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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即將出徵

“放心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楚豪伸手握住羽菲的手,悄悄用力。

“恩。”羽菲點一點頭,將目光放在即將出征的洛銘桑身上。

“其實,應該讓你去的。”羽菲不知怎的,心中忽然就十分不安。

“放心吧,大帥身經百戰,北境又是熟悉的環境,只要白渚不是如你這般用兵神出鬼沒,便不會有事。”楚豪輕笑,信心十足。

“但願吧,我心中,總是不太安穩。”羽菲抿著薄唇,握緊了楚豪的手。

“你多慮了,”楚豪有些無奈的低頭看她,“縱然我請命跟隨,大王也是不會同意的,大王如今正忌憚你們,巴不得你們死在戰場上,又怎麼會讓大帥帶著得力的助手去呢?”

“我心中明白,只是,不太甘願罷了,若我能說服太子,必不會是如今這番情形了。”羽菲闔上雙眼,有些無力。

“太子無心天下,你便是舌燦蓮花,也是無用的,倒不如,多看看大帥如今的風姿,縱然,果真不幸,身隕沙場,也有我等記得他此番英姿勃發。”楚豪倒是十分豁達,望著臺下的虎狼之師,只覺得心胸震盪。

“你說的是。”羽菲笑開,看著臺下的將士,忽然便覺得豪情萬丈。

“上個月軍中來了個新人,拿著先生的信物,雖然只是一塊玉玦,但既然是先生薦來的,我便覺得是有些本事的。”宋承崢抿著唇笑道。

“然後呢,給了他一個高官,發現果然是個人才?”洛銘桑撇眼看他。

“屬下怎麼敢?!”宋承崢哭笑不得,“屬下只是在非徵兵期間讓他破格入伍,並且仔細觀察了一段時間罷了。”

“看出什麼了?”洛銘桑頭也不回的問道。

“剛開始還看不出什麼,只覺得功夫特別好,最近開打了,才覺出,這小子很有指揮天賦。”宋承崢眼睛亮閃閃的說道。

“哦?”洛銘桑饒有興趣的挑高了尾音。

“此人十分果決,關鍵時刻總能當機立斷,對局面的的判斷很有天賦,時機掌握的十分到位,只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宋承崢頗頭疼的皺起眉。

“怎麼?”洛銘桑好笑的看著他。

“他,正義感太強了,身邊有人受傷,被圍攻,他總是去救,一次兩次還好,可次次如此,將自己置於險地不說,日後若果真讓他擔當大任,恐怕,會耽誤大事。”宋承崢面容上帶了些惋惜。

“既然是好苗子,就好好教,既然不是朽木,便可雕琢成才!”洛銘桑伸手拍了一下宋承崢的後腦,有些無奈的說道。

“大帥說的是。”宋承崢被打了一下,反倒笑起來。

“他還沒長大,就別想著他日後會給你惹麻煩,他和當初的你,不是大同小異麼?”洛銘桑無聲的嘆息,偏頭看著宋承崢。

“大帥這麼一說,還真的,就是當初的我呢。”宋承崢目光變得悠遠,透露著懷念的味道。

“所以,別把人都看扁了,也別把自己,看扁了。”洛銘桑饒有深意的看著宋承崢。

“大帥,等戰事結束了,我們就辭官吧。”宋承崢忽然就極期待的看著洛銘桑。

“辭官?”洛銘桑看向宋承崢,有些不解。

“對,辭官!”宋承崢面上泛起些興奮,“等戰事都結束了,天下太平了,我們就封劍卸甲,回我老家,養一條大狗,種田打獵,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不好?”

“……”洛銘桑長久的看著宋承崢興奮希翼的面孔,不能言語。

當沉默太過長久,久到宋承崢開始為自己天真的想法感到羞愧的時候,洛銘桑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當然,這是,極好的事,可是,這天下,幾時太平呢?”

“總歸,會太平的。”宋承崢極樂觀的說道,“只要我們都活著,一直活著,總會等到太平的那一天的。”

“大概,會吧。”洛銘桑笑笑,不在言語,宋承崢跟在他身後,只是一直一直的笑,也不再說話。

洛銘桑在心中無聲的嘆息一聲,第一次,這個許久之前就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男子,想象了他們身份平等的未來,而不是,他們主僕分明的日子。

或者是從那天他為他研墨時提點了他一句孫武開始,或者是那天他為他求了兄長放他參軍那天開始,或者,是從更早的時候開始,或者,根本沒有一個明確是時間為界,在日以繼夜的陪伴中,他希望這個男子不要總是將自己當做他的隨從,而是,與他平等的人。

所以後來,他當著他的面燒了他的賣身契,他讓他統領將士,立下軍功,成為朝廷重臣,可是,他還是,將自己當做他的隨從,一個卑微的奴才。

其實,他相信,宋承崢是知道自己有多優秀的,陌上人如玉,說的便是宋承崢謙謙君子的氣質,可是,無論他說什麼,他就是認定自己是他的隨從,從不做他想,甚至,他如果明確的說出這種讓他不要有這種想法的話,那個男子便會露出一種被拋棄的神情,讓他沒有辦法再多說一句。

於是,當洛銘桑第一次聽到宋承崢以兩人平等的一同生活的想法時,心中只有波濤洶湧的動盪。

然而,這一切,終歸始於無言,終於沉默。

迎接洛銘桑的大軍穿城而過,小泉的百姓擠滿了路邊,茶樓上,飯館上,具是人影,當真是,萬人空巷,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說話,靜的落針可聞。

忽然一抹琴聲悠悠傳來,一挑一抹,具是相思。

洛銘桑初聞琴聲,眉頭一挑,舉目四望,很快,便在一家青樓的窗旁,看到一抹奏琴的身影。

女子身著淺青的裙衫,靜坐窗邊,身量窈窕,氣質纖弱,雖是青樓女子,但眉目間宛然大氣,自有風骨。

琴聲悠悠,伴著歌聲遙上青天。

四方狼煙平地起,將軍已出征。

我聞將軍百戰歸,靜候歸期至。

樹下藏酒十年啟,十年待君歸。

縱有青絲成白霜,不悔流年逝。

不問將軍可有情,妾自長相思。

歌聲纏綿悱惻,聽者落淚,聞者傷心。

洛銘桑回頭看一眼宋承崢,只見其人身體僵硬,面色尷尬。

眉頭一挑,洛銘桑語氣難得輕挑,“等我們日後歸隱了,給你娶個媳婦,就這樣的,怎麼樣?”

“大帥?!”宋承崢哭笑不得的看著洛銘桑。

“怎麼了?人姑娘不是對你一往情深的嘛?”洛銘桑心中覺得好笑,面上卻裝的一本正經的模樣。

“大帥,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咱們快走吧。”宋承崢實在受不住這麼多人看著他,面上一點點紅起來。

“哈哈,走吧!”洛銘桑心情忽然就開朗起來,大喝一聲,策馬當先,飛馳而出。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這一路腥風血雨,你我同行,何等快哉。

就在北境已經因為洛銘桑的到來準備全面反擊的時候,羽菲卻請了病假,連續就好不去早朝,所有事務都由人搬進羽府,等羽菲處理完畢後,再分門別類的送出去。一時之間,羽府甚至比燕王的御書房還要忙碌。

“怎麼回事啊,咱們先生請的病假,怎麼事情反倒多起來了?!”淺痕抱著一摞奏摺,嘟著嘴抱怨。

“別抱怨了,快幹活吧。”剪月眉目裡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淺痕如同看著自己的幼妹。

“剪月姐,你說大王怎麼想的啊,居然讓我們先生帶病做這麼多事?!”淺痕索性放下東西,抱著剪月的胳膊撒嬌。

“就你話多!”羽菲抬眼看了淺痕一眼,卻也沒有太多責備。

“楚將軍今日怎麼還沒來?”淺痕吐吐舌頭,換了個話題。

“你哪裡是惦記楚將軍,你是惦記著楚將軍會帶甜果子吧!”剪月用手指用力點一下淺痕的額頭,寵溺的說道。

“剪月姐別說出來嘛。”淺痕嘟著嘴,一幅被戳穿之後的憋屈模樣。

“本也是給她買的,也該她惦記。”門外傳來一聲輕笑,兩人連忙起身行禮。

“楚將軍!”兩人異口同聲,倒是惹得羽菲笑起來。

“拿去吃吧。”楚豪見羽菲笑,面上越發溫柔,抬手將一個油紙包扔給淺痕。

“楚將軍,你太寵著淺痕了。”剪月看著淺痕抱著油紙包,笑著打趣,“您看淺痕這幾日胖了多少?!”

“剪月姐!”淺痕嬌嗔一聲,說不出的嬌憨可愛。

“成了成了,你們倆,下去鬧吧。”羽菲難得的帶了笑臉,對兩人揮揮手。

剪月和淺痕福了福身子,便下去了,楚豪走到羽菲身邊坐下,兩人攬進懷裡。

“今日西境的軍報到了,果然慘不忍睹,大王發了一早上的脾氣,除了讓你過去,也沒想到什麼好的法子。”楚豪把玩著羽菲的髮絲輕笑道。

“燕國重文輕武已有多年,平時沒什麼,到了戰時,自然就覺得人不夠用,說到底,還是太平久了。”羽菲冷哼一聲,在燕國,若不是羽菲恰好趕上征戰,還真沒有可能怕的這麼快。

“太平自然是好事,可上位者不能居安思危,燕國,危矣。”楚豪嘆息一聲,眸子晦暗。

“還有我呢,沒事的,我會,守好它。”羽菲轉頭看楚豪的臉,唇角含笑。

“我如今,倒希望你走了,”楚豪憐惜的撫摸著羽菲的臉頰,“你本是無家無國的人,此時離去,不背忠義。”

“楚郎,你這般說,我更不會走了,縱然不為忠義,不為權勢,不為,狐宮,只為你,我也要守住這燕國的土地。”羽菲扭過身子,將自己窩進楚豪的懷裡,“你帶我這樣好,我總要回報你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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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國天下不過一二,呵呵,不愧是我的阿羽。”楚豪大笑,為羽菲的輕狂,為自己的深情。

“大王,若說動的領兵打仗的,咱們殿上,不就站著一個麼。”另一個大人站出來,躬身說道。

“楚卿,你怎麼說。”燕王目光陰冷的看向楚豪。

“大王,臣確實粗懂武功,但於兵法,卻不精通。”楚豪走出一步,躬身垂頭,十分恭敬地說道,“若是要臣千軍之中取敵首級,或者領兵廝殺,倒是手到擒來,可是臣所能做之事,西境的諸位將軍,亦能做到,恐於戰事無利。”

“既然如此,各位愛卿,可有精通兵法之人?”燕王陰沉著面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