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寒大駭。
拿起一條被子將她裹住，慌忙就抱著她下樓。
冷月笙看著她這個樣子，知道肯定出事情了，慌忙也跟了過去。
落小凡昏迷了一天一夜，似乎迷迷糊糊醒過來幾次，但是似乎又痛暈了過去。
睜開眼睛的時候，唐澤寒就在旁邊："小凡，你怎麼樣了？"
落小凡費力的抬起一隻手捂著腦袋："頭疼。"
白醫師也在旁邊："一週以後動手術，你的情況不妙，你的情緒不要再有什麼波動了，而且，你的身子太弱，調理不好，手術的危險又增大一分。"
"小凡，你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一早疼成那樣，也不做聲。"
"早上，早上發生了什麼事啊，怎麼又回到醫院了？"她問。
唐澤寒一驚，看向白醫師。
白醫師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很正常，壓迫性記憶力衰退而已，就是很容易忘記剛剛才發生的事情，這是神經性組織破壞的一種併發症，以後不要讓她一個人出去，但是這種事情頻頻發生不是一件好事，代表你腦子裡的那個東西越來越危險，這兩天是不穩定期，比如暫時性失明，手腳失去知覺，渾身痙攣這樣的事情會頻繁發生是必然了，但是你的身子是一個大問題，以這樣的身體狀況，美國那邊是不敢動手術的。"
白醫師說："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吃東西，但是要逼著自己吃。"
回去的時候，落小凡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早上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她的手機呢，阿風每天晚上會打電話呢。
對於，這個併發症，她還有些怕，這不就像老人一樣，老忘事情嘛。
話說今天早上到底有什麼事情？
她一想，腦袋就疼。
"你還沒有告訴墨吟風？"唐澤寒問。
落小凡嘆了一口氣："你也知道，他現在在歐洲，等他回來再說吧，我真的很怕告訴他這個結果，我現在自己倒是平靜了，平時痛的死去活來，倒是希望趕快動手術，若是死了，怕也是一種解脫了。"
"你又說這種洩氣的話。"唐澤寒加重了語氣。
落小凡衝著他笑，雖然知道他看不見："放心，說著玩玩的，我還不想死。"
一連兩天，墨吟風都沒有打來電話，而且，她打過去，竟然打不通。
她真的有些急了，這些天，她老忘事，自己都不敢亂走，有時候連路都會忘記。
她只記得阿風還有兩天就要回來了，她該回墨園了。
她怕自己忘記，還特意做了一個備忘錄。上面倒計時墨吟風回來的時間。
回來以後便告訴他吧，要找個合適的時機，要好好說。
他會很擔心吧。
也不過三天，她要去美國了。
終究還是害怕的。
這兩天的那些失明，痙攣的情況倒是好了些，她也努力多吃些東西，按照白醫師的說法，只要情緒平穩，身體養好，情況就會穩定，動手術的把握才會大些。
可是，已經九點，手機還是沒有接到電話，她越來越不安。
只要她一煩躁，腦袋裡面的那個東西就越發疼痛。
她無力的走到"華青池"想去泡會兒。
華青池還是她命名的，當然也只有她一個人在用而已，想想自己還是真的有福氣，當年楊貴妃不是也有個華清池，唐玄宗也是為了治療她臉上的疤痕，她只改了一個字，還是同音，這裡實在很大，雖改建成室內的溫泉，還是古典奢華，若不是為了治病，這裡一定可以改建成一個高階私人會所。
泡在裡面的時候，就覺得渾身舒服了些。
雖然那裡還會隱隱作痛，但是至少已經可以忍受了。
霧氣繚繞，她微微閉上眼睛。
驀然聽到很輕的腳步聲，繚繞的煙霧中出現一個依稀的身影。
她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幻覺，竟然忘記了出聲，因為她竟然看到的是墨吟風的臉，逐漸明晰...
阿風，是阿風嗎？
怎麼會出現這樣的幻覺。
是啊，她現在不是有很多的併發症嗎，現在又多了一個嗎？
她的嘴角微微彎起。如果這樣就能看見他，也不是一件壞事啊...
她面帶微笑，貪婪的看著眼前的他的面容。
可是，他的表情卻是越來越清寒。
"為什麼不回去，你不是在一個人旅遊嗎？"眼前的人就這樣站在池邊俯視著淹沒在水中只露出肩膀以上的落小凡。
落小凡閉上眼睛。
病情又嚴重了嗎，她聽到他的聲音是那樣的真實。
好思念這樣的聲音，已經整整三天沒有聽到了。
"怎麼，才幾天，就不認識我了，你現在不是應該走在大理古城那個自由的街道，在面館裡吃著五塊錢能加免費牛排面嗎？"他的聲音冰的像是冒著寒氣。平靜的像是波瀾不驚的湖面。
嗖的一下，落小凡猛然睜開眼睛。
"阿風！"她叫出來，眼睛瞪得大大的。
"很好，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我還以為你早就忘記了。"他蹲下來，聲線像是一根冰絲，能夠勒住你的喉嚨，讓人窒息。
落小凡幾乎要張大嘴巴。
墨吟風蹲在她的身邊，眼神陰寒的像是一把冰刀："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理由，本來獨自旅行的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唐澤寒新建的"清泉山莊"的浴池裡？"
落小凡簡直愣在那裡，或許是被他的冰冷嚇到了。
徹骨的寒冷，雖然渾身還泡在溫泉裡，可是，卻是如同置身冰窖。
她想說話，想解釋，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可是第一個該說什麼，她找不到頭緒，該從哪一個字下手。
"好一個金！屋！藏！嬌！，好一個瞞！天！過！海！，落小凡，你瞞的好啊，瞞的可真好。"
"不是這樣的，阿風，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騙你的。"
"騙我，你承認你是騙我，你承認這些天你根本沒有去旅遊，什麼麗江，大理，全部是你用來擋我的藉口，小凡，看不出來，你的戲演得這樣好，把我騙的團團轉啊，要不是我又跑到大理去找你，我還真是不敢相信，你編故事的能力這樣好，什麼"平常人家"的小籠包，什麼納西族的小夥子，原來這一路全是你編出來的。"
他的聲音似乎能將這裡凍結，吸進肺裡的空氣都是冰涼的。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生病了，是阿澤在幫我，阿澤只是..."
阿澤，阿澤...
猛的，她的嘴唇被狠狠的堵住。
墨吟風幾乎一下要將她從溫泉池裡撈出來。
落小凡覺得胸前一涼，本能的掙扎。
池邊本就是青石板磚，只是微微一動，腳下一滑，兩個人竟然一起摔進池中。
譁的一聲，池中的溫水激起大片的水花，打在水池邊，像是鞭擊的響亮聲音。
落小凡直直的倒進水裡，可是墨吟風就這樣壓下來，嘴唇還被狠狠的堵著，完全沒有辦法呼吸。
時間像是慢動作一樣，，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感覺到耳朵裡驀然湧進了溫水，眼睛有了刺痛，她還是睜得大大的，嘴唇被堵住，她莫名屏住呼吸，沒有辦法呼吸。
她感到自己一點一點的下沉，完全被水淹沒。墨吟風的唇始終貼著她的唇，和她一起沉入池底。
背部狠狠地抵在溫泉池底，儘管感覺到厚重的浮力，後腦還是狠狠的磕在池底細碎的鵝卵石上。
因為這裡是天然的溫泉，所以其實池底是大大小小光滑圓潤的石頭。
腦部傳來一陣疼痛。她的眼淚疼的瞬間就流出來，只是消融在這溫熱的池子裡。
最關鍵的是她完全沒有辦法呼吸。
背部落入池底的瞬間，墨吟風的一隻手就狠狠的箍住她的腰，舌頭很輕易的就鑽進她的嘴中，溫熱的池水一下子將她溢滿一般，帶著淡淡的礦物質的味道。墨吟風動作狠得像是要把她一口吞掉一樣。
她沒有辦法呼吸，掙扎著想要推開他。
許是浮力的作用，墨吟風被她推開。
譁的一聲，她就鑽出水面。
可是她還沒來的及將口中的水吐掉，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腳被一股力量狠狠的拖住，她又被拉進水中，墨吟風馬上就欺身過來，將她狠狠的壓制住。
她屏著一口氣，手腳並用，想要逃脫他的鉗制，掙扎的要冒出水面，頭疼的毛病又開始發作，她幾乎沒有力氣去想任何的東西，那種窒息的疼痛感像是毒蛇一樣將她越纏越緊，她又一次踢開墨吟風，手臂觸到了溫泉池的池壁。
她扶著池壁冒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氣。
水池邊已經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飛濺的水花。
譁的一聲，墨吟風也從裡面鑽出來，就在離落小凡不足一米的地方，伸手就能觸到一般。
他的雙眼通紅，像一隻發狂的豹子，微微喘著粗氣。
落小凡看著他的樣子莫名的竟然升騰起一股害怕。
她頭疼得厲害，沒有多餘的力氣思考，轉身就想爬上岸，伸手就去扯池邊摺疊好的浴袍。
其實厚厚的浴袍已經被打溼了。
可是墨吟風似乎並不想就這樣放過她。
她的整個人還沒有露出水面，手指剛剛觸到衣服的時候，腰間猛然被一隻手箍住，燙的快要灼傷她的皮膚。
墨吟風就這樣從背後貼了上來，腰間的手一用力，她就被翻轉過來，被他狠狠的壓在水池壁的邊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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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後腦又磕在池壁上，她痛得直抽氣。
他的上半身露在外面，她光裸著身體貼在他的身上，他的衣服已經溼透，現在貼在上面有一種刺骨的寒冷。
墨吟風像是被徹底激怒的困獸，眼睛發紅，緊緊的扣著她的手臂，看著她因為痛苦而揪起來的面孔，呼吸越來越沉重。
"阿風，你放開我，我好疼。"
疼，她也知道疼嗎？
現在她的疼及得上他的萬分之一嗎？
不敢相信，他的不願意相信，如果可以，他寧願自欺欺人的沒有去證明，沒有去這幾天她口中所說的那些地方，不然也不會知道她在騙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