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玄忍耐著耳邊那難聽的聲音環繞,慢慢的船被撞擊的力度越來越大。
河面的霧氣更濃了,岸邊的人是徹底的看不清喬玄的身影了。
曹永安手叉腰面無表情的站在河邊。
喬遠心不斷下墜,只覺得喬玄是有去無回了,他親眼目睹了那麼多年輕的女孩子被河面吞沒,無一生還。
一陣疾風穿過,河面的霧氣終於是被吹散了些。
隱隱約約的,眾人看到河面似乎沒有了喬玄的身影,那條小船孤零零的在河面中間飄蕩。
“玄兒”喬遠喊了一聲,兩眼一翻人往前仰去,幸好被旁邊的曹永安一把扯住了,不然就掉河裡去了,席鶴過來扶住他走到岸邊的一塊兒大石頭上坐下。
席鶴也面色凝重,心裡十分不安。
同一時間,此時的水下。
一個狹小的空間,喬玄手裡攥著鞭子,一次次將衝向自己的黑影打散。
她的腳下到處是人骨,就連河水都似乎被鮮血染過,透著一種詭異的紅。
不遠處有碧綠的光線,那難聽的聲音就是從那邊傳來的。
“哈哈哈,沒想到啊!今天倒是來了一個有能耐的”那聲音裡帶著幾分嘲諷之意。
“難怪我白日裡沒接到我那幾個貌美如花的新娘,反倒是接到了一個臭道士,想必就是你從中作梗吧?”
喬玄從容應該對那些黑影,不慌不忙的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小小水鬼佔水為王,為非作歹,可把你能耐的,是覺得這世間再無人能治得了你了?”
“你懂什麼!”那黑影突然怒了,更多的黑色影子朝著喬玄襲去,“我是在這裡等人。”
“我知道,等你的新娘子”喬玄戲謔一笑,接話。
“你怎麼知道?”那黑影卻是認真了,語氣急促了幾分,“她在哪裡?”
喬玄鄙夷, 它的情緒變化說明了他並沒有說謊,但是做的這事情真的是讓人鄙夷。
“她看到你霍霍一個個年輕的小女孩早都氣跑了,還來找你,她傻嗎她?”
“你胡說!她說她愛我的,一定會來尋我的,我在這河裡等了好多年,她怎麼可能會不來,怎麼可能。”
黑影憤怒的吼著,河裡的一切都開始翻動。
天旋地轉的感覺讓喬玄有一瞬間的暈乎,她翻了個身丟出一把符將攻擊來的黑影全都打散,而後朝著光線的方向走去。
一個類似大廳的地方,正中央的臺子上竟然放著一架枯骨,臺子下面是一地的白骨。
這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
突然,遠遠的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小玄~”
“小玄~”
喬玄猛地瞪大眼睛,他師傅的聲音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神智被迷失了一瞬她很快便反應過來,這怕是河中鬼物的幻術。
“師妹,你終於回來了!”眼前場景變幻,一個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的男子出現,手裡拿著一把菜刀,“我正好要做飯了,今天中午我多做點兒師妹愛吃的菜。”
喬玄的頭開始隱隱作痛,半眯著眸子看著眼前一次次變化的景象。
“公主跟丞相大人真是天做之合,郎才女貌啊!”
畫面一轉又到了某個無比熱鬧的街道上,席鶴一聲紅衣踩在駿馬上穿過長街,身後是一頂紅色的轎子,風掀起轎簾一交,露出一個纖細的身影。
喬玄心裡開始悶悶的。
雖然知道是幻術,但是不可否認這鬼物給她心裡添堵了。
“夠了!別再玩弄你的拙劣把戲了。”
她不耐煩的將手裡的鞭子用力朝著一個方向甩去,幻境頓時消失,“嘩啦!”一聲,臺子上的枯骨被打散,有的骨節滾在了地上混入了地上的白骨之中。
“啊啊啊!你竟然連我的屍骨都不放過,要打散它,我真的生氣了,小姑娘,你的命我要定了。”
“你生氣關我什麼事?我下水的目的就是要消滅你,為那些無辜女子報仇。”
喬玄擺好架勢,“出招吧!放馬過來,別再擺弄你那些兒戲般的招數了。”
喬遠本就不同意她下水,她現在消失這麼長時間岸上的人估計都以為自己已經沒了,他會擔憂的。
速戰速決!
河水翻動的愈發急了,片刻後一道水波蓄著巨大的衝擊力朝著喬玄卷來。
喬玄被衝的失了平衡,眼前一黑被捲入了一個溼寒的懷抱裡,她竭力地保持著大腦的冷靜,睜眼看去,一個英俊邪肆的面龐出現在眼前。
這“人”長的無比好看,一眼就給人驚豔難以忘記的印象。
“怎麼?被我迷倒了?”
低沉沙啞的聲音在上空響起,那人的眼裡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
“愛上我也行,除了真心不能給你,其他任何東西你都能得到。”
喬玄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一身紅色嫁衣,跟他在一個裝飾的紅彤彤的房間裡,窗戶上還貼著大紅喜字,桌上紅燭燃燒。
喬玄被氣笑了,有意思,這還是第一次遇上有鬼物敢扯著自己讓自己做他的鬼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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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開心啊!”
男子捕捉到喬玄唇邊溢位的笑意,愈發得意了,他鬆開她,孔雀開屏般的在喬玄面前轉了個圈兒,就像是在說:快看,看我不迷死你。
“你確定你長這樣嗎?”喬玄嗤笑,“不會是借了別人的臉吧?其實自己長的醜極了。”
男子臉上得意的笑瞬間沒了,不悅的看向不解風情盡說些不討喜話的喬玄。
“我沒有!”他惱怒。
“沒有就沒有,兇什麼?就算是這張臉蛋真的是你的,我下手的時候也不會捨不得的。”
鬼物最會變幻拿捏人心了,她從來都不會失了自己的判斷的去聽信鬼物的話。
況且眼前的“人”好看是好看,卻無神,彷彿是一個沒有生氣的精緻木雕,還不如生動俊逸的席鶴好看呢。
“娘子,你怎麼這麼狠心?咱們都成親了。”
鬼物還欲試探喬玄的底細跟實力,卻不料喬玄冷不防的出拳,一拳頭打掉了他的頭。
“咚!”的一聲,一顆腦袋掉在了地上。
喬玄趁著那腦袋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道符貼在了他的腦門上。
“死丫頭,你耍詐!”鬼物的臉猙獰可怖,聲音也恢復了之前的粗啞。
“耍詐怎麼了?我之前給你機會讓你跟我硬碰硬,你一個勁兒的試探我你當我傻啊!沒看出來啊!”
喬玄攤攤手掌,“現在好了,你沒機會了!”
“一邊嘴裡說著在等心愛的人,一邊又一個接一個的索要小姑娘,不要臉算是讓你玩明白了。”
她對這樣嘴裡一套心裡一套的“人”最是厭惡了,虛偽又奸詐。
喬玄邊說邊繞道那雙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眸子後面讓他看不到自己。
“你——你要幹什麼?”
鬼物立馬意識到不對,開始緊張。
“幹什麼?”喬玄冷笑,“當然是……”
她的話未說完手裡的符就燃起一股青色的小火,她毫不猶豫的將那火丟了出去。
一片青色的火光裡一切化為了虛無,連同那鬼物一同煙消雲散。
窒息的感覺傳來,喬玄屏住呼吸奮力向上游去。
水面亂作一團。
“那姑娘怕是已經被淹死了!”有人交頭接耳。
“這都過去這麼久了,在水下都不能呼吸,活著的可能幾乎沒有,真可憐啊!”
席鶴喉結滾動了兩下,臉色白的嚇人,整個人渾身冰冷彷彿是被凍住了一般,他不願意相信喬玄出事了的事情,她跳進船裡之前還在笑著讓他放心。
她會說話算話的。
喬遠失去了意識,還沒有醒過來。
曹永安長嘆一口氣,“回去吧!時間不早了,都回去吧!”
他愧疚的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喬遠,默默的上了轎子。
人群陸陸續續的開始離開。
“嘩啦!”一聲。
水面突然傳來一陣水聲。
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落在最後的人還是聽到了,“她出來了!她出來了!”
頓時原本要離開的人又圍了過來。
席鶴眼裡閃過一絲欣喜,眸子竟是有些溼潤。
曹永安下了轎子,在河邊張望,席鶴划著小船朝著河中心去了。
喬玄在暈過去之前終於是被席鶴帶上了船,她乏力的靠在席鶴的懷裡。
“你怎麼心跳的這麼快?”她眯著眸子氣若游絲的問。
“沒事!先回岸上”席鶴在街道喬玄的剎那心安定了下來,整個人恢復了以往的冷靜。
……
曹府,喬玄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恢復了精神。
喬遠也悠然轉醒,心裡的大石頭終於是落下了。
“姑娘,河裡的那物……”曹永安斟酌著用詞,小心的問道。
“不過是一個死了多年的水鬼罷了!說要等自己的心愛之人,卻垂涎年輕貌美的姑娘。”
喬玄喝了一杯熱茶,“城主可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條河裡的?”
曹永安沉思了片刻,“四五年前,起初他並不過分,最多就是戲弄戲弄河邊遊玩的人,後來漸漸的開始傷人姓名,攪的河水暴漲。”
喬玄從袖中摸出一個玉佩推到他跟前,曹永安拿起來僅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
“這是那鬼物的,看城主這樣子多半是知道些什麼了。”
喬玄打量著曹永安的神色變化,能叫穩如老狗的城主發生情緒變化河中那人怕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