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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第二章第十二節 南下被襲

晴空萬里,大風呼嘯。

李定國率領五萬餘名明軍將士向南徐徐前進,雖然大軍將士已經行進了半夜外加大半天的時間了,但是依舊精神抖擻,幾乎沒有人掉隊。

儘管此戰十五萬明軍將士陣亡了將近十萬人,而且大將劉文秀也在激戰中殉國,但是明軍將士浴血奮戰,先後重創了漢軍兩白旗和滿軍正紅旗、鑲藍旗,以及蒙古兩藍旗一部;陣斬了漢軍兩白旗旗主尚可喜以及滿軍鑲藍旗旗主濟爾哈朗,一共殲敵六萬餘清軍精銳,也算和清軍打得旗鼓相當了。

所以,雖然明軍將士被迫向南後撤,但是大軍將士的士氣卻沒有半點下降,反而在李定國的不斷激勵下士氣高漲,全軍將士都是戰意盎然,準備回到復州衛城和主力大軍匯合,再與清軍韃虜繼續血戰下去。

臨近下午時分,李定國率軍來到了一處丘陵地帶,此處遍佈稀疏的樹林,還有兩條小河流經此地。

李定國駐馬一處較高的丘陵上觀察了一番地形,便下令大軍就地駐紮,讓將士們埋鍋造飯準備休息一下。

一個時辰之後,五萬餘名明軍將士在一處地勢較高的丘陵周邊紮下了簡易營壘,開始按照所在營伍埋鍋造飯。而李定國也派出了不少的夜不收,到大軍周邊二十裡左右之外探察敵情。

“呼!”

李定國坐在一塊毯子上,喝了一口熱氣騰騰的肉湯,被寒風吹得滿身寒氣被驅散了不少。此時,李定國看了看周邊的大軍將士,只見將士們正在吃飯喝湯,整支大軍十分有序,經過了永寧監城的血戰之後,這些明軍將士都好像是劫後餘生一般,不管是戰力還是意志力都有了質的飛躍。從此以後,這數萬名將士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精銳之師了!

就在這時,劉文秀和陣亡的十萬將士的音容笑貌忽然浮現在李定國的腦海裡,那一名名奮戰至死的英勇將士,讓李定國的心中激盪不已,雙目漸漸的泛了紅,一股悲壯之情頓時襲上心頭。

“兄弟們安心上路!我和全軍將士會一直奮戰下去,我們會用滿狗的頭顱來祭奠你們的在天之靈!”

半個時辰之後,李定國見時間不早了,便下令全軍集結,繼續向南趕路,爭取早些趕到復州衛城和李來亨所率領的主力大軍匯合。

“咚!咚!咚!”

明軍營中的戰鼓響起,五萬餘名明軍將士開始快速集結起來,將士們在各自上官的率領下列成了嚴整的軍陣,李定國率領兩百名親衛將士策馬陣前,巡視了一番大軍陣勢之後,便引領著五萬餘名明軍將士向南開拔。

在李定國率軍南下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阿濟格便率領一萬五千滿軍鑲紅旗鐵騎趕到了明軍將士之前停留過的丘陵一帶。

“馬上向陛下稟告,發現明軍蹤跡,我部正在追擊,請陛下火速率軍趕來會合!”

阿濟格一聲令下,一隊滿軍鑲紅旗斥候便朝著北面衝了出去。而後,阿濟格便率領一萬五千滿軍鑲紅旗鐵騎大軍繼續南下,沿著李定國所部大軍留下的蹤跡追了上去。

話說李定國率領五萬明軍將士行進了一陣之後,已經是下午時分了。忽然一陣轟鳴聲傳來,大地隨之開始劇烈震動,遠處樹林裡的飛鳥都驚恐地飛了起來,在空中四處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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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軍來襲!就地結陣,開戰!”

李定國見狀立即拔出了腰間的戰刀,大聲吼了起來,而五萬餘名明軍將士也迅速行動了起來,開始以李定國所在的中軍為核心,就地列成圓陣展開防禦。

此時,李定國已經能夠望見從北面殺來的阿濟格所部鑲紅旗鐵騎大軍,那無邊無盡的鐵騎大軍猶如烏雲一般,朝著明軍將士快速襲來。

李定國將大軍中的大部分長槍手都調集到了大陣的北面,準備在第一時間將正在高速狂奔的清軍鐵騎攔下來。但是阿濟格率領的滿軍鑲紅旗鐵騎大軍來的太快了,根本就沒給明軍將士任何的反應時間。

整個明軍圓陣還沒有完全成型,阿濟格就率領鐵騎大軍殺到了跟前,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阿濟格率軍從還未形成長槍陣的圓陣一點衝了進去,一萬五千清軍鐵騎開始在明軍陣中橫衝直撞、大殺四方。

李定國見狀暴怒不已,立即率領中軍將士迎了上去,沿途不斷將敗退下來的明軍將士收攏進佇列之中,極力維持著大陣的完整。

很快,李定國便率領上千名將士迎上了清軍鐵騎大軍,雙方隨即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李定國率領的中軍將士多是長槍手,其中還有一部分將士手持斬馬長刀,可謂是戰力強悍,此時將士們在李定國的率領下結陣向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和手中鋒利的兵刃來攔截韃虜的鐵騎大軍。

“殺!”

李定國大吼一聲,用手中的長槍猛地向前突刺,一舉刺死了一個鑲紅旗士兵,但是隨後殺來的清軍鐵騎猛地衝了過來,眼看就要撞到李定國了。一旁的兩名明軍士兵見狀猛地撲了上去,將李定國撲倒了一邊,才堪堪躲了過去。

李定國站起身來放眼望去,只見阿濟格率領的鐵騎大軍依舊在高速衝鋒著,雖然自己率領的中軍將士作戰英勇,但是將士們的陣勢十分散亂,而且兵力不足,主力大軍都已經開始潰退了,根本就阻擋不住結陣衝鋒的鐵騎大軍!

李定國的心中十分清楚,如果再不能儘快扭轉戰局的話,自己和五萬將士所面臨的的下場,只能是一邊倒的屠殺!

李定國憤然起身挺槍再戰,率領中軍將士且戰且退,準備留在後面阻擊清軍鐵騎大軍,好讓主力大軍的將士們能夠撤下去一些,有時間能夠重新結陣自守。

同時,李定國還命人南下復州衛城,向守城的艾能奇求援。雖說遠水解不了近渴,但是萬一發生了奇蹟呢?

李定國派出了求援使者之後,便率軍投入了激烈的激戰之中,心中再無其他,只有濃濃的仇恨。

大戰一直進行到了這天的傍晚時分,阿濟格已經率領滿軍鑲紅旗鐵騎大軍成功的將明軍大陣徹底擊潰了,李定國率領的中軍將士已經折損大半,最後終於支撐不住,隨著主力大軍將士一同向南潰散了。

此時,李定國可謂是狼狽不堪,混在無邊無際的敗兵之中向南奔跑著,心中的恨意滿滿,恨不得直接一頭撞死在一旁。周圍的明軍將士雖然非常英勇,但是在失去了嚴密陣勢的情況下,再怎麼英勇也是無濟於事的,面對一萬幾千清軍鐵騎的集團衝鋒,已經潰散了的明軍將士只能是亡命而逃,在南逃的道路上被清軍鐵騎一一砍殺在地。

李定國又是猛跑了一陣,只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幾乎用盡了一般,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非常的狼狽。

而身後追趕而來的清軍鐵騎卻是不緊不慢的跟著,時不時的將落後的明軍將士砍殺,或是三五成群的呼嘯猛衝,驅趕著大隊明軍將士不間斷的奔跑著,消耗著明軍將士最後一點氣力。

李定國心中十分明白,清軍這是要讓自己和全軍將士活活跑死,一旦眾將士力竭倒地,後面尾隨而來的上萬清軍鐵騎就會像禿鷹一般撲上來,毫不費力的將全軍將士斬殺一空。

“難道今日我就要命喪於此了嗎?”

李定國在心中哀嘆著,絕望和不甘充斥心間,自己還沒有跟隨劉雲威橫掃遼東、規復漢家故土呢,難道就要折戟於此了!

突然,就在戰場的東面,那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出現了數不盡的旌旗,緊接著,無數大明將士出現在了地平線上,漸漸匯聚成了紅色的海洋,幾乎將整個天地之間都充斥滿了。

李定國遠遠望見欣喜若狂,立即大聲吼道:“援兵到了!援兵到了!將士們結陣反擊!殺胡啊!”

已經逃亡半天的明軍將士此時見到兵力雄厚的援軍殺到,頓時士氣大振,紛紛停止了後撤,就地結陣死守,就在原地和追上來的滿軍鑲紅旗鐵騎大軍站成了一團。

雖然此時李定國所部明軍將士處於絕對劣勢,大軍傷亡劇增,但是等到了援軍,將士們全都不懼生死,紛紛怒吼著衝了上去,和清軍鐵騎展開了纏鬥。

阿濟格見狀惱怒不已,一場已經到手的戰功轉眼之間就飛走了,如何不叫人氣惱?

不過,阿濟格也是一員老將,知道此時最為首要的就是要立即率軍後撤,先和眼前的明軍脫離接觸,立即重整陣型才可以。否則的話,被那支不知道有多少萬的明軍援軍團團圍住,自己和手下的一萬五千滿軍鑲紅旗鐵騎大軍就要陷在戰場上了,到時候己方大軍要速度沒速度、要兵力沒兵力、要士氣沒士氣,鐵定的會全軍覆沒於此!

“立即後撤!向西撤退!”

阿濟格一聲令下,滿軍鑲紅旗鐵騎大軍便朝著西面殺進,企圖開啟缺口衝出去。

李定國發現了清軍的動向,望了一眼正在靠近的援軍,立即大聲吼道:“將士們衝上去,纏住清軍!不惜代價纏住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