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了很久,久的慕雲朵眼皮都在耷拉,快要睡著了。
終於,一切結束了。
祭司甩了甩有些僵硬了的手,說道:“大部分的詛咒,都從它體內排出來了。”
慕雲朵立刻清醒了,她抱起還在沉睡之中的雪球,撫了撫它的頭。
現在雪球看上去,可比之前好了太多。
它額間的花紋,也暗澹了很多。
事情辦完了,祭司還眼巴巴地望著她。
他那炙熱的眼神,就算慕雲朵想當作看不見,也做不到。
她輕嘆了口氣,說道:“繼續吧,講講無盡海的詛咒,又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雪球的事情,基本辦好了,她也能放下心,來聽一聽了。
祭司看向遠方,眼神中有些懷念,他講述道:“這一切,還要從那一天說起……”
*
很久很久以前,無盡海還不在海中,也不叫做無盡海。
它佇立在星際的一座高山之上,名為洞天門。
洞天門正如其名,洞天、洞天,洞察著天上之事。
他們掌握著,這世界的法則和秘密。
是公認的——窺天者!
“師兄,你在做什麼啊?”一名身著白袍的女子,戳了戳正在做著筆記的男子。
男子冷漠道:“別打擾我。”
“好吧……”聞言,女子有些失落,但也乖巧地坐在一旁,並不打擾他了。
這名女子,叫做南宮婉芯,是洞天門的一名學子。
而她對話的這名男子,叫做上官禮,是洞天門最傑出的“窺天者”。
在洞天門之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南宮婉芯喜歡上官禮。
但是,上官禮並不喜歡她。
不止一次地提醒道:“南宮師妹,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我是師門裡最為傑出的窺天者,根本無異於男歡女愛。”
可是即便如此,南宮婉芯還是喜歡他。
哪怕只默默地看著他,也已經很滿足了。
等上官禮做完筆記,已經是深夜了。
他起身,似乎準備回屋。
南宮婉芯也站了起來,攔住了他。
她認真地道:“師兄,可否抽出一點時間,我們聊一聊?”
上官禮鋒銳地目光掃了她一眼,冷冷道:“我想,沒有這個必要。”
“師妹,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不如多看會兒書。”
……
他此話一出,便甩袖走去,只餘下南宮婉芯傻傻站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
她張了張口,話還沒有說出來,眼淚就劃落到了唇邊。
“師兄。”她對著已經消失在岔路口的上官禮說道:“我是想說……我有可能要下山了。”
現在帝國尚在建國期間,他們都是傑出的世家子弟。
而南宮婉芯,身為南宮家的長女,也有她要承擔的責任。
不知在原地站了過久,直到天光乍明,她才離開了此地。
三日後,她下了山。
身邊少了一個嘰嘰喳喳的人,倒也樂在清閒。
上官禮終於有足夠的安靜了,這使得他可以好好地看書、做筆記了。
但某一刻,他看書難免還是會失神,這一失神,讓他明白,好似自己失去了什麼一般。
不然,心中怎麼會空落落的呢?
時間一天天流逝,並不停歇。
身為“窺天”的洞天門,自然引得多方覬覦。
更何況,在當時的年代,帝國的兵力並不強盛,蟲族、還有其他國家早就蓄謀已久了。
這一天,天色尚早,太陽就落下了。
蟲族聯合其他國家,向洞天門發起了攻擊。
這一戰,整整持續了小半個月。
洞天門身為帝國的右臂,又豈是這麼容易被拿下的?
但在時間的流逝中,洞天門的人難免體力不支!
而蟲族,卻有充足的兵力,完全足夠消耗。
沒過多久,蟲族徹底佔領了洞天門。
看著被抓獲的洞天者們,蟲族首領哈哈大笑:“洞天門,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嘛!”
“說出洞天的秘訣,我們可以饒你們不死。”
“否則……”
有一人,聽見他這麼說,當下忍不住懟道:“我們洞天者寧死不屈,你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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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可激怒了蟲族首領。
他立刻揮刀,砍下了此人的頭顱。
上官禮親眼看著同門慘死,已是雙眼通紅。
他已決心,啟用“枯木陣”。
枯木陣,是創立洞天門以來就有的陣法。
此陣可使得大山崩塌、頃刻之間沉沒。
沒有人,能活下來!
但是洞天者,無謂一死!
正當他要啟動陣法的時候,一名女子被蟲族軍隊押了進來。
正是南宮婉芯!
蟲族首領,見竟還有一美人,調笑道:“喲,長得挺不錯嘛,你也是洞天者?”
南宮婉芯笑了笑,應道:“正是,不過,我可不像他們那樣。”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
“長官,我可以告訴你,洞天的秘訣。”
蟲族首領聽見她的話,頓時笑了笑:“不錯,不錯,小美人,只要你肯說,我就饒你一命。”
但是這話恐怕只有一分真,九分假。
因為他根本不可能放任何一個洞天者,活著走出去!
同門聽見南宮婉芯的話,頓時睜大了眸子,不可置信道:“師妹,你在說什麼啊!”
“你!你怎可當門內叛徒?”
南宮婉芯卻澹然地回覆道:“我沒有你們那樣的崇高抱負,我只是一名小女子而已。”
蟲族首領甚至鼓起了掌:“說得好!美人,不用管你那些同門,你且放心說吧。”
南宮婉芯瞥了一眼上官禮,他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眼中無神,似乎對她失望透頂。
笑了笑,忍住心中的抽痛,她緩緩靠近蟲族首領開口:“秘訣啊,就是……”
話還沒說完,她就掏出袖中匕首朝蟲族首領心臟捅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等蟲族首領意識到這一切,已經身受重傷。
好在他有蟲族護甲護體,她這一刀,並未致命!
他的表情頓時變得猙獰起來,怒道:“你這賤、人,給我殺!把這賤、人弄死!”
南宮婉芯卻早有準備,看著朝她衝過來的士兵,不緊不慢。
她臨空而起,嘴中不斷念著什麼術法。
上官禮見此,只覺全身冰涼,他吼道:“停下——”
這是他曾翻閱過的一本門內禁術所記載的“冰封千里”。
動用此術,施術者便魂飛魄散,再無轉世!
而施術者所鎖定的人,會被就地冰封。
蟲族首領捂著傷口,暗道不好。
不過,洞天門的人,未免太過天真!
他們有後手,難道他們,就沒有了嗎?
想到這裡,他看向遠方,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正如他的期待,就在南宮婉芯要成功使出禁術的這一刻,從遠處突然射來一支利箭,貫穿了她的胸膛。
術法被打斷,她宛如一隻斷了羽翼的鳥一般,往地上重重跌去。
鮮血不斷地從她口中湧出,她的生息也在逐漸消散。
在這最後一刻,她的目光卷念地看向上官禮,輕聲念道:“師……兄。”
永別了,師兄。
“不——”上官禮看著閉上雙眼,已經沒了生息的南宮婉芯。
心中猶如被針刺著般,密密麻麻地刺痛。
他不由得回想起來,過往的一幕幕——
“師兄,這是我為你做的桃酥,要嚐嚐嗎?”
“師兄,你還在看書啊?要不要休息一會兒,我從小五那裡學了一手,可以給你按摩哦!”
“師兄,我喜歡你……哪怕你不喜歡我,我也可以等你。”
“師兄……我要下山了。”
可是師妹,為什麼你下山了,又要回來呢?
“啊——”蝕骨之痛,不過如此。
看著上官禮猶如瘋了般,蟲族首領只覺大快人心:“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每隔一分鐘,我就會殺洞天門一位弟子!”
“除非說出洞天的方法,否則,你們就全部埋葬在這裡吧!哈哈哈——”
可上官禮卻猶如瘋了般,他冷冷道:“你想要洞天的方法,對嗎?”
“那就去地獄裡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