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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木空繁稠

我們一路穿過重重殿閣,由正道進入皇宮,花遮柳隱間或遇見宮中內侍或侍女,皆恭敬斂衽參拜四皇子蕭績。

我懷著幾分渺茫不可測的隱隱期盼,暗暗四處張望,卻見畫梁閣道不計其數,九重宮闕飛棟沖霄、連楹接漢,金陛瑤階、瓊門玉戶在宮燈月影映照下更顯深邃幽曠,一片繁華富麗景象,讓人惶惑不已。

我見此情景,料想宮院深邃,蕭統身為太子地位尊貴,夜間不會輕易四處行走,帶著幾分黯然跟隨在蕭績身旁來到昭陽殿前。

昭陽殿座落於皇宮中位稍偏西側之處,正當月上柳梢之時,尚未入殿門,我已隱隱感覺到昭陽殿內群芳簇擁、翠繞珠圍的氣氛。

幾名身材標緻的侍女遠遠見我們行來,魚貫而出,一起跪地,嬌聲叩拜道:“奴婢參見四王爺!”

蕭績點頭示意賜起,問道:“母後今日在宮中賜宴麼?”

一名侍女忙答道:“正是,皇上昨日新晉封了幾位良人,皇后娘娘邀請她們來昭陽殿飲宴恭賀,董淑儀、葛修容二位娘娘都在殿中。”

阿紫曾經告知過我皇宮內諸位妃嬪都有品級,齊國與梁國都是蕭氏宗族,內苑制度本是一脈相承。

皇后之下設立三位皇妃,尊稱“三夫人”,依次為貴妃、貴嬪、貴姬;

皇妃之下設立“九嬪”,分別是淑媛、淑儀、淑容、昭華、昭儀、昭容、修華、修儀、修容;

妃嬪以下是充當宮中女官的“五職”,婕妤、容華、充華、承徽、列榮;最後才依次是美人、才人、良人三職。

良人本來是品級最低等的宮妃,皇后親自宴請她們,為她們冊封之喜祝賀,她似乎是個很寬容賢德的女子。

不料蕭績聽見那侍女的話,俊美的面容微微暗沉,一邊帶著我向殿內而行,一邊低聲道:“我剛才叮囑你的話都記住了麼?無論你今晚見到什麼事情,切記不可多言!”

我心中雖然覺得十分詫異,依然點了點頭。

進入二重門內,眼前豁然開朗,只見數名綵衣女子玩賞笙簫,隨音樂起舞,眾多衣飾華美的妃嬪簇擁著一名貴婦飲酒玩笑,十分熱鬧。

那貴婦年約五十開外,身著一襲寶藍色宮裙,上繡著鳳舞九天和牡丹花開的華貴圖案。她眉目清秀,依稀可見年輕時候的美人風範,鳳冠的光芒雖然奪目,卻能夠清晰看見她鬢旁的青絲中間雜的幾許銀色,上好的胭脂水粉和螺黛蔻丹難以掩飾住臉色的暗淡和額頭的細紋。

她的目光並沒有落在那些年輕的樂伎身上,雙眸帶著些許蒼涼和迷茫遠遠看向夜空,面容雖然平靜溫和,卻並不慈祥。

蕭績急忙趨近,跪地拜道:“兒臣拜見母後!一別三月,母後精神越發康健了,實在是兒臣之福!”

他言辭乖巧伶俐,對皇后奉若親母,一旁的中年美婦帶著驚喜之色,輕輕提醒皇后道:“姐姐……世謹來了!”

蕭績抬頭凝視那美婦,微笑著拜道:“兒臣拜見母妃!”

郗後彷彿剛從一場大夢中醒來,低頭看著眼前跪拜的四皇子蕭績,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伸手道:“乖兒子快起來吧,你遠道而來,還拜什麼?”

蕭績示意和我們一起來的內侍奉上一隻細長錦盒,親手呈遞與郗後,恭恭敬敬道:“這是兒臣在長白山中苦心尋覓的千年何首烏,非尋常首烏可比,母后試著服用,必定能夠青春永駐,美貌更勝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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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後容顏欣悅,示意他到自己身旁鳳椅坐下,對身旁美婦嘆道:“這些兄弟中間惟有世謹最懂事,也是最惦記本宮的人,不枉本宮當年含辛茹苦養育他一場!”

那美婦定是蕭績親生之母董淑儀無疑,見郗後誇讚兒子懂事,忙道:“姐姐疼愛世謹,是他的福氣和運氣!他若是連這份孝心都沒有,也不是姐姐一手*出來的好孩兒了!”

郗後本來神情木然,被他們母子如此恭維,頓時神采飛揚,對身旁侍女道:“將本宮珍藏的‘杏花春’取出來,給四王爺嘗一嘗!”

蕭績淡然低笑道:“兒臣謝母後賞賜!”

我見郗後對待他們母子的親熱態度,立刻明白了庶出的四皇子蕭績為何氣焰如此囂張。

郗後是皇帝蕭衍結髮之妻,曾經與他同甘共苦、歷盡患難,雖然膝下無子,蕭衍登基後依然將她正位中宮,足見對她的深厚情誼,董淑儀性格乖巧,見郗後無子,將親生的四皇子蕭績交與她撫養,著意巴結籠絡她,以確保自己母子在皇宮中的地位。

蕭績自幼長於昭陽正殿,頗受蕭衍郗後寵愛,口口聲聲稱“父皇母後”,儼然就是另一個太子,其狂傲不羈遠勝太子蕭統,令宮人為之膽寒。

我正在思忖,卻發覺董淑儀的眸光掃過我身上,似是微微一怔。

蕭績即刻站起,走到我身前,對郗後說道:“兒臣今日還有一件喜事,想回稟母後。”

郗後微露笑意,淡淡問道:“又是什麼喜事?王府中添丁還是納妾?”

蕭績劍眉微揚,並無尷尬之色,從容應答道:“母後聖明,兒臣今日新納了一名侍妾,特地帶她前來昭陽殿給母后請安。”

他輕輕示意,用手拉了我一下。

我不得不佯裝惶恐,跪地說道:“民女紫萱,叩見皇后娘娘。”心中卻是百般不情願。

卻聽見郗後的聲音道:“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你。”

我依言抬頭,無意中觸及她的眼神,發覺那溫和背後藏著幾縷銳利威嚴的鋒芒,倏地暗驚了一下。

郗後認真地端詳著我,彷彿要將我的鼻子、眉眼都看個分明。

過了很久很久,我跪在地面上已經十分不耐煩,抬頭看蕭績,蕭績不由輕咳了一聲。

郗後立刻收回了眸光,笑道:“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小美人,世謹你就收了她吧,本宮還有賜賞給她。”

蕭績大喜,在我身旁一起跪下,說道:“謝母後!”

董淑儀用錦帕掩嘴輕笑,對蕭績道:“姐姐賜賞的‘杏花春’,你們不如同飲一杯,權當是洞房花燭的交杯合歡酒,早日為皇上添一個好皇孫!”

郗後微微點頭,幾名侍女端出金盤,其上盛放著一大杯酒,清香撲鼻,酒香卻極其濃烈,不似蘭陵鬱金香那般餘韻悠長。

蕭績幽邃的眼瞳閃出喜色,接過那杯酒喝下一大半,將剩餘的小半杯遞與我,輕聲問道:“你會喝酒麼?若是不會,喝一點點應景就好。”

我並非不敢喝酒,只是萬分不願和他一起喝這杯皇后賜賞的“交杯合歡酒”,勉強接過酒杯,假裝剛近唇邊喝下一滴,就開始不停咳嗽,趁他及侍女來看我的情形時將杯中餘酒傾倒而出,卻不小心灑落一大片在前襟上。

蕭績以為我果然不勝酒力,略有驚慌,趕緊抓起我的衣袖問:“怎樣了?”

董淑儀回頭命人取解酒的茶水,一面笑道:“好了,也算是喝過交杯酒,世謹不必如此緊張,讓她安心坐著吧。”

我們攜手站起之際,郗後見我衣裙被酒潑溼,說道:“你這翠綠衣服被酒汙了,前日本宮壽辰之時裁製了不少新宮裙,只是有些顏色太過鮮豔,都賜給你,你去殿中換過衣服再來。”

我見她一番好意,不便拒絕,只好點了點頭。

幾名侍女帶著我走進昭陽偏殿內,取來數件新衣,說道:“請姑娘挑選。”

我見那些衣服都是鮮豔異常的紅、黃之色,心中並不太喜歡,隨手選了一件鵝黃錦緞上刺繡著彩色鳳凰的低領宮裙,說道:“就穿這一件吧。”

換好衣服後,那幾名細心侍女審視了我半晌,又道:“這宮裙須得梳上高髻才好看,而且姑娘如今受四王爺恩寵,不應再梳理少女雙鬟了,讓奴婢們替姑娘整妝好麼?”

她們將我重新整飾了一番,說道:“姑娘對鏡看看可滿意?”

我對鏡一照,只見鏡中人雲鬟高挽、身著華服,除了有一張與昔日相同的面目之外,幾乎辨認不出是我,象一枝被金箔包裹的萱草,雖然並不難看,卻讓我覺得無比彆扭難受。

只是我眼下沒有別的選擇,不得不暫時將就一下,等出宮了再換回我原來的裝束。

我換好衣服回到昭陽殿宮院內。

院中樂聲未歇,幾名年長的宮妃坦然自若,一邊談笑一邊注目歌舞,不時傳來陣陣嬌笑之聲,郗後、董淑儀、蕭績卻不知去向。

附近桌旁端坐著兩名新冊封的良人,她們年紀都不過二十歲,神情略顯忸怩拘束,似乎還不太習慣昭陽殿中成群侍女的殷勤服侍。她們未受晉封前都是各宮的普通侍女,突然承蒙皇帝冊封、皇后賜宴,似是受寵若驚,又似是惶恐不安。

我左右顧盼,不見蕭績蹤影,料想正是逃逸的大好機會,暗暗嘗試使用法術,奇怪的是卻依然使不出半分真氣,頓時萬分失望,與其冒險逃竄,不若等待機會,只得耐住性子,怏怏獨坐在桌案旁。

幾名侍女如同穿花蝴蝶一般,不停送來各種珍饈美味、點心水果,我拈起一枚松子欲吃的時候,忽然聽見一名良人慘叫出聲,從鳳椅上跌坐在地。

我驚覺衝到她身邊,見她臉色煞白、神情痛楚,急忙問道:“你怎麼了?”

她臉色霎時呈現淡青色,用手緊緊捂住小腹處,額頭沁出密集的汗珠,嘴唇翕動著,卻說不出一句話,另一名與她鄰近而坐的新封良人嚇得目瞪口呆,幾乎要哭出來。

院中妃嬪、侍女紛紛聚集觀看,一時都不知如何是好,一名年長些的宮妃回過神來,發急叫道:“都杵在這裡幹什麼!速傳太醫來!速去稟報皇后娘娘!”

幾名侍女見她吩咐,立刻匆匆轉身而去。

我低頭仔細觀察那新封良人的神色,隱隱有中毒之象,心中暗自駭異,是誰如此膽大,竟敢毒害皇帝新寵之人,且利用皇后賜宴之機下毒?

一片淡紫色的衣袖倏地從我眼前晃過,蕭績的身影突然出現,他伸手將我拉起,幽深的眼眸中帶著幾分莫名之色,對我說道:“快過來!”

我倉促站定,抬頭見郗後步履穩重、儀態端莊,與董淑儀一起緩緩自昭陽正殿中走出來,忙道:“她是中……”

“毒”字尚未出口,蕭績溫熱的掌心貼緊了我的嘴唇,讓我無法繼續講出那個字,他俊逸的面容閃過一絲陰霾,眼底透出駭人的光影,似在提醒我,萬萬不可說出我心中的猜疑。

那一瞬間,我明白了一切。

是郗後。

今晚,我們踏進昭陽殿之時,蕭績就猜到了郗後的圖謀,所以他才會叮嚀我無論見到何事都不得聲張,才會阻止我即將出口卻可能招致災禍的言語。

幾名太醫匆匆趕至昭陽殿時,新封良人早已氣絕多時,他們反覆觀察,一起向郗後回稟道:“是犯了舊症絞腸痧,暑天此症發作迅疾,恕臣等無能為力,請娘娘節哀。”

郗後神情哀痛,拭淚道:“傳本宮旨意,厚葬。皇上剛入佛堂閉關齋戒,此事待皇上七日後出關之時再奏,切勿驚擾聖心,擾了修行大事。”

眾妃嬪、宮人、侍女都作痛楚之狀,齊聲稱是。

郗後轉向另一名新封良人,對她嘆道:“本宮一番美意,倒惹起了她這病根,暑天酷熱,你好生在宮中歇著保養身體,不要四處走動。”

那新封良人戰戰兢兢,顫聲答道:“臣妾一定謹遵娘娘意旨……”

眾妃嬪紛紛告退後,郗後面色陰冷,對董淑儀道:“你先回宮去,我和世謹再說幾句話。”

董淑儀點點頭,攜著幾名侍女款款離去。

郗後合上雙眸,緩緩向後靠在錦縟鋪就的鳳椅上,似乎疲累不堪,說道:“宮裡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不會有消停的時候……世謹,記著母后的話,有些東西,無論遲早,都是你的……”

蕭績沉聲道:“兒臣明白。母后所囑之事,兒臣三日內必定辦妥,請母後放心。”

郗後微嘆道:“你陪著你新納的美人回去吧,別辜負了大好時光,本宮著實羨慕她這花朵一般的年紀!”

蕭績緊握著我的手,告退而出。

明月高懸,映照著皇宮中的瓊樓玉宇,依然如同仙境一般。

我們經過御花園的荷花池時,蕭績停下了腳步,似笑非笑看著我,說道:“還記得麼?我那天就是在此處捉到你的!”

我心情卻如同墜下千均鼎一般沉重,郗後今晚在眾目睽睽之下設計毒殺一名新封良人,如同捏死一隻螞蟻般容易,太醫與所有在場宮人都心知肚明,卻無一人為她伸張冤屈。

蕭績見我悶悶不語,俊面微沉,壓低聲音道:“還在想剛才之事麼?”

我實在按捺不住,問道:“只是一個地位很低的妃子,皇后她……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

他淡淡說道:“一切都在父皇轉念之間,今晚地位很低,不代表明晨不能成為皇后。母后對我說的那句話,你聽見了麼?不要等到你的敵人羽翼豐滿、成長起來了再去對付他,否則你會耗費十倍百倍的心力,還未必能有十足的把握勝他。”

“如果皇上繼續晉封新妃子呢?”

“結局會和現在一樣。”

我只覺一陣陣發冷,追問道:“如果皇上發現了怎麼辦?”

他嘴角微微一勾,表情高深莫測:“父皇永遠發現不了。”

我繼續追問:“為什麼?”

他冷銳的眼眸平靜如水,說道:“因為他年紀大了,常常會忘記許多事情,不會有任何人敢有意提醒他去記得一個死去的人。”

我說道:“如果有例外呢?如果他真心喜歡一個人,即使政務繁忙、即使精神不濟也依然記得她呢?”

他眼神更加冷冽,說道:“如果有這樣的人,她只會死得更快!”

郗後和蕭績的每一句話,都讓我心驚。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不會有消停的時候。”------東風是誰?西風又是誰?

“有些東西,無論遲早,都是你的!”------是什麼?

“不要等到你的敵人羽翼豐滿、成長起來了再去對付他。”------誰是他的敵人?他意想中的敵人又是誰?

“一切都在父皇轉念之間,今晚地位很低,不代表明晨不能成為皇后。”

------是否意味著,一切都在皇帝轉念之間,今晚蕭統還是太子,明晨東宮就可能更換新的主人?

我體會著他話中的涵意,心頭豁然開朗,他們的目標正是東宮,他們的敵人正是我的蕭郎。

他們今晚似乎下定了決心,準備策劃一場襲向東宮的陰謀。

蕭統,是否對此一無所知?

我思緒如電般飛轉,聯想起種種前因後果。

寶座之上的皇帝蕭衍不理朝政,命令太子監國視朝,只沉醉於美人與研習佛經,皇宮內看似平靜,卻有一陣陣暗流洶湧。

太子生母丁貴嬪當年一定深受蕭衍寵愛,才會在三年內連續為蕭衍生下了太子蕭統、三皇子蕭綱和五皇子蕭續,母以子為貴,或許是因為她的出身過於卑微,蕭衍卻沒有晉她“貴妃”之位,只封了次一等的“貴嬪”,在宮中地位遠遠不及膝下無子的郗後。

然而,她似乎並沒有象四皇子蕭績的生母董淑儀一樣,前來昭陽殿逢迎趨奉郗後。

郗後心中最痛恨的,決不是蕭衍登基後為了顯耀皇家氣派所納的三宮六院,而是這個第一次從自己身邊奪去結髮夫君感情、為他生育數個兒子、態度不卑不亢、來歷不明的官婢“丁令光”,這個小小的官婢,就在她不經意之間,從心口的一根小刺變成了一柄利刃,羽翼漸漸豐滿,幾乎將她完全取代。

她焉能不怨?焉能不怒?

她狠下心腸翦除所有可能長成“威脅”的人,對無數個新封良人如此殘忍,或許是痛極之後的反噬。

郗後一定不喜歡太子蕭統,她寧可孤注一擲,扶持自己親手撫養的四皇子蕭績入主東宮。

在鎮江沈府宅院中,他們曾經暗中指使刺客出手刺殺蕭統,其目的決不僅僅是為了奪得太子之位,似乎還想乘機除掉他,以絕後患。

蕭統外表看似平靜,心中應該早有防範。

丁貴嬪暗中委託傳旨宮人帶話,催促蕭統離開西湖別苑速返東宮,分明是惟恐他形跡中露出破綻,讓皇后等人抓住把柄。

蔡元姬佯裝有孕,且故意將訊息透露給郗後知曉,似乎也是暗中設法相助他。太子若是無後嗣,必將成為郗後等人在皇帝面前攻訐他的一個有力說辭。

她們的身份地位與東宮息息相關,即使蕭統願意讓出太子之位,她們也不會支援他這麼做。

我終於完全明白,為何蕭郎難得一展笑容。

他想縱情於山水之間,卻只能偷得浮生半日閒,期限一至,依然不得不返回金籠之中,因為他是“太子”,他的身後還有許多人依賴著他的保護,在皇宮中艱難生存著,一旦大樹傾覆,必無完卵。

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們相知相許之時,他掛在唇角的那一絲開心微笑。

永遠。

不是這短短一世,而是小狐狸紫萱的永生永世。

我暗下決心,無論如何,我決不能眼看著任何人做出傷害他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