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正在教育張小魚:“過去是辦喪事,你別笑也別鬧,多陪你姑爺爺和姑奶奶……”
他今天也是要進城的,而且廖所長不知道為什麼說要帶他去軍區走一趟。
要騎很久的騾子,又要見領導。
所以他換了一身白色襯衣,綠色軍褲,膝蓋上也穿了皮護具。
沉清秋一進門就有點流口水。
她心想我男人穿白襯衣真好看,腿子真長……
“媽!”
張小魚歡脫地跑了過來。
張大山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說真的,她私下裡會比表面上看起來大膽一些。
有時候還會色眯眯的……
讓他有點詫異,不過暗搓搓的也有點喜歡就是了。
可能是被廖所長傳染了吧,他也有點忘了是要辦喪事了。
不過曾寶珠那個貨,想要假裝為她流兩滴眼淚,也是真為難人。
“怎麼去?”張大山問了一句。
“花嬸讓陳嬸和馬嬸跟著我,讓劉小錘趕車。”沉清秋噘了噘嘴。
張大山一把摟過她的腰把她帶過來:“她是擔心你被人欺負。”
沉清秋於是知道他的心情差不多好轉了。
可能是因為曾大寶和張含秀已經回去了,他心理壓力舒緩了許多。
張小魚在旁邊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你倆又要打波波了嗎?”
張大山:“……”
沉清秋:“!!!”
張小魚:“哼。”
每天晚上趁她睡覺“波波波”的,以為她不知道呢。
沉清秋連忙把張大山推開了,讓他去把收拾好的行李拿出來。
然後她蹲下來問張小魚:“你這又是聽誰說的?”
張小魚道:“小蘭姐姐她們說的啊,這個就叫打波波。”
沉清秋有點頭皮發麻:“你出去……跟別人說了嗎?”
她自問已經做得很小心了啊!
難道這小孩還是看到了?!
還出去說了?!
張小魚道:“我就說了你和我爹每天晚上偷偷打波波。”
沉清秋差點瘋了:“這個不許胡說知道不!”
張小魚茫然地道:“為啥啊?”
沉清秋絞盡腦汁想著怎麼跟她解釋。
她先問了一句:“你們平時都聊什麼啊?”
“狗娃爹的屁股長了瘡,鋼寶爹的腳長了雞眼。”
沉清秋:“……”
她突然不敢再問下去了。
因為她發現,在小孩群裡,他們大人可能一點隱私都沒有。
張小魚興致勃勃地道:“媽,你跟爹怎麼不玩趴人的遊戲啊?他們的爹媽都玩……”
沉清秋嚇得趕緊捂住她的嘴。
張大山提了行李出來,茫然地道:“怎麼了?”
沉清秋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之前差點被他洗腦了,覺得大家都是這樣的,孩子睡了以後拉燈辦事就行。
好在她是堅持住了原則。
張大山:“???”
一忽兒的功夫,他媳婦怎麼又惱他了?
……
早上大概九點的時候,劉小錘駕著車,領著她們出發了。
劉小錘也是狩獵隊的成員,這趟出來為了保證婦女同志的安全,還是配了槍的。
水尾村離得遠,而且有一段山路。
蹦蹦開不上去,得用習慣走上路的騾子才行。
差不多走到下午四點多,他們才到了地方。
路上就在車裡吃了點自備的乾糧和水。
這是沉清秋來了以後第一次進行這種“長途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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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水尾,給人的感覺簡直就是到了另一個地方。
應該是前幾天還下過暴雨,所以地面還是坑坑窪窪的,非常泥濘。
這裡有些新磚瓦房,但大多數還是老式的土坯房。
進村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深坑。
這是因為土坯房需要每年修繕,村民都在這裡取土,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個這樣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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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跟攔路虎一般。
如果讓老杜來看到了,肯定會大搖其頭,痛斥這樣會壞風水。
……
曾家倒是個三合磚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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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扎著一人高的籬笆,這種籬笆在附近一代很常見。
因為雨季,山裡的豺狼缺少糧食,經常下山叼小孩。
不像張家屯,狩獵隊威名在外,狼都不敢來了。
水尾崗比張家屯落後起碼十幾年。
……
沉清秋他們剛到了地方,下了車打算去叫門。
那籬笆門就被人用力拉開了。
一個掛著白的年輕婦女罵罵咧咧地從裡面出來:“真當我稀罕了!什麼玩意兒!”
來之前,張大山已經給沉清秋補過課了。
這婦女掛著白說明是近親,沉清秋尋思著應該是她的幾個表嫂之一。
看她年紀不過三十,長得白白淨淨,應該就是大姑的小兒媳李春蘭。
在供銷社上班,之前剛結婚曾寶珠就賴在她家和她打架的那位。
沉清秋跳下馬車,上前拉住她,笑道:“春蘭表嫂?”
李春蘭扭頭看到沉清秋,就是一愣。
“你是……大山媳婦?”
她也是從沉清秋身上掛著白看出來的。
而且早就聽說張大山的媳婦是個十裡八鄉都有名的大美人。
眼前的沉清秋,確實擔得上“大美人”這個稱呼。
沉清秋笑道:“哎,第一眼就叫表嫂認出來了。您這是怎麼了,生誰的氣呢?”
李春蘭說到這個又有點惱,道:“還不是二嫂!又說什麼打的墳不合適了,讓人重新打。我勸兩句,她倒罵上我了!”
這個二嫂,應該是張大姑的二兒媳婦蔣芳芳。
張大山說過,是個喜歡大包大攬的性子,而且心眼比雞眼還小。
她來之前,張大山就猜測過,大姑和二姑都是小腳,可能不會趕過來操持。
應該會讓小輩過來幫忙。
挺無情的,不做事你們好歹過來安慰一下妹妹啊。
許是想著這個妹妹如今連個後都沒了,也沒什麼價值了吧。
沉清秋的任務就是把這個葬禮消停地辦下來。
於是她就勸李春蘭:“有事咱進來說,免得老姑和老姑夫心裡不好受。”
李春蘭想了想,就道:“哎,也是。待會兒你可給我幫個腔啊,墳不能另打了,不然一天耽誤一天啊!”
沉清秋心想這春蘭嫂子雖然脾氣有點急,但心地倒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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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她和曾寶珠是有大仇的,現在雖然脾氣上來了,不過勸兩句還是能顧念老人。
她趕緊把陳大娘和馬大娘叫上,又領著小魚,就一起進去了。
……
剛進了門,就聽到一個婦女嗓門非常高亢地在那喊。
“我這不也是為了寶珠好嗎!怕她在陰間受苦啊!”
另一個聲音小聲勸:“大嫂,這事兒得小姑做主……”
“小姑都傷心得說不出話來了,還怎麼做主?!聽我的準沒錯!”
李春蘭一進去,聽見了,差點跟她幹起來。
“人都已經斂好了,你現在要重新打墳?”
還有些話她是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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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寶珠之前在縣裡派出所已經停了幾天了啊!
這季節,屍體可不禁放啊!
蔣芳芳一看到她,就譏諷:“喲,不是走了嗎?還回來幹啥啊!你當這是你的小家呢,你一個人說了算的?”
陳大娘和馬大娘就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看來張家這群親戚,也都不是什麼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