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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還債

歪歪斜斜的黃土道上,四隻馬蹄揚起塵霧,一個穿著灰衣的男子在後猛追。

搖晃的車廂裡,兩人對坐,四目相望,廂角掛鈴被撞得“叮叮”作響,李儋元靠過來時,混著白芷香氣的藥草味也一併侵襲過來,問道:“他是你的親人,那我是你什麼人?”

安嵐被問得有些怔住,她此前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李儋元是一個奇異的存在,明明兩人身份懸殊,相識也不過短短兩年,她卻能自熱而然就與他親近,難道是因為前世他叫過她一聲嬸嬸。

可……也不能說我把你當未來侄子吧。

安嵐為難地壓著下巴,顯然對面那人並不準備隨便放過他,不用看,也能感受到對方目光裡的催促。於是她笑得殷勤道:“你是我哥哥啊,阿元哥哥!\"

李儋元似乎輕哼了一聲,身體久繃得太累,再度歪靠下去問:“到底是哥哥,還是阿元哥哥?”

安嵐瞪起眼,脫口問道:“這有什麼區別嗎?”

到底有什麼區別,他也說不清,可偏就覺得是不一樣的。

李儋元活了十七歲,從未面對過如此複雜難辨的問題,心頭一時又煩又亂,連呼吸都驟然急促。他連忙按著胸壓下那股亂七八糟的血氣,頭有點暈眩,一擺手粗聲道:“罷了,你這麼蠢,說了也不懂。”

安嵐不樂意了:你不蠢,你倒是說說啊。可看在這人幫了自己又是個病人的份上,就大氣地不同他計較。她嘟著嘴,手肘搭上窗子往外看,剛好瞥見那個在塵土中浮沉的黑點。

她忍不住噗嗤笑出聲,這家丁可真是忠心耿耿,還追著呢!

再仔細看一眼,那家丁不就是打斷肖淮手的那個,她冷冷一笑,吩咐車伕道:“慢點趕,等他快追上了再跑快,就這麼一快一慢,多遛他一會兒。”

李儋元好不容易調好氣息,聞言嘖嘖道:“小姑娘,心夠黑的。”

安嵐邊拉著車簾往外看邊回隨口道:“三殿下教的好唄。”

李儋元嗤笑一聲:“什麼都往我身上賴?那你倒說,我又教你又幫你,準備怎麼回報我。”

安嵐倒是被問住了,瞥見那盤削好的蘋果,再看他的臉色比剛上車的時候更白,細心地替他把蘋果塊用熱水泡過,再送到他嘴邊甜甜笑道:“我幫三殿下削水果吃呢,以後你想吃什麼,我全幫你弄好送來。”

李儋元張嘴咬下那塊蘋果,明明嘗不出味道,卻覺得比以往吃的都甜,眯起眼又問了句:“那削多久呢?”

安嵐非常誠懇:“你想多久就多久。”

李儋元瞥了她一眼,也沒讓她繼續喂,自己接過蘋果吃起來,費了好大勁,才沒讓嘴角溢位笑意。

他哪知道,小姑娘想的是:再過兩年她成了豫王妃,他們遲早是一家人,照顧他也是應該的。不過,安嵐早在心裡誓願,這一世,她一定不能讓他早逝,得保著他好好坐穩皇位。她相信眼前這個少年,會是大越最好的皇帝呢!

車軸滾滾,帶走各懷心思的兩人,還有跟著後面,被累得快沒命的家丁。

最後,他差點被人抬著才回莊子,可還是被主子狠狠教訓了一頓。鄭公子一整天心神不寧,捶著胸扼腕不已:眼看到嘴的肥肉,怎麼就被烏鴉給叼了呢!

他急得跑去找了甄夫人,可那當娘的卻十分鎮定,只說那別苑主人不會為難安嵐,讓他放心。鄭公子在內心暗罵了幾句,熬過了午飯時間,才終於看見安嵐被一輛馬車送了回來。

幸好她髮髻裙裾都一絲不亂,只是低垂著頭,看不出面色喜悲。鄭公子攥著手跑過去,叫了幾聲她都不應,急得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卻聽見安嵐疼得抽氣的聲音,再看那衣袖下露出來的一截,頓時驚呼道:“你的手怎麼回事?”

安嵐連忙把手縮回背後,可鄭公子卻看得再清楚不過,原本白嫩的手腕上,被添了圈醒目的紅印,他看得心一陣抽痛,連忙問:“這是他弄得?他強迫你了?”

安嵐抬起頭,秋水般的眸子蓄滿了霧氣,小巧的鼻頭紅彤彤的,任誰看了也覺得心疼。然後她似乎嘆了口氣道:“鄭公子,你別再問了。我明白你對我的心意,可是……安嵐不配。“她對他福了福,又繼續道:“鄭公子既然來莊子裡住,就是為了能考取功名,還請公子莫要再理這些俗事,好好唸書才是正道。安嵐雖然沒福分,可也盼著公子能金榜題名,成為人上人的那一日。”她的聲音又有些哽咽,低頭輕聲道:“到那時,無論安嵐在哪兒,都會遠遠看著公子,為公子開心。”

鄭公子那曾聽過這樣深情的話,何況說這話的人,年少清純又楚楚可人,身份也是不俗,可見對他確是用了真心。他一陣衝動,差點說出要娶她的話來,可安嵐對他行了禮,就失魂落魄地往房裡走,無論他怎麼軟磨硬泡也都不再搭理。

鄭公子被拒之門外,又弄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下更是半個字都看不進去,只不停差那小廝去探聽訊息。終於在晚上收到回信:“少爺放心,那丫鬟的意思,安嵐小姐還沒出什麼事,無非是被纏著喝了幾杯酒,不過啊,據說那人囂張的不行,硬想強納安嵐小姐做妾。”

鄭公子氣得直瞪眼:老子還沒做成的夢,你算哪根蔥!他冷靜下來,又問那家丁:“你和那丫頭說了沒,讓她家小姐以後就報我的名字,順便也打聽下,那惡霸家裡是什麼深淺。”

家丁一聽這話,臉上露出十分微妙的表情,鄭公子一眼看出,揪著他的衣領問:“怎麼了?你還有什麼沒和我說。”

家丁支支吾吾一陣,終於是硬著頭皮道:“那人的深淺倒是不知道,但是據說安嵐小姐提過一次家裡住著個侍郎公子,結果那人說……”

“說什麼!”

“說侍郎家公子算什麼東西,連給他洗腳都不夠格!”那家丁說完一縮脖子,面對自家公子快殺人的表情,顫顫解釋道:“這是丫鬟傳達的原話,少爺可不能遷怒於我啊!”

“滾!”鄭公子一團邪火沒處發,踢著那家丁的屁股給踹出去,然後把房間裡的桌椅全禍害了一頓,才喘著氣坐下,握拳把安嵐勸他好好讀書的那番話再想了一遍:媽的,這就是嫌棄他無能啊!

可他到底還是留了個心眼,那別苑主人既然這麼大口氣,只怕還真是個有來頭的,於是又暗中差了好幾個家丁去打聽:城裡叫得上名號的那些王孫公子,有多少沒住在府裡,而是常年住在鄉郊別苑裡。最後收到訊息,極有可能是大理寺卿家的大公子馮驥。

這馮驥的爹和自己的爹是政敵,爺爺曾經做過太子少師,要說囂張點也算有資本。但是竟敢說他鄭家二公子不配給他洗腳,這也太欺人太甚,而且他爹和自己的爹一向在朝中都不對付,看來於公於私,他都得好好教訓那位馮公子一頓。

於是,鄭公子懷著受辱奪“妻”之恨,開始籌謀報復。他暗中聯絡了幾個府裡武功好的護院,把他們全招呼到莊子裡,又弄來許多套夜行衣和武器,一切還沒準備妥當,安嵐那邊卻先出了狀況。

那天傍晚,鄭公子正一邊嚼著鹿肉,一邊想著到底選哪天、用什麼理由發難才好。突然,安嵐身邊的丫鬟從門外闖了進來,直接往地上一跪道:“鄭公子,快去救救小姐吧!”

鄭公子把筷子一扔,問道:“出什麼事了?”

那丫鬟泣不成聲地哭訴,說剛才來了幾個人,硬是把小姐給拖上了馬車帶走,說今晚就不回來了。夫人都哭得昏倒在房間裡,肖淮的手臂又還沒治好,她記得鄭公子找來了幾個孔武有力的家丁,連忙想著上這邊來求救。

鄭公子捏著手憤憤想著:好啊,我正愁找不到理由呢,這下可是你自己撞上來的!他連忙叫來那幾個護院,拎著粗棍,穿上夜行衣,蒙上臉,由他帶隊氣勢洶洶直奔向那別苑而去。

一路上,鄭公子都在美滋滋地籌劃:待會兒進門,先把姓馮的狠揍一頓,誰敢攔就一併打了。反正名義上是為了救侯府的嫡小姐,下手就不用留情面,打癱打殘了,也是他活該,到時候自家爹肯定會向著自己,指不定背地裡還能好好誇獎他幫忙出氣。

等收拾完外面,那小美人肯定也對自己感激的不行,想必會哭著鑽進自己懷裡,離得手也就不遠了。他得意洋洋地朝後靠去:這一晚,簡直是老天都在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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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別苑門口,馮公子正想去拍門,想了想,不能打草驚蛇,乾脆讓人一腳踹了上去。誰知那銅門竟然沒鎖,幾個人輕易就闖了進去,院內漆黑一片,半個人影都不見,只有一棟房裡點了盞燈。

鄭公子覺得有點奇怪,可也沒多想,只怕是姓馮的為了做醜事把家丁都趕走了。冷著臉差人一腳踹開那房門,誰知卻聞到一股濃郁的藥味,再看坐在榻上那人:白衣烏髮,面若琉璃,正端著碗藥湯往口裡送。他見房裡突然闖進群人,並未大驚失色,只微微皺眉道:“什麼人,竟敢闖進我的屋子?”

鄭公子暗自心驚,以前沒聽過這姓馮的生得竟是如此美貌,只是淡淡一句話,就透著說不出的矜貴氣質,甚至輕易就壓了他一頭。這念頭讓他心裡很不舒服,冷哼一聲,上前掀翻了他手裡的藥碗喊道:“我是來救安嵐小姐的,快把她交出來!”

藥碗被摔得粉碎,可那人只是淡淡抬眸一瞥,掏出帕子擦了下嘴角的汙漬,然後捂住嘴輕輕咳嗽了幾聲。這時,院內突然亮起了燈,蔣公公抱著把刀衝到門口,尖聲喝道:“什麼人,竟敢暗算三皇子。”

鄭公子一聽到三皇子幾個字,嚇得整個人都懵了,正和手下面面相覷,就看見坐在榻上的少年,把手裡那塊帕子扔到一旁,似是被敞開的門外冷風吹得縮了縮脖子,攏緊衣襟輕飄飄道:“罷了,就廢他一雙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