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任為從食堂帶了早餐給安然放在飯桌上，便出門上班去了。
待他走後，安然起身慢條斯理的拾掇好，如往常一樣走出門，一路上十分自然地與鄰居打招呼。
——
顧卓今天精神好了許多，何潤芸把熬好的魚粥遞過去給他自己吃。
一旁的何父三下兩下解決掉早飯起身整理好著裝打了個招呼便匆匆忙忙地出門了。
何潤芸收拾好桌子，便坐下看書。
“顧卓，量體溫了。”
護士推著護理車走過來說道。
何潤芸見狀連忙起身接過他手裡的粥。
護士甩了甩體溫計將它放在顧卓的腋下。
何潤芸不經意瞟到了男人緊實的胸膛，她不自在地撇開視線尷尬地眨了眨眼。
半晌，護士拿回體溫計看了看。
“體溫還正常，家屬這幾天還是注意一下啊。”
何潤芸回過神連連點頭。
病床上的顧卓微不可察的翹了翹唇，一臉聽之任之的神情。
“這是早上的藥。”護士分好藥遞給顧卓。
何潤芸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子放到顧卓手裡。
男人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水順藥下去。
何潤芸自然地拿回杯子放下。
護士又叮囑了一番才轉移至下個病床。
等顧卓吃完粥，何潤芸收拾好桌子，她又去打了壺熱水拾掇好才坐下看書。
顧卓瞅了瞅她嫻靜的側臉，心下稍安。
——
就這樣按部就班的過了幾日。
到顧卓出院的時候了，何父跟何潤芸送顧卓回家。
三人來到了廢品收購站，何父瞧著黑咕隆冬的屋子，他擰了擰眉。
何父沉聲道：“小顧同志，要不你養傷的這段時間暫時到三元衚衕住吧。”
顧卓搖頭婉拒。
但何父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愣是不依。
最後顧卓拗不過何父，何潤芸幫著他收拾幾件衣物暫時先住到三元衚衕去。
何潤芸眼瞧著這些打著補丁的衣服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忽然衣物中有一團雪白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正欲撿起來檢視一下。
一旁的顧卓也瞧見了，連忙撿起來塞進懷裡。“快出去吧，何叔叔在等著。”
何潤芸抬眸看了看他，這人慌什麼？
三人才輾轉回到三元衚衕，沒成想在胡同口卻碰見了慌慌張張的沉明霞。
何潤芸招手攔下沉明霞詢問道：“明霞，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沉明霞瞧見是何潤芸方才好像有了主心骨似的，她抓著何潤芸的衣裳顫聲道：“我哥...我哥他們被帶走了，剛剛喬嬸嬸打電話到家裡來了。”
“什麼？被帶走了？”何家父女齊齊大驚失色道。
沉明霞著急的咽了咽口水。“是呀，我爸媽請了假回來在家打電話問呢，我正準備去公安局找何叔叔您呢。”
顧卓聞言眼睛轉了轉。
何父著急地上前兩步。“走，我們先去你家。”
沉明霞忙不迭點頭。
三人往前走了幾步，何父才想起來顧卓還在一旁，他連忙解下鑰匙。“小顧同志，這是鑰匙你先上去，這會兒有急事，我們等會兒再回來。”
顧卓心裡此時有了計較，他並不接。“何叔叔，我跟你們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何潤芸此時心急火燎地只想趕緊到沉家瞭解情況，她胡亂地點了點頭，拉著沉明霞趕緊往前奔。
——
沉家
此時是一片烏雲蓋頂，沉父在沙發的一側坐著手捧電話機想要瞭解情況，但電話機那邊只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沉父無奈只得道聲抱歉便掛了電話。
正在這時，沉明霞帶著三人匆匆忙忙的進來。
沉父瞧見何父連忙上前。“清文同志，明遠的事情...”
何父拍了拍沉父的肩膀安撫道。“明霞匆匆忙忙地說不出個所以然，這是什麼情況，你仔細說說。”
沉母此時著急地起身上前。“我們也不清楚啊，他們最近忙，明遠好多天沒回來住了，方才我們還在辦公室呢，喬老師打電話過來說他們實驗室一行人被國安的同志帶走了，那會兒正在喬家搜呢，說是找什麼東西，我一聽這話就慌了趕緊請假去找老沉，剛剛打電話問了好幾個人，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何父聞言童孔放大臉色沉下來。
何潤芸連忙上前問道。“謝阿姨，您給其他同志的家屬打電話問了嗎？”
沉母一聽拍了拍大腿。“是喲，我現在趕緊給任家打電話問問。”
說罷，沉母連忙走回沙發撥號。
這時何父面色凝重沉聲道：“明遠他們工作特殊，國安的同志突然把人帶走想必是有什麼事情，我現在回去看看是什麼情況，隨時聯絡。”
沉父聽了也沉下臉點了點頭。
何潤芸聽了這話有些脫力，她忽然想起了什麼，自從她跟沉明遠處物件劇情偏離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想起過的那本書，她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此時明明是春日暖陽，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向後退了兩步，眼瞅著就要跌坐在地。
身後默默觀察這一切的顧卓注意到了女孩的異常，他連忙上前伸出雙手接住女孩。
其餘幾人心裡惴惴不安，因此並未發現她不對勁。
何父說完便趕緊轉身奪門而出。
顧卓黝黑地眸子深深的看著何潤芸，她的反應好似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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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斂下眉，攙著何潤芸的手臂領著她在沙發坐下。
何潤芸這才反應過來，她眼含歉意地衝男人笑了笑，反手攙著他讓他坐下將受傷的腰背靠在沙發上。
這廂，任母的電話接通了。“書玉啊，你是不是也聽喬老師說了，這是什麼情況啊？”
沉母連忙回應道：“不知道，我跟老沉急得不行，我們請假剛剛打了一圈兒電話。”
“我跟我們家老任也才從研究所回來，就他們實驗室的人被帶走了，我們家大為家屬院的房子都被搜了，搜查的同志也不肯跟我們說什麼情況，只讓我們等訊息。”任母急得原地直跺腳。
沉母一聽心裡更不是滋味兒了。
何潤芸在一旁瞅著也急得不行，貝齒死死的咬著下唇。
沉母定了定心神說道：“剛剛老何回公安局那邊幫我們打聽訊息去了，我現在打電話給老錢家問問，你們夫妻也再打聽打聽，到時候有訊息了互相知會一聲，他們家屬院搜了應該會再搜到家裡來吧，我們先在家等著。”
電話一邊的任母點了點頭附和著，這會兒卻是也沒別的辦法了。
何潤芸在一旁聽著心裡越發難受，她捂著胸口大口地喘息著。
顧卓瞧著她臉色難看一直在一旁關注著，突然發現她開始難受地喘氣，連忙直起身給她拿水順氣。
見她臉色緩和下來，他才來得及顧及自己因為動作太大刺痛的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