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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不可一世的驕傲

“怎麼不說話了?忘了?無妨,本官記得。你們在花樓裡對詩,在府宅中賞舞,在涼亭中聽琴,對是不對?你們拿著本該給將士們的銀子,自在享樂,卻還要指責拼死而戰的人賣國求榮?你們送過去的刀,未等用力便卷了刃,你們送過去的鎧甲徒手便可撕裂,你們送過去的糧食發了黴,你們送過去的食鹽摻著沙子,你們將最劣質的糧草給將士們,卻還要他們為你們保家衛國守一方太平,真真是好算盤。”羽菲終於動了,緩緩地,緩緩地走到楚豪身旁,並肩而立,揚起下顎,不可一世的驕傲。

“既然眾位大人眾口一詞的說本官與楚將軍有罪,那本官便認了,左右眾口鑠金三人成虎,大王便拖了下官的烏紗帽將下官打入天牢罷。”羽菲將手交疊著抬到胸前,垂首向燕王恭下身子。

“臣亦不辯解,請大王賜罪吧。”楚豪亦附和。

“兩位愛卿說笑了,他們不過一時情急這才失言,怎麼會真的將二位治罪呢?不要說笑了。”燕王眼珠轉了轉,笑一笑抬手示意二人平身,繼續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二位能者多勞,還要多多為寡人分憂才是。”

羽菲心中冷哼一聲,這燕王還沒有糊塗到家,只是這般作為,恐怕日後便是飛鳥盡,良弓藏的下場,只是實在可惜,燕國,已是病入膏肓,沒有日後了。

“大王何出此言,燕國人才濟濟,何愁無人為大王分憂?下官倒是覺得眾位大人十分願意為大王效勞,不過區區領兵出征罷了,又不是非下官不可,怎麼滿朝文武,無人願為大王一戰麼?”羽菲卻並不想叫燕王舒心,左右時日無多,何不隨心而為?目光向身後看去,卻是無人敢抬眼與她對視。

“他人如何及得上愛卿天縱奇才?愛卿是狐宮弟子,兵法造詣舉世無雙,其實他們這些俗人可比?”燕王不甚自在的笑笑,繼續說道。

“大王謬讚了,臣當之有愧。”羽菲唇角挑起一個嘲諷的笑來,只是低著頭,燕王看不見罷了。

“愛卿不必自謙。”燕王大手一揮,十分豪氣似的說道,“說起來,寡人最近很是得了些稀罕物件,等等便著人送到兩位愛卿府上,給愛卿把玩,你們就莫要推辭了,沙場兇險,寡人無甚犒勞,便叫愛卿也瞧個新鮮吧。”

“那臣多謝大王賞賜。”羽菲與楚豪一同躬身謝恩,身後諸臣也再沒有敢彈劾二人了,一場早朝便這樣鬧劇般過去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畢竟放眼整個燕國,誰能代替羽菲與楚豪?

散朝之時,羽菲依舊與楚豪同行,其餘的大臣未敢近身,莫說那些彈劾二人的,便是那些一直保持沉默的,都心中忐忑,倒是洛繼楠和吳鈺賢這對老對頭,竟一同到了兩人身前。

“國師。”吳鈺賢同兩人一併往宮外走,對著羽菲拱了拱手。

“中書令大人。”羽菲微微頷首,回了一聲。

“國師大人對今日早朝之事,怎麼看?”吳鈺賢擼著自己的鬍子,緩緩問道。

“說句不自謙的,本官對燕國來說意味著什麼,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來,本官也不認為,有本事上了早朝的,會是眼睛瞎的。”羽菲冷哼一聲,目光森寒。

“國師心中有數便好,我二人雖知此舉不過畫蛇添足,卻還是想提醒一聲,燕國,已然病入膏肓了,就連朝廷,都不乾淨了,偏偏大王,唉!”吳鈺賢恨鐵不成鋼的嘆息一聲,連連搖頭。

“無論如何,我們終究是燕國人。”洛繼楠幽幽的說道,目光看著遠處,說不清悲喜。

“說的也是,不過,我總歸希望你能活得長久。”楚豪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鋼甲,走到衣櫃旁開始翻箱倒櫃的尋什麼東西。

“你若不在,我獨自苟活又有何生趣?楚朗,我總歸只有那一句話的,你知道。”羽菲露出一個莞爾的笑,溫柔靜美。

“可你也知道,我心中所想。”楚豪的語氣極無奈,從一堆衣袍中撿出一個紫檀木的盒子,走到羽菲身旁坐下。

“給我的?”那件事情兩人總歸不會有一樣的想法,羽菲索性不在追問,將目光投向簡樸的盒子。

“恩。”楚豪點點頭,伸手將盒子推到羽菲面前,然後開啟,“早前因緣巧合得了一塊玉,胡三娘手下很有些巧匠,便叫她幫了個忙,早就想給你了,只是一直沒得著機會,如今再不給,恐就真的再沒有機會了。”

“你有心贈我,便何時都不晚。”羽菲垂眸看著盒中的玉,露出些欣喜的情緒。

那是一塊水頭極好的翡翠,被雕琢成一副面具,形狀倒是同羽菲如今的面具相差不多,只遮住左眼並下面巴掌大的一片皮膚,額頭上帶過一道折線,又從右眉向下,劃過鼻樑往左去,露出有臉精緻的輪廓和下巴精緻的線條,而若說奇妙之處,恐怕便是這翡翠上天然帶著的點點紅絮,端的嬌豔似血,被巧匠精心的雕琢成彼岸花的紋案,倒是與那鬼美人有些異曲同工的意味。

“可還喜歡?”楚豪輕笑。

“極歡喜的。”羽菲點頭,伸手去摸那溫潤的玉質。

“我給你帶上。”楚豪伸手撿起面具,起身走到羽菲身後,羽菲沒有言語,只是乖巧的一動不動。

出征前的一晚就這般平淡的恍若既往,天明十分楚豪起身的時候,羽菲猶在熟睡,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楚豪並沒有喚醒羽菲,即便他知道,從自己起身的那一刻,羽菲便已經清醒。

戰鼓嗚咽,獵旗悲鳴,這是一場必敗的戰爭,然而他無可退縮。

三軍集結,出征在即,背後忽然傳來嘶啞的呼喊,“楚郎,留步!”

回身,駿馬紅衣,翡翠面具,他嘴角微揚,即使出門時那人佯裝沉睡,終究還是會來送他一程,“阿羽。”

那駿馬在他面前五步揚蹄嘶鳴,帶起衣袂翻飛,未等駿馬站穩,馬上的女子便翻身下馬,“楚郎,我來為你送行。”她上前幾步,握住他伸出的手。

“何必呢,阿羽。”他緊緊握著她的手,聲音裡有道不盡的複雜情緒,他知道,她也知道,自此一別,便是生死之隔,縱經年流轉,再不復見。

“楚郎,你還欠我一場婚禮。”她仰頭看他,纖薄的嘴唇揚起,如尋常女兒般嬌嗔,彷彿索要一支銀釵。

他知道,縱使從前許過無數的海誓山盟,都不如一場婚禮,即便從此生死陌路。

“阿羽,我,對不起你。沒有鳳冠霞帔,沒有十里紅妝,沒有高堂在上,我怎麼,給你一場婚禮?”他垂目,咬緊一口鋼牙,最無奈,我沒有一生的時間,給你朝夕做伴。

“楚郎,你有甲冑在身,我是修羅惡鬼,區區天地,何須跪拜?今日,滿城百姓就是天地,十萬將士就是高堂,你我,結髮成禮,可好?”她看著他,目光灼灼,縱然沒有今生相守的緣分,我也要你帶著我羽菲的丈夫的名號去陰曹地府,來世再續此緣。

“阿羽一介女流都有如此豪情,我堂堂七尺男兒,又有何妨?”他大笑,擁佳人入懷,“青雲,唱禮!”

阿羽,我便任性一次,哪怕讓你日後帶著遺孀的醜名活下去,哪怕你日後另嫁他人,我也,依然想讓你名正言順的成為我的人,縱然只有一刻,也想這麼做!

“是。”高俊的男子頷首應答。二人相視而笑,轉身面對圍觀的百姓。

“一拜天地!”低沉渾厚的聲音帶著久經生死的殺伐鏗鏘。

一銀甲,一紅裳,躬身對滿城百姓拜下。

“二拜高堂!”

二人攜手轉身,對十萬將士拜下。

“夫妻對拜!”

相對而立,二人眼中具是笑意,笑得蒼涼而豪邁,頷首對拜。

“禮成!”高高揚起的聲音在尾端有些嘶啞的破裂,帶著無盡悲哀與喜悅。

這是一場過於簡潔的婚禮,然而每個人都肅穆以待,沒有半分玩笑。

“祝將軍與國師,百年好合!”忽而,十萬將士齊聲高呼,地動山搖。

“祝將軍與國師,百年好合!”城中的百姓亦高聲祝賀,整齊威嚴的呼喊聲中加入了雜亂的祝禱,直衝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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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最美好的祝願,然而祝願的人,滿目悲哀難抑,被祝福的人,註定天人兩隔。

“即已成禮,便請將軍和先,夫人,喝了合巹酒吧。”淺痕上前,漆制的托盤上託著兩碗酒。

沒有金玉杯,是軍中慣用的粗釉陶碗,沒有瓊漿露,是邊疆最烈的燒刀子。

兩人端起酒碗,手臂交纏。

“阿羽,奈何橋邊,我待你再飲一碗孟婆湯,可好?”他眉眼低垂,無限溫柔。

“楚郎,待我了卻此間事物,陪你共賞彼岸花。”她揚眉,眸色似水。

共飲一杯斷腸酒,從此黃泉路迢迢。

淺痕將手中的托盤交給青雲,各牽起兩人的一縷髮絲,結編成一束,青雲抽出隨身的匕首利落的將這縷結髮割下,鄭重的交到羽菲手中,羽菲怔怔的看著,然後緩緩地收緊手指,眼角帶淚,卻抬眸對楚豪道,“你去吧。”

其實她心中有千萬的不捨,卻說不出萬一。

“出發!”楚豪深深地看盡羽菲的眼中,終於還是重重的放下酒碗,轉身步若流星的離開,翻身上馬。

她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身影,忽而提裙狂奔,飛快的攀上城樓。

那一天愁雲慘淡,草木未發,青磚玄甲,天地間唯她一抹鮮豔的紅色,似業火,似晚霞,灼灼舞動,映在他一滴淚中,美豔絕倫。

那天他終未回頭,她終未挽留。

這國這家是他的忠義,生死可拋,忠義難捨。

那人那馬是她的執念,生死可拋,執念怎舍。

於是,她以一支舞送他此去無歸,舞盡韶華;他用一滴淚報她一世深情,淚盡浮生。

那是羽菲第一次參加宮宴的時候,楚豪關注了一陣的舞,當初,跳這只舞的是燕國首屈一指的舞姬蔦蘿,彼時絲竹悠悠燭光噯噯,說不盡的富貴榮華,溫柔旖旎,此時,同樣的一支舞,配著戰鼓擂動號角長鳴,淒冷絕美的好似逸落凡塵的花,繁極一時,灼灼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