,卻並沒有太大的腐爛味道。

貝利亞跳下去檢查了一些屍體後離開地窖,揮手道:“把這些屍體燒了,他們被吸乾了血,有可能變成行屍。”不死族中的殭屍,是屍體雖然僵化腐爛,但是本身的意志還在,藉助不死王布拉姆斯的魔力成為不死族,是遊走在黑暗中的魔物。

而被吸血鬼吸乾的屍體,則有可能化作行屍,行屍是沒有自主意志的行屍走肉,只有最後的食慾和**,這是人類最強烈的兩種慾望。他們行動遲緩,會襲擊生者,是極為劣等的無用垃圾。

夜叉姬低聲問道:“怎麼了?”在沒有分辨屍體是什麼人的情況下,貝利亞就下令燒掉這些屍體,一定有問題。

“這些人是供吸血鬼食用的食物,這裡的吸血鬼這麼多,要是都在城中獵食,迪諾城早就亂套了。”貝利亞聲音低沉的道:“這些人大部分都掛著光明聖教的太陽十字項鍊,是底層教徒。迪諾城流動人口眾多,如果全城各處都有失蹤人口,那麼一二百人的消失沒有人會注意到。”

夜叉姬道:“但是如果他們都是教徒,那麼,上百名教徒在短時間內失蹤,教堂卻毫無反應。”在這裡夜叉姬沉默了一下道:“除非教堂故意掩蓋,否則……”

貝利亞目露兇光低聲道:“或者,死者就是教堂送出的。怪不得找不到這些吸血的猴子,如果有光明聖教的人作掩護,要找到他們真的很難。”

夜叉姬道:“這只是猜測,並沒有證據。這些屍體,完全無法證明什麼,留著的話,反而可能引起主公和光明聖教的直接衝突。比如說,光明聖教可以說這裡的財產是竊取這些教徒的。“

貝利亞沉默了一下道:“我這人沒那麼複雜,這些歪腦筋我也懶得動,燒燬他們,只是為了避免出現行屍而已。”看著貝利亞的背影,夜叉姬嘴角浮現一絲冷笑。這個女人看起來胸大無腦,可是和羅賽特比起來,她要聰明得多。這幅野蠻粗豪的外表,只是用來掩護而已。

吸血鬼的事情處理完了,夜叉姬卻找不到身為指揮者的安吉的身影。不過夜叉姬也並不擔心,以現在安吉的本領,如果遇到危險想逃,就是十名騎士來也無法攔阻。

莫妮卡伸手指向地下,“他下去了,大概去追佈置烏魯索之環的亡靈巫師去了。真是的,亡靈巫師都是收錢做事的無恥之徒,消滅了這裡的吸血鬼亡靈巫師就自然會逃逸,何苦拿腦袋去冒險去做這無價值的事情。”

夜叉姬瞪了莫妮卡一眼道:“有沒有價值,是由主公來決定,不是由你這吸血鬼女人來決定。你最好記清楚你的身份,閉上你的嘴。侮辱主公,可是會付出代價的。”

莫妮卡陰森的威脅道:“你這小丫頭,很討人厭知道嗎?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頭?”她是夜魔女王,吸血鬼公主,身份崇高,怎麼受得了夜叉姬一個碧島的賤女對她的侮辱。

“那我先會把你的頭摘下來。”插話的是看起來恢復了幾分體力的羅拉。

夜叉姬衝羅拉微微一笑,低頭表示謝意。隨後注視著莫妮卡道:“不要威脅我,莫妮卡公主,下次你在威脅我一次,瑪格麗特小姐的手指就會消失一根。”

這一次換作莫妮卡被威脅了,她大怒,死死的盯著夜叉姬:“你再說一遍小丫頭,讓你走出五步我就不再說自己是夜魔女王。”

夜叉姬直視莫妮卡,緩緩的舉手道:“下一次我揮下手,就會有人去砍了瑪格麗特小姐的手。莫妮卡,你真的以為你是女王?你……只是孤獨的一個人而已,就算你能殺了我,也無法改變你要保護的人,會比我更早的斷氣。”

莫妮卡看著夜叉姬的眼睛,如秋水一樣的目光中,毫無畏懼,只有冷漠。這女孩,是真的蔑視死亡。

莫妮卡最終後退一步,微笑道:“我是開玩笑的,你怎麼認真了。我說了,我會做他的部下,自然就會為他服務,你不用擔心。”

夜叉姬並未放鬆,依然帶著完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羅賽特和貝利亞是伯爵夫人派到安吉手下暫時聽從安吉的吩咐。正確來說,哪怕是婚後,安吉對他們也沒有真正的絕對指揮權。羅拉看向安吉的眼神,是完全的信任和崇拜。對於她,夜叉姬有著百分百的信任。而莫妮卡能力遠在羅賽特貝利亞之上,毫無疑問,夜叉姬從未見過像她這麼強的存在。而且在夜叉姬看來,安吉對她非常重視。但是從夜叉姬的角度來說,這個吸血鬼留在安吉身邊,就像是一個隨時會反噬主人的失控魔獸。

她服從安吉真正的原因是安吉掌握了她的弱點,扣留了人質。當然,安吉的話是保護。瑪格麗特的身體太虛弱了,如果瑪格麗特死去,那麼莫妮卡很可能就會遷怒於安吉,成為安吉最危險的敵人。甚至如果她找到自己保護瑪格麗特的辦法,都可能會立刻造反。對於對安吉忠心耿耿的夜叉姬來說,莫妮卡的這種不忠誠,是無法忍受,也太過危險。所以她要時刻敲打莫妮卡,讓她不要輕舉妄動。

同時,對莫妮卡的話,夜叉姬都要仔細的去思量,避免被她所騙。吸血鬼,本來在人間的傳說中,就被稱為誘騙者。

莫妮卡忽然飛起,在空中伸開黑色羽翼漂浮著,注視著迪諾城另一側。

幾乎是同時,羅拉也愕然的看向那邊,只見應該是被夜色籠罩的天空中,一片血紅。巨大的五芒星,籠罩了相當大的區域。火焰和血色的五芒星融為一體,直上蒼穹,將整個迪諾城照耀的猶如白日。

“那是什麼?”夜叉姬完全被震撼了,她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景象。

“是煉成陣,混沌之光。”貝利亞緊張的道:“那是最強的煉成陣,只有集合四十八名高位煉金術士,用足以買下一個國家的財力,才能夠製作如此巨大的煉成陣,完成混沌之光。在混沌之光中的所有一切,都會化為元素進行轉換,沒有生命能逃脫。”

夜叉姬變色道:“那裡是……”

“是博斯法皇的居住賓館。”回答的是安吉,在眾人被光芒吸引時,他已經從地下完成了該做的修煉,返回了地面,手中還提著一根白骨法杖。

夜叉姬駭然道:“主公,混沌之光中沒有人能生存。那麼說,博斯的法皇?”

“死定了。”安吉淡淡的說了一句,將視線落在光芒上,“不過還真華麗,多麼有魄力呀,認真看,錯過了也許你們一輩子再也看不到這樣的場景了。”

貝利亞有些緊張的說道:“看這個煉成陣的規模,恐怕不止是博斯法皇的居住地,連周邊建築也被籠罩。迪諾城的治安軍騎士和魔法師七成在那裡,這麼一來,非但是博斯法皇會死。治安軍也會徹底失去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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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安吉算了一下道:“看規模,這次大概會死上萬人,治安軍大部分駐紮在博斯法皇的居住地附近,這一下子,全軍覆沒是肯定了。”

貝利亞道“糟了,法皇一死,博斯的神聖大帝肯定會將戰火燃燒到迪諾的。而且,能夠製造這樣大規模煉成陣的,全世界恐怕只有皇家魔法學院。這對博斯來說,無異於宣戰通告。戰爭,不可避免了。”

安吉扭頭看著她問道:“貝利亞,你……害怕打仗嗎?”

“廢話。”貝利亞道:“騎士的榮耀就在戰場,我怎麼會害怕打仗。”

安吉笑道:“那你有什麼好緊張的?戰爭,對我們來說,也不算是一個差勁的選擇。”

“不一定是皇家魔法學院,不,應該說皇家魔法學院根本不可能施展這樣的煉成陣。”羅拉斬釘截鐵的說道:“這絕對不是皇家魔法學院的作為。”

貝利亞緊皺眉頭道:“我也知道不是,皇家魔法學院要是要殺死博斯法皇,也不需要讓那麼多騎士軍人平民陪著他一起死。可是,能夠施展這麼大的煉成陣,混沌之光,除了皇家學院,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勢力可以湊出這麼多的煉金術士。”

羅拉反駁道:“皇家魔法學院也湊不出這麼多,大型煉成陣必須要等級基本相同的煉金術士,皇家魔法學院雖然有眾多魔法師,但是要湊出四十八名上位煉金術士,甚至是鍊金大師,絕對不可能。我國全加上恐怕也湊不夠。”

羅拉雖然僅是黑魔術師,但是看來對煉金術士她是有一定瞭解。安吉也道:“皇家學院的鍊金大師就兩人,上位煉金術士大概也不會超過十五人,如果需要四十八名上位煉金術士才能使用這樣的煉成陣的話,那就肯定不是皇家魔法學院所為。”裡斯特在皇家魔法學院學習了三年,拿到了中級煉金術士的證書。但是實際上,裡斯特應該是上位煉金術士,只是他隱瞞了實力而已。從他那裡,安吉對皇家魔法學院,有一定的知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