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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屍骨含冤(一)

宋卻趴在牢房陰溼的地上, 他身上的囚服都是黑的發臭的血跡, 他懷疑原主按設定會死於感染。

隔壁的獄友是個身材乾瘦的少年,似乎餓的眼眶凹陷, 他看見宋卻那個樣子,不自禁湊了過來,將臉貼在木欄杆上, 開口問道:“你還活著嗎?”

他的聲音並不好聽。

宋卻沒有開口回覆,而是朝他睜開了眼。那眼裡無波無瀾, 沒有掙扎,也沒有痛苦。

季筇愣了一下, 小聲問道:“你為什麼不認罪?再不認罪你就要被打死了。”

他親眼看著宋卻站著被拉出去, 躺著被拖回來,生死不知的樣子, 可怕極了。可聽其他人說,他還是沒有認罪。

宋卻終於開口了,帶著點刻意偽裝出來的沙啞和憔悴:“哦?認什麼罪?”

季筇的心思不算太多, 早先的倔犟也在牢裡磨光了,更是被宋卻受刑這件事嚇破了膽子,三言兩語便被宋卻套出了話。

宋卻的父親是個頗有名氣的小地主, 平時也擔得起一句老爺。宋老爺和原配生下宋卻十幾年後,原配去世,他又續娶了一房嬌妻,生了一雙龍鳳胎,比宋卻膝下一女只大五歲。宋老爺將人捧在手心裡沒幾年, 前些時候又納了一房美妾,捧在手心怕摔了去,含在嘴裡怕化了去,儼然成了他的新眼珠子。

問題就出在這美妾身上,宋老爺年紀大了,眼下嬌寵這陳姨娘,可不知道哪一日他就去了。陳姨娘有心想為自己求個依靠,便成天勾著宋老爺做那檔子事,宋老爺畢竟年紀見長,不如從前龍精虎猛,三天兩頭的胡鬧下來被掏空了身子,突然就中風了,成天躺在床上不能言語,請了大夫都說時日無多。

前些日子陳姨娘被發現死在自己房中,死前還被侵犯過,她的貼身丫鬟狀告府中大少爺趁老爺行動不便,對庶母言語無狀,多有不軌,威逼不成之下先奸後殺,還妄圖殺人滅口,實在是罔顧人倫,與畜牲無異。

縣令派人勘察,縣尉帶人驗屍,得到諸多證據,只差宋卻一紙認罪書。然而宋卻死死不認,他又是秀才,雖然沒有律法明文規定,但一般是在審問中免於刑獄的,可不知道為何,宋卻被大刑伺候了一番,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認罪。明日此案就要再次公開審理,在季筇眼中,是宋卻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再經歷一次大刑,不需要判罪,宋卻就先熬不住了。

季筇的原話自然沒有那麼清晰,他自己只怕也是一知半解,但宋卻是何等人,稍稍一想便將脈絡補充完整。

如今宋老爺還臥病在床,有時清醒有時昏沉,偏偏他連話都說不出來,家裡自然由繼母錢氏把持,只要她想,只怕宋老爺連一點訊息都聽不到。

宋卻那一雙弟妹才五歲,宋卻已經二十有餘,雖說妻子死於難產,唯留一女,膝下無子,但他的年齡優勢實在太大,又是秀才出身,如果宋老爺此時去世,只怕大半家產都要入了宋卻的口袋。而錢氏和她的一雙兒女,便有些朝不保夕了。

從利害關係來看,錢氏的嫌疑實在很大,畢竟受害人陳姨娘受寵之時頗為囂張,和錢氏有不少齷齪。

宋卻腦子裡想著這些,面上卻不顯,乾啞著嗓子問道:“小兄弟,你是為何被抓進來的?”

季筇垂下腦袋:“我給書齋抄書,不知道為什麼,主人家突然冤枉我偷書,我被關進來有一段時間了。不知道該不該認罪,認罪了是打一頓,不認罪也是打一頓,前者的杖罰還是有數的,後者就不知道了,一個不好,打死了也不一定……”

所以他才對宋卻不認罪的事格外關注,似乎想從他身上參考一二,來確定自己到底該怎麼做。

宋卻想,這年頭開得起書齋的,多半有點錢勢,這小子被關到了現在,卻沒有被屈打成招,查案的人還是比較清明的。至於他身為秀才卻被上了刑,應當和案件性質有些關聯。宋家有些錢財,但無權勢,只要幾個做主的清白,真兇想收買也只能朝下面的官差一流下手。

宋卻安慰了季筇兩句,便潛下心來為明日的堂審做準備。

堂審一日,宋卻被提出牢房,帶入公堂,公堂之外圍觀的百姓極多。畢竟這種嫡子逼/奸庶母後又殺人滅口的案子不是天天都能得見,宋卻又是個秀才,出於微妙的心理,來看熱鬧的人極多。

宋卻蓬頭垢面,卻擋不住他身材高大,五官俊朗,明明囚服上滿是血跡和汙漬,但挺直脊背步履闌珊走出來的樣子,自有一番文人風骨。就連下跪,也跪的硬挺挺的。

這個時代對女性的束縛不大,原本的宋卻醉心讀書,不常出門,比未出嫁的小娘子還不愛拋頭露面。是以縣裡沒幾個人真正見過宋卻,許多小婦人和小娘子本是好奇心重,來看看傳聞裡的人渣到底長什麼模樣,沒想到看了一眼,便心生疑竇了。

聽說死去的姨娘才十幾歲,宋老爺都快五十了,躺在床上人事不知,這大少爺又是嫡長,長得又這般……這般俊俏。那些婦人嘴上不說,心裡卻覺得怎麼都不至於走到強逼滅口這步。她們也知道這念頭不對,但還是忍不住去想,場外一下就安靜下來了。

端坐在上的高縣令自然不會察覺不到,臉一下更臭了。

宋卻抬頭一看,見高縣令不過而立的年紀,算是十分年輕有為了,不過有些其貌不揚,看起來似乎有些反感宋卻。

這高縣令是新來的,應當不至於和宋卻有什麼過節才對。宋卻垂眼,腦子飛快運轉著。

高縣令驚堂木一拍,開始陳述案情。

告發之人是陳姨娘的貼身婢女小蝶,據小蝶所說,她親眼看見大少爺將陳姨娘壓在床上欲行不軌之事,陳姨娘拼命掙扎,惹惱了他,他一手掐著陳姨娘的脖子,一手拿起玉枕往陳姨娘腦袋上砸了下去。而仵作檢驗的結果,陳姨娘脖子上確有勒痕,額頭上的傷痕也和玉枕形狀相符,產門內確有男子精/液。

宋家的僕人不多,內院只有婢女,外院方有身強體壯的家丁,內院外院之間的門有專人看守,那個時候能出現在內院的成年男子只有宋卻一個。而根據勘察現場的官差回報的種種情況,並無移屍現象。

綜合來看,這次案件可謂是人證物證俱鑿,唯獨宋卻咬緊牙關死不認罪這點頗為可疑。

高縣令說完案情,問道:“宋卻,你可認罪?”

他鐵面一板,十分威嚴。

宋卻低頭叩首,道:“回大人,在下不認。可否傳喚仵作與勘驗現場的差役對質一二?”

高縣令看他一派從容,面目堅毅,遲疑了一瞬。世人多重相貌,就連科舉取士也不外如是,高鳳林因為相貌問題吃多了苦,見不得旁人對相貌好的人放水,但他也不是會對疑點視而不見的人。先前對宋卻上刑是因為證據確鑿,只差一紙認罪書。現在看宋卻如此堅定,高鳳林有些懷疑另有隱情,當下也不顧對好樣貌之人的反感,差人喚來了負責此案的仵作和差役。

仵作和現代的法醫不同,只負責檢驗屍體,不負責由種種症狀進行推斷的工作,那由縣尉負責。也就是說檢驗屍體和判斷兇殺由兩個人完成,其中可操作空間就大了。

宋卻不知道這個仵作有沒有被收買,徑直開口問道:“陳氏脖子上的淤痕深幾許,長幾許?是左手淤痕還是右手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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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屍檢已過幾日,那仵作想了想,一一作答。

宋卻聽罷,又問高縣令身邊的主簿:“可否請大人將檢屍格目上關於頸痕的描述複述一遍。”

主簿看了眼高縣令,高縣令點頭,主簿便念了一遍。仵作所述雖有出入,卻差別不大。

宋卻心裡有數,又問道:“再請問額上傷痕?”

仵作道:“整個前額為鈍器所擊,有大片鈍器傷,大小與玉枕所造成的傷相符合。”

宋卻問道:“請問前額上的傷是近面部處嚴重,還是靠近頭頂處嚴重?”

仵作回想後答道:“靠近頭頂處更嚴重些。”

高縣令聽了他問的幾個問題,眉頭微微皺起。

宋卻道:“大人,可否請狀告人與我當堂對質?”

高縣令準了。

小蝶被帶了進來,差役一放開手,她就腿軟著跪下,從進來起就沒敢看宋卻一眼。

宋卻道:“你說你親眼看見我殺死了陳姨娘,能否再複述一遍當天所見?”

小蝶結結巴巴複述了一遍。

宋卻問道:“你當時在哪?”

小蝶愣了一下,道:“我去給姨娘端甜品,回來的時候從臥房門口看見的。”

宋卻道:“臥房的門朝向如何,你能否看清床榻上的人影?”

小蝶一愣,想起從臥房門口的位置,只能斜著看到床榻,若是有人在上面,更是只能看到後腦勺,立馬哆哆嗦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