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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屍骨含冤(十八)

待在此處的人都無聲地嘆了口氣, 季筇垂下了頭, 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宋卻閉著眼睛,嘆道:“去個人找塊乾淨的布, 把孩子包起來吧,等一切結束之後一起下葬。”

便有一旁的差人行事。

蘇仵作繼續他的工作,宋卻強自鎮定下來, 在一旁仔細觀察女屍的狀況。屍體不知在水中飄了幾天,表層的腐爛極嚴重, 徹底撥開浮皮後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傷痕。宋卻查了一遍,發現屍體右手手腕處有些不同, 經脈的連線有糾結成團的痕跡, 像是曾經斷過,沒能徹底痊癒。宋卻頓了頓, 這個發現讓他頭暈目眩,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

季筇連忙扶住他,問道:“先生, 你怎麼了?”

宋卻沒能馬上回答他,他開始丈量屍體的高度,計算各部分的比例, 最後問道:“長平縣是在長石河的上游嗎?”

季筇想了想,點頭。

宋卻再也壓不住那股反胃的感覺,他看了眼被扒下浮皮,只剩一層血肉覆蓋在白骨上,還被開膛破肚的女屍, 頭一次衝到院子裡吐了。

差役們面面相覷,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現下這場面可比腐敗巨人觀來的常見一些,就算是他們也沒太大反應,宋卻一直以來都是最鎮定的那個,今天這樣有些反常。

季筇沒有馬上出去找宋卻,他想了想宋卻問的問題,長平縣……

季筇記得在哪裡聽過這個縣名,他來回想了幾遍,突然想起早已出嫁的蘇秀秀,她便嫁到了這個地方。

季筇臉色一變,看了看旁邊包起來的小白布包,想起宋卻本打算送宋姑母出門為的是什麼。他還記得蘇秀秀的右手有陳年舊傷,也記得蘇秀秀多高,害怕著屏著呼吸檢查了一遍,季筇也衝了出去。

他吐得好像連膽汁都要出來了,緊接著又咳的厲害,肚子一陣緊縮,抽疼抽疼的。一隻寬厚的手掌放上他的背,輕輕拍打了兩下,季筇深深呼吸幾口,才感覺緩過來了一些,他緩緩起身,看見宋卻蒼白著臉站在一旁,頭髮被汗水沾溼,黏在額頭兩側,看起來狼狽極了。

“先生……”

季筇不知道該說什麼。

宋卻本來看著遠方,不知是在思考還是單純發呆,聽見他的聲音也沒轉回來,只道:“可能只是巧合,對吧?我們得到的體徵有限,就算都撞上也不是不可能,她之前才剛剛寫信回來,現在應該還好好的。”

季筇悶聲點頭,抹了抹眼睛,話是這麼說,可他們倆心中都有最不祥的預感,而現在,他們還要回去繼續檢驗屍體。

從前季筇也怕過,但沒像今日這麼怕。只要一想到,這具屍體可能是蘇姑娘,而他們卻要對她剝皮取骨,他就覺得脊背發涼。可如果不這麼做,他們又無法得知這兩具面目全非的屍體身份,更無法找出死因。

季筇到底年紀小,宋卻雖然也短短的崩潰了一刻鍾,但此刻已下定決心,他沒喊季筇,自個一人轉身進去了,再沒出來過,直到和蘇仵作將兩具屍體的情況徹底檢驗過一遍。

女屍身高約五尺一寸,右手腕有陳年舊傷,懷胎四月到六月之間,生前後頸被疑似木棍狀的東西擊打過,口腔鼻腔內有少量泥沙,氣管和食道內無泥沙。

男屍身高約六尺,後背有木棍擊傷,口腔和鼻腔內俱有大量泥沙,氣管和食道內亦有泥沙。

六尺的男性高大的並不多見,比宋卻還要高上一兩釐米,宋卻記得,蘇秀秀的夫婿便是這麼一個難得的大個子。

種種巧合疊加起來,宋卻很難再拿藉口搪塞自己。他對差人們吩咐道:“快馬加鞭,沿著長石河一路向上,到途徑的縣衙詢問失蹤人口資訊,有對上的立馬回報。”

差人們先是應答,而後面面相覷,推了一個膽大的出來,問道:“大人,你可還好?出了什麼事嗎?”

宋卻一怔,雖然內心的沉重沒有因此減少多少,但還是做出一個溫和的表情寬慰眾人。

回到宋府裡,那溫和的表情也掛不住了,看起來滿是疲憊。

一家人圍坐用餐時,宋卻和季筇總是下意識避讓著宋姑母,宋姑母沒有意識到,只看見兩人都格外沒精神,還以為是案件太難的緣故。

宋姑母給兩人各添了一碗湯,寬慰道:“是不是案子太難了?不要急躁,你們慢慢的查,總能得出些線索來的,姑母這裡不急,子授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什麼時候走就是了。”

季筇手裡的調羹掉到了地上,宋卻愈發食不下咽,他想了想,還是沒法現在就告訴宋姑母。再等等,等真正能證明身份的訊息傳來,再說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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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卻不自覺地逃避著。

宋卻沒能等太久,沿著長石河往上的差役一個個回來了,那些縣府裡都沒有對應的案情,還沒回來的就剩下長林縣和再遠一點的成林縣。

負責這兩個地方的差役是一塊回來的。

宋卻懷著最後的期望,卻看見去長林縣的差役上前一步,道:“大人,在長林縣找到了。有一例失蹤,報的是程家夫妻。其中程立身長八尺,程蘇氏身長五尺一寸,右手有舊疾,懷胎五月,近一月前失蹤,和兩具無名屍的狀況完全吻合。”

長林縣的縣令也聽過宋卻的名聲,沒想到他能從兩具飄過幾個縣的浮腫屍體追根溯源到這地步,又因為屍體在他們這裡,有心想請宋卻去協助辦案。宋卻沒有猶豫太久,蘇秀秀遇害這個可能在他心裡盤旋了好幾天,真正確定下來時,反倒不去一開始意識到這個可能時的打擊大。他很痛快地接下了這個任務,決定親手查出蘇秀秀的死因,絕不能讓人含冤入土。

唯一的難題是宋姑母,宋卻沒法對一個母親說出這樣的事,但也做不到將她矇在鼓裡。

解決這個難題的是季筇,他知道宋卻在苦悶什麼,也知道自己可能在查詢真相上幫不上太多的忙,唯一能做的便是告訴宋姑母發生了什麼,並且陪伴在她身邊以免意外發生,讓宋卻可以無後顧之憂地找出可能存在的兇手,蘇姑娘才能入土為安。

宋姑母暈了一次,接下來幾日都淚流不止,到了晚上又不停咒罵著做出這種歹毒事的人,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神志不清。偶爾清醒的時候,她會拉著季筇的手,一個勁地求他們查清真相,讓兇手償命,秀秀九泉之下才得以安息。

那個時候宋卻早就已經出發了,他實在看不得宋姑母的這番慘狀,一心想要快一些,再快一些,省得表妹一家的屍體只能孤零零地停在義莊,沒有墳頭,連個歸處都無。

宋卻去了長林縣後先見了縣令,縣令是個爽快人,似乎與高鳳林還是同窗,給了宋卻極大的方便。宋卻沒在縣衙裡耽擱太久,就帶著人去了程家。

程家結構簡單,程立上頭父母雙全,下頭只有一個妹妹,還未到出嫁的年紀。宋卻一踏程序家的院子,眼圈便微微發紅。程家父母都是一幅形如槁木的樣子,他們一家五口原本過的好好的,馬上就要迎來第六個小家夥,卻出了這麼一樁慘案,誰能受得了?

程姑娘年紀小,情緒外放些,知道哥哥嫂子死了以後大哭了幾場,眼圈紅腫,但總比父母強上一些。

宋卻曾為了蘇秀秀的親事拜訪過幾次程家,沒有想到再見面會是這種情況。

程父程母看見他也是一驚,程母反應的很快,上前抓住宋卻的小臂,用力極大,彷彿能在宋卻手臂上抓出兩個窟窿來。

“宋大人!發現我兒和兒媳的宋大人就是你對不對?我知道大人你破案最是厲害,秀秀是你表妹,阿立也算你半個妹婿,求求你一定要把害他們的人抓出來!”

程母說著說著就要下跪,宋卻將人一把抓住,硬生生拖了起來。

宋卻心中也覺得感慨,程立和蘇秀秀兩人身上都有被擊打的痕跡,很有可能是被拋屍河中或是被推下河岸而死。兩具屍骨隨著水流飄飄蕩蕩那麼久,最終還是來到他面前,就好像是千里迢迢趕來,求他替二人抓出真兇一樣。

“嬸孃,我們進去說。”

宋卻扶著程母的時候,敏感地察覺到一道窺探的目光,轉過身發現是對門的一個老婦人,宋卻一轉頭,那婦人立馬縮頭。

宋卻身邊帶的人多是長林縣縣令撥來的,只有一個小丙是用慣的人,他朝小丙打了個眼色。小丙拉了一個長林縣本地的差人,詢問了些有關對門婦人的事。

宋卻關起門來詢問了些關於蘇秀秀和程立兩人的事。

程母因為看見宋卻,心裡的悲傷又被牽扯出來,此刻在一旁泣不成聲,程父拍了拍她的手,對宋卻道:“家裡最後見到秀秀的是她,所以她一直很自責,覺得自己不應該叫兒媳去拿那東西。”

原來蘇秀秀最後出現的那一天,程母在溪邊洗完衣服的時候把搗衣杵落在那兒了,臨時想起來的時候又忙著準備午飯,程小妹那時候不知道跑哪去了,程母只好讓媳婦去跑一趟。雖然顧念著媳婦的身子,但想著那時候也沒什麼人在那裡洗衣服,不至於衝撞了,最後還是讓人去跑了一趟。蘇秀秀走了一陣子程立就回來了,程母就指使程立也去一趟,接人一起回來,省得路上出事。誰知道兩人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很多人都說他們是失足溺水了,可那片河岸的水流並不湍急,岸邊也不陡,蘇秀秀懷著身孕,兩人肯定小心的很,怎麼可能失足落水?反正程家人是不相信這個說法的。

程父把這些說完,程母就扶著程小妹哭的喘不上氣來。

宋卻突然問道:“妹夫他會水嗎?”

程父搖搖頭,道:“他小時候差點溺水,被人救上來以後就不敢再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