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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面無表情

“先生!”剪月驚呼一聲,回身撲向羽菲和蘇夫人,電光火石之間,兩人只來得及看到剪月撲上來的身影,伸手將剪月攬進懷裡,再然後,就見到鋒利的匕首刺進皮肉,鮮血噴湧而出,幾乎染紅天際。

羽菲仍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一邊隨著剪月倒下的身子矮下身子,一邊手臂一抖彈開臂上的機括,一箭射穿那名刺客的小腿,朝言胯下的馬蹄猛地踏在那人的背脊上,那人小腿中箭,身子止不住前衝的勢頭順勢跪了下來,身子跪到一半脊背又被朝言馬蹄一踏,便不自禁的往前撲去,張嘴吐出一大口血來。

羽菲只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下意識的一抬手臂,扯起披風將剪月護住,那腥臭的血汙便都落到了錦緞縫製的披風上,銀線繡的鬼美人被染上斑斑點點的紅色,妖嬈詭異,像是剛剛經歷了殺戮,又像是從未在業火中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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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言十指發力捏緊了韁繩,指節盡數失了血色,緊抿的唇也蒼白的可怕,“先,先生……”

“剪月,剪月?”羽菲恍恍惚惚的回過神,低頭去看懷裡小小的一團人影。

剪月上半身靠在羽菲懷裡,雙腿蜷縮著好像就只是累了,靠在羽菲懷裡偷懶一般,她從來成熟穩重,像一個稱職的姐姐,讓人不自覺的想要依靠,卻從未這般依靠過別人,微瘦的身影看起來楚楚可憐。

“剪月?剪月?”羽菲環著手臂抱著她,伸手輕輕地撫摸剪月血色漸消的面龐,輕聲呼喚,卻固執的不肯去探一探鼻息。

朝言瞪大了眼睛看著羽菲懷中的人影,一眨不眨,嘴唇幾次張合,依稀發出些含混的呻吟呢喃,卻聽不清發音,淚水忽的就滾落下來,濺進滾滾紅塵。

暖鏡亭,劉媺與陳哲相對而坐,賀楠站在陳哲身後,雖未更衣,但腰懸佩劍,脊背挺直,大將之風展露無遺。

“你怎知,羽菲還有命能前往北境,或與我廝殺?”陳哲坐在石凳上,雙腿分的很開,金屬的鎧甲從腿間垂下來,即使在陰影中都泛著堅硬的寒芒,一如此人。

“陳元帥,此言何意?”劉媺是男子極正常的坐姿,錦袍玉帶,端的風雅之極。

“你……”陳哲剛剛開口,便被一道從遠處傳來的嘶啞嗓音打斷。

“陳元帥,劉大人來的匆忙,忘了鬼給元帥準備的一份厚禮,鬼特給元帥送來了。”未見其人,但聞其聲,斯人性情氣度,卻都在這一聲中顯露無疑。

陳哲眯起眼睛,蜿蜒的小路上緩緩出現一個身影,銀甲青袍,身姿勝竹,清冷高絕。

此人手中提著一直食盒,輕輕地放到石桌上,一面開啟,一面清冷著聲音道,“我們先生親自下廚,為陳元帥做了些下酒的小菜,希望陳元帥喜歡。”

食盒開啟,四座皆驚,面色皆無。

紅燒人掌,清蒸人腳,澆汁人頭。

“本帥,奉君王之命,行仁義之師,所言所行,問心無愧!”李哲面容端正的看向劉媺,脊背似乎更加挺直了一些,不知是真的磊落坦蕩,還是虛張聲勢。

“行仁義之師?”劉媺挑起眉眼,抬手示意身後萬里江山,“我燕國,居水沃江南,魚米之鄉,從來風調雨順,政治清和,百姓安居樂業,而李元帥的仁義之師,破城池而下江南,鐵騎之下,多少良田被毀顆粒無收,多少英魂冤死家破人亡?若這就是所謂仁義,媺果然要向李元帥討教一番了!”

李哲抿緊了嘴,一言不發的盯著桌面上的盤子看。

羽菲用了雕花白釉素色盤子,淺淡的花紋極素雅韓看,只是配上盤中的菜色,什麼樣的精緻盤子都會黯然失色。

“劉大人,官途遙遙,便隨本官一同回去吧。”羽菲毫無情感的聲音傳來,她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面,卻讓人無法忽視,那種壓抑的氣場即使相隔遙遠,依然壓在毎個人的肩上,直欲讓人跪地匍匐。

“李元帥,告辭。”劉媺起身,對著李哲微微躬了躬身子,當先往羽菲的方向走去。

青雲放下手中的銀箸,一手按著腰間的佩劍對著李哲頷首,沉聲說道,“燕楚將士無數性命是生是死,都在李元帥一念之間,無論元帥想戰想和,我們先生,具都奉陪!”

言罷,轉身隨著劉媺而去,沒有半點猶豫。

官道之外,羽菲罕見的沒有騎馬,坐在一頂寬敞的攆駕上,四周擺著華美的金銀飾物,錦繡綾羅,只是樣式陰沉詭異,卻是死人所用之物。

“先生……”青雲看著坐在攆駕上認真的挑選首飾的羽菲,皺起眉頭,羽菲從未像現在這樣認真的幾乎有些偏執的做過一件事,那種眼神專注的叫人害怕。

“回去吧。”羽菲連眼神都沒有偏一下,如是說到,聲音仍舊一如既往地嘶啞劈裂,彷彿不帶半分感情,可是,那種聲帶破損帶來的嘶啞太能隱藏感情,反而讓人深深地不安。

“是。”青雲頓了頓,頷首應了,他身後的劉媺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周圍壓抑的氣氛,抿了抿唇,沒有說話,隨著隊伍緩緩離開了暖鏡亭。

鹿邑城蘇府,蘇巧叫人尋來了一副描畫薄木棺,剪月是尚未出嫁的丫鬟,用不得金,而朝言一直小心翼翼的喚著剪月,直勾勾的盯著那副棺材,卻遲遲沒有將人放進去。

那場刺殺來的太突然,不過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前一秒還巧笑倩兮的姑娘,下一秒就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便是他們這樣相交尚淺的人,都覺得極為可惜,更何況他們這些朝夕相處的?

傲骨錚錚的漢子,百戰歸來的勇士,身上的累累的傷痕數都數不清,生死一線的時刻也不過灌一口烈酒一笑置之,此刻,卻為了一個女子,怔怔然失了三魂七魄。

來來往往有許多人看著朝言一動不動的抱著剪月屍身的身影紅了眼眶,卻誰也不敢上前勸上一句。

當時楚豪因為就等不見羽菲前去匯合,找到蘇府來,見到攤坐在地上抱著剪月失了心魂的人兒,也只是放緩了馬速,單膝跪在羽菲身前,將人圈緊懷裡,輕吻額頭。

羽菲身居高位,卻從不見她對權勢多麼熱衷,畢竟,她連歸隱江湖叛出狐宮的心思都動過,又怎麼會是真心貪戀富貴的人?可是被楚豪喚回神的一刻,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一點一點的找回了神采,然後,再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備馬,我要去親見李哲!”

第一次,

楚豪在那雙眸子裡見到了單以好惡為依的算計,赤裸裸不加掩飾。

楚豪自然不能隨著羽菲前去,有楚國的細作混進蘇府的護衛,不是小事,今日能刺殺羽菲,來日便能刺殺蘇巧,楚鳴,甚至,曹溫,他必須首先將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縱然心中一萬個不放心羽菲,但他有一種幾乎本能的直覺,羽菲露出那種目光後,任何人作為她的對手,都是處於及危險的地位的。,而羽菲本身,幾乎立於不敗。

交代青雲好生照顧羽菲後,便看著羽菲走遠,自己開始處理後續的事情。

朝言在羽菲離開的時候接過了剪月,當時兩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好像他們交接的,是一件絕世珍寶,稍不小心,便會支離破碎一樣,而同時交給朝言的,似乎還有羽菲那種神遊天際的狀態。

依偎在朝言懷中的人已經冰涼僵硬,而朝言似乎毫無所覺。

可其實,怎麼會沒有感覺到呢?他從沒有像這樣緊的抱過剪月,當然更沒有抱過其他的姑娘,但是他教剪月習武的時候,有很多時候不可避免的靠的很近,從剪月身上傳來的溫熱的馨香,總是讓人心中生出無盡的暖意,不小心碰到的指尖,帶著讓人心悸的觸感,柔軟的溫度,幾乎能將人融化,所以抱起來,應該不是這樣冰冷僵硬才對,朝言想,他應該早點抱抱她的,那人應當是極溫暖柔軟的,像寒冬裡新出鍋的饅頭,像桌邊剛煲好的白粥,平淡樸實,但是,是他這輩子能想到的最滿足的幸福的樣子,可是,為什麼,沒能抱抱她呢,落到現在,連一個念想都沒了,他甚至,還沒說過喜歡她,她,又知道他喜歡她麼?如果她不知道怎麼辦?如果她投胎轉世,不記得他了怎麼辦?朝言才發現,原來,他和她,除了都是先生的屬下,竟沒有旁的牽連了,和先生許許多多旁的屬下一般,沒什麼旁的關係了。

這怎麼,可以呢?

朝言緩緩地動了動,他聽見珠玉相交的聲音,叮咚作響,清脆喜人,抬頭便見到羽菲抱著一堆綾羅首飾面無表情的走來,停在他面前。

“先生,屬下,求您一件事……”朝言似乎在看著羽菲,又似乎透過羽菲看到了遠處不知名的地方。

“說。”羽菲毫無起伏的聲音響起,令人不寒而慄,但朝言置若罔聞。

“屬下想,求娶侍女剪月,屬下對她,心儀久矣,必會好生照拂,不負此生,……”朝言的聲音很輕很低,但異常的清晰,字字落入人耳,烙在人心。

“她沒有此生讓你辜負了。”羽菲極其無情的打斷了朝言,目光落在剪月已經泛起屍斑的手指。

“那麼,來生,三生,生生世世,不離不棄!”朝言忽然活過來了一般,目光炯炯的盯著羽菲,“先生,我不想她忘了我!”

啪!

短促清晰的把掌聲響徹屋宇,羽菲仍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看著朝言,“那你為何,不早點求娶?!”

“我以為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磨蹭啊!我若知有今日,必在見她的第一眼一見鍾情,將這世間萬般浮華捧到她眼前任她挑揀,我若知有今日,必會對她極好極好的,我若,我若……”朝言忽的就哭的泣不成聲,鐵馬將軍,哽咽若孩童。

“出去。”羽菲閉上眼,輕聲說道。

朝言抬起頭,菱角分明的臉上掛滿淚痕,茫然的看著羽菲。

“你要留在這裡看喜娘更衣麼!?”羽菲怒目瞪他,今日第一次露了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