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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一章 不為一人而活

其實這個院子還是很好的,植被豐富,環境清幽,羽菲幾乎是第一眼就愛上了這裡,院子裡還有一片竹子,更顯風味,羽菲坐在院子裡,泡了一杯茶,靜靜的品著。看著羽菲這個樣子,南湘和北辰也放下了心中的擔憂,看來到這裡來也算是來對了。

北辰拿了件外袍為羽菲披上,說道:“公主,時候不早了,夜深風大,進去吧。”羽菲點點頭,確實,這夜已深,風也變大了,有些冷呢。羽菲起身準備回屋,卻聽見女子唱歌的聲音。羽菲納悶的問道:“這附近還有誰在住嗎?我以為只有我們呢。”

北辰輕聲說道:“公主,那人,奴婢倒是有所耳聞,先帝還在的時候,那個人就已經在這裡了,聽說,可不好惹了。是個瘋婦,說話是說不通的,已經關在這裡二十幾年了吧,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關進來的,也不知道她是誰,大家就叫她瘋婦,因為她總是做瘋事兒。”

羽菲點點頭。“以後你們也小心一些,避開她吧。”北辰和南湘點點頭,扶著羽菲進屋,這一夜,瘋婦的歌聲一直縈繞在耳畔,羽菲忽然覺得,或許這個瘋婦曾經也是知書達理之人吧,聽著她的唱腔和詞調兒,絕對是個滿腹詩書的人呢,羽菲忽然對這個女子產生了好奇心,有機會倒是想要見一面呢,畢竟她一個人在這兒生活了二十幾年,一定很孤單吧。

翌日,不用羽菲自己去找,對方就自己找上門來了,羽菲在屋裡刺繡著,卻聽見外面十分吵鬧,放下繡針,羽菲緩步走到門外,卻看見一個打扮清雅的女子正在喝南湘、北辰推搡,羽菲急忙上前阻止,說道:“南湘、北辰快別攔著了,沒事的。”聽了羽菲的話,兩人雖然猶豫,還是乖乖的放手,羽菲走上前去,俯身行禮,說道:“雖然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我還是叫你夫人吧,請坐吧,你來找我,肯定是有什麼事要說,請坐!”

瘋婦一愣,二十幾年了,如此對待自己的人,她是第一個,別人見到自己不是避之不及,就是看不起人,像這位姑娘一樣以禮相待的還是第一個,瘋婦也沒說什麼,坐了下來。

“南湘,快去泡壺茶來。”一聽羽菲發話了,南湘急忙進屋泡茶。羽菲笑著說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羽菲本以為她不會回答,不料她竟開口,說道:“叫我恆夫人吧。”羽菲一愣,楚豪的母親也叫恆夫人,納悶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端莊大氣,要說是一個皇家后妃也不是沒有可能,羽菲皺起眉頭,開始思考起來,這個人或許正是吧。

“恆夫人,來,喝一杯茶,您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羽菲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恆夫人放下杯子,說道:“既然你這麼直爽,那我也不拐彎抹角。昨日聽說陛下親自送你進冷宮,在這帝國的千百年歷史上,能讓帝王親自把人送進冷宮的,你是第一個!”

羽菲笑著說道:“倒也不是如此,陛下親自送我來,倒也不是恆夫人您想的那樣,只是陛下心裡想著我剛剛失了孩子,才會如此吧,畢竟是我執意要來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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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恆夫人第一次見到羽菲的時候,便已經明白了一切,楚豪之所以這麼愛這個女子,就是因為她和古語嫣有著幾乎如出一轍的容貌,恆夫人看著眼前聰慧漂亮的女子,只覺得楚豪的命運之輪始終沒有停下來,當初神運算元曾經說過,楚豪會被紅顏禍水害死,當初自己以為殺了古語嫣便是事情的終結,卻不知道還有一個,還是一模一樣的。

恆夫人笑著說道:“你還真是伶牙俐齒,你是個聰明的女人,那麼,我勸你一句,也希望你聽得進去。”羽菲放下茶杯,看著恆夫人如此嚴肅的模樣,倒是有一些不安。

恆夫人起身,說道:“作為帝王的女人,很難有人可以放下地位身份,真實的去考慮這一份感情。帝王終究是帝王,不能為了一個人而活,即使你覺得他很愛你,即使他說他很愛你,也不要被迷惑,你們之間的牆不是一堵,而是很多。”轉過身,恆夫人直視羽菲的雙眸,說道:“帝本無心,即使他千般承諾,萬般寵愛,終究不會在生死面前真正為你付出生命。我說這些話無非就是希望你明白,不要對帝王動真感情,永遠用局外人的眼光去看待,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不要猶豫,不要留戀,就那樣離開吧,不然誰也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

羽菲也稍稍聽出了恆夫人的意思,笑道:“這一切我都明白,不然,我也不會來這兒。生死在天,福禍早已註定。這些我早已看透,如果真的有一天,需要我永遠離開陛下,我不會猶豫,也不會留戀。面對著陛下,我很不安,我也不想自己一直這樣,所以你見到了這樣的我,或許你跟我說這樣的話,是因為我和一個人很像吧,我和她長得像,只是,我們的想法和人生都很不一樣,我不想為了陛下一輩子讓自己活得不痛快,你放心吧。”

似乎十分滿意這個答案,恆夫人神色緩和了不少,笑著看著眼前這個聰慧的女子。“你一定出生在書香人家吧,不然就是達官顯貴之家。”恆夫人突然說道,羽菲好奇的問道:“怎麼這麼說呢?”恆夫人今日似乎心情很好,對於羽菲的問題也是來者不拒。

“我看你身上有著貴氣,想來出生非同一般吧。”羽菲笑著答道:“倒也不是如此。我曾經是公主,只可惜,雲都已經滅國,現在我也只是個普通女子罷了。而我的生父,雖然也為帝王,卻與世無爭,過得自由自在。我現在很幸福,有一個疼愛我的生父,還有這兩個如親姐妹一般的姐妹。曾經,我感嘆自己命運多舛,但是現在,我很清楚,我是多麼幸運。”

恆夫人點點頭,說道:“有機會我倒是很想瞭解你。只是,你為什麼不問我的事情?”羽菲搖搖頭,說道:“若是我應該知道的事情,恆夫人您自然會說,您不希望我知道的事情,我問了您也不會說,倒不如等候您開口,這樣才不會顯得失禮。”

恆夫人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果然聰慧非常,他們都說我是瘋婦,怎麼,你不怕我嗎?”羽菲也笑道:“沒什麼好怕的,不過都是女子。我見夫人您衣著整潔,打扮得體,又怎麼會是瘋婦呢,不過是人們以訛傳訛的誤傳罷了,夫人談吐得體,機制聰慧,絕非凡人。”

恆夫人將茶杯中的水一口飲盡,說道:“你以後會知道的。倒是你,年紀輕輕可以有如此胸襟和氣度,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你叫什麼名字?”恆夫人現在才想起來問眼前女子的名字。羽菲輕聲說道:“羽菲。恆夫人才是叫人敬佩,在這冷寂的地方可以好好的生活二十幾年,足以見得夫人有多麼機制聰慧,想來,這之間一定有許多曲折吧。”

恆夫人點頭,笑而不語。若是你我不是在這一的情況下見面,若是陛下愛的不是你,或許你我真的可以成為母女,恆夫人笑著對羽菲道別。“好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你早些休息吧。”羽菲急忙起身相送,相約常常見面,看著恆夫人的背影,羽菲笑了。

北辰和南湘從裡屋走出來,北辰輕聲提醒羽菲,道:“公主,我看這個恆夫人一定是個狠角色,公主不可以輕易相信她,最好啊,咱們還是離她遠點吧。”羽菲點頭,笑著說道:“你說的沒錯,她確實不簡單,即使生活如此窘迫,依舊可以如此不失氣度的活著,足以見得,這是一個多麼厲害的女人,只是,她對陛下來說很重要,一些場面畫還是要過的。”

聽說羽菲住進了冷宮,這後宮可是炸開了鍋。原本有些人在背後嘲笑羽菲終於失寵,但是古若顔可不這麼想,她們只知道羽菲搬進了冷宮,但是她們沒有注意到,是陛下親自送她去的,這院落也是陛下親自吩咐人打掃的,這根本就不是冷宮,只是修休養罷了。

此時的傅儀十分糾結,自己和羽菲也算是已經解開心結了,只是現在她入了冷宮,自己到底還是應該去看望她,但是,若是自己先去,那便是先低下了頭,可是羽菲在冷宮,也不能隨意外出,看來還是應該自己先去。深深嘆了口氣,吩咐身後的侍女備上一份厚禮。

傅儀來到冷宮的時候,羽菲正一身白紗裙,在院子裡澆花、傅儀有些恍惚,小的時候,羽菲幾乎天天穿著白衣,雖然性子像男孩子一樣,天天惹禍,但卻十分鐘愛白色紗裙,整個人如仙女般輕靈。到了帝國以後,便沒有再見她穿過白色的衣裳了,現在倒是沒人管著了。

“做什麼呢,客人來了也沒人迎接。”傅儀開玩笑道,羽菲一愣,急忙放下手頭的事情,請傅儀坐下。驚訝的說道:“你怎麼會來?”傅儀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道:“來看看你。正好手頭有些補品,想著給你送一些來,這些花兒可真漂亮,你種的嗎?”

羽菲點點頭,笑著說道:“恩恩,閒來無事,我也就與它們為伴了,你來這兒,若是讓古若顔知道,怕是她會找你麻煩,到時候,你便說是來嘲笑我的,別吃虧了。”傅儀笑著說:“你別擔心這些了,現在陛下壓著,她也不敢對我怎麼樣,她現在或許還沾沾自喜吧。”

羽菲從傅儀的話語裡聽出了一絲味道,傅儀喜歡陛下。羽菲笑著說:“陛下對你好嗎?”傅儀一愣,轉而搖頭,說道:“不,我沒有見過陛下對除了你以外的人好,陛下是真心愛你的,對於我,只是因為陛下討厭貴妃娘娘吧,所有那天才會幫我,你別在意。”

羽菲倒是沒想到,傅儀還會在意自己的想法,高興的說道:“我又怎麼會在意呢,你可以和陛下好好相處,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以後有空的話,常常來這裡看我吧,我一個人悶得慌,我只是擔心,現在古若顔一手遮天,就怕她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