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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兇吉難料

“我終究還是有了軟肋。我本以為出了四哥,旁的什麼人都不值得不再去牽掛了,但終究是不行吶,”羽菲有些無奈,“洛家三個兒子,兩個都因我而去,就剩下這最後一個,若我還護不住,百年之後,如何還有臉面去見大帥和四哥?”

“先生,過於自責了,戰場之上本就兇吉難料,誰能保證護得住誰呢,先生,已經盡力了。”朝言眼中劃過一絲不忍,勸解的聲音溫柔了許多。

“不說這些傷心的。”羽菲搖搖頭,閉上眼睛,極平靜的說到,“我在天牢裡呆了許多時日,還沒問,那些舞女,如何,安排的?”

“此事不宜聲張,屬下將她們的遺體從亂葬崗挖了出來,另準備了棺材悄悄葬下了。”朝言目光中也流露出些許惋兮,嘆息的回到。

“淺痕呢?”羽菲動了動手指,用力的摩挲扶手。

“葬在了剪月的身旁,她二人感情要好,在一處,也不至於寂寞。”朝言頓了頓,緩緩說道。

“也好。”羽菲點點頭,“不然我總是放心不下淺痕那孩子。只是沒想到,蔦蘿竟然是白渚身邊的人,倒是我失策了。”

“蔦蘿確實隱藏太深,更何況還有合公公給她做掩護,白渚這枚棋子,布的確實高妙。”朝言點頭,縱然恨死了白渚,卻也不得不歎服。

“恩。”羽菲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忽然轉了話題,“此去咸陽路途遙遠,說不得這輩子便不會回來了,你,便不要跟著了。”

“先生!”朝言猛地跪下,有些驚恐,又有些僥倖。

“你跟在我身邊多久了,我自認為對你還是有些瞭解的,你便不要推辭了。”羽菲擺擺手,他知道朝言站在這裡欲言又止的為了什麼,不過就是那句話罷了。

他是燕人,這裡是他的國土,他的主子葬在這裡,他的愛人葬在這裡,而她,不過是被臨終託付的一個孤魂野鬼,如何至於要他放棄這裡的一切?

朝言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拒絕的話,那是他心中嚮往之事,實在難以說出違心之言,何況羽菲真心待他,他又如何矯情?最終,也只能躬身扣了個頭,沉沉說道,“多謝先生成全之恩,日後但有驅使,朝言必定萬死不辭!先生在歸德的這最後幾日,便讓朝言效綿薄之力吧。”

“恩,這樣也好,你終究是,最得我心意之人。”羽菲點點頭,然後擺擺手,示意朝言退下。

朝言頷首,腳步輕緩的離開了。

羽菲聽著聲音減弱的腳步聲,心中嘆息,如此也好,當年她赤裸裸的來,如今也要赤裸裸的走,出了這一身心傷,也沒什麼旁的可言說之事了。

到離開歸德那日,朝言堅持要送羽菲過了弱水,羽菲也沒說什麼,之事頷首允了,便坐進馬車,踏墨馬不用人牽著,便溫順的跟在羽菲的馬車旁,寸步不離,令人稱奇。

弱水上的橋是臨時搭建的,遠不如當初寬闊結實,但木板綿密,總歸是能過馬車的,只是綿長的車隊壓上去,此處都響起吱吱呀呀的聲音,難免令人心驚膽戰,羽菲坐在馬車中閉目養神,對那刺耳倒牙的聲音置若罔顧。

等到羽菲所乘的馬車上了岸,一隻安靜的跟在車邊的踏墨突然引頸嘶鳴,高昂的馬鳴聲直上九霄,帶著不可言說的悲哀。

羽菲伸手撩起車簾,踏墨馬上前一步低下頭,將馬頭湊到羽菲面前,羽菲伸手理了理踏墨的鬃毛,嘆息一聲,極目遠眺,入目盡是枯木焦土,方圓百里,只餘一片狼藉。

“難怪連你也倍感心傷,這番景色,卻不知當日如何的驚心動魄,慘絕人寰。”羽菲嘆息一聲,手指溫柔憐愛的劃過踏墨的臉頰,然後放下了車簾,隔著車廂冷淡的同朝言問話。

“可有尋到他的屍首?”羽菲嘶啞的聲音似乎更加的粗糲了幾分,掩蓋了全部的情感,只餘冷淡。

“回先生,屬下派了數十撥人來尋,依然,沒有線索。”朝言垂下頭,慚愧的回到。

“就連殘衣碎甲都沒有麼?”羽菲皺起眉頭,極不甘的問道。

“昨晚,倒是尋到一物,極類楚將軍之物。”朝言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了,雖然他覺得,若是不說,或者對羽菲更好,然而,他終究還是不忍。

“是什麼?”羽菲重新挑開車簾,語氣雖然如常,眸色卻難掩焦急期待。

“是一片護心鏡的碎片。”朝言從懷中拿出三分之一個手掌大小的銅鏡,那銅鏡雙面雕花,文理細緻,唐草紋糾纏繚繞,因著浸染了血漬,有些地方泛著暗色的烏光,有些地方被精心的擦拭清洗過,露出青銅的松石的色彩。

“卻是是楚朗的。”羽菲呢喃一聲,將殘破的護心鏡捂在胸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應當交給先生的東西已經交給先生了,屬下,不再遠送。”朝言隔著車廂頷首,姿態恭敬,聽到羽菲的一怔請恩後,策馬離的車隊遠了些,卻沒有往回走,只是站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看著羽菲的馬車漸行漸遠。

羽菲將那塊殘破的護心鏡貼近心臟的地方,卻覺得越是原理弱水,心中越是慌亂難安,悲傷如雜草狂漲,不能自已。

那是毫無理由與徵兆的慌亂,源於心中最隱晦的思念與依賴。

那感覺太強烈,羽菲壓抑不住。

若是就此離開,那麼,有些東西便再也不是從前。

甚至有可能,這片土地,都不會再接納於她。

“停車。”羽菲收斂了面上的全部神色,冷冷淡淡的說了一聲,大概是聲音太小無人聽見,馬車仍平穩的行駛著。

“停車!”羽菲加大了音量,向前傾身撩開擋住車門的青布。

“先生……”車伕茫然的看著羽菲,不知如何作為。

“我叫你停車!”羽菲帶了些怒氣,竟抬腿鑽出車門,來到車轅。

“先生!”車伕驚叫一聲,連忙扯住韁繩減緩車速,滿臉驚恐的看向羽菲,可惜,已經晚了。

羽菲在馬車仍舊高速行駛的時候便縱身一躍跳下了,雙手握著胸口在黃沙滾滾的地面滾了幾圈,玄色的衣裳沾滿黃塵,靜靜地躺在原地許久才撐著身子緩緩站了起來。

“楚朗……”羽菲看著弱水河畔猙獰的戰場,美眸含淚,語氣委屈哀傷的一聲聲呢喃著,提著裙襬踉蹌的往弱水河畔走去,幾步之後,便開始大步奔跑,玄色的衣裙在身後旖旎開來,淚珠映著蒼天黃沙,滾滾長河,滴落塵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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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白日漢王日日招吳青前去伴駕,吳青一屆降臣之女,又如何拒絕?此時此刻,莫說區區吳青,便是王后,也不得不從,何況漢王又沒有做出如此辱人之事?

“吳大人,你當知,此時你我處境,本無二致,若能盡綿薄之力,羽某自然不會推脫,可若是愛女心中所想卻與大人不同,又或者那位也說不上話,羽某便也是無能為力的。”羽菲垂著眼眸,冷冷說道。

“這點老夫自然曉得,如此,有勞先生費心了。”吳鈺賢長長出了一口氣,看著羽菲的目光裡滿是感激,“先生日後但有差遣,老夫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大人卻是客氣了。”羽菲頷首,不置可否。

“請先生好生休息吧,老夫這便回去了。”吳鈺賢見羽菲不欲多說,便起身告辭。

“讓吳青今晚來找我吧,我總要問過她才行。”羽菲在吳鈺賢就要離開車廂的時候突然開口說道。

“是。”吳鈺賢點頭,在侍從的攙扶下回到了自己的車廂。

晚上,吳青在姚黃的陪伴下,挑開羽菲的帳簾,走了進來。

目光掃過那幾個穿著漢國服飾的侍女,吳青蹙起眉頭,“沒想到你竟落拓到這幅境地,竟是已經變成孤家寡人了麼?”

“朝言留在歸德侍奉在四哥靈前,淺痕在宮宴的時候去了,如今自然只剩下我孤家寡人。”羽菲倒是分毫不在意吳青的冷嘲熱諷,揮手叫幾個整理帳子的侍女出去,遮好帳簾。

“我今日本是不想來的,但父親與我說了許多,所以我來與你說說清楚。”吳青將漢國的侍女都出去了,這才緩步走到羽菲對面款款落座。

“那便說吧。”羽菲抬手給吳青滿了一杯茶,隨意說道。

“父親說,當日白渚叫人拿刀子比著洛大公子的脖子,你都沒有立時降了?”吳青雙手籠在袖子裡挑眉問道。

“早一刻與晚一刻,又有什麼差別。”羽菲交疊著雙腿捧著一杯茶,垂眸斂目。

“可你卻願意幫我。”吳青有些費解的看著羽菲,“你若要幫我成事,便必定要去求那個人的,可我知道,你是頂不願意向那個人低頭的。”

“也沒有那般嚴重,什麼求不求的,不過師妹向師兄撒個嬌的事罷了。”羽菲仍是不動聲色,彷彿世間之事,都不過如此罷了。

“縱使你這樣說了,我卻是不信的。”吳青搖搖頭,“似我與你這般,你為什麼要幫我?”

“大抵,因為你是燕人吧。”羽菲緩緩道。

茶碗裡的熱氣氤氤氳氳蒸騰開來,像霧氣一樣瀰漫,泛著嫋嫋清香。

吳青沉默了許久,直到她覺得霧氣裡羽菲的面容已經不甚清晰的時候,怔怔愣愣的說到,“你的面具,是他送的吧。”

“恩。”羽菲頷首,沒有炫耀,也並無遮掩,只是平平淡淡的點頭,輕輕地嗯一聲。

“真好。”吳青轉過頭看著帳子昏暗的顏色,語氣中滿是羨慕,“他不喜歡我,什麼也沒給我留下,可是我依然喜歡他,能記得很多他的事情。”

“那年他從北境回來,一身銀袍,駿馬如火,我一眼便瞧見了他,從此深陷相思。”

“後來十里桃林裡遇見他,他笑的風流倜儻,翩翩少年無可比擬,便是漫山桃花,都失了顏色。”

“還有一次我在兵部尚書家裡遇見他,他在雪中舞劍,劍影比霜雪還要冰寒三分,仰頭飲酒的樣子瀟灑肆意。”

“我知他不會是我的,可我仍想著,若是,他能看我一眼,那也是極好的。”

“我從前不是這樣的,多少公子王孫一擲千金博我一笑,我也未曾在意過,可偏偏是他,如何都忘不了,他,是我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