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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萬年大計

魔尊登神的訊息如同驚天爆炸,瞬間風靡整個修真界。

一時間颳起了一陣猛烈的風暴,整個修真界都籠罩著一層恐慌的色彩,弄得天地之下人心惶惶,彷彿世界已臨近坍塌的邊沿。隨著魔尊登神訊息的傳播,這神秘的修真界也逐漸揭開了一些披掛已久的面紗,露出了這古老修真界的冰山一角。

驚天訊息的襲來,使得世人關注起這個沉默了萬餘年的魔界。許許多多疑問號在他們腦際驚起,魔界有著怎樣的過往?為何它不曾威名遠播,為何又突然變得如此驚天駭地?什麼是神?神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神是不是可以為所欲為?

以往的神都是天界所有,為何這一次卻是在魔界,那麼鬼界呢,它也會出現神嗎?一個個大大的問號頓時湧現人們心裡,魔尊的出現真的會給修真界帶來慘絕人寰的腥風血雨嗎?

人們開始恐懼,開始擔憂。只是,這是否太遲了?

就在人間變得紛紛揚揚、天界瞬間惶惶恐恐之時,魔界卻是另外一番景象。此時,魔尊正召集魔界眾強者,召開魔界萬年來的一次大探討,展開壓抑了萬年的魔界之偉業宏圖!

夢幻迷離的紅色光芒一收,露出魔尊超凡脫俗的身影。凌空而坐,魔尊身影一轉,腳下壓著一個黑色的魔龍座。魔龍繞成一圈,形成一朵黑色蓮花神座。神座中間漆黑無比,四周閃動著奇幻的色彩,一個個漆黑的圖案繞著神座隱現不息,散發著震撼的氣息。

此時,魔尊坐在這極具震撼的神座之上,身上瀰漫著一股可敵天地的霸氣。

收起身上凌冽的強盛氣息,魔尊嘴裡緩緩傳出風雲變色的天地之聲:“各位子民,我們魔界從此擁有了不懼一切的絕強力量。作為魔界之主和魔界第一號神,今天我想對你們交代一下魔界的過往及將來。”

“相信你們都是處於極度的激動之中,同時也處於迷茫的關口,我們魔界有著什麼樣的過去,我們又將有著怎樣的未來?”對著前方的數千名高手,魔尊的聲音洪亮地響起,整個魔界都可清晰地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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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空中的飛月和天駿都是臉色大變,各自看了一眼。二人停下了飛行中的身影,瞬間降落到一座山頭上。天駿臉色有些蒼白,驚愕道:“這魔尊果真是登神了,不然他的聲音不會響徹整個魔界。我們要收斂氣息,不然會被他發現的。”

飛月輕輕點頭,眼神微變地看著遠方,彷彿在暗自呼喚:心中的人兒啊,你究竟在何方?

她隨後恢復了神態,平靜道:“雖然他的聲音可以響徹魔界,但要發現我們也是很難的。我們還是先聽一下他說些什麼吧,看看今後的修真界會向何方行駛。”

“二萬年來,魔界一直處於修真界的最底層,受盡了天界的凌辱,受盡了人間的睥睨,也受盡了鬼界的嘲諷。二萬光陰已過去,彈指一揮間。時光的背影總是如此匆匆,可是這二萬年對我們魔界來說,簡直就是無邊的苦海,我們忍氣吞聲,過著有甚地獄的生活。”魔尊的聲音流露著濃濃的歲月蒼涼之感。

“天界如來最是可恨,一直壓制我們魔界的發展,還冠以我們‘奴隸’的惡稱。一萬二千年前,我們上一屆的魔界之主被如來當眾屠殺,並且他還印下了號稱永恆的封印。這是魔界有史以來的奇恥大辱,也是我們後輩子孫靈魂中不可磨滅的烙印!可是我們註定就是低等人嗎,我們就不能反抗嗎?”

“錯了,他們全錯了!現在我就要破開那號稱永恆的封印!”

話落,魔尊眼神微動,身前頓時出現一個倒坐觀音,赫然便是魔侯以前發現的觀音雕像。觀音雕像無聲而現,數千強者頓時憤怒地驚叫起來,一個個身上激射出強盛的氣勢,怒不可遏。一時間咆哮聲驚天動地,這刻骨仇恨瞬間爆發。

天可老,此恨難絕!

眾人驚叫片刻後,漸漸平息了下來,只是胸中情緒依舊翻湧不息。

此刻,整個魔界都驚顫了起來,眾人彷彿感受到了這無盡的屈辱以及憤恨。

魔尊右手微抬,倒坐觀音瞬間出現在他掌心之下。一股夕陽一般的紅色光華瞬間湧現,一道不可一世的氣息瞬間瀰漫了萬里之內。無數古怪深奧的印符飛躍穿梭,瞬間撞擊在倒坐觀音之上。

頓時,倒坐觀音四周一個絕強的金色封印一閃而現,擋住了魔尊強大無匹的氣勢。霎時間,一副驚天地泣鬼神的對聯懸浮於空,數丈大小的字眼顯露無疑:“問觀音為何倒坐,恨眾生不肯回頭!”

眾人的心彷彿受到極大的重擊,這就是**裸的侮辱啊!

問觀音為何倒坐,恨眾生不肯回頭!

“恨眾生不肯回頭?哈哈!誰才是踏進了不歸之路,誰才是萬惡之首!”魔尊瞬時加大了功力,幾個轉眼間,那金色的封印透射出一股強盛驚天的紅色光芒。最終“咔嚓!”一聲尖銳刺耳的巨大轟鳴聲傳來,金色的封印瞬間化作粉碎。同時一股絕世的力量朝著眾人掠去,彷彿死神來臨。

巨大的轟鳴聲,使得不遠處的數千強者紛紛運功抵抗,有些修為不足的人被瞬間擊飛。看著那股絕世力量的來臨,眾人神色鉅變,驚恐萬狀。就在他們以為那迅猛的力量擊中自己之時,意外卻發生了。

那股巨大的力量瞬間停了下來,彷彿被更為恐怖的力量生生扼住了!驚顫,浮現在眾人心頭;激動,流露在他們眼底。隨後,他們激動地叫起來,看到魔尊的修為竟然到達了如此地步,怎能不興奮?

魔尊眼神一動,釋放出一股力量,頃刻間將那爆炸平息得一乾二淨。光華一閃,露出了上一屆魔界之主的屍體。屍體漸漸升起,眾人立刻跪拜下去,默默地哀悼。此時魔界之中,所有人都跪下了,為逝去的尊主默哀。

這遲來了一萬二千年的祈禱,是否太悲涼?

魔尊右手微抬,天地間一股驚天的氣勢頓時湧起。紅色的光華不知從多高的空中降落,強橫絕世地揮動著魔界的土地。光華之中,無數的怪異圖案彷彿蜿蜒的江水般川流不息,彷彿在構建著雄偉壯觀的天地奇景。半個時辰之後,一座陵園就神蹟般地出現在眾人眼裡。

同時上一屆魔界之主的屍體緩緩升起,如同承載了萬年的屈辱,如同承載了萬載的悠悠歲月。慢慢降落到陵園之中,頓時一行字跡浮現眾人眼前:“犯我魔界者死”。紅光一閃,那行字跡最終化為一道醒目的光華,鑲嵌在陵園之中。

“犯我魔界者死”,這明顯就是指如來。當年是如來將魔界之主屠殺,並且設下屈辱的封印。魔尊現在不但解除了封印,將上屆魔界之主入土為安,還在葬禮上立下了誓言,必滅如來!眾人心中也頓時湧起一股豪情,彷彿一往無前的激流,無所畏懼、無所不能。

魔尊深沉的聲音響起:“當年如來的封印已破,這說明了什麼?他們為所欲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諸位,這一萬年來,你們都不知我在幹什麼吧!有些事情是時候交代了,只是歲月無情罷,今天之景已然不同以往。萬餘年前,魔界受到極大的屈辱,我們只能忍氣吞聲。那時候,我已經勾畫了魔界今後的藍圖。萬年來,我在默默閉關,獨自修煉。不在屈辱中爆發,就在屈辱中死亡。當時我已做好了一切的計劃,接下來只是在悄然開展。”

“很早之前,我便發現了自身一個秘密,故而閉關修煉。那時我有極大的把握能夠成功,希望超越一切,一洗屈辱。所幸的是,今天我們成功了。我想告誡你們的是,這些成功是我們拼搏而來,並非上天眷顧。不要把蒼天想得太神秘,其實它什麼也不是,一切只是自己努力罷了。”魔尊胸中的豪情壯志,全部在這番充滿天地霸主的話語之中流露了出來。

“一萬年來誰著史,浩瀚天地我為神!修真界的劫難將由我們挑起,世間的風雲將由我們舞動!因果因果,如來辱我魔界這就是前因,我們重整修真界秩序這就是後果!如來自以為算盡世間因果,卻算不出自己的命運,可笑至極!”魔尊不知是什麼表情,怪異地說道。

“一萬年來誰著史,浩瀚天地我為神。這個魔尊也的確是一代經天緯地的人物,其天賦、計謀都到達了深不可測的地步。不僅瞞過了如來、上帝和道骨,還取得了他們都不曾到達的成就!只是今後可能就生靈塗炭了,這個修真界的劫難終究還是到來了,一場腥風血雨也是來勢洶洶、不可阻擋!”飛月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擔憂之色,眉毛緊緊地鎖起,有著無法撥開的哀愁。

天駿眼中也繚繞著凝重的神色,隨後依舊一臉不信邪,滿不在乎道:“我就不信一個魔尊就能把修真界給翻過來,天界三位神明可不是吃素的。”天駿嘴角微揚,說話時眉宇間有著絲毫不懼的氣勢。

飛月頷首說道:“照魔尊所言,不久他必將殺向天界。尤其是如來,他們二者終將一戰,或許只能留下一方。此時,天界三位遲遲未有動靜,不知他們在想什麼,又將怎樣對敵?”

聽著飛月的話語,天駿意氣風發地道:“神明的境界不同於常人,再怎麼說他們都是存在了數十萬年。魔尊才剛剛登神,還是一對三,這樣的戰局應該沒有多大懸念吧!”

秀眉微蹙,飛月則是沒有這般樂觀,凝重道:“我看沒這麼簡單,修真界的事情本來就是充滿不確定,它們遠不及表面看起來這麼直白。魔尊挑起修真界的劫難,他必然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些我們無法把握。若是強弱真的這般明顯,這次的修真劫難就不會成形。可是天界三位都預言了劫難的來臨,你說它會不會到來?再說,究竟是不是一對三,這也很難說。”

對於眼前之事,飛月道出了自己的一番見解。

天駿神色有些異樣,疑惑道:“你是懷疑上帝會變卦?”

“我只是擔心而已,畢竟這個動盪不安的年代,什麼稀奇古怪之事都會發生。當然這也不一定,或許是又出現一位神明,他們來個三對二呢?誰能確保鬼界不會也出現一位呢?三對一確實沒什麼懸念,可是如果發生一些預料之外的因素,誰又能說結果不變只是過程多了幾分滄桑而已?”飛月淡淡地道出了心中的擔憂。

天駿略微思考了一下,疑神疑鬼地道:“雖然只是擔憂,但也非常有道理。你的分析能力異常強橫,以往真不知你還有著如此驚人的世事洞察能力。真是失敬!”

飛月微微搖頭,悵然道:“要想在這個世界活久一些,沒有這些洞察世事的能力是很難的。能夠活上幾千年,你也非常不簡單,只是你以往荒廢了一些歲月罷了!”

聞言,天駿神色微微躲避,有些不好意思。他當然知道飛月所說的“荒廢了一些歲月”是什麼意思,故而只能逃避了。以往他追求飛月的時候,幾乎沒有關注過修真界之事,為此他虛度了許多光陰。

飛月並非故意取笑他,將事情明擺著說只是想解決問題罷了。

她不希望天駿繼續過著這樣的生活,更不希望他因自己而耽誤了修為,耽誤了人生。飛月剛才那句話不過是想委婉地提醒他,不要再沉迷下去。有些事情不能明說、也不好明說,只能這般委婉暗示。這不僅關係到他的面子,還要考慮對方能否接受,如此情景之下,說話就成了一門藝術。顯然,飛月對這門藝術掌握得爐火純青。

天駿致辭含糊地說了句:“這腥風血雨的年代,想要荒廢光陰都難了。以後的修真界,誰能知道呢?”

“想要荒廢都難?”

“以後的修真界,誰能知道?”

飛月在揣摩著這兩句話,粗略一聽,像是在回應自己,表示不會渾渾噩噩地過。可是後面那句,似乎在表明,以後的事誰也不清楚。如此說來,他好像在說要重新振作,踏上人生的正軌;可是後面一句又似乎對二人的關係抱有一絲的希望。

飛月有些無奈,心中嘆了一口氣,暗自道:“希望他能夠重振雄風吧,真不希望耽誤了他的人生。”

感情才是最厲害的殺手,它悄無聲息地侵蝕著世人的心靈,而世人毫不知曉,又彷彿不願醒來。耽誤了修為,更耽誤了人生。縱觀整個修真界,能有如此威力的殺手,也僅此一物!

天駿眼裡閃過一絲雲霧般的迷茫,問道:“今後你有什麼打算?”

如今修真界已激起驚濤駭浪,誰也不能置身事外。世人又會做出怎樣的選擇呢?

輕輕一笑,飛月睫毛動了一下,平淡道:“不管颳起怎樣的風雨,生活總得繼續,不是嗎?”

隨後泰然道:“魔尊我們應付不來,也無需我們操心,但做些其它的事還是可以的。不安的形勢中,福禍相依。若是算得精準,也會有所作為的。哪個強者不是在顛簸跌宕的時代崛起的?所以說,劫難是一個充滿危險的山峰,跨過了就能到達頂峰,領略非凡的風景;失敗了就淪為這次劫難的殉葬品!這是多麼現實的生活啊!”

聞言,天駿有些凝重,百感交集:“不知這次劫難過後,天界到底會怎樣呢?”話語間,流露出了他內心深沉的擔憂,看來他也不是表面看的那般無憂無慮。話說回來,活在世上數千年,看透了世間慘劇,看厭了人間繁華,誰又能依舊天真、毫無憂慮?

“你想的太遠了,還是先思考一下如何在這年代裡做些有價值的事情吧!多愁善感不是件好事,世界該怎樣還是會怎樣。”飛月打斷了他的思緒,使得他一下子從浮想之中恢復了過來。

“我不過是感慨罷了,唉!”天駿一聲長嘆,宛如遠處傳來的低吟,話語間絲絲感懷在縈繞飛舞。

是啊,不過是感嘆罷了,生活如此無奈,難道連感嘆一下都不可以嗎?

看著天駿如此表情,如此聲音,飛月不禁抿嘴一笑,身影一晃,朝著遠處飛去:“我知道。”

天駿愕然一愣,也趕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