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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屍骨含冤(三)

錢氏看著宋卻小聲啜泣:“我兒, 你父如今臥病在床, 你兩個弟弟妹妹年幼不知事,就算你父真有個萬一, 這家也是你當,你為何苦苦相逼?”

她眼圈紅紅,看上去好不可憐。

一旁的張力卻有些怕她的樣子。

宋卻心想, 這錢氏不算頂頂工於心計,但還真有幾分“急智”。他也不看她, 而是朝著高鳳林道:“大人,我母親是個小女子, 怎麼可能殺害陳姨娘呢?請你萬萬明察, 其中大有疑點。陳姨娘既是被移屍,那她被殺之處是哪?又為何被殺?兇手是兩個人, 其中還要有一個能進府中內院的男人,這兩個人有什麼關係,動機又是什麼?”

宋卻每說一個問題, 都卡在一個要點上,錢氏的表情有些猙獰,一時都忘了哭。

宋卻話鋒一轉:“大人, 在我看來,母親的嫌疑極小,陳姨娘雖然極受寵,但母親萬萬不可能為此心生嫉妒,憤而殺人。府中管內外院進出的是個極負責的, 等閒不可能將毫無關聯的成年男子放入園中,又在差役盤問時閉口不答。我母親與表舅隔著一個表字,是當避嫌的關係,不可能偷偷在我母親房中私會,自然不會被來尋我母親的陳姨娘撞見。表舅也不會為了堵住陳姨娘之口而侵犯陳姨娘以此威脅,母親更不可能心生一箭三雕之計,在表舅欺辱陳姨娘之時拿起玉枕砸死陳姨娘。”

宋卻每多說一句話,張力和錢氏的面色便白上一分,直到後來,兩人竟是懷疑起他是親眼所見起來。

高鳳林聽的好笑,宋卻明面上一口一個“嫌疑極小”,實際上把錢氏的可疑樁樁件件列出,看臺下兩人嚇得面如金紙,只怕十分裡說中了九分。

繼母繼子生些嫌隙本就正常,錢氏又誣陷宋卻,宋卻自然不可能真的無動於衷。也就是礙於孝道不好直接開口,但宋卻這番話只做了最基本的掩飾,細細想來還有幾分諷刺,比起那等偽君子惺惺作態,倒是更合高鳳林脾性。他問道:“何來一箭三雕之計?”

宋卻道:“滅口陳姨娘,私情不被外洩,此乃第一雕。無論我父之病好轉與否,都無寵妾於跟前礙眼,此乃第二雕。威逼利誘家僕構陷長子,膝下兒女便成府中唯一嫡長,此乃第三雕。當然,我母親斷不是如此心思歹毒的下作之人。”

高鳳林聽他說到最後又來一個大轉彎,心裡好笑,但又感他才思敏捷,便順著方才樁樁件件去審問兩人。

錢氏還有些負隅頑抗,但沒了被收買差役的遮掩,便顯得漏洞百出。

張力已經被審的六神無主,到最後竟喊出是錢氏主使的他。直說通姦亦是錢氏主動引誘,說家中老爺命不久矣,無暇顧及他倆,他才心動。幾回下來確實從無意外,他便放鬆了警惕,誰知道從不上門的陳姨娘竟碰巧來了,守門之人早被這對偷情男女支開,陳姨娘如入無人之境,就這麼直接看到了兩人赤條條滾在床上。可憐陳姨娘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就被錢氏指使張力摔到了床上。

錢氏原話說的是:“表哥,老爺子都五十了,能有什麼氣力,不妨讓妹妹也體會下這快活事,得了趣,妹妹就不會往外說了。”

話是這麼說,在場的都心知肚明,錢氏是要讓陳姨娘失了貞潔,為了自己的前程,陳姨娘自然就不敢往外說這件事了。

張力也不是什麼好人,再看陳姨娘比錢氏還要年輕鮮嫩,心就火熱了幾分,一邊掐著陳姨娘的脖子,讓她不敢過分掙扎,一邊肆無忌憚地侵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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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氏就站在一邊冷冷瞧著,走近了床頭,張力抬頭看見她的神情,被嚇了一大跳,搖搖腦袋又專注於身下的人,突然聽見一聲硬物碰撞的聲音。尋聲望去,陳姨娘的腦袋開了花,一臉的血遮住了那張年輕美豔的面孔,張力看見錢氏濺了星星點點血跡卻異常冷靜的臉,感到了恐懼。

這份恐懼一直延續到被抓到堂上,張力突然想,如果他們倆被放了出去,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他?

本來宋卻的料事如神就已經給張力帶來極大壓力,對錢氏的恐懼更讓他慌了神。到最後,張力甚至想,定罪了也好,人不是他殺的,在牢裡興許還能留下一條命來,若是出了這公堂,才是真的毫無保障。

張力將細節都招了,錢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在聽到他說她狠毒可怕之時,竟冷笑了兩聲,事已至此,她也沒有隱瞞之意,淒厲道:“表哥,我會嫁給宋家那個老頭子,還不是因為你嗎?你我兩家本是定了親,我父死後,姨母嫌我家道中落,不肯再提。我每每問你,你既不拒絕我給我個痛快,又左一個為難右一個為難。最後宋家的看上我貌美,要娶我當續絃,你半夜來我窗戶底下,不說帶我走,卻哭了半宿,一副情深意切的樣子。我竟信以為真,入了宋家以後,老爺子賞的那些金銀珠寶,一分沒留,全都給了你,供你讀書,還想等你金榜題名時,你我還有機會再續前緣。現在想來,你狼心狗肺,從前種種不過巧言令色,走到今天這步,能與你同歸於盡,竟也不失為好結局了。”

錢氏說到這裡,猛地拔下頭上銀釵,暴起傷人,速度之快,連一旁的差役都來不及阻止,她已在張力脖子上捅了個七進七出,血濺了她一臉,她竟哈哈大笑起來。

公堂上一時寂靜。

高鳳林看著這美婦人狀若癲狂,心裡也有些後怕。因為不是從牢裡提出來的犯人,便沒給她和張力戴上木枷,誰能想到她會在公堂上殺人?好在是自相殘殺,而不是襲擊官人。

殺完人後,錢氏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已是用盡全身力氣。

案子審到如今,已是水落石出,錢氏不只殺了府中良妾,還在公堂之上殺人,刑罰低不了。高鳳林一一判刑後將人壓入牢房,宋卻自是被無罪釋放。

先前錢氏被官差帶走,府中下人驚異非常,管家劉坊向宋老爺上報之後,帶人來公堂外守著,誰知看了這麼一場大戲,心中驚怒難當。但好在大少爺被無罪釋放,一切事情自然由大少爺先向老爺交代,不用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衝在前頭。

這樣想著,宋卻一出來,劉坊連忙迎了上去。見有人來接,宋卻便不擔心找不到宋府了。在他看來,宋家還真是家底不薄,竟然還有牛車,雖說很是簡陋,宋卻還是興致盎然地上了車。牛車十分顛簸,說是代步工具,直顛的人想吐。宋卻無法,不顧一旁的管家,在車上盤坐練功起來,才感到舒服一些。他忍不住想,要真是按設定的那個宋大少爺,受了一頓大刑,本就奄奄一息,再這麼顛簸兩下,怕是要死在車上了。

這牛車被人駕到了一個府邸前,這府邸遠不如官府威嚴,但和一路走來所見相比,已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了。

劉坊讓人前去敲門,門一開,那小廝便喊到:“大少爺回來啦!”

自有人去向宋老爺通報。

劉坊親自過來扶著宋卻下車,宋卻揮揮手,拒絕了他的扶持。

劉坊問道:“少爺是要先去見老爺還是?”

宋卻道:“我先去沐浴再見父親,父親現在體弱,我一身髒汙,過了晦氣就不好了。”

劉坊連忙稱是,立馬派剛剛那個敲門的小子去吩咐人備水,伺候少爺沐浴。

宋府的佔地不小,但僕下並不多,進來以後除卻管家和那個小廝,也就門房一二,還有五六個護院分塊巡邏,走到內外院交接之處,看守的地方空空如也。劉坊立馬解釋道:“應是被差役一起帶走了。”

宋卻想起那個縣令,雖說險些造成一樁冤假錯案,但不算是個太糊塗的。

劉坊請示道:“少爺,我不便進內院,這裡又沒個人看守,不若讓我留在這裡先守著?”

宋卻沉思一會兒,道:“你還是隨我一道,等向父親稟報完整件事再來處理這裡的事。事急從權,家裡也沒什麼適齡女眷,無須避嫌。”

劉坊一想也是,夫人被抓,姨娘被殺,小姐才五歲,少爺的女兒還不會走路,這內院裡剩下的主子,都是男性,他還真沒什麼藉口不進了。劉坊心裡深深嘆了口氣,想著少爺怕是因為這件事和老爺生了嫌隙,覺得老爺未必信他,才要他一起來佐證。

宋卻是真沒想那麼多,他怕自己找不到洗澡的地方。

管家走在宋卻身後,宋卻便佯作傷口疼,讓人扶著他走。

內院裡有幾個侍弄花花草草的婆子,見宋卻回來,連忙躬身。宋卻朝人點點頭,在管家的扶持下終於到了自己的院子,兩個婢女一見他便面露擔心,一左一右地上前攙扶,將人扶了進去。

管家自覺地留在院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