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夥兒把那魚上秤一么，一條魚竟然有兩百八十三斤！
就是可惜這個時代沒有私營飯店，願意高價收購這種大魚。
現在拿到哪兒去賣，也都是論斤賣肉。
但張家屯有錢了，熱鬧完了多少就有點沒意思了。
結果老杜大手一揮：“這條魚，也不賣了。一家出一斤麵粉，大隊出豬肉，全都包了餃子！明天立冬，咱們北廣場吃餃子！”
“好！”
現場大隊瞬間掌聲如雷動。
二百多斤的鮁魚包餃子啊！
多新鮮！
那條大魚當晚就處理了，和幾百斤豬肉一起和了餡。
公社手藝最好的幾個大娘給調了味。
現在天氣涼下來了，尤其是晚上，氣溫更低。
餃子餡放一晚上也沒問題，只等明天一大早，公社手藝好的婦女就會一起集中到北廣場來包餃子。
……
沉清秋回到家，哄了小實睡下。
她跟張大山道：“你沒看見今天小松那個樣子，玩得可瘋了。”
剛開始還有點包袱，幫著在一旁碼草垛。
顯然他已經把自己洗腦成功了，覺得自己就是個“大人”了。
但是到了下午，他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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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那群他以前的小夥伴玩成了一團，還是他帶頭，跑得快，喊得兇。
張大山道：“你們是玩開心了，我們那邊弄了一身的晦氣。”
沉清秋側過身：“咋了，又打架啊？”
“嗯，松花崗。”
昨天是分了草甸子給他們的，張茂當代表來抽的籤。
張茂的手氣還挺好，愣是抽了個肥地。
可是他們懶習慣了，一早上沒見人。
旁邊的兩個大隊覺得他們可能就不要了吧，剛開始是一兩個人繞過去割草和摘野菜。
結果到了下午，松花崗的人竟然稀稀拉拉地就來了。
一看有人去分給他們的草甸子，頓時就瘋了，叫叫嚷嚷起來，人就退開了。
要是這樣還打不起來。
松花崗的人非說那兩個大隊自己打的東西是從他們地盤上弄的，要求都賠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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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家也不肯啊。
於是就演變成了一場大規模的群架。
派出所的人趕到了，鳴槍好幾回都沒能讓人冷靜下來。
張大山對她道：“你明天還得讓青青過去看一下。老杜說這趟受傷的人不少，附近大隊的大夫都出面了。”
沉清秋道：“這倒是個好機會，讓青青去大夥兒跟前露一手。”
因為本地的現代醫療還比較落後，為了保障民生，今年縣裡面就在扶持老中醫。
把各大隊的原來的赤腳大夫都集中了起來，還成立了一個中醫協會。
青青的師父於振國做了協會會長。
雖說從長遠的目光看，這不但可以發展本地中醫，還可以有效帶動本地的中草藥經濟效益。
但現在，協會還很不規範，同行相輕的情況非常嚴重。
青青作為公社的小中醫，佔著比下級大隊赤腳大夫更好地資源，年紀小、又是女娃，經常找遭人詬病。
加上她師父於振國，破了師門規矩收了女娃做徒弟，也被視為汙點。
為了不讓她師父被人圍攻，她都是盡量少在協會開會的時候出現的。
但是，光打嘴炮有什麼用呢？
中醫也是手藝人，得從手藝見真章。
這次松花崗鬧的事情大，正好讓她去露一手鎮鎮。
張大山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沉清秋吃驚地道：“難為你還給青青想得這麼細緻呢！”
張大山一把把她抱過來：“不是我眼皮子底下的孩子？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把你想成個缺心眼的人……
沉清秋笑著親了他一口。
今晚她都有點軟化了。
主要是覺得自己瘦了，突然自信……
結果張大山反而把她抱開了。
他有點惱火地道：“這兩天都忙得跟狗似的，都沒空去縣城買東西！”
沉清秋差點衝口而出：我有啊！
幸好到了喉嚨口又憋回去了。
他氣呼呼地轉身背對著她。
沉清秋反而有點上頭。
主要是喝了靈泉，排了腫脹溼氣，人特別有精神。
她在那翻來覆去的。
張大山頭也不回，悶聲道：“別折騰了，快睡吧，等會兒兒子就醒了要吃奶了。”
沉清秋頓時就很煩氣：“嘿，你現在倒是好澹定了。”
張大山哼了一聲，巍峨不動。
沉清秋想了想，覺得不甘心，乾脆翻了起來，爬到他身上。
張大山警覺：“你幹嘛？”
她低下頭，在他最敏感的耳朵上，“波唧”就是一大口。
張大山吃驚地翻過身：“沉清秋？！”
這是要人命不是？！
沉清秋翻了個身，道：“睡覺！待會兒你兒子就醒了要吃奶了！”
張大山臉色陰晴不定地看了她一會兒。
然後躺下了，一晚上都在瞪眼，氣得恨不得嚼了她呢，最終又沒舍得。
……
隔天一早，沉清秋把杜青青叫了過來，跟她說了這個事情。
張小松立刻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杜青青翻了個白眼：“我要你去幹啥啊？我是去辦正經事的，沒空招呼你這個毛孩子。”
張小松都不用她答應，自己收拾好了就跟在她身邊。
杜青青就很煩氣：“幹嘛啊！”
張小松脖子一梗，十足類爹。
“腿長我身上，我愛去哪兒你又管不著！”
因為張小松非要跟著去，沉清秋就進廚房去給他包飯團子了。
以前家裡物資少，飯團子最多也就是手上沾點油和沾點鹽。
現在臨冬天了，是家裡物資最豐富的時候。
昨天人家送給張小魚的魚，早就處理好了，那幾條大魚魚籽都多。
於是昨晚曾大寶就用蔥姜蒜和辣椒燒了一大鍋魚籽，金燦燦的跟小米飯似的。
沉清秋就是用少量的魚籽入味，給孩子們包出差的飯糰。
飯糰就怕油紙包壞了形狀，家裡有兩個竹篾的飯盒，底下鋪著洗乾淨曬好的紫葉子，一盒擺了十二個拳頭大的。
不出意外的話，兩個孩子今晚會趕回來吃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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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人十二個飯糰是往多了做的，因為老於頭肯定要分走很多。
趁著她在那邊忙活著。
張大山就把杜青青叫過去，交代了一下。
“這次都是打架鬥毆受的傷。”
杜青青就問：“除了皮肉傷，有人斷骨頭之類的嗎？”
張大山道：“有的。”
杜青青傻了眼：“啊？打得這麼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