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呀……我是廠裡的老人了，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王敏華急了，指著劉曉娟，“你是自己沒辦法過關，所以要拉我下水？你這女人怎麼這麼心狠呀！平時我沒照顧你嗎？關鍵時刻就知道推諉！”
“我沒有！”劉曉娟眼淚一下子湧出來，“你說的那些證據我的都不知情，本來發工資就是你的事情，那些錢我都沒經手，怎麼剋扣人家的工資？！”
王敏華：“就是你！還想抵賴？！”
沉清秋冷冷掃了一眼，指尖飛快彈出去一團能量。
咣噹一聲，王敏華坐著的椅子突然散了架，她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蹲。
“哎喲哎喲！！”她疼得連連叫喚。
“很好，接下來是把剋扣工資的人都找來，問問他們當時是怎麼拿到這些錢的。”沉清秋才不管王敏華被摔得怎麼樣，繼續自己下一步的計劃。
王敏華一聽，都不敢喊疼了，兩隻眼睛滴熘熘地轉。
“不、不用這麼麻煩吧。他們確實少了工資呀，廠裡也沒讓他們捐款那麼多，錢又少了，這不是劉曉娟從中搞的鬼又是誰？”
她還在極力狡辯。
劉曉娟憤怒至極：“我沒有，我還在休產假，哪裡來的功夫給別人送工資？”
“是你想要掙表現，跟我說你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這些小事就讓你幫忙，還是你親自送到人家家去的！”
王敏華也不甘示弱，喊得聲音更響了。
聶懷松被吵得頭殼疼。
沉清秋：“把人找來，問一問就知道了。”
她說完。衝著聶懷松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聶廠長，我知道你貴人事多，但這件事我不弄清楚了，怕是你們以後都沒安生日子過，為了我們彼此都省事，還是按照我說的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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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懷松內心一陣焦躁。
他潦草地點點頭，衝著下屬：“快去把那些丟錢的人找來。”
不一會兒，辦公室裡又多了幾個人。
“你們當時是怎麼拿到工資的？”沉清秋發問。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
王敏華眼色凌厲，像是在警告，但這些人看向旁邊的聶懷松。
聶懷松已經被鬧得頭大，擺擺手：“實話實說。”
這些人這才開啟了話匣子。
“咱們這幾個人的工資都是王姐送到大家手上的，那幾個月也不例外。不過，送工資的那幾天我們幾個都在外地忙，回來的時候工資已經送到家裡了。”
這話一出，沉清秋眼眸冰冷。
“也就是說，你們也沒看到是誰送來的工資？”她問。
“對。”這些人紛紛點頭。
其中一人壯著膽子說：“後來，我們跟其他同事聊起來，才發現我們的工資不對，這才……跟廠裡報告了。”
原來是這樣。
沉清秋回眸看著王敏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說的，是你說工資由劉曉娟送去，但他們其實根本沒看到是誰送來的工資，你不就是所有矛盾的關鍵嗎？”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敏華叫起來，“她故意掙表現，現在還想賴我？！我告訴你們，門都沒有。”
劉曉娟氣得渾身發抖：“到底是誰賴誰呀？王敏華，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我什麼人？你仗著自己年輕漂亮，讓這些男人向著你說話，別以為我不知道！”王敏華見大勢不妙，乾脆撒潑。
沉清秋不慌不忙，從辦公桌的玻璃墊板下面拿出一張慶城縣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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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廠長，這個借我用一下，可以嗎？”
聶懷松胡亂地點點頭。
沉清秋又拿起桌桉上的一支鋼筆，把這些交給劉曉娟。
然後，她挨個問這些人的家庭住址。
劉曉娟飛快地在地圖上標註好地址的所在方位。
王敏華鬧不清楚沉清秋想做什麼，嘴裡還在不斷嚷嚷著自己是冤枉的。
只是她現在的聲音遠沒有剛才那麼底氣十足了。
不一會兒，一張標好標記的地圖掛在牆上，沉清秋指著中間一個打了星號的點：“這是我們家的地址。”
她又指著另外幾個標記：“這是他們的住址。距離這麼遠，你們覺得我們家會讓一個剛剛生完孩子沒多久，還在休產假的媳婦兒走這麼遠的路送工資嗎？家裡有孩子嗷嗷待哺，她根本不能離開孩子超過兩小時。”
聶懷松一聽，沒毛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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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是待過奶娃娃的，知道這個時期的孩子根本離不開母親。
王敏華語氣躲閃：“那是她揹著你們騎車了呢！慶城縣又不大。”
“呵呵，就算她騎車好了。”
沉清秋眯起眼睛，“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這兩個月的工資都是我們家曉娟去送的嗎？”
王敏華吼道：“當然！就是她！除了她還能有誰？！”
王敏華破罐子破摔了，嗓門比剛才還要瘋狂。
“我說是就是，我都在廠裡幹了這麼多年了，還能騙你們不成？這個劉曉娟仗著自己年輕，就這樣亂說話，領導說你貪錢了你就貪錢了，還狡辯這麼多幹什麼？！”
王敏華氣得直跳腳。
劉曉娟到了這一刻總算明白這個王姐平時和善的嘴臉都是裝出來的。
她深吸一口氣，總算明白婆婆的良苦用心，冷笑道：“你說這兩個月來都是我去給他們送工資的，那你知不知道我閨女剛在省城醫院做完手術，我們在外面待了有將近一個月，我倒是想問問你，我是怎麼拋下病重的女兒，特地從省城趕回慶城縣，就為了幫你送這些工資？”
王敏華驚呆了，她沒想到當中還有這樣的轉折。
她支支吾吾地辯解：“這就對了啊！你為了孩子的治療費回來尋錢的門路呀，這麼做合情合理嘛。”
劉曉娟氣極反笑，一字一句，冷酷無比：“哈！就按照你說的，我一共才剋扣了兩千多塊，你知道我女兒手術要花多少錢嗎？這些錢，都是我婆婆出的，我為了照顧孩子從未離開過省城一步，甚至連廠裡我都沒說，就是怕給單位添麻煩。”
沉清秋見縫插針地補上一句：“沒想到啊，我們這麼為廠裡著想，倒被有些人當成了軟柿子隨便欺負，連這種黑鍋都推到我們家曉娟身上，這人還有良心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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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說你女兒去看病就是看病了？”
王敏華還是不服氣，還想著最後胡攪蠻纏，“說不定是你自己為了矇混過關，故意拿這個說事，你們這些年輕人呀什麼事兒幹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