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夜看到對方的眼神，才明白這個傢伙聽了自己的話之後心中果然是心煩意亂，這血腥的做法算是在發洩了。
他很清楚對方心中受到的衝擊一定會比自己強烈的多，也不好安慰，就接過屍體，仔細檢查起自己需要的部分。這一具屍體果然和那些不一樣，身上穿的衣物是雪山之中有的那一種厚厚的衣衫，身材也壯碩得多，顧千夜取下一塊布料，點點頭。
“行了，玄潭，我看明白了……那些鮜，果然都不是憑空出現的。”顧千夜揚了揚兩隻手之中不同的布片，“你看，這個是我從前面那一隻鮜身上取到的，都是夏天的衣物；而這個身上是雪天的衣物……根據我之前的發現，這些憑空出現的鮜，就是在崑崙秘境失蹤的那些可憐人；而這些東西在降臨到這裡之後感染了許多普通人……也就是我們看到的那樣，這些可憐的普通人，也變成了我們要消滅掉的部分了。”
“不對啊？”玄潭皺眉，“鮜液什麼時候有這種感染能力了？以前的感染都是把活體捕捉到死物潭之後汙染的……這些人又是怎麼回事？沒有死物潭，也沒有根本的鮜的能量……”
“答案……就在這裡了。”顧千夜降落到黑卵面前，面色凝重。
“答案？可你不是說了……”
顧千夜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地上的圖樣，然後圍繞著地上的陣圖走了起來，沿著陣圖的模樣越走越遠。玄潭只是皺眉看著，突然一驚，稍一驅動靈力，便是向上飛去。
等到他飛到空中大約十來米的時候，就能看清底下的這一塊圖樣了。
“你應該能夠看得很清楚吧……”顧千夜傳音道，“這個圖樣……”
“真是想不到你還記得呢。”
玄潭飄回地面，顧千夜已經靠在斷了的樹木上，捂著肚子苦笑。面上是一種難以說明的枯澀之意。
“我也不想記得的啊……只是腦子裡莫名其妙地就飄出來了，這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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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潭走過去，補充一般的說道：“這樣危險的東西。”
他的語氣之中彷彿有一種殺意。
“顧千夜，雖然我並不願意做那樣的事情，但你要明白，我修煉的是靈魂的法陣，那些鐫刻在你靈魂之中的記憶，我是可以刪除掉的，雖然那當中也包括著你的其他回憶。”
“等……等等啊，為什麼突然間就這麼殺氣騰騰的了……你以為我是兇手嗎？？”
顧千夜有些著急。雖然現在的他能夠與玄潭過上幾個回合的招式，但是就算他現在算是聖靈高階，也沒有辦法和聖王後期的玄潭對抗。
“除了你，還能有誰？”玄潭手中已經冒起一團照明火，“當時見到過那一份畫在老爺子筆記上最後一頁的那個陣法……似乎只有你和我見過了呢。”
“我是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人嗎！”
“被感染了的話……還是有可能的。還有你剛剛說的話。”玄潭眼裡慢慢流露出一種確信之後才會有的哀傷，“你知道的似乎太多了。”
“你還想說找到我的時候我還沒有不在場證明對吧……”顧千夜撓著自己的後腦勺，只覺得腦殼劇痛，“我靠……也沒辦法跟你說那是巧合啊。怎麼說呢……”
他確信，一旦自己沒能擺出足夠的證據，玄潭一定會毫不猶豫地下手的。
“你似乎是必須要好好解釋一下了呢。”
玄潭短劍指向顧千夜，劍刃上還有一些沒有乾涸的鮜液在緩緩滴落。他眼中最後一絲的悲慼也在這個時候完全消散，留下的只是純粹的肅殺之意。
顧千夜只是十分無奈，一時間也想不出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他最後只能擺了擺手，有些焦急道：“能不能先給我點時間……”
誰知玄潭手中短劍毫不猶豫就如同一條銀蛇扭轉了過來，顧千夜心頭一涼，堪堪從旁躲過。他還是堅持不懈地想要解釋，然而玄潭看起來已經完全沒了耐心，手中短劍左右揮動彷彿這堅固的劍身也被他使得發軟了，就這麼連著刺過來幾劍。
只是這麼一瞬間的功夫，顧千夜額頭已然冒出一層稀薄的冷汗。他深知對方已經不打算給自己的機會了，眼神一發狠，手中凝聚起一陣坎法，就這麼將短劍抓在掌心之中。
短劍削鐵如泥，何況是顧千夜這幅肉身的手掌，只是一瞬間，顧千夜的手掌之中就被劃出一個巨大的傷口，鮮血就這麼緩緩流了出來。玄潭一見對方這麼發瘋，面上也是一驚，忙道：“你果然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