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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恐怖力量

就在掉進黑水潭之時,李勢驚魂未定地閃爍了一下眼皮,隨後就陷進了昏闕之中。

身外寂滅森火包裹著,進入黑色液體之時,那森白的光芒彷彿露出了幾分懼意,剎那間光芒倏地一收縮,頓時黯淡了不少。在那詭異非凡的黑色液體面前,殺氣騰騰的森火也頓時收斂了起來,似乎感覺到了黑色液體流淌出來的凶神惡煞的氣息。

眨眼間,森火沒入了漆黑無比的液體之中,頓時消失不見。

液體之下,原本不可一世的森火頓時被壓縮成了一個森白色的圓球。圓球的表面就是一層極度堅硬的介面,這是森火與黑色液體之間高度的力量所凝成的。森白色的光芒彷彿液體般來回流動著,又彷彿天際飄動著的雲彩。只是這飄動的雲彩之中又蘊含了何等恐怖的力量啊!

若非李勢早已收服了森火,憑著此時森火的溫度他早已化作虛無了。由於李勢的身體早已和森火深度融合,森火也完全承受了那股鋪天蓋地的極強壓力。無邊的黑暗之中隱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險,只是此時的李勢並沒有絲毫的知覺,否則他就不會那般安詳地躺著了。

轉眼間便將森火逼迫得如此這般,黑色液體並沒有滿足,反而咆哮起來,彷彿這樣的戰績是對它尊嚴的侮辱。

頃刻間,一陣沖天的巨浪湧起,頓時在黑色的水潭中激起狂瀾巨浪。高傲不服一切的黑色液體真的動怒了,剎那間怒不可遏,雖然沒有聲音卻像是驚天動地般巨響著。大象無形、大音希聲,正是如此。

光華一閃間,巨大的浪潮猛然淹沒森火變成的圓球。

頓時,森火之處傳出一股震顫,一絲森白色的光華一閃而逝,頓時被黑色液體埋沒了。

二者就像極具智慧的兩大高手在交戰,雙方打得驚世駭俗,只是沒人察覺罷了。這黑色液體不知為何物,竟然硬硬將這股難以想象的對抗力量遮蔽了開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流失。

隨後,黑色液體便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衝鋒,彷彿兩軍對壘,只是這強弱優劣卻是十分明顯,完全是壓倒性的攻擊。森火一直在強撐、躲避,奈何這詭異非凡的液體卻是如同神一般,每一次都精確無比地預料到森火的位置,沒有一分的誤差。

這驚恐不已的戰鬥是那樣令人神色劇變,液體每一次的攻擊都使得森火朝內壓縮一分。很快,森火便不再是球體,而是一個人形之狀。也就是說,森火已然不堪重負,黑色液體所發出的巨大力量也有一部分降臨到李勢身上,只是這沉睡的傢伙並不知曉罷了。

此時黑色液體彷彿一個勝利的君王,正蔑視地看著慘敗的對手,這情形簡直是毛骨悚然!森火已經微弱了不少,那人形的區域也有些透明起來,隱隱看到李勢一動不動的虛影。此時李勢胸前已經溢位一股濃濃的血液,瞬間變成乾枯的血垢。

身體的劇痛使得李勢瞬間醒來,感覺一股錐心的痛楚從胸前瞬間蔓延至全身,李勢不由得驚叫了一聲。

只是在這絕高的壓力之中,李勢的聲音並沒有傳出來,剛一產生就被壓回了體內。體內,傷勢在加劇,痛苦也在激增,李勢卻是無可奈何,甚至連一個表情也不能動。就這樣他的神態停留在了那痛苦的一瞬間,只是心中的苦水卻如浩蕩長江一般洶湧澎湃!

誰能理解他此時的痛苦,誰能知道他此刻的際遇?

沒有輕風為他訴苦,沒有明月為他憔悴,痛苦是他自己的,其餘什麼也沒有。左手之中,無名指之上,一個黑紫色的戒子瞬間化作粉末,消失在這苦不堪言的世界裡。或許,這才是它的解脫。一個無情之物都忍不住這苦痛折磨,何況是人?

就在生死瞬間,李勢身上藍光閃爍,一股生命的氣息從體內煥發出來。

在這生死一刻,天若有情神訣自動運轉起來,為瀕臨滅亡的李勢帶來了一絲的生機、一丁點希望。外面壓力依舊在增加,李勢依舊沒有逃出死亡的爪牙。只是,有希望就不能放棄,生命的意義在於拼搏,在臨死一刻依舊不服天地般地拼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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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光有些微弱,天若有情艱難地運轉著,正如李勢此時艱難地堅持著。

胸前的羅盤狀印結頓時自轉起來,六十四顆棋子瞬間變得詭異起來,星羅棋佈般地運轉著。羅盤的運轉,給李勢胸部帶來了一些緩解。只是這杯水車薪式的救援並沒有多少成效,外界的壓力又瞬間湧來,李勢再次陷入死亡的邊沿。

此時半透明的森火已經奄奄一息,死亡的腳步卻未停止前進。突然,李勢身上發生古怪的異變。一股撕魂裂魄的劇痛從靈魂之處升起,李勢頓時臉色慘然,雙目猙獰地瞪著,彷彿一頭發瘋的雄獅。

在極度的折磨之中,在極度惡劣的條件之下,李勢靈魂中的隱患終於再次爆發了出來。以往在亞馬遜與魔靈決戰,被魔靈暗算。魔靈用猿猴的魂液,引得那強盛詭異的半魂,侵蝕進李勢的靈魂之中。

自那一次起,李勢就多了一個致命的隱患,時不時就爆發一次。

當時的魔靈都不曾知曉,他那隨意的陰謀竟然給了李勢無盡的災難。這就是一個不確定的危險,隨時都會爆發。修真之人最怕的就是不確定因素,那些充滿變化、難以把握的東西往往就是他們的死穴。

誰又知道,這一次的爆發竟然是在這生死攸關的情形之下?

李勢如同一頭瘋魔,噤若寒蟬地怪叫著,聲聲惶恐悲慼。紅色的血液開始從嘴裡流出,不一會兒李勢就變成了一個渾身血垢的魔鬼,周身上下流露著嗜血的特性。外面的危險一直未曾離去,迷失了自我的李勢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卻是全然不知死亡的降臨。

李勢此時的情形驚恐萬狀,給人一種悲涼之感,一股無助湧上心頭。

修真界就是這般,充滿了危險,隨時都會死亡。極盡人間悲慘,窮絕天底禍患,修真界就是這般蒼涼。大自然的法則,時刻在主宰著一切生命的走勢,誰也無法逃脫。或許在這無可抗拒的力量面前,所能做的僅僅只是掙扎而已。

雖然此時的李勢已經進入了瘋狂之境,但這鬼哭狼嚎的叫聲也是他的吶喊。

卑微的生命,發出了對上天的極度不滿,弱小的心靈,又是否承受得住?有人說,生活是一杯苦茶。只是生活,又何止一杯苦茶啊?人生是一杯烈酒,未飲心先碎,眼中流淚,心內成灰!

掙扎,生命就是在絕處中掙扎。蒼茫宇宙,我們不過是微不足道,毫不起眼!滄海之一慄! “生命的逆旅”說得多好!好絕妙!妙不可言!懸崖峭壁上的生命! 時常在艱苦的海灣巔簌。在絕望的沙漠求生,一切的苦難,一切痛苦的掙扎……

忍受著許多寂寞,忍受著許多痛苦,這就是修真。只是,這些生命為什麼選擇修真?李勢為何要選擇修真,他也是迷茫的。或許別人在修真,他也跟著修真,說到有何目的,他也會一時語塞。或許生命是迷茫的,迷茫得自己在幹什麼都不知道。

迷茫地活著,隨後迷茫地死去,這樣的人生未免太悲涼。終於,森火再也承受不住這無邊的力量,破開一道口子。電光火石間,一道手指粗的液柱射了進來。恰逢李勢身體裂開一道傷痕,體內一把漆黑的劍也朝前飛出,正是李勢用半魂煉成的神劍“魑魅魍魎”。

一陣漆黑的光芒閃爍不息,黑色液體瞬間融入“魑魅魍魎”之中。由於魑魅魍魎的基本材料是半個靈魂,又有一丁點“魔心不悔”的碎片,它註定了不會平凡,同時也擁有許多特性。故而,很容易就融合了詭異的黑色液體,在無意之中挽救了李勢一次。

李勢陷進了無邊的空虛與悲涼。是否每個生命的結局註定是悲涼?這又是由誰來規定?蒼天讓生命經歷了許的折磨,忍受了許多痛苦?他沉迷在痛苦之中,便思考起了生命的初衷和本源。

這突如其來的力量被消掉後,森火那裂開的口子又閉合了起來,頑強地抵抗著黑色液體的強勢攻擊。

不久,森火又陷進了再一次的危機之中,只是李勢已經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在外界壓力以及內部極度糟糕的雙重煎熬之下,李勢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漸漸慢下了瘋狂的姿態。早已奄奄一息的他,掙扎許久之後,安詳地閉上了雙眼。

生命甚是一杯苦茶!他們在奮鬥,在迎風前行,在破浪。生命忍受了一切苦痛,只是在追逐之中時間悄悄流走,生命在漸漸消耗。逼著走向那未知又神秘的盡頭。當生命耗盡,無力,停下。去追憶那逝去的時光,或輝煌,或平淡。而如今,俱往矣!人生滋味,往事如煙啊!

只是又幾人能深深體會其中的悲涼?倘若以前就知道這結果,還會這麼選擇嗎?生命的初衷,一頭霧水。往事如煙,如今也冷清,亦淒涼,夢醒來時人何處?度過了一輩子的生命,忍受了一切苦難的生命,到頭來卻只充當一輩子光陰的陪葬品!

倘若早知生命是如此,當初又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就在魔尊登神的那一刻,魔界之中驚雷突起,大地震裂,恢弘的氣勢緊逼著魔界的山川河流。這舉世無匹的力量零亂了整個魔界,就在此時,李勢所在的山洞也是發生了鉅變,只是沒有人察覺到而已。

大地突然驚顫起來,河流乾枯,河堤決裂。山洞之中,地面瞬間撕開一道數十丈的裂痕。鋒利的裂痕彷彿刀劈一般,一切歷歷在目,令人毛骨悚然。黑色的水潭中,詭異的黑色液體瞬間消失不見,留下一道巨大的裂痕,不知通往何處。

令人驚奇的是,那黑色液體消失之後竟然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彷彿那不明的液體不曾存在過。光滑的潭底之中,一個微微閃著透明光圈的介面,籠罩著一道躺著的慘不忍睹的人影,赫然是李勢。

沒有那詭異液體的欺凌,森火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模樣。透明的光圈轟然裂開,一朵蓮花狀的森火奄奄一息,森白色的光華微不可見,彷彿風一吹就會熄滅。轉眼間,森火一閃,消失在李勢體內。

山洞中,四周的靈氣逐漸朝著李勢匯聚而來,同時李勢身上微微閃過一縷森白色的光華。

光華一閃而逝,沒有再出現過。森火在吸收著空中的靈氣,以李勢的身體為媒介,看起來就像李勢在吸收靈氣。森火也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故而自動回到李勢體內,慢慢吸收著天地靈氣。

這與時間賽跑、與生命競速的一出拉開了序幕。

時間悄然地流淌,外界之事也步上了應有的軌道。而卓飛月也到魔界一天了,依舊沒有李勢的訊息。其間,她啟動了一些神奇的陣法去感應曾經贈與李勢的戒子,可依然沒有絲毫的動靜。那戒子是她在李勢四歲之時贈與李勢的,為的就是危險時可以透過戒子來尋找。可是,整整找了一天,依然沒有一絲的訊息。

她有些沮喪,甚至想過,李勢是否落入了魔界之人手中。她又遲疑了,若是真落入魔界手裡,自己又該怎麼營救?若是落入魔尊手裡,自己還有機會救人嗎?魔尊已然登神,那樣通天徹地的力量她是無法抗衡的。

只是,微微想一下,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魔尊就是前幾天登神的,照理說登神前幾天他應該沒有精力去抓拿李勢。登神後也需要時間來修養,陶醉在那樣的光環之中,魔尊根本是不可能擒住李勢。

透過對比了一下李勢消失的時間和魔尊登神的時間,她否定了那個最可怕的可能。

來到魔界後,卓飛月隱匿身份,打聽到了一些奇特的訊息。透過這些訊息,她可以推斷李勢出現和消失的時間,故而微微放下心來。悵然若失地呼了一口氣,卓飛月整理了一下心情,重新拾起勇氣和希望,邁出了尋找的步伐。

踏在魔界市井之中,飛月已經瞭解了一些動向,朝著深山之中遠去。

身影頓時一閃,出現在連綿的蒼山之中。月兒展開其高深的精神領域,瞬間便將三千裡的空間盡收眼底。她實力究竟有多強,鮮為人知。自“生死寂滅”被滅之後,兩千餘年沒有進行過大戰了。

“不知勢兒去哪裡了呢!”飛月輕聲的嘆到,聲音中有著幾分擔憂,又有著幾分埋怨。悽迷的表情是那般讓人心碎,只是不知此時那令她心碎的人究竟哪兒去了呢!嬌美的容顏掩飾不了內心的惆悵,一聲輕輕的嘆息從心底響起。

飛月此時有些自責,內心道:“當初為什麼讓他一個人留在魔界呢?原本以為自己快去快回,很快就能來到魔界與他團聚。誰知一稟報了‘青天之眼’的訊息,就被師傅叫住了,說是有更重要的任務要我去完成,其實是擔心我有危險。”

“誰知道這一別,人海中就再也沒有你的訊息。”

月兒頓時憔悴了幾分,雖然嬌美容顏沒有改變,但那種氣質已然不同。此時的她,像是朦朧的月色,有些若隱若現的哀傷,有些欲走還留的疲憊。此時的她,別有一番魅力,更是令人心疼不已。

以往的飛月令人沉醉,如今的飛月令人心疼!

苦苦尋找到了深夜,依然沒有李勢的訊息。整整找了一天半,高度地運用精神領域,使得飛月此時有些疲倦。感覺到一股倦意襲來,飛月無聲地扭了一下自己那柔美略顯豐腴的腰。她頓時精神一爽,感覺倦意全無,她繼續朝著李勢可能出現的地方飄去。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迎來了第三天的晨曦,卻依舊沒有那人的訊息。

飛月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朝著遠方漫步而去。

此時的她,已經身心疲憊!

原本以飛月這樣的修為,連續數年不休息都不會有倦意。只是如今的她不一樣,在天界呆了幾個月,每一天都在想著李勢的安危。幾個月以來,心靈已經不堪重負,如今更是憔悴不已。感情的世界裡,總會有人心碎,所幸的是,心碎的同時能夠感覺到深深的愛意。

眼皮不由自主地閉合了一下,飛月輕聲呼喚道:“如果你還有感應,請指引我走向你。”

只是,心靈的呼喚,心底的絮語,他會感應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