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煙味尚且還可以狡辯一番, 但是深吻時的菸草味有多明顯, 林小鷙完全能想象。
此時對上魏灼凝擔憂的眼神, 林小鷙什麼俏皮話都說不出口，偏偏這時候喉嚨癢得要命，只想咳嗽。
“就是，有點睡不著……咳咳咳咳……”
林小鷙將口罩重新戴上, 轉頭走到護欄邊上咳嗽不止。
魏灼凝走過來, 安靜地幫她順背。
沒有任何責備的話，等她這一波咳完之後，從書包裡拿出保溫杯, 讓她喝點熱水。
魏灼凝的保溫杯也是林小鷙送她的。
白乎乎的身子鑲嵌個粉色的鎖釦，蓋子上還有幾片雪花的形狀，第一眼看到這保溫杯林小鷙就特別喜歡，覺得和魏灼凝這個人搭到不能再搭。
所有白白胖胖又粉粉嫩嫩的東西，林小鷙都覺得天生適合魏灼凝, 完全就是小兔子的配色。
魏灼凝已經收了太多林小鷙送她的禮物, 從圍巾手套衣服鞋這些日常用品，全都是林小鷙幫她搭配。
就算都穿校服, 經由林小鷙的巧手搭配一些配飾之後，魏灼凝慢慢從一個充滿了貧民窟氣息的貧窮少女，蛻變成了個有品位的時尚姑娘。
林小鷙喜歡看她可愛漂亮的樣子, 她天生就該如此。
魏灼凝知道林小鷙的心思，也知道只有自己變得更漂亮更厲害，才足夠配得上林小鷙。
所以這些小禮物她都收下了, 並且每天都用著。
與此同時，她也在拼命地碼字賺錢，一半給媽媽，另一半她偷偷留下來，全花在林小鷙身上。
林小鷙的口罩和染髮劑，手錶鞋和書包，也全都是魏灼凝給她買的。
愛的人身上全都是自己的印記，再也沒有比這種心心相印的感覺更美好的了。
魏灼凝喜歡林小鷙的全部，從好皮囊到無微不至的個性，從頭發絲到指甲尖，所有的細節她都記在腦子裡。
寫文的時候寫著寫著，女主角的某些特徵，莫名就沾上了林小鷙的氣質。
世界上有絕對完美的人嗎？
可能沒有。
但在魏灼凝的世界裡是有的。
那個人就是林小鷙。
就算她從初中時就開始吸菸，而魏灼凝萬分聞不來煙味，她也可以為了林小鷙忍受。
她從來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喜好改變林小鷙什麼，可是吸菸這回事……
到底對健康不好啊。
林小鷙的手藏在校服袖子裡，細細的手指伸出一截，將口罩揪起來，拉到下巴上，喝了兩口水，就要將杯子還給魏灼凝。
“再喝兩口啊你。”魏灼凝看她根本沒怎麼喝，抗議道。
林小鷙看了眼踮起腳尖，恨不得全方位監督她多喝幾口熱水的小兔子，向她笑了笑，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
“這下行了吧？”
“都喝了不行麼？”
“再喝下去你的杯子口都會是煙味。”
“沒事啊，我不怕。”魏灼凝將杯子再次推到林小鷙嘴邊。
林小鷙最不喜歡溫度高的東西，即便吃一口冷掉的飯菜就會犯胃病，但她依然喜歡吃涼的喝涼的。
這兩口熱水喝下去，清秀的眉頭都皺起來了。
馬上就要上課，魏灼凝只好和她一塊兒回教室。
回去的路上林小鷙走在她身後，低低地咳了幾聲。
聽得出來她是壓抑著的，沒舒舒服服地用力咳個痛快。
就是怕我擔心麼？魏灼凝心裡不是滋味。
昨天林小鷙訓她那麼一大頓，今天魏灼凝上課認真多了，當真把大腦鍵盤收好，沒再偷偷碼字。
安靜的課堂上只有老師的聲音，以及林小鷙時不時的咳嗽聲。
魏灼凝一下課就不見人影，林小鷙發微信問她：
“你人呢？不是說好補課？怎麼又跑了？”
過了兩分鍾，魏灼凝回覆：“我回來了，你等我一會兒，咱們一塊兒吃飯。”
林小鷙站在走廊上往下看，見魏灼凝從校門口匆匆跑回來，手裡拿著個小口袋。
大概猜得到這孩子做什麼去了。
魏灼凝坐電梯上來時，鼻尖紅紅的，蓬鬆的頭髮也被寒風吹亂，鼻子一吸一吸的，可真是凍壞了。
“外面好像雨夾雪，你帶傘了嗎？”
走廊空蕩蕩的，大家都吃午飯去了，就林小鷙在這兒等著她。
“沒帶。”林小鷙向來不看天氣預報，風雨來了帽子一兜就好，她們這個年紀的人，淋雨那不叫淋雨，叫撒歡。
“我就知道。”魏灼凝對她笑得特甜，“我帶了，放學我送你回家。”
“你幹嘛去了？”林小鷙看一眼魏灼凝拿著的口袋。
“我買了點藥。”魏灼凝說，“我問了藥店的人，她們說你有可能是慢性咽炎，不是特別好治，但是吃了藥說不定能緩解。我也不知道哪種藥比較好，就一樣買了一個，你試試看？”
魏灼凝說得特真誠，林小鷙卻被她逗笑了：
“吃藥還能一樣試一點？你當咱們是吃菜呢？”
“可是，我不知道哪個藥效好啊……”
林小鷙將她拉到懷裡來，把藥都塞進口袋裡，溫暖的手掌捂住她被寒風吹得通紅的臉蛋，體溫很快讓她已經凍麻木的臉再次有了知覺。
三三兩兩路過的同學投來曖昧的笑意，魏灼凝臉更熱了。
不想就這樣結束親密，又實在不好意思在學校裡公然撒糖，她扶著林小鷙的手低著頭，小聲說：
“那，要不要去天台？”
“嗯？天台？這麼冷的天去天台做什麼？”林小鷙似乎沒聽明白。
“……那不去了。”
魏灼凝發紅的臉蛋從林小鷙手掌間掙脫出來，立即逃開。
林小鷙看著她羞澀的模樣，心頭發熱。
都已經交往快一年的時間了，還是這麼容易害羞。
魏灼凝總是能給她一種正在熱戀的感覺。
“別跑啦，都還沒吃飯……”林小鷙就要上去追她，忽然又是一陣猛咳。
魏灼凝停下腳步回頭看她，見她捂著嘴弓起背，扶著走廊的牆咳嗽不止。
“你追什麼。”魏灼凝只好再跑回來。
“那你跑什麼？”林小鷙趁著咳嗽的間隙還和她互懟。
“行了行了，別說話了，看你咳得多難受。”魏灼凝上來拉著她的袖子，神秘一笑，“我有給你帶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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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林小鷙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啊，來！”
兩人回到教室裡，此時高三六班已經沒什麼人了，就沙新語趴在桌上睡午覺。
“昨晚做的？”她倆坐到角落，屬於她倆的秘密空間裡，林小鷙迫不及待地往她書包裡看，恨不得直接用眼神將午飯抓出來。
“今早起來做的。”魏灼凝沒想到她這麼興奮。
“早上時間這麼趕，你還有空做飯？”
“正好也要給我媽做早飯和午飯，我自己也要帶，就順手給你也做了一份。”
魏灼凝說這些話的時候，全程低著頭。
林小鷙的期待讓她壓力很大，魏灼凝坦誠道：“但，就很普通的菜色，一個滷雞腿還有一份素菜和粗糧飯，我怕你吃不慣……”
“滷雞腿？媽呀，你別說了趕緊給我，我快要被你饞死了。”
林小鷙看她磨磨蹭蹭的，飯盒拿出半截又往裡塞，受不了，直接上手搶。
“哎！小心！別灑了！”
林小鷙穩穩地拿過飯盒，還是保溫飯盒，開啟一看，飯菜都是熱的。
小油菜和包菜絲鋪底，佔了一半的空間，另一半是加入了燕麥和玉米麵的粗糧。
一根香噴噴的滷雞腿規規矩矩地放置在素菜上面，雞腿旁點綴著兩片雕成櫻花形狀的胡蘿蔔片。
雕刻的手法有些笨拙，但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用心做的。
魏灼凝在一旁忐忑地看著林小鷙，見林小鷙半天沒反應，心裡一沉。
果然太素了麼……
“那，你先吃好麼，不然胃又要難受了。”魏灼凝承諾，“明天我在給你加點肉！你不是喜歡吃牛肉麼？明天我給你做土豆燉牛肉？”
林小鷙將飯盒放在桌面上，回頭就是一個吻。
魏灼凝沒想到她居然喪心病狂在教室裡接吻，差點滑到座位下。
“你……幹嘛啊！”魏灼凝立即往沙新語的方向看一眼，壓低了聲音質問她。
林小鷙一邊笑一邊咳嗽：“這是感謝的吻。”
“感謝也沒必要這樣吧！萬一被看見……”
“看見就看見。”林小鷙立即開始啃雞腿，“我親自己老婆，誰有意見？”
魏灼凝臉上一熱，小聲嘀咕：“誰是你老婆……”
“你啊。”林小鷙一邊吃飯，一邊還能騰出一隻手來摟魏灼凝的腰。
突然沙新語起身，魏灼凝立即將林小鷙不安分的手給拍掉。
沙新語打了個噴嚏又繼續睡了，林小鷙快被魏灼凝笑死。
“你臉皮也太薄了。”
“……是你臉皮太厚好麼？”
“雞腿好好吃！”林小鷙發自內心稱讚，“哎……想象一下，多年之後，身為社畜的我忙碌了一天，下了班回來能夠吃到這麼好吃的飯菜，該有多幸福。”
“你會不會想得太遠了？”
“怎麼？難道你的人生不是這樣規劃的？”林小鷙眼神立即尖起來了。
想了想工作之後如果能和林小鷙住在一起的話，那種日子……也太好了吧？
好到魏灼凝都不敢多想。
“我的規劃當然和你是一樣的……”魏灼凝只是有點沒信心。
魏灼凝將自己的飯盒拿出來，林小鷙看了一眼，問她：
“你的雞腿呢？為什麼只有素菜？”
魏灼凝吃得飛快：“我不愛吃肉啊。”
“你給我雞腿，結果你自己沒有？！”
魏灼凝這個月開銷有點超，昨晚買菜的時候身上的錢就夠買兩根雞腿，林小鷙一根，媽媽一根，她反正吃什麼都差不多。
“窩真的不愛次啊。”魏灼凝嘴裡塞滿了飯，說話都說不清。
“你看你瘦成什麼樣了還不吃肉？再這樣下去胸都要往裡凹了知道麼？過來，吃一口！”
林小鷙將雞腿撕下來一大塊肉，非要喂她。
魏灼凝端了飯盒就跑，林小鷙追上去。
魏灼凝跑得還挺快，要不是林小鷙腿長，指不定真撈不著她。
最後還是林小鷙一把將她摁在教室門口，用身子壓在她身上讓她完全動彈不了，這才強迫她將肉給吞了。
沙新語睜開一隻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對快要融為一體的小情侶。
本來她就熬夜趕作業，中午飯都沒吃只想睡個覺，結果還被塞一嘴糖。
單身人士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