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兄妹嗎？
落小凡抬頭看了身旁司徒玥一眼，大驚。
司徒玥的眼神像是要殺人一般，溫儒俊逸的面容像是烏雲密佈陰沉下來，他看著司徒雪跑出的背影，冷冷吐出一句："完婚？休想！！"
落小凡從來沒有想過像司徒玥那樣高貴優雅的紳士會露出那樣陰狠的表情。
司徒玥沒有看落小凡一眼，看見司徒雪的背影消失在門外，暗自詛咒一聲，便快步追了出去。
落小凡也轉身。
大廳的另一個出口是一個很大的花園。
出去透透氣好了。
外面很暗，這裡的夜晚有些涼，不過夾雜著青草與泥土香味的空氣，總是讓她放鬆了許多。
或許她失算了，如果現在她將她手上的東西和墨吟風交換會怎樣呢，現在白研蘇在他的身邊，她也不想當著她的面，而且，墨石的機密要件丟失，外界不知道就算了，為什麼墨吟風像個沒事的人一樣，絲毫看不出什麼破綻。
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
落小凡走了幾步，胃中一陣翻湧，她扶著身旁的假山嘔吐起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老是這樣。
東西也吃不下，經常難受的想吐。
驀然，背上忽然多了一隻大手，溫柔的輕拍，帶著一絲掙扎與安撫。
她的心裡猛然一緊。
阿澤，是阿澤。
眼淚驀然就要流出，她咬了咬嘴唇，終究全都咽了回去。
她站直身體，也沒有看背後的男子一眼，面無表情的打算回去。
"小凡，你真的夠狠心。"唐澤寒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他在怪她，他在怪她，她揹著他，眼淚再也忍不住。
"小凡，我喜歡你有錯嗎，我從小就喜歡你，整整十八年了，你真的不知道嗎，這輩子我最後悔的事就是七年前，我離開了你，我以為以我們的關係，離開幾年不算什麼，可是，四年後，你卻嫁給了墨吟風，你知道嗎，當時，我快瘋了。"他的聲音夾雜著夜風一樣的悲涼："我不停的說服自己，你幸福就好了，我不會去打擾你的生活，我遠遠地看著就夠了，只要小凡你幸福，就足夠了。"
落小凡低下頭，淚水瘋狂的掉落。
阿澤...
"三年後，你留下一筆錢給若望孤兒院，又消失的無影無蹤，院長說你離婚了。那時我才知道，或許你不幸福。可是我又止不住慶幸，我的小凡是不是要回來了。可是你沒有來找我，整整三年，杳無音訊。"
唐澤寒慢慢走近，聲音開始變得有些自嘲："小凡，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現在你待我連陌路都不如，如果你不愛我，沒有關係，我們還像以前一樣，我當你的哥哥，若是有一天你找到喜歡的人，我依舊會走的遠遠的。"
他的聲音一抹無奈，一絲哄騙："小凡，別鬧彆扭了，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他從背後拉住她的手，落小凡的肩膀已經在顫抖。
她驀然轉身，妖媚的容顏帶著天使般晶瑩的眼淚，在月光下悽然中透著絕美。
"從前，阿澤，回不到從前了，阿澤，從小你就在我的身後，你知道我有多習慣嗎，我覺得就算被全世界拋棄了，你也不會丟下我，可是每一次，我最想抓住你的時候，你還是把我拋下了，七年前，你走了以後，我以為一轉身，你肯定還在，你知道我轉過多少次身嗎，我總感覺你在身後，可是每次都沒有，後來，後來，我再也不敢轉身了，我知道，你不在了，你不在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頭低低的："阿澤，我覺得我好悲哀，我已經不敢喜歡別人了，我喜歡的東西都會離我而去，我沒有資格去擁有幸福，我已經不敢了，我知道從小你都寵著我，我也是這樣肆無忌憚，可是，我終究錯了，我執著的認為你始終都在，可是或許連你自己也沒發現，你不在了，早就不在了，只是你認為你還在，我認為你還在而已，忘了我吧，我也會忘了你。"
落小凡完全沒有力氣一樣轉過身，看著他，忽然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阿澤哥哥，小凡記性不好，一定會做到，阿澤也不要難過哦，不然小凡會更難受。"
等她走了，這裡的一切都不會帶走，包括所有的記憶。
她的眼淚還在流，可是笑容卻是那樣明媚，就像狐狸雨，美得悲傷。
他轉身，猛然從後面抱住她："不要，小凡不要忘了我，我忘不掉，要忘七年前就忘了，我就在你的背後啊，你轉身啊，小凡，我愛你，很愛很愛你，不要忘了我，我不準你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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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懷中的人身體因為哭泣顫抖，他的臂彎收的更緊了，聲音卻變得很溫柔："小凡，知道我為什麼進入娛樂圈嗎，還記小時候和你說過，我希望每個人看見我，這樣我愛的人就會知道我在那裡，我愛的人就是你呀，我找不到你，我想讓你找到我呀，小凡，我在這裡，一直在這裡，從來沒有離開過，小凡，我愛你。"
落小凡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唐澤寒放開她，她就蹲了下來，頭埋在膝蓋中，掩面抽泣。
唐澤寒也蹲下，將縮的像小貓一樣的她擁到自己懷中，她揉了揉她軟軟的頭髮，他也流淚了："小凡，嫁給我吧。"
落小凡猛然抬起頭來，想說什麼卻又都說不出來。
嫁給阿澤嗎？
唐澤寒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戒指，簡潔流暢的設計，上面有一顆精緻的粉鑽，這顆鑽戒他每天都帶在身上。
他執起落小凡的左手，慢慢的套向她的無名指。
落小凡猛然抽手，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一樣。
"不能，我..."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看到唐澤寒流淚的雙眸，一下就怔住了。
阿澤哭了，阿澤哭了...
她從來不知道阿澤會哭...
那樣深沉，溫潤如玉的男子也會有眼淚嗎？
他的嘴角卻有一抹笑意，溫柔的像是能將冰也融化一般。
他的表情甚是溫柔，從他的眸中落小凡能看到一絲受傷，一絲無奈。
可是他的手卻強硬拉住了落小凡想縮回的手，好像用盡力氣維持著最後一點執著。"小凡，我也想要幸福，別再推開我了，這個世界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了，和我結婚吧，我不會勉強你。我只是想以這樣的方式留住你，我不想再錯過了，我知道你還愛著墨吟風，我瞭解你，可是，你不幸福，就呆在我的身邊吧。"
"阿澤，我不值得。"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深邃到疲憊，看一眼就會心疼。
她不值得，她不是完璧之身，她不能擁有小孩，這樣的她，還有什麼資格說愛，阿澤應該擁有一份完整的幸福。
久久他不做聲。
她抬頭之際，他微微傾身吻住了她的眼睛。
"小凡，嫁給我吧，嫁給我吧。"他溫潤的聲音只是重複這一句話，帶著懇求，帶著悲慟，像是毫無辦法。
大廳裡燈火通明，浮華喧囂，這裡伴著微涼的夜風，卻是安靜的厲害。
只剩下唐澤寒輕聲的呢喃："嫁給我吧。"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蠱惑，落小凡流著淚，竟然點了頭。
如果知道阿澤以後因此會受到那樣大的傷害，當時她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只是現在的她，真的很渴望一份溫暖，一份安定的溫暖。
以後就和阿澤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吧，她會盡其所有的愛他，誰說從小一起長大，那個特殊存在的位置不是愛呢，所以，以後她再也不用一個人了，她會讓這個自小愛自己愛的那樣辛苦的男人幸福...
當時，她是那樣想的。
重新回到大廳的時候，她左手的無名指上已經多了一顆不是很耀眼卻是精緻無比的鑽戒。
迎面而來的是冷月笙卻是發現了這個細節："小凡，是你？"
落小凡給她一個大大的笑容："今天打扮的有些誇張呢，是不是認不出來了。"
此刻她的心情真的很神奇，好像覺得忽然有了很大的依靠，多年漂泊的蒲公英像是忽然落地生根，阿澤的笑容像是一束陽光一樣照亮了她晦澀的心。
真的沒想到，還會有這種幸福的感覺。或者說是安心的感覺。
她笑著轉身問唐澤寒："阿澤，你剛剛是怎樣認出我的？"
唐澤寒只是淡笑："用心。"
"甜言蜜語。"落小凡主動走到他的身邊，挽起他的手臂。
她的眼中流出一絲感動，阿澤從來不會說甜言蜜語，他能說出這樣的話，聽著就覺得溫暖。
冷月笙在一旁看著他們忽然變得這樣和諧的兩個人，眼眸黯了下去。
那枚戒指，他還是送給了她。
她不該幻想的。
可是...
"恭喜你們。"她笑的悲哀，卻沒有人看的出來。
冷月笙轉身離去，自己從來都是多餘的，她不該再插足了。
至少她努力過了，用了那些連自己都不恥的方法，所以如今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何況，上天送了一份禮物給她，
她的纖手撫上自己的小腹，這就足夠了，足夠了...
落小凡看著冷月笙的背影，有些傷感的說："阿澤，阿笙喜歡你，你知道嗎？"
唐澤寒驀然不說話了，低頭揉了揉她的腦袋："別瞎想，我只喜歡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