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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二章 一家人

“我叫羽菲,你呢?”羽菲很直白的問道。

“我姓蘭,小字蘭馨怡。”蘭馨怡依舊是帶著溫婉淺淡的笑容。

羽菲面上平和的與這個叫做蘭馨怡的采女聊著天,但心下卻是在思考。從剛才這個蘭馨怡的一番話中,她隱隱感覺到,蘭馨怡這個人,一定不止她外表表現出來的柔弱樣子這麼簡單。

羽菲雖覺得對方並不是簡單之人,但表面上卻並不做任何的表象出來。不熟悉之人,又怎敢隨意表露態度。

羽菲很清楚,這大千世界,皇宮內苑卻是最為難存活的地方,人心難測,還是慢慢觀察就好。

但至少目前看來,這蘭馨怡還是個很不錯的人。

“不過,今日我們進宮之後,就都算是一家人了啊。”羽菲心中想著那人,不由得感慨道。

進入皇宮之後,哪裡還有可以離開的一天。這便真的是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自由是路人啊!

蘭馨怡聽到羽菲這麼說,先是一愣,隨即微笑著點頭,大方而又得體的樣子,讓人實在是挑不出半點毛病來。

“羽小姐說的極是,以後,真的是一家人了呢。”蘭馨怡微笑著說道。

霞飛看著那一臉笑意的蘭馨怡,再看看自家小姐的面孔,感嘆自家小姐人緣還真的是不錯,這麼溫柔的美嬌娘都認識。

“蘭小姐,不如一起進去?”兩個人都已經到了宮門口,一般人的轎子馬車,自然是不能進入皇宮的,所以接下來的路,只能夠是步行了。

蘭馨怡對於羽菲的話,自然是沒有異議的。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也一副很熱情的樣子,就算是想要開口拒絕,也是說不出來的。

“應該要等安排采女的公公吧。”蘭馨怡沒有直接拒絕羽菲的提議,但她很乖巧的開口提醒羽菲。

采女並不只有她們兩個,而且在宮門口沒有令牌,當然也是進不去的。

就在蘭馨怡的話音剛落之後,就有人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你們都是被選中的采女吧,還有未到的麼?”尖聲細氣的嗓音,傳入耳中。這開口說話的公公,前半句是問著眼前的眾人,後面的半句則是問身邊的下屬。

這就是太監說話的聲音嗎?真是又奇怪又難聽啊!羽菲在心中說道,忽然,她有點恍然明白了,三天前的夜晚,為什麼自己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那個約她一起溜出羽府去玩的小太監,說話的聲音沒有那麼難聽啊!

不但不難聽,而且還很好聽,很溫潤,彷彿二月的春風一般,讓人聽了覺得遍身都很舒坦。

也許太監當中也有聲音好聽的人吧,不知道那個小太監是在宮中做什麼的,羽菲心裡默默想著,就憑那一把不輸於京城名角小桃紅的嗓子,他也應該去太樂司唱歌才對!

“回稟李公公,奴才這就去問問。”那個年紀小一點的太監,馬上說道。

那個被稱為李公公的人,倒也並沒有發脾氣,而是看了一眼那小太監,點點頭,示意他去問問。雖然這批選的是女官,但是也都是出身家教良好的官紳富貴之家的千金,將來貼身服侍後宮妃嬪,被皇上看上的機會也不少,前朝也不是沒有宮女女官承恩受寵的先例,今天這批少女之中,未來說不準哪一個就飛上枝頭了,現在她們前途未定,自然也是一個都不能怠慢的。

這麼多年來,對於皇宮內苑的這些事情,李公公自然是很清楚的。

“李公公,人都到齊了。”那個小太監不到三分鐘就回來了,向李公公稟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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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帶這些采女們進去搜身,然後進入采女苑。”雖然這些選出來的待選女官都經過事先的層層考查稽核,家世清白無疑,然而,皇上的安危卻是宮中最為重視的,因此,不管任何人進入皇宮,都是有個嚴密搜查的程式的。

“是,李公公。”那個叫做阿力的太監應道。

阿力手一揮,四個宮女便跟在了阿力的身後,然後按著順序,一排排的搜身並檢查帶來的衣物行李等物,等到確定並無任何危險的物品進入皇宮裡面,這才滿意,當然,這已經是過了一個多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幸而,時間還尚早,太陽也並不炙熱。不過,對於這些從小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姐來說,站一個多時辰仍然是很辛苦的事情,因此人群裡有些抱怨之聲。

不過,也只是小聲嘀咕而已。

“隨我進來吧,以後都夜宿采女苑,直到你們都完成了基本的宮規禮儀訓練為之,期間你們大家都要聽從教導嬤嬤的管教,言行都要規矩點,不得隨意亂走亂逛,皇宮可不是你們可以隨意走動的地方,萬一不留神走錯了地兒,你們這條小命可就交代了,到時候可連喊冤的地方都沒有。”李公公今天好像心情很好,竟然對這些采女們交代了很多話,這番話說完,他便轉身往裡面走去,而後面自然是被選中的眾采女們。

采女苑,根據字面意思也可以瞭解到是讓采女們居住和受訓的地方。不僅如此,采女苑還有各種設施和一些特殊的房間,用來讓采女們學習一些技藝亦或者是對她們進行一些懲罰。

所以,整個采女苑的規模並不小。

當踏入皇宮的門檻,羽菲淡漠的走了幾步之後,卻還是忍不住往身後看了看。看著那越來越遠的宮門,想著自己與楚豪和的莫測前途,忍不住在心底深深的嘆息一下。

蘭馨怡不由得關注羽菲,看到羽菲傷感的樣子。

難道,她並不想入宮?蘭馨怡在心中猜測。

一般的女子,都是想要進宮的,因為對於她們來說,進宮就意味著飛黃騰達,就意味著飛上樹枝做鳳凰。但蘭馨怡一想到自己,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真不知道該感嘆是好,還是悲慘!

在李公公和阿力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采女苑,然後就分配房間。

這一次能夠進宮的采女,共計三百二十人,四人一間房,共分配了整整八十個房間。而這些房間只佔了采女苑中的四排房屋而已,其他還有很多排房屋和院落都空置著,入夜時分,那些空置的房屋和院落黑洞洞的,彷彿會吃人的鬼屋一般,讓人莫名的覺得心寒。

而采女們帶來的丫鬟,則是統一住在一間大房子了,像是宮女們一樣,所有的人都住在一起。這是皇宮,完全沒有人敢有怨言!

而接下來,還有更多的流程,等著她們這些采女們!

“蘭小姐,我們很有緣,正好分在一個房間呢!”等到李公公離開,羽菲開心的對蘭馨怡說道。

不得不說,羽菲和蘭馨怡是很有緣的,她們又被分在了一個房間內,而跟她們同一個屋子的其餘的兩個采女,身份也並不簡單。一個是禮部員外郎的庶女,叫做司悅。另一個則是皇太后的心腹林尚宮的侄女,名喚林彩豔,這次對采女的考核以及訓練,自然是要由林尚宮來負責的,所以林彩豔的臉上很有些驕傲自得的神情。

“這張床是我的,這些地方都要放我的行李,你們的東西都堆到邊上去。”林彩豔一進來就指著羽菲已經鋪好的床說,這張床正對著窗戶,是最好的位置,而羽菲是第一個進房的人,自然就把自己的鋪蓋放在了這裡,可是最後一個進來的林彩豔卻很無禮的讓她把已經擺好的東西都搬走。

“姑娘,先來後到的道理你總懂得吧,而且這屋子裡有四張床,你又不是沒有地方睡覺……”羽菲心裡自然不悅,可是蘭馨怡連忙拉住她道:“羽姐姐,我膽子小,麻煩你搬到離我近的床上來好嗎,晚上有你陪著,我也好睡的安穩一些。”

羽菲知道蘭馨怡是不願意她跟林彩豔吵起來,看在蘭馨怡好心相勸的面子上,同時她也並不想真的第一天入宮就跟同住的采女鬧僵,畢竟宮裡看重的是規矩,講究的是和睦守禮,若是一來就跟人鬧起來,給教導嬤嬤留下的印象肯定不好,而且萬一還換不成房間,那麼一直跟這個冤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是給自己添堵。

於是羽菲就忍下來了,她將自己的鋪蓋和生活用品都換到了蘭馨怡旁邊空著的那張床上。

“哼,”那林彩豔卻得寸進尺,斜眼睨著蘭馨怡道,“我最討厭膽子小的人了,你可不要晚上夢遊,或者打雷驚叫什麼的,若是打擾了我休息,我就稟告姑母趕你出去。”

羽菲看不慣她這種囂張的樣子,正要跟她理論,又被蘭馨怡拉住了。

“算了,姐姐,我們也只是暫住在這裡而已,只要熬過了受訓的這些日子就好了,以後大家各自分配職位,這林尚宮一定會關照自己的侄女,說不定就會安排她去太后娘娘身邊服侍,我們肯定得不到那麼好的差事,皇宮那麼大,將來說不定一輩子都不用再看見她,現在就不要節外生枝了,就忍幾天就好了啊。”

羽菲被蘭馨怡拉著,想想她說的也有道理,人家林彩豔有背景有靠山,自己若是想將來在宮裡過太平日子,現在也只能忍著她的臭脾氣,便不聲不響的跟蘭馨怡坐在一起,看著林彩豔耀武揚威的收拾她自己的東西。

雖然儘量讓自己心安,但羽菲睡的卻是一點也不好。對她而言,這皇宮內苑,是完全陌生的地方,一點也不熟悉。雖然並不認床,但是和完全陌生的人一起睡覺,這種感覺,還是很難入睡的。

不僅是羽菲沒有睡著,蘭馨怡也是如此。再加上兩個人隔的很近,也能夠感覺到對方並沒有睡著。除了她們兩個,其餘的人倒是睡著了。

“蘭小姐,你也未能入睡麼?”兩個人的頭部是靠近的,所以羽菲一開口,蘭馨怡自然也是聽到的。

而且,這聲音也很小,並不會影響到其他的人。

蘭馨怡也是睜著眼睛,雖沒有如羽菲那般的翻來覆去,但是卻也是怎麼也睡不著。對於這皇宮,她的心思,也是很複雜的,而且想著以後的路,心中也是百轉千回。

“姐姐總是蘭小姐蘭小姐的喊,實在太過生疏,還是喊我馨怡吧。”蘭馨怡溫柔甜美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