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進家門就對張小松道:“你去把頭給我洗了,然後過來。”
張小松還想槓一下。
杜青青就在旁邊冷嘲熱諷:“真的,真的醜死了。跟個油頭大王八似的。”
張小松就對她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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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去洗了。
沉清秋先去上了個茅房,又跟張含秀說了有點話跟孩子講,讓張含秀先去給曾大寶和張小魚送飯。
……
有老子鎮著,張小松也就老實了。
不過他老實沒用。
沉清秋問的是杜青青。
“他在京城呆了一個多月,到底是幹啥?”
張小松一張嘴。
張大山就道:“你閉嘴。”
張小松:“……”
杜青青清了清嗓子,就道:“他在國外啊,遭人欺負了,就是那老李家的人不厚道,都去逼著搶財產。”
張小松大急:“你,你不許說!”
杜青青又道:“李爺爺不想他和蒲奶奶受苦,就說遺產不要,先讓他們回來了。可是他又不甘心,他就在京城,攛掇著周秀奶奶,把她那個搶遺產的孫子叫回來了。”
張小松氣瘋了:“你,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娘們,你看我以後告不告訴你這些事情了!”
杜青青翻了個白眼,一點都不怕他。
“以前你沒回來,你不讓我說,我是一句話都沒說呢。不信你問我嬸。”
張小松就瞪眼:“那你現在為啥要說!”
杜青青也瞪他:“當著面了有啥?!我這是為了不叫你這個小資本家被打死!”
沉清秋也沒想到她會“一問十答”,而且他們倆的相處模式還挺樂呵。
她立刻道:“對,真的會打死,打得死死的。青青,你說清楚,他在京城呆著,把人家孫子弄回來,是為啥?”
杜青青道:“他是看不上資本家的那點財產的。”
她就幫張小松都解釋清楚了。
原來是李明的嬸子周秀的保姆,和她兒媳婦裡應外合來騙老太太,跑到國外去逼迫老人家和謀奪財產。
周秀是老d員了,覺悟比較高,思想也比較剛烈。
養了這麼一個孫子是顏面全無,又年事已高精力不濟。
張小松就自告奮勇留在京城幫忙了。
一直到人家孫子回來了,罵服氣了,兒媳趕走了,保姆也換了新的了,他才回來。
杜青青在那滔滔不絕。
張小松就放棄治療似的蹲在了牆角。
沉清秋都被逗笑了:“行啊,才這麼點大,就這麼有心眼子了。”
張小松面對著牆蹲著,用屁股對著她,罵道:“怎麼說話呢?我這怎麼叫有心眼子,我這叫聰明!我這叫早慧!”
一聽就是周秀誇他的話。
然後杜青青吐了個大雷出來:“他說他還要出國去找他爺爺的。”
張小松:“……”
他有點驚恐地回過頭,看著他爹媽。
出乎意料的是,張大山和沉清秋都沒有暴跳如雷。
張大山招了招手。
張小松滾了過來。
“為啥。”張大山就問了這麼一句。
張小松道:“幹爺爺還在外頭,他可是個老實人。還有我太爺爺,他對我好,可是身體又不好,我得去陪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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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覺得好玩:“小小年紀,操心不少。”
張小松都囔道:“當然了,你又不用我照顧了,我得先去看顧那些老的。”
張大山看了沉清秋一眼。
說真的,小孩說這個話,蠻好笑的。
好像真以為他自己是多大一頭蒜似的。
張大山也不會當真。
就像張小魚,天天嚷嚷著,她要“帶弟弟帶媽帶爹帶老姑爺和老姑奶奶”。
就是“帶”孩子那種“帶”。
她還分了個三六九等的,爹最好“帶”,老姑父最難“帶”。
曾大寶純屬躺槍。
主要是因為他和張小魚相處的時間最長。
但是吧,張大山說了一句:“狗兒子挺有出息。”
沉清秋沒吭聲也沒罵他。
於是張大山做主了。
“在家的時候安生呆著,從今天開始,不許塗頭,不許送禮,換好你該穿的衣服,下午就跟著去打草摸魚賺工分。”
張小松本來是覺得自己在家也呆不長了,就懶得幹那些活。
但現在他只能道:“哦。”
“還有嘴裡也給我放乾淨一點,別再說那些你從洋鬼子那學來的鬼話。”
他嘴裡時不時會熘出來一兩句“外頭吃的好穿的好見識廣”之類的話,也是引人詬病的。
張小松終於反抗了一下,一梗脖子:“我說的也不全錯啊。”
他老子直接給了他一個大耳刮子。
“啪”地一聲把沉清秋都嚇了一跳,杜青青嚇得“媽呀”一聲。
張大山嚴厲地道:“你別以為就只有你有見識了!老子現在就教你,說話,不僅要分對錯,還要合時宜!你說得再對,但是不合時宜,你說的就全是狗屁!”
沉清秋大為震驚。
她萬萬沒想到平時只會犯渾,還說要去她孃家老屋找她小時候褲衩的張大山能說出這種話來……
張大山又道:“你要是管不住你自己的嘴,做不到我說的那幾點,你就給老子滾出張家屯,別回來了!”
沉清秋就道:“我們的人民飽受戰亂之苦,剛剛太平沒多久,現在是靠我們自己勤勞的雙手來賺飯吃和建設我們的家園。你不能看不起你的同胞,連有這個念頭都不準。”
張小松跪在那,想了半天,突然就抽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他半邊臉已經被他老子打腫了,又自己打了另一邊。
而且打一下還沒停,足抽了自己三下。
他道:“我知道了,我會管住嘴巴。我是張家屯的張小松,今天下午我就去打魚和打草。”
這時候沉清秋匆匆站了起來,突然就往外跑。
她又內急了!
張小松都傻了眼:“我都把我自己打成這樣了,她還不滿意啊?!”
張大山也納悶呢,但他還是嚴肅地道:“那你再好好反省反省!”
杜青青還在琢磨呢,連忙道:“你放心,我跟你一起琢磨。”
張小松腫著個臉,感動地道:“黑心小娘們兒,我原諒你了。”
沉清秋接下來的幾天都有補充靈泉,然後果然上廁所上個不停。
身上也是越來越輕鬆。
別人看著還不算很明顯,但是她每天都感覺腰身松一些。
這會兒是“棒打狍子勺舀魚”的好時節,整個大隊都跟瘋了一樣,也沒人太注意她。
只有張大山關注到了,她是眼見著瘦了。
但是臉色很好。
剛生完那段時間,雖然也是白白嫩嫩的,但是臉上都沒什麼血色,大眼睛也沒什麼神采。
現在別看是好像掉了肉,不過臉上開始見著粉都都了,人看著精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