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風雲錄
第九卷 滔天巨患
第三章 大兵雲集平賊亂
第七節 一戰滅黃虎
張獻忠皺著眉頭望著前方連綿起伏的群山，彷彿在看著一個巨大的噬人怪獸一般，心中不住的打鼓，也許是夜晚的山風太過襲人，張獻忠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張可望疲憊不堪的走了過來，也是看著前方的大山打了一個冷戰，然後小聲說道：“義父，咱們怎麼辦？現在就進山嗎？”
張獻忠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繼續盯著前方的壺口山看了一會兒，之後又回頭看了看身後漆黑的荒野，顯得猶豫不決，一時還下不了決斷。
過了一會兒，張獻忠終於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是生是死，咱們也要闖一闖！生死有命吧！”
於是，張獻忠和張可望便率領數百名流賊潰兵朝著壺口山跑去，猶如一群暗夜裡的野獸，驚慌而又恐懼。
只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張獻忠所部便來到了壺口山的山腳下，十幾名流賊潰兵好不容易才在漆黑的夜色中找到了一條還算寬闊、平緩的上山之路。
張獻忠沒有絲毫的猶豫，朝著身後揮了揮手，數百人便魚貫而上，準備沿著這條山路進入壺口山，闖出一條逃生之路來。
突然，眾人剛到半山腰的時候，前方就出現了無數杆火把，幾乎將整個壺口山都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緊接著，無數漢威軍標兵營的將士猶如神兵天降一般，從四面八方的樹林之中衝了出來，猶如猛虎下山一般衝向了已經呆若木雞的數百名流賊潰兵。
此時，張獻忠所部數百名流賊潰兵全部被堵在了半山腰上，只剩下身後的一條羊腸小路可以後退而已。面對猶如十面埋伏一般衝出來的漢威軍將士，張獻忠等數百人在急切之間竟是有了一種無路可逃的感覺，絕望的情緒在每一個人的心中沸騰著。
張獻忠面容猙獰的看著已經近在咫尺的漢威軍將士，突然大笑了起來，狀若瘋癲的喊叫了起來：“義軍將士們！今日生機已絕，和官軍拼了，殺啊！”
說完之後，張獻忠便猛地拔出了戰刀衝了上去，而張獻忠身後的數百名流賊潰兵卻是沒有多少人跟著衝鋒，除了十幾個張獻忠的死忠之外，其餘包括張可望在內的數百人都是留在了原地、無動於衷，眼看著張獻忠等人重衝向了無盡的漢威軍將士。
張可望此時已經顧不上自己義父的生死了，在死亡的威脅下只顧著四下張望著，急切地尋找著自己逃生的道路。須臾之間，張可望便發現四面八方都是漢威軍的虎賁，己方已經被包圍了起來，只能從上山時候的小路逃下山去了。
於是，張可望便大叫一聲，第一個順著原路衝下了壺口山，而那數百流賊潰兵也像是發現了生機一般，紛紛緊隨其後，爭先恐後的朝著下山奪路而逃，沒有一個人再去理會身後張獻忠的死活。
此時，張獻忠已經和漢威軍將士接戰了，可是只一個照面而已，張獻忠身邊的十幾名死忠便死去大半，而周圍衝上來的漢威軍將士竟然還沒有一人死傷！
眼見形勢如此，張獻忠心中的血勇之氣頓時便消散了大半，一股透徹心扉的恐懼瞬間便襲上了心頭。而當張獻忠急忙回頭望向身後，準備招呼部下前來支援的時候，絕望的發現身後的數百名部下連同自己的義子張可望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此時張獻忠的身後只能看到無數窮追不捨，衝下山去的漢威軍將士，猶如暗夜裡的洪流一般，讓人心生絕望。
“孫可望！背信棄義的小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此時，張獻忠的心中充滿了怨恨，不由得大叫了起來，連張可望的姓氏都改回了其本姓孫。
就在這時，標兵營甲營守備封天帶著幾名親衛將士衝了過來，對準張獻忠的脖子就是一刀，瞬間一股猩紅的血柱就衝上了天際。
張獻忠捂著自己的脖子，嗚咽了兩聲便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沒過一會兒便氣絕身亡了。而張獻忠身邊的幾名死忠也隨後被漢威軍將士斬殺一空，無一倖存。
與此同時，孫可望狼狽不堪的逃到了山腳下，而周圍的流賊潰兵只剩下了百十號人，其餘的部下都已經被緊隨而來的漢威軍將士活活咬死。
孫可望此時已經累得幾乎崩潰了，但是求生的慾望告訴自己，一定要繼續跑下去，哪怕是跑死也絕不能停下腳步，一旦停下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孫可望望著四周的黑夜，看準一個方向便匆忙的跑了過去，那一百多流賊潰兵也是一窩蜂的跟了上去。沒過多久，壺口山上就衝下來數百名漢威軍將士，跟在孫可望一行的身後窮追不捨。
逃了一會之後，被漢威軍將士追得急了，孫可望不由得神經質的大叫了起來，那叫喊聲嘶啞而又絕望，好像是瀕死的野獸發出的最後怒吼一般，竟然不似人聲，在黑夜之中格外的駭人。
突然，孫可望等人的前方傳來了陣陣轟鳴聲，緊接著眾人前方的黑夜之中便衝出了無數漢威軍的精銳鐵騎，朝著孫可望那一百多號人呼嘯殺了過來。
孫可望見狀嚇得尖叫一聲，接著便頓時洩了氣，整個人變得有些神志不清一般，跌坐在地上，盯著越來越近的鐵騎大軍傻傻的笑著。轉眼之間，孫可望便和自己身邊驚慌逃竄的一百多號流賊潰兵一起，被呼嘯殺來的鐵騎大軍踩成了一地的肉泥。
待擊殺了孫可望一眾之後，率軍趕來的郭毅便策馬趕到了壺口山下，正巧碰到了率部下山的劉雲威，便上前見禮。
“卑職參見督師！”
劉雲威見此戰擊殺了張獻忠，心情格外的好，此時見到郭毅，便笑著問道：“流賊主力大軍如何了？”
郭毅答道：“啟稟督師，流賊大營已經被龍驤鐵騎踏平，三萬流賊大軍盡數被誅，卑職留下了兩千鐵騎將士打掃戰場，便率領主力大軍朝著壺口山追來了。”
劉雲威聞言大笑了起來，說道：“哈哈，好啊！此戰我軍擊殺了獻賊，可謂是大獲全勝！”
郭毅、封天、包德勝、馮宣等守備也是喜不自禁，大軍將士更是士氣大振。
接著，劉雲威又說道：“不過，張獻忠的幾個義子都逃掉了，我們不能就此停下腳步，一定要窮追不捨，將這些賊首全部斬盡殺絕！”
這時，郭毅從戰馬上取下了一顆人頭，對劉雲威說道：“啟稟督師，這是剛才卑職斬殺的一個流賊頭目，經過辨認，確定是獻賊的四個義子之一，長子孫可望。”
劉雲威笑了起來，說道：“此戰郭守備當立頭功！”
次日一早，劉雲威便將標兵營大軍全部分散開來，以壺口山為中心點，全面搜尋張獻忠其餘三名義子的下落。同時，劉雲威還派出夜不收告知越騎營參將李天昊、三邊總督洪承疇、宣大總督張宗衡，命令三人立即率軍參與搜尋。
但是一連過了十餘天的時間，張獻忠其餘三名義子張定國、張能奇、張文秀依舊不見蹤影。這下，劉雲威便有些吃不準了，不知道這三人還能躲到什麼地方去。
就在劉雲威疑惑不解的時候，夜不收發來了急報，根據陝西方面駐軍傳來的訊息，在陝西米脂一帶發現了李自成殘部的蹤跡。
這時，周天逸和胡坤便紛紛找到了劉雲威，建議征剿大軍暫時不要理會張獻忠的那三名義子，現在張獻忠已死，光憑那三個義子是掀不起什麼大風浪的，還是先行整軍進入陝西，先將逃到陝西境內的李自成殘部徹底剿滅才是上策，之後再去理會其它。
劉雲威思考了許久，見張定國、張能奇、張文秀三人始終不見蹤影，便同意了周天逸和胡坤的建議，立即派出了夜不收給各部大軍傳令，命令征剿大軍各部立即停止搜尋，限五日之內全部趕到陝西宜川城匯合。
同時，劉雲威還特意給山西巡撫許鼎臣單獨下令，命令其率領所部將士駐守山西，一面清剿流賊大軍的殘兵流寇，一面儘快維持山西本地的安定。
一切佈置下去之後，劉雲威便率領標兵營將士翻過了壺口山，朝著宜川城疾行而去。
數日之後，待到山西境內的征剿大軍全部揮師西進之後，一直藏匿在壺口山以南百里龍門山的張定國、張文秀、張能奇三人才走下了茫茫大山。
此時，三人連同身後的兩百餘流賊潰兵已經是蓬頭垢面，如同野人山魈一般。
而張獻忠和孫可望的死訊也已經傳遍了山西，得知義父和大哥都已經戰死，三人無不悲痛欲絕，紛紛下定決心要東山再起，為義父和大哥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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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定國目光堅定的對張文秀、張能奇說道：“走！咱們回陝西，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