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永安衝著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屋裡伺候的人全都退下了，房間門被關上。
“此人身份特殊，還望姑娘能保守秘密，忘記這玉佩的事情”曹永安很是嚴肅的說道。
“哦？”喬玄眸光一轉兒，心中倒是頗為好奇，不過還是點頭應下了，“我不會出去亂說的，城主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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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遠跟席鶴在旁邊沒有插言。
“多謝姑娘除去那鬼物，姑娘是我晉城的大功臣，若是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盡力滿足姑娘。”
曹永安的心頭大患除去，心情很好，看喬玄愈發的順眼，臉色都比之前溫和了許多。
喬玄想了想，“沒什麼要求，給我銀子就成。”
她以身犯險，也耗費了些心力，收些回報是應該的。
曹永安只當是喬玄年紀小，不懂得要些比銀子更有價值的東西，隨即將視線落在了喬遠身上。
“就聽她的吧！”
喬遠這會兒才開始意識自己對到眼前喬玄的陌生感，他不瞭解她，就只有那張臉是他最熟悉的。
既然如此曹永安也不再多言，讓人拿來了一疊銀票給喬玄。
喬玄接過就裝了起來，壓根不再意銀票有多少。
喬遠看的心驚，那銀票少說也有幾千兩了。
喬玄跟席鶴一時之間從偷偷入曹府的喬遠的“窮親戚”變成了曹府的貴客。
他們被安頓在了曹府最大最豪華的院子裡，準備的吃食用物皆是最好的。
入夜，睡不著的喬玄翻身下床，推開窗戶發現外面月光皎潔，很是寂靜美好。
她披上衣服出了門。
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夜風陣陣，不涼，吹在身上很舒服。
長廊裡燈籠一盞盞微微晃動著。
花園的某處。
地上火盆裡的火光照亮了曹永安的臉，他手裡攥著一把紙錢蹲在地上慢慢的往盆裡放。
“你可知道我此生做的最後悔也是最不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殺了你？”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聽著有些沙啞陰沉。
暗處的喬玄屏住呼吸，沒想到一次月下之行還能偶然撞到別人的秘密。
她無心窺探轉身掉頭就要走，曹永安的聲音再次響起。
“誰站在那裡？出來！”
喬玄撓了撓頭，曹永安的洞察力真是驚人。
她一步步的從暗處走到明處，清晰的捕捉到了曹永安身上的殺意。
“我路過！”
曹永安像是沒有聽到喬玄的聲音，依舊燒著紙錢。
片刻後，紙錢燒完了，火光消失，院子裡唯餘一地月光，曹永安站起身面相喬玄。
“你聽到了，是我殺了那人，河裡的那人。”
就著月光他想要從喬玄的臉上看出什麼，但是喬玄的表情淡淡的，沒有懼怕，沒有詫異。
“他得罪你了？”
她只是聲音平靜的問。
曹永安垂眸，走到一邊的石凳上坐下，“他是當今三皇子。”
喬玄面色微變，竟然是個皇子，這倒是她沒有想到。
“聖上曾經最寵愛的皇子就是他，可能是過於寵溺，讓他養成了荒淫無度、自私殘暴的性子。”
“有一次他來晉城遊玩，看中了一個女子，女子心性堅毅斷然拒絕了他，他用整個晉城的百姓來威脅我幫他。”
“你幫了他？”喬玄問。
曹永安搖頭，“我沒有。”
他雖然不忍心百姓受苦，但是誰叫那女子偏偏是他最在意的人呢，他做不到。
“那女子為了平息他的怒火跳進了大元河淹死了，當時在場的人就我跟他，我一氣之下將他推進了河裡，讓他為那女子償命，誰料他竟在河裡成了怪物……”
曹永安捂著臉，原本生硬的語氣中帶上了些自責。
頓了頓後他又道：“如果重來一次我依舊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害死他我很抱歉，但是因為他丟了命的人也同樣無辜。”
喬玄點頭，“城主做的對！”
若是事實真的如他所說的話那他的做法沒什麼問題，那鬼物之所以會變得強大正是因為吞噬了那些落水之人的靈魂。
曹永安看向喬玄，眼神複雜，這件事埋在他心裡許久，他也沒想到今晚會對一個並不熟悉的人吐露。
“不過城主這紙錢若是給他燒的，那他是收不到了”喬玄的語氣放緩和了些，走過去坐到了曹永安的對面。
“他已經魂飛魄散了。”
“不能投胎，沒有來世！”
曹永安愕然，怔怔的看著喬玄，一時之間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
片刻後他才像是找回自己的聲音，聲音微顫的問：“那——那個女子呢？”
喬玄搖頭，“我不知道，有兩種可能，要不就是去投胎了，要不就是被那位皇子給吞了，也沒有下輩子了。”
畢竟那是很久之前發生的事情，她不可能會知道的，若想要知道就得去下面問，誠然她跟晉城城主的關係還沒好到可以去冒險的地步。
曹永安頓時面如死灰。
喬玄摸了摸鼻子識趣的不再多言。
“時間不早了，姑娘早些歇息吧！”
等調整好情緒，曹永安恢復了之前的高冷，客氣疏離的對喬玄說了一句後便大步離開了。
月上枝頭，夜間蟲子的叫聲尖銳刺耳，喬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慢悠悠的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嗚嗚嗚~嗚嗚。”
路過花壇邊的時候一陣輕微的哭聲傳來，喬玄揉了揉眉心，循著聲音走了過去。
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坐在亭子裡抹眼淚。
聽到腳步聲，婦人抬頭，喬玄看清她的臉，下一秒腦中不由的想起白日裡那個跟在曹蓉蓉身邊的小姑娘。
兩人長的很像。
“你是何人？”婦人很是警惕，猛地站起身。
“喬遠的女兒，喬玄。”
喬玄見她並無什麼事，淡淡的說了一句後轉身就走。
婦人死死的盯著喬玄的背影，一張滿是淚水的臉上透著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