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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驅亂螢

我離開映蘭宮穿過御花園,環顧宮中重重殿閣,卻不知顯慶殿在何處,茫然抬頭時恰好遇見一名小內侍,問他道:“這位公公,我是新來的侍女,不熟悉宮中路徑,你知道顯慶殿在何處麼?”

他上下打量我片刻,疑惑道:“姐姐是映蘭宮中侍女,怎會不知皇上寢宮所在?出了園子往南,最大的宮殿便是顯慶殿了。”

我正欲轉身折返向南,他叫住我道:“是貴嬪娘娘遣姐姐前去顯慶殿麼?皇上今日龍顏大怒,將太子殿下拘押在殿中,姐姐去時須得謹慎。”

我向他道過謝,一路來到南面的顯慶殿側,隱身在附近的一根長廊大圓柱後,偷窺殿內外情形。

卻見郗後臉色肅重,帶著四皇子蕭績從顯慶殿內步出,對殿門值守內侍命道:“太子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皇上傷心過甚、精神倦怠,須得安心休息幾日,傳本宮旨意,六宮妃嬪均不得靠近此處面聖,違者廢黜妃位,依宮規杖責三百。”

那些內侍皆恭敬跪地道:“奴才遵皇后娘娘懿旨,恭送娘娘與四王爺。”

郗後將手中一個小小錦盒交與蕭績,他們二人對答聲音雖低,我卻聽得字字入耳、無比清晰。

只聽郗後道:“皇上一直傷心痛哭,不想與東宮當面對質……你且將此物收好,待皇上痛過了這一陣,親自審問他之時,看他還有何話說。”

蕭績伸手接過錦盒,低聲應道:“請母後放心,兒臣昨晚在御花園中拾到此物,必定是天意所賜……那些各地進獻的美人十日後方能抵達京都,母後昨日叮囑之事,兒臣命人著手去辦了。”

郗後緊繃的臉色略有鬆弛,加快腳步向前走,道:“你那名女子找了半日不見,料想是藏匿侍女之中,尋一尋也就罷了。皇上心神不定,你暫且不要在宮中惹是生非。”

蕭績忙答道:“兒臣記下了。”

郗後帶著一眾宮人回昭陽殿,蕭績身邊小內侍見他手持錦盒,伸出手來接,說道:“四王爺,奴才替您拿著回王府去。”

蕭績將那小錦盒揣入袖中,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飛快說道:“不必了,如此重要的證物,本王還是自己收著。”

我料想那錦盒之內必定是太子的佛珠,果然是昨晚我逃逸之時遺落,蕭績四處搜尋我不見,無意中撿拾到了它。我昔日所穿衣裙衣袖皆寬大飄逸,那佛珠戴在手腕上側之處,蕭績似乎並不知道那佛珠本是我的。

我見他欲出宮門,必定經過我所藏身的長廊,心生一計,故意自圓柱後將衣袂露出些許,引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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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績眼神厲害,見圓柱後有人躲藏,劍眉頓簇,喝道:“是誰?敢在本王面前裝神弄鬼?”

我探出半張臉,向他微笑。

他乍見我出現,隱晦黑眸中閃動著詭異的光芒,俊美的臉龐突地劃出一道陰冷的笑弧,走近我身邊捉住我一隻手,幾乎是咬牙切齒般說道:“是你!昨晚你躲在哪裡?”

我目的只為盜取那錦盒,對他甜甜笑道:“我不知道是哪裡,好像種了許多蘭花,我還找到了一套新衣服換上。”

他冷冷撇嘴道:“原來是溜進了映蘭宮!昨晚我們說話說得好好的,你跑什麼?我當時又沒有對你怎樣,居然逃得比兔子還快!”

我故作嬌嗔,仰頭道:“誰要你在花園裡那麼對我?人家不敢……”

他姿態飄逸優雅,線條優美的薄唇揚起,低頭說道:“那我們回王府去?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麼!”

我只想趁他防範鬆懈之機拿到佛珠,心中求之不得,點了點頭。

我們回到王府門前,蕭績伸手將我接下馬車,拉著我往後院而行,說道:“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我跟隨在他身旁,走到後院,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大片枝葉茂密的相思樹林!

盛夏剛過,那些相思樹約有數千株之多,枝幹挺拔、綠葉繁茂,樹下的綠油油草地上有許多落下的紅色相思子果實,色澤紅潤鮮亮,疏落有致散佈在柔軟的綠草間,交錯出一幅瑰美的華麗圖案。

我怔怔看著眼前這一大片美麗的相思密林,一時不知所措。

蕭績留心關注我的神情,薄唇勾起一彎淺笑,問道:“喜歡麼?在蘭陵之時我曾經應允過為你種植千株相思樹,如今諾言可都實現了!”

我刻意佯裝出喜悅之色,問道:“你什麼時候種下它們的?”

他眼神幽邃,嘴角笑痕加深,指尖拂過我的下唇,輕輕說道:“從蘭陵歸來的時候……你註定是我的人,逃也逃不掉的!”

我見他黑眸中帶著幾分柔情和迷戀,猶豫了一剎,想起蕭統尚因佛珠一事被皇帝無辜關押著,鼓起勇氣投入他懷抱之中。

蕭績雙臂猛地一收,將我鎖在臂彎中,低笑道:“真乖,讓我嚐嚐看……”

他瞬間低頭吮住我的唇瓣時,我悄悄伸手至他的衣袖間,將那只錦盒輕輕一帶,錦盒“啪”的一聲跌落在地。

錦盒之內,果然是那串光澤瑩潤的佛珠。

他聞聲放開了我,彎腰將佛珠與錦盒拾起,我假裝對那佛珠無限驚豔,讚歎道:“蕭郎,這佛珠好美!”

他將那串佛珠拈在手中,凝視片刻放回錦盒內,頗為不屑道:“你喜歡佛珠麼?可惜這串佛珠尚有用處,不能送給你。王府中多有此物,回頭我讓他們給你送一大匣來,你盡可自己挑選。”

我們回到房間內,府中侍女果然捧過一個大琉璃匣子,其中有各式各樣的佛珠,不乏與蕭統那串佛珠類似之物,只是光華相差甚遠。

我心中早有主意,挑揀了一串最相像的佛珠戴在手腕上。

幾名侍女趕過來,手持淡紫色薄錦衣、玉帶等物,蕭績示意侍女們將衣物放下退出,然後對我挑眉笑道:“我早起進宮一直穿著朝服,忙了大半日,回家可以換件透氣些的衣服了,你既然是我的侍妾,先學著替我更衣吧。”

我不得不伸手替他解開朝服,剛剛觸及他前胸上的數顆衣釦,整個人就被他突然攬入懷中。

他一手鎖縛著我的纖腰,另一只手不停在我腰際隔衣輕輕搓揉,隨之向下遊移,親吻著我的頸項和耳垂,在我耳畔說道:“萱萱,我現在就要了你,好麼?”

我聽見他喚我“萱萱”,急忙用雙手輕輕抵住他*結實的胸膛,不斷掙扎著說道:“你先將衣服脫下來……”

他眼底升騰起邪魅的笑意,將錦盒取出擱置在床頭小案上,一把扯落朝服,棄於床榻前,隨即將我壓倒在床榻上,解我胸前的絲綢繫帶。

正在此時,一陣叩門聲響傳來,接著聽見小內侍的聲音道:“稟四王爺,三王爺前來王府,說有要事商議,請四王爺速至前廳一見!”

蕭績情興正濃,被他攪擾,頓時臉色暗沉,說道:“告訴他等侯半個時辰,本王現在沒時間應酬他!”

小內侍又道:“可是……三王爺說,今日他趕去顯慶殿,侍衛們回說四王爺帶了一名小侍女回王府,那位姑娘本是他的妃妾,請四王爺速速將人交還給他,否則鬧起來,大家臉面上都不好看……”

蕭績聞言,劍眉頓時挑起,起身放開我,向門外冷哼道:“本王倒要看看,他今日要如何鬧!莫非在蘭陵贈紫萱一雙繡鞋就定了她的終身麼?告訴他,本王即刻就來!”

那小內侍應聲而去。

蕭績將那襲淡紫輕袍穿上,瀟灑出門,回頭對我輕笑道:“你可不許亂跑亂動,等著我回來!”

房間內只剩下我一人,我看著床頭小案上的錦盒,再看看手腕上的新佛珠,不覺微微一笑。

王府中大樹木密佈,亭臺樓閣都掩映在濃密樹蔭中,我輕輕躍上屋簷,沿著大樹茂密繁盛的枝葉來到前廳頂上,透過琉璃瓦細微交錯的間隙偷偷觀察廳內動靜。

三皇子蕭綱面色暗沉,端坐在前廳中,身後跟隨數名黑衣侍從,見四皇子蕭績悠然踱步而入,隨即問道:“我要的人呢?”

蕭績挑挑眉,詭譎的表情令人高深莫測,應道:“什麼人?”

蕭綱見他裝糊塗,眉間升騰起一絲薄怒,仍然強自按捺住,起身直言道:“今日顯慶殿前你帶走了誰?紫萱在蘭陵之時已與我有約,只待回到京都我就迎娶她入晉安王府,你將她藏匿拘押在你府中,意欲何為?”

蕭績狀似悠閒,坐在金色豹紋錦氈鋪設的紅木椅上,說道:“三哥稍安毋躁。你在蘭陵與她有盟約,不過是私訂終身,無憑無據,誰會相信?婚姻大事豈能沒有父母之命?”

蕭綱黑眸中泛起冷意,說道:“父皇剛剛出關,過幾日我自然會向父皇請旨冊封她為妃。再者,就算我沒有父母之命,難道你有麼?”

蕭績姿態優雅,展開手中羽扇,緩緩說道:“三哥莫要忘了昭陽殿中尚有母後,母後昨晚已賜見紫萱,命我納她為侍妾,還賞了她金帛衣飾,宮中諸位母妃都可作證見。較之三哥一面之辭,恐怕更能服眾些!”

蕭綱凝視蕭績的眼神瞬間變得復雜難解,嗓音微冷道:“四弟,有些事我念在兄弟之情假裝不知,亦不會告知父皇,你若是欺人太甚,今日不肯將紫萱還給我,不要怪我日後行事不仁!”

蕭績目光幽幽,唇角掠過一抹淡笑,說道:“三哥,我們就說今日之事,最好不要扯得太遠。若是說到別的,誰都未必勝似誰幾分,何必如此?不過是個侍妾,你若是真心喜歡她,等過了這一年半載,我贈與你亦無妨,眼下我與她剛剛新婚燕爾,一時還分解不開,你須得耐心等候一陣。”

蕭綱本已怒極欲發作,聽見他最後一句,反而漸漸浮現微笑,問道:“既是新婚,想必勞你費心*過了?”

蕭績悠然道:“那是當然,初春少女大多青澀無知。三哥如今還是不必念著她了,另覓佳人吧。”

蕭綱忍不住唇角笑意,語帶譏諷道:“四弟,沒有便是沒有,何必在我面前如此充場面?恐怕早已有人在你之前*過她了……”

他一語未了,蕭績臉色驟變,黑眸中得意的神情頓時消逝不見,射出幽晦的灼人光影,站起說道:“難道是你?”

蕭綱冷笑道:“是又如何?”

蕭績怒道:“你!……”後面的話卻無論如何都說不下去。

蕭綱見狀,說道:“你既然都明白了,還留著她幹什麼?你王府中侍妾眾多,何必如此糾纏不休?”

蕭績將手中羽扇向桌上重重一拍,轉身向外走,冷冷擠出一句話道:“你休想!母后將她賜予我,誰都別想將她從我府中帶走!你請回吧!”

蕭綱見他突然翻臉逐客,不得不起身而出,怒道:“四弟,我會進宮求見父皇,你好自為之!”

蕭績徑自向後院而行,冷哼一聲,一言不發。

蕭綱面帶盛怒,出了王府大門,躍上一匹駿馬帶著隨從遠去。

我在屋頂上留心看了半日,在蘭陵祭祖之時我已發覺他們兩兄弟之間關係惡劣,三皇子蕭綱年紀略長,且排行在四皇子蕭績之上,蕭績卻仗著昭陽殿郗後之寵,十分不給兄長面子,二人年紀相仿,且並非同母所生,難免會有嫌隙紛爭。

蕭績拂袖而去,一定很快就會發現我失蹤了,我對那串假佛珠施過障眼法,他暫時並不會發覺有異。

但是,障眼法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就會消失,我必須設法將真的佛珠迅速交給蔡元姬,讓她證明佛珠仍在東宮,皇帝審問太子之時,如果發現佛珠是假,那玄德方丈一定不敢再咬定此事系太子所為。

我不敢再冒昧接近蕭統,更不敢輕易進入皇宮,三皇子蕭綱是蕭統的同胞兄弟,不如將佛珠交與他,託付他送給元姬。

我見蕭綱策馬遠去,急忙躍下屋頂,沿著大道一路奔跑追趕,趕了不久,就看見他們的身影,急忙大聲喊道:“等一等!”

蕭綱聞聲駐馬,回頭見是我,驚喜不已,跳下馬捉住我的雙手道:“怎會是你?你是從四弟王府中逃出來的麼?”

我惟恐蕭績追來,急道:“你先帶我走遠些,我有話告訴你!”

他示意侍從將一匹馬讓與我騎,問道:“我帶你回我的王府去,好麼?”

我搖搖頭道:“不用了,我只有幾句話,說完了我就離開這裡。”

我們一路來到京都郊外山下,山腳下有一座小亭,山間樹木蔥蘢。

蕭綱將我抱下馬,環顧四面風景,說道:“我常常來此地秋遊,等到秋深了,山中紅葉密佈,如同人間仙境一樣美。你有事對我說麼?”

我無心看風景,將手腕上真佛珠取下,託在掌心遞與他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此事因我而起,是我弄丟了蕭郎的佛珠。我想勞煩你將真的佛珠還給蕭郎,假的在四王爺那裡,我今天偷換過了。”

蕭綱接過佛珠,凝視著我道:“大哥竟將如此珍貴的佛珠贈予你……四弟說母后將你賜與他為侍妾,此事當真麼?”

我不再隱瞞,將追尋蕭統來到皇宮內、無意中被蕭績捉住扣押了數日、昨晚隨他進宮面見皇后等等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蕭綱聽我說完,靜默了半晌,突然抬眸看著我,問道:“那我呢?紫萱,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同遊仙人湖的情形麼?難道分別這些時日以來,你一直都不曾想起過我?”

我不敢面對他灼人的目光,低頭說道:“對不起,那天晚上在沈府,是我……我和蕭郎……”

他輕輕握起我的手,緩緩搖頭道:“我不相信,難道當初在蘭陵、在鎮江是你逢場作戲愚弄我?”

我見他誤會,忙解釋道:“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貿然收下你的繡鞋,不應該貿然答應和你遊湖……”

他黑眸頓時變得暗沉,突然一下用力攬住我的身子,低頭吻住我,如同那日在驛亭外一般深深纏綿。

我腦海中閃現蕭統的白衣身影和清澈如水的雙眸,拼命推開他,喘息著說道:“現在和以前不同了,我們不能如此,請你放開我!”

他怔怔看著我,面上的表情十分奇異。

我退後幾步,看向他的眸光中帶著無限愧疚。

過了半晌,他終於說道:“我明白了,你願意嫁入東宮做大哥的侍妾麼?若是如此,我決不再攔阻你。”

我看了看他掌心的佛珠,躍上馬背,答道:“不。請你轉告蕭郎,紫萱生性散漫,確實不適合為皇妃,更不適合他……我走了,請他忘記我吧。”

蕭綱急忙攔住我的馬頭,說道:“紫萱,你要去何處?日後還能再見麼?”

我輕輕揚鞭,馬兒向另一側奮蹄躍起,瞬間衝出數丈開外,見蕭綱仍在佇立凝望,向他回眸一笑,說道:“我遊歷人間,借你的馬兒用一用!”

蕭綱並沒有回答,也沒有追趕。

我騎著馬在大道上飛馳,漸漸遠離繁華京都。

盛夏已過,秋風乍起,帶著絲絲微涼,大道兩旁間或有數片秋葉落下。

(修整後的《卷一?東風舞》至此完結)

某合PS:

太子又被小狐狸精拋棄了……

老四丟了重要東西少不了皇后的一頓排頭吃……

老三看起來沒戲,其實他是最那個什麼的一個……

皇帝老爸一把年紀還選小美女做老婆,肯定是要出亂子的拉……

那個小小的嬰兒之謎,等待《卷二?西風亂》解答……修整後的內容請大家注意關鍵不在“西風”而在“亂”……HOHO

想看好戲的端好板凳,小狐狸跑不掉的,她媽阿紫委託她姨媽紫百合把她的下半輩子都安排好了……HOHO(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