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風雲錄
第八卷 紛亂時局
第二章 兵分兩路靖地方
第七節 再戰聞香教（四）
“轟！轟！轟！”
“快點填裝！動作都給我快一點！”
“預備！放！”
“轟！轟！轟！”
在越發昏暗的戰場上，羽林營炮營大發神威，三十門大佛郎機炮不停的轟鳴著，猛烈的炮火將鄆城南城牆完全籠罩了下來，守城的聞香教叛軍傷亡慘重、死傷狼藉，以至於聞香教統軍將領不得不下令先行撤下城牆，以便保存實力。
過了一會兒，羽林營炮營好不容易停了下來，但是還沒等聞香教叛軍喘口氣，便見到數千名鳥銃手又衝上前來，對準城頭開始了猛轟，將南城牆上打得噼啪亂響。
就在這時，那叛軍將領剛剛氣急敗壞的回到了城內，想要回到府衙喘口氣休息一下，率領十幾名親衛朝著府衙走了一會兒之後，卻發現沿途的部下都有些不對勁，不少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奇怪，眼神之中充滿了不信任和敵意。突然，那叛軍將領想起了城外聳立著的那座京觀，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猛然泛起了一絲警覺，一絲不安。
“你們幾個都注意點，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有點不對勁！”
那叛軍將領對身邊的十幾名親衛小聲說道，同時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一些，想要快一點趕到府衙。誰知就在這時，四周的數百名聞香教士兵紛紛圍了上來，將叛軍將領和十幾名親衛全部圍在了中間。更讓叛軍將領心寒不已的是，那些士兵的手中全都拿著兵器！
那叛軍將領見狀頓時大吃一驚，心臟劇烈跳動著，一個令人絕望的念頭浮現在了腦海之中，久久揮之不去。
“你們想幹什麼！都給本將軍退下去，一個個的吃飽了撐的，都要造反嗎！”
話音剛落，一名聞香教士兵便大聲質問道：“敢問將軍，那些官軍說的是不是真的？教主真的已經死了嗎？”
“就是！請將軍說清楚！”
“咱們是不是困守孤城了？”
“教主都已經死了，那這仗還怎麼打啊！”
那叛軍將領見狀不禁十分的惱怒，大聲吼道：“你們這些混賬東西！你們竟敢這麼跟本將軍說話，都活得不耐煩了嗎？那些都是官軍的謠言，這些鬼話怎麼能輕信！”
一名士兵質問道：“那將軍倒是說說，城外的京觀是怎麼回事？那足足有幾千顆首級啊！那能是假的嗎？”
這下，叛軍將領徹底是啞口無言了，支支吾吾的好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周圍數百名聞香教士兵見狀，心中更加起疑，紛紛鼓譟著要求叛軍將領給眾人一個說法。
此時，那叛軍將領可謂是心亂如麻，腦子裡都是一團漿糊了，已經顧不了許多了，當即暴跳如雷的大聲吼道：“來人！將這些以下犯上的混賬都給本將軍抓起來！待到擊退了官軍之後，本將軍再行發落！”
可是，周圍的十幾名親衛卻是面面相覷、無動於衷，畢竟面對數百名手持利刃圍上來的聞香教士兵，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那叛軍將領見狀，面目猙獰的指著周圍的聞香教士兵說道：“也罷！本將軍念在你們奮戰幾日的情面上，就再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馬上退下！本將軍可以既往不咎！否則的話，你們全都以通敵論處！”
說完，那叛軍將領便拔出了腰刀，狠狠的盯著周圍的士兵，但是吃驚的發現根本就沒有人理會自己的話，周圍數百名聞香教士兵依舊是一副質問的神色，數百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那叛軍將領，像是在審問犯人一般。
“找死！”
那叛軍將領心中惱怒猛然發力，一刀將身前的一名聞香教士兵砍翻在地，滾燙的鮮血頓時飛濺了起來，將周圍其餘的士兵濺得滿頭滿臉。血腥味在空氣中傳播開來，將所有人原本就緊繃著的神經刺激得極度興奮，所有人的眼睛裡都充斥著嗜血的光芒。
此時，不知是誰大吼了一聲：“殺了他，開城投降咱們就能活命！”
周圍的數百名聞香教士兵頓時怒吼了起來，紛紛拔刀上前，和叛軍將領的親衛殺成了一團，轉眼之間就將那十幾名親衛砍翻在地，而那叛軍將領還沒來得及喝罵一聲便身首異處，倒在了血泊之中，一雙失去了光彩的眼睛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
很快，血腥的殺戮就在鄆城內蔓延開來，那些想要開城投降的聞香教士兵開始進攻南城牆和南城門，企圖迎接羽林營將士進城；而其餘的聞香教士兵則是奮起還擊，憤怒的和原來的同伴抵死拼殺著，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戰況異常激烈。
與此同時，正在城外羽林營陣前觀察城頭聞香教大軍動向的皇甫明也察覺到了什麼，急忙下令丙營將士馬上停止射擊撤下來，然後對身邊的劉金輝、藍元、李明志、尤大貴、李艮七、趙猛幾人說道：“你們看！城頭上的聞香教叛軍是不是在自相殘殺？”
眾人聞言也是急忙藉著城外火堆的光芒仔細望了一會兒，果然望見城頭上的聞香教士兵正在互相搏殺，城內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皇甫明見狀大喜過望，急忙下令道：“甲營、乙營馬上待命，隨時準備攻城！”
劉金輝和藍元當即領命。
“騎兵營立即出動，封鎖其餘三座城門，防止聞香教叛軍趁亂逃走！”
騎兵營守備尤大貴也是領命離去，率領麾下鐵騎將士奔出了大陣，分兵封鎖城池去了。
說完之後，皇甫明便一臉興奮的看向了南城牆，沒過多久，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南城門竟然被從裡面開啟了，一些聞香教士兵紛紛在城門口揮手，像是在招呼羽林營將士趕快進城。
皇甫明見狀沒有絲毫猶豫，大聲吼道：“甲營、乙營將士給我殺進城去！丙營將士牽制城頭的聞香教叛軍！督師有令：此戰，聞香教叛軍不留活口，一律殺無赦！”
劉金輝、藍元、李明志三人都是大聲怒吼著，各率兵馬衝向了鄆城城內。劉金輝率領的甲營將士一馬當先，率先衝進了城門，沿途的聞香教叛軍不論投向與否，全都被甲營將士砍翻在地。緊接著，藍元也率領乙營將士衝進城內，與悶頭朝著城內猛衝的甲營不同，藍元率領乙營將士回身攻向了城牆，準備先行佔據南城牆、守住南城門，以防戰事不順，為大軍留住一條後路。
在甲營、乙營將士殺進城去之後，李明志率領丙營四千將士在距離城牆六十步的地方列好了陣勢，隨著一聲天鵝哨響起，四千杆精良鳥銃開始了輪番轟擊，將城頭上依舊在自相殘殺的聞香教叛軍成片的射殺在地。那些聞香教叛軍頓時就像是受驚的飛鳥一般四散而逃，城牆上頃刻之間變得混亂無比。
突然，藍元率領乙營將士殺上了南城牆，那些早已經驚恐萬分的聞香教叛軍根本就不敢迎戰，紛紛尖叫著逃開，乙營將士沒有遇到絲毫阻力就衝上了南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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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光叛軍、佔領南城牆！”
藍元大吼一聲，便率領親衛衝向了周圍四處逃竄的聞香教士兵，手中的戰刀上下紛飛，那些聞香教士兵根本就招架不住，紛紛化作了刀下的亡魂。
沒過多久，乙營將士就殲滅了南城牆上的聞香教叛軍，藍元留下一部分兵力原地堅守之後，便將大軍分兵兩路，沿著南城牆，朝著東、西兩面城牆殺了過去。
而劉金輝率領的甲營將士也是進展神速，四千將士已經橫掃過大半個城池了，當真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那些已經毫無組織、士氣全無的聞香教士兵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只能是被屠殺的份，甲營將士所過之處全都是屍橫遍野、鮮血橫流，宛若人間地獄一般。
城內的百姓哪裡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面？此時全都躲在家中，沒有一個人膽敢走出家門，城內大街上只剩下不斷逃命的聞香教叛軍，以及四處追殺叛軍的羽林營將士。
一個時辰之後，血腥的激戰終於結束了，皇甫明率領炮營、輜重營、丙營將士開始了鄆城，而騎兵營將士則是在鄆城四野繼續搜尋聞香教叛軍的殘兵。皇甫明進城之後，只見城內的大街小巷中滿是鮮血和屍體，守城的一萬聞香教叛軍全軍覆沒，除了個別的叛軍士兵趁亂逃了出去，絕大部分聞香教士兵都已經變成了刀下亡魂。而那些暫時逃走的聞香教叛軍也絕對逃不遠，因為騎兵營將士已經在城外佈下了天羅地網，正在全力搜尋他們。
至此，皇甫明長出了一口氣，兩天以來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終於是落地了。看了看已經聚集過來的劉金輝、藍元、李明志、李艮七、趙猛五名部下，皇甫明笑著說道：“馬上給高將軍報捷！同時告訴高將軍，我羽林營將士正在趕往兗州城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