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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一段佳話

傅儀起身,笑著說道:“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只是,現在你不在星沉閣,那你真的不打算見陛下了。陛下近日來一直一言不發,消瘦了不少,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去看看他吧,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思念陛下吧,畢竟你們不止今世,前生也曾深愛過彼此。”

關於那件事,現在整個帝國都鬧得沸沸揚揚,羽菲是楚豪前世的戀人,今生轉世之後,也依舊再續前緣,成為了帝國的一段佳話。先皇后與羽菲的故事也被穿的神乎其神。

羽菲倒是不在意這些,柔聲說道:“不是不想,是不能。你也知道,小的時候,舅父給我算過命吧,那時候我還不信,但是現在,我信了,這些可怕的預言正在一點一點實現。雲都、藍家、蘇將軍,他們都是因為我才會失去原本平靜的生活,變成現在這樣。”

傅儀握住羽菲的手,眼淚益處眼眶,哽咽著說道:“你別這麼說,我現在已經不怪你了,這些都是命中註定,不怪你,只能說世事無常,一切都只是因緣巧合。你還是你,聰慧漂亮,你應該過得幸福才對。不論是家還是國,都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更何況,你也沒有這麼大的能力,不是嗎,只能說,你也是命運輪迴裡的受害者,想開一點吧。”

羽菲知道,傅儀已經真正對自己放下了心結,只是那禍國殃民的命運,終究還是逃不過的。為了讓傅儀放寬心,羽菲笑著說道:“我這輩子最想聽到的話已經聽到了,謝謝你能原諒我,我這一輩子一直不覺得自己做錯過什麼,有對不起任何人,唯獨對你,自小,我便知道因為我,讓你吃了很多苦,一直過意不去,現在,我們可以在一個地方,說是緣分也好,說是命運也罷,我曾經說過一定會保護你的,只是現在,我卻是自身難保了。”

傅儀輕拍羽菲的手,笑著說道:“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你不用操心,今日,我便先走了,這些補藥你記得吃,改日再來看你,你早些休息吧,照看好自己的身子。”

羽菲一直送傅儀到院子外,依依不捨的看著傅儀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禱,傅儀以後可以一直平平安安的。

這一夜,羽菲睡得十分安穩,自從來到這兒,羽菲每一晚都睡得很好,沒什麼事需要擔心,沒事人值得算計,每天只要過得自在,吃得飽穿得暖就是了。

夜已經深了,窗外突然傳來悠揚的琴聲,羽菲悠悠轉醒,仔細聽著窗外傳來的曲子,很好聽,婉轉悠揚,羽菲好奇的起身,循著琴聲竟來到了冰炎洞的入口,羽菲一愣,看著背影是夜剎華吧,清瘦高挑,一頭烏絲隨風飄揚,羽菲默默的站在原地聽著。

一曲完畢,夜剎華起身,看著身後的羽菲,笑著說:“我還擔心你不會來呢。”羽菲笑著上前,說道:“夜宮主看來是實在悠閒啊,居然拿著琴來這兒彈琴。琴聲倒是很好聽,若是我知道這個琴聲的主人是你,或許我會選擇在屋子裡休息,至少還有美感。”

夜剎華搖搖頭,笑著說道:“看來,雲姑娘不怎麼想見到我啊,聽說雲姑娘現在移居冷宮,特意來問候一番。”羽菲揚起嘴角,說道:“夜宮主還真是消息靈通啊,怎麼,不會在我身邊安插了什麼眼線吧,不過也謝謝夜宮主的操心,只是我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夜宮主百忙之中來探望我這個無名小女子,時候也不早了,夜宮主還是請回吧。”

夜剎華拉住羽菲的手,眼神突變,有些危險,有些犀利,羽菲一步一步後退。夜剎華沉聲說道:“知道我為什麼引你來這兒嗎?”羽菲搖頭,笑而不答。夜剎華放開羽菲的手,站直身子說道:“你看這兒,到處都是曼珠沙華,美嗎?”夜剎華指著地上的花叢。

羽菲記起來,送自己到冷宮的那天,楚豪說過,院落裡開滿了曼珠沙華,羽菲低頭看著一片片大紅色的花兒,還真是壯觀呢。羽菲點點頭,說道:“恩,很美。”夜剎華笑著問道:“你不好奇嗎,這裡的花兒為什麼會一夕之間全數改變,真的只是一夕之間。”

夜剎華得知冰炎洞外的花兒一夕之間全數變成了曼珠沙華,便急匆匆的直接親自趕來,夜剎華一直記掛著的人出現了,那個美麗的女子,夜剎華真的好想再見一面,那個迷人的女子。夜剎華俯身,撫摸著地上的花兒,笑著說道:“她終究還是出現了,出現在了帝國,她的心始終還是在楚豪的身上,不論多久,她依舊愛著楚豪,那個薄情的男子。”

羽菲皺眉,夜剎華的話讓自己不由得一怔,或許,千年之前,自己和他也是舊識吧。“夜宮主是在懷念故友吧,只可惜,你的那位故友並不願見你吧。”夜剎華猛地起身,一手扣住了羽菲的脖子,惡狠狠的問道:“你怎麼會知道,你見到她了嗎,還是你知道些什麼。”

羽菲笑著說道:“羽菲,這三個字你很熟悉吧,所以你才會刻意接近我,只是因為這個名字罷了。夜宮主無需激動,我知道些什麼,或是如何得知,這些都不重要。”羽菲居然知道這件事,夜剎華愣住了,鬆開手不可置信的看著羽菲,眼珠子不安的轉動著。

羽菲繼續說道:“夜宮主想要找尋的女子已經仙去,無需再為此費心,回去吧。”夜剎華不甘心。自己等了千年才算是尋到了她的蹤跡,卻告訴自己那個女子已經不在人世了,這怎麼可能?“你胡說,這裡開滿了曼珠沙華,就說明她出現了,這是我和她的約定!”

羽菲不禁為夜剎華的固執感到無奈,轉身說道:“夜宮主為什麼非要找到那個女子呢,強行干涉別人的人生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吧,況且,對於她來說,你不過是一個過客罷了。”

夜剎華忽然提高了聲調,說道:“什麼叫過客,你不知道就不要隨意評價,我們惺惺相惜,是摯友也是知己。我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去,卻什麼忙也幫不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後悔,如果我在楚豪之前遇到她,一切都會不一樣的,她愛的人一定會是我,一定會!”

羽菲搖搖頭,無奈的說道:“既然夜宮主如此固執,那我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希望夜宮主可以放下執念,不要為一個不復存在的人如此痛苦。應該說,不僅是姓名,連長相,那位女子也和我一般無二吧,確實是一模一樣。”羽菲的話讓夜剎華驚住了,自己曾經極力否認羽菲和她之間的關係,她們兩人的相似只是意外,很巧合的意外罷了。

羽菲正欲開口,夜剎華急忙阻止道:“你別說了,我不管你是不是她,在我心裡,你永遠不是她,所以,不要試圖說服我,我不會聽你的話,也不想聽你說這些話。”羽菲笑著點點頭,沒再說下去。夜剎華滑落在地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羽菲也一同坐下,靠在夜剎華身旁,不自覺吐露了真心,說道:“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便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雖然你這個人清高又自負,但是心很暖,也不是狡猾之人。自從到了這裡,我就常常做一些奇怪的夢,夢裡的我成了另一個人,那個故事很美,但是很苦,看著他們的故事,總是有一種親身經歷的感覺,或許是我想太多了吧。”

夜剎華抬頭,羽菲的話正在漸漸解開真相,她到底是不是那個她?羽菲見夜剎華抬起了頭,繼續說道:“直到不久前,我在這裡見到了一個人,她有著和我一樣的音容笑貌,我才真切的知道自己是誰,或許說,我覺得自己一直都是迷糊的活著,但是現在,我想明白了,誰是誰的影子,誰跟誰相像,這些都不重要,曾經擁有的回憶才是真實的。”

夜剎華問道:“你說的是冰炎洞裡的女子,帝國的先皇后?”羽菲點點頭,說道:“我無意間進了冰炎洞,發現裡面很神奇。後來我又去了一次,見到了躺在冰棺裡的先皇后。其實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她和我真的是一模一樣。那一夜,我又做了噩夢,神奇的是,那夢裡的場景和夜宮主的那幅畫居然一模一樣,我都不自覺驚歎,夜宮主真是個奇人。”羽菲說了一部分,藏了一部分,這些話卻讓夜剎華更加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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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剎華起身,不再聽羽菲說的話,沉聲說道:“今夜就到此為止,我先走了。”羽菲一直不知道為什麼夜剎華可以在戒備森嚴的帝都皇宮裡如此來去自如,即使今日也是,夜剎華拿起瑤琴便轉身離去,羽菲甚至懷疑在這整個皇宮裡,只有自己看得見這個怪人。

看著夜剎華消失在夜幕中,羽菲也打算轉身離去,卻不料遠處急匆匆跑來一個人,羽菲愣愣的看著,走近了才知道是恆夫人。羽菲迎上去,問道:“恆夫人這麼晚了,為何還沒睡,怎麼穿的這麼淡薄來這兒,當心著涼。”見恆夫人左盼右顧的模樣,似乎是在找什麼,羽菲好奇的問道:“恆夫人,您是丟了什麼東西嗎,要不要我幫你找?”

恆夫人這才看著眼前的羽菲,問道:“剛剛,你有沒有聽到琴聲,很雅緻的琴聲?”羽菲點點頭,恆夫人一下失神的坐在了地上,羽菲俯身輕拍恆夫人的後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過了很久,恆夫人才抬頭,看著眼前的羽菲,緩緩說道:“我以為他回來了。”

羽菲皺眉,她說的那個他到底是誰,想來,可以吹奏如此優雅的曲子,那個人也一定是個才高八斗的博學之人。“恆夫人,您還是先起來吧,地上涼,我扶您回去。”羽菲扶著恆夫人緩步往回走,羽菲還是第一次覺得恆夫人也有如此失態的時候,手也一直在顫抖。

到了恆夫人的寢殿,羽菲再一次驚呆了,這裡的佈置十分雅緻,屋子裡還有淡淡的燻香味,完全不像是一個打入冷宮二十幾年的人,倒像是一個有餘欲的富家夫人。“這屋子可真別緻,恆夫人還有品味。”羽菲忍不住感嘆,恆夫人卻沒有反應,羽菲在一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