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風雲錄
第五卷臥薪嚐膽
第二章 虎狼涅槃初成軍
第八節 情報
次日一早，劉雲威便離開了張家灣村回到了通州大營，回到中軍大帳之後便立即給黃嘉善寫了一封書信，信中詳細的說明了目前漢威軍將作司所遇到的種種困難，特別是急需鑽制銃管的鑽臺以及各種後續的物資；而且由於現階段將作司的產量並不能滿足漢威軍全面換裝的需要，所以還需要兵部再劃撥一批精良的火銃及火炮，先行裝備一部分將士。
寫好這封書信之後，劉雲威便叫來了一名龍驤鐵騎的百總，吩咐道：“你帶上二十騎鐵騎將士，馬上將這封書信送到京城，親手交給兵部尚書黃嘉善大人，並且一定要等到黃尚書做出承諾之後再回來。”
那名百總應了下來，便急匆匆的走了。
而劉雲威也並沒有閒著，在接下來的十幾天中，劉雲威每天都帶著人馬奔波於通州城外的田間地頭，不斷梳理著民屯和軍屯的各項事務，並將朝廷戶部不久前運到的屯田物資全部發了下去。至於戶部籌集來的一千九百餘頭耕牛，劉雲威則是沒有全部放到軍戶和屯軍的手中，而是留下了一百對耕牛送到了大營之中養了起來，這一百對耕牛將作為種牛使用。
劉雲威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會這麼做的，畢竟耕牛的缺口很大，就算將這批耕牛全部發下去，也是完全不夠的，索性便留下一批耕牛用來繁衍，假以時日便可以牛生牛，在不遠的將來自行解決屯田耕牛不足的問題；為了照料好這批種牛，劉雲威還特意招募到了二十多名獸醫，專門負責這批種牛的飼養。而在耕牛的數量增長到能夠滿足屯田需要之前，民屯和軍屯只能先用人力來解決耕力不足的問題了。
“趙醫官，這些種牛一定要精心飼養，我要在明年看到每一對種牛都能繁衍出小牛犢來。”劉雲威對身邊的獸醫官說道。
那趙醫官原本只是通州城內的一名小吏，這下被劉雲威賦予了這麼重要的任務，頓時覺得渾身充滿了幹勁，當即說道：“請總鎮大人放心，小人一定盡心竭力，保準將這些種牛照看得棒棒的！”
劉雲威點了點頭，又對身邊的陳子同說道：“民屯和軍屯所需的物資一定要確保供應充足，有什麼困難及時和我說。另外，一定要和民屯的那些軍戶說清楚，土地雖然分給了他們，並且三年都不用交稅，但是他們作為軍戶，在三年期滿之後依然是要向總兵府上繳收成的。”
陳子同說道：“小人明白，只是將來那些軍戶需要上繳多少收成？咱們是不是先和大家說清楚？”
“當然要提前說清楚。”劉雲威想了一下，說道：“軍屯那邊是三七開，屯軍自留三成充當軍餉，剩下的七成上繳總兵府；那民屯這邊就四六開吧，軍戶自留四成，六成收成上繳總兵府。但是，有一點要提醒那些軍戶，總兵府之所以如此優待他們，不是本鎮有菩薩心腸，而是接下來將這些軍戶所出壯丁整編成軍的時候，是不發給他們軍餉的；那些優待他們的佃租就衝抵了他們的軍餉。此外，將來如果遇到戰事，大軍的繳獲也會分出一部分作為賞賜貼補給他們的。”
陳子同聽完之後有些猶豫的說道：“總鎮，這樣的話，我怕那些軍戶會心生不滿啊；另外如果沒有軍餉的話，將來這些衛所兵的士氣也會十分低落的。”
劉雲威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咱們可沒有那麼多的錢糧養兵，朝廷也同樣沒有這個能力，要知道咱們所有的兵馬加在一起可是有二十多萬大軍啊。你告訴那些軍戶，不接受總兵府安排的，或是將來訓練不積極的，總兵府將直接沒收分給該戶軍戶的土地，並且將其一家驅逐出通州鎮。”
陳子同點了點頭，便下去安排去了。
處理完這些事務之後，劉雲威又趕到了通州城中，準備和通州知府商議籌辦閱兵的事宜。
萬曆四十八年（後金天命五年）四月初一，京師兵部大堂。
黃嘉善看著劉雲威送來的書信微微嘆了一口氣，對李林斌說道：“咱們的劉總兵又來信求援了。”
李林斌也是一臉苦笑，說道：“我看咱們的小將軍是鐵了心的，要把之前上交朝廷的贓款一點一點的拿回去啊。這一次，雲威都要了些什麼？”
黃嘉善說道：“鑽臺！一張嘴就是一百張，他以為這是桌椅板凳呢？就連兵部的將作司都沒有這麼多的鑽臺！此外，他還說通州鎮將作司的產量太低，所以請求朝廷劃撥一批精良火銃和火炮，以便先行裝備一部分將士。”
李林斌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我看還是多少給一些吧，畢竟光有將士而沒有兵器，那也是無法成軍的啊。”
黃嘉善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就給通州鎮鑽臺十張，精良燧發鳥銃兩千杆、密魯銃兩千杆，不過火炮屬於軍國利器，按例是不能給外鎮的，念在通州鎮的情況特殊，就劃撥十門大佛郎機炮吧。”
李林斌起身說道：“好，那我現在就去辦吧。”
“嗯，也罷。我也該進宮向陛下稟報通州鎮的近況了。”黃嘉善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只是不知道今日陛下是否清醒了些。”
千里之外，遼東赫圖阿拉。
努爾哈赤、皇太極、代善、阿敏、莽古爾泰、阿濟格，以及寧完我、佟養性等漢奸文臣正在聚精會神的聽著一名甲喇額真彙報情報。
“據報，明國皇帝自今年年初開始，便一直久病不愈，到了現在已經是臥床不起、神志不清了，恐怕是時日不多，明國政局即將迎來鉅變。”
“據報，原遼陽總兵府遊擊將軍劉雲威回到關內之後，先後平定了山東教匪之亂、河南流民暴亂，目前已經被明國朝廷調回了北直隸，並升任為通州鎮總兵官。”
聽到這裡的時候，無論是努爾哈赤還是皇太極等人，全都是暗暗心驚：“當初那劉雲威只是一個遊擊將軍，手中兵卒不過數千，就已經給各旗勇士造成了那麼大的傷亡，如今其更是升為總兵官了，那豈不是更加的難以對付了？”
努爾哈赤的那張醜陋的馬臉極度陰沉著，問道：“現在那劉雲威手下有多少兵馬？”
那名甲喇額真說道：“啟稟大汗，據報：那劉雲威在河南平定流民暴亂的時候，俘虜了十八萬流賊士兵，還收攏了十萬左右的流民百姓。現在明國朝廷已經下令，命其將這十八萬俘虜全部整編進漢威營中，並將漢威營改為了漢威軍；而那十萬流民也開始在通州進行屯田，並全部變成了劉雲威治下的軍戶。”
皇太極的臉色也是非常的不好，一雙狼眼幾乎是眯成了一條縫，沉聲說道：“汗阿瑪，這十萬軍戶估計能練出兩萬兵丁來，再加上十八萬俘虜，以及劉雲威原先手下的兵馬，那漢威軍的兵力絕對在二十萬之上了！”
在座的所有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紛紛小聲議論著。
努爾哈赤緩緩的站了起來，慢步在屋內走了一圈，眾人頓時都鴉雀無聲，看向了努爾哈赤。
“這個劉雲威羽翼已成！如若等到其部訓練成軍的話，那我大金就會首當其衝，成為漢威軍的首要攻擊目標，要知道劉雲威的一家人都是死在了咱們的兵鋒之下。你們說說，我大金應該如何應對？”
代善首先說道：“汗阿瑪，漢人一向擅長內鬥，不若對那劉雲威實行離間之計，借用明國朝廷之手將其剷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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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皇太極冷笑一聲，說道：“呵呵，大貝勒，那明國的皇帝都快要入土了，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再說了，那劉雲威用兵二十萬就在明國京城旁邊，哪個明國大臣吃了豹子膽會去招惹劉雲威？”
代善的神色變了變，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坐到了一邊；而阿濟格和莽古爾泰則是叫囂著要和劉雲威一決高下，直接被努爾哈赤一頓訓斥；而阿敏也是愁眉不展，一時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辦法；那些漢奸見狀，也都沉默不語，不敢在這麼重大的問題上隨便發表意見。
努爾哈赤看了看皇太極，說道：“四貝勒，你有什麼辦法嗎？”
“回汗阿瑪，對付那劉雲威的辦法兒臣還沒有想到。”皇太極頓了頓，說道：“不過，兒臣倒是覺得，咱們不應該只是盯著那劉雲威不放，畢竟要將二十萬人馬訓練成軍，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何況明國和劉雲威還要為此揹負上沉重的負擔。我大金正好可以趁此時機，尋找明國在遼東的薄弱環節，進一步擴大我大金的實力。只要有實力，就算將來那劉雲威來攻，我大金鐵騎也可以在汗阿瑪的率領下，將其就地聚殲！”
努爾哈赤聞言笑了起來，問道：“那四貝勒認為，我大金鐵騎應該將目光放在何處？”
“瀋陽！遼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