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道：“不過除非我現在馬上就走，待會兒她總得問的，還得當著您的面問。”
葛副縣長：“……那你走吧，我不留你了。”
沉清秋就道：“我走行啊，但一直沒有回覆，她肯定還會問的啊。到時候我咋說？”
“就說她不合格。”
“那不行，王芳同志是合格的。而且，我說不合格，不是打您的臉？她不會說，您這個副縣長就白當的？”
葛副縣長想了半天，迷茫了。
沉清秋看得好笑，乾脆道：“您不打算好好跟嬸子說說？”
葛副縣長煩躁地道：“說不通，她不懂得，我是為……”
沉清秋接了下去：“我是為她好，她怎麼就是不明白呢？我工作這麼忙，她還不理解我。”
葛副縣長：“……”
沉清秋道：“我可是做婦女工作的，幹部家庭出現問題，說法都跟您差不多。”
葛副縣長脾氣是很好的，不然真的要起來削她。
哪有這麼擠兌領導的。
“……反正這也是事實嘛”，葛副縣長小聲滴咕，“你還是快走吧。有啥的，讓你那會計留下來交接就行，回頭，我讓人送她回去，還管飯。”
沉清秋也識趣，知道自己必須得拖家帶口地滾了。
不過臨走之前她還是跟葛副縣長說了說這事兒。
“古人都說，齊家治國平天下，齊家都是擺在最前頭的。哪怕溝通可能會比較困難，您也應該放下耐心來嘛。”
其實葛副縣長家這個問題還真是目前大多數家庭的通病。
最大的問題不是溝通不了，而是彼此雙方壓根就沒有溝通的意願了。
畢竟是領導，沉清秋也不好多說什麼，點到即止。
不過葛副縣長這事兒是個雷，他要是不好好處理遲早會爆的。
當下，她把嚴以蘭叫了過來，讓她去給葛副縣長匯報工作。
要成立一個股份制的公司，稽核流程非常長，而且細緻，一個搞不好，隨便一個什麼部門不點頭都可以給你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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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能儘快走的流程沉清秋就想儘快走掉。
嚴以蘭是第一次面對葛副縣長這種級別的領導，難免緊張。
“嫂子，我，我怕我不行……”
她這一天也太跌宕起伏了吧！
剛抓了兩個“前男友”，又要見識這種大場面了？
沉清秋安慰她：“沒事兒，葛副縣長思路比較活絡，你不要怕犯錯誤。即使你太緊張了說錯什麼做錯什麼，也不會影響結果的。”
這樣？
嚴以蘭捏了捏拳頭，道：“那我可以試試。”
……
今天是臨時出狀況，不知道怎麼地卷到了葛副縣長的夫妻矛盾裡。
趁著王芳在那逗張小松，沉清秋趕緊去給派出所那邊打了個電話。
這會兒都已經傍晚了，恰好張大山回來了。
他接到電話就先給媳婦彙報了一下：“今天估計回不去了。”
沉清秋愣了一下，她剛想叫他來接她和孩子們呢。
“怎麼啦？二道販子這麼難抓？”
“縣城外面那條路翻了三輛卡車，老鄉們的糧食和物資全被村民搶了，我們得去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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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車翻車以後，附近的村民哄搶物資是很常見的事情。
這次的物資都是從張家屯附近出來的幹孤，運往臨縣的，廖所長就叫上張大山帶隊一起去了。
這種情況只要一過夜就會非常麻煩，東西都焐熱了他們就不會還了。
真要追回都是大部隊出動，一邊勸導一邊普法。
沉清秋道：“那我咋辦？領著仨孩子先回去？”
張大山有點納悶：“你不在葛副縣長家……”
他想她不是應該帶著孩子在老葛家蹭飯吃嗎？
沉清秋剛想說我陷入奇奇怪怪的夫妻矛盾正中間了，要走人了……
就聽那邊廖所長喊了一聲。
張大山就道：“你看著安排，我這估計得費點功夫，回頭就直接回家去找你們。”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沉清秋：“……”
她也有點懵圈，進去就去找王芳了。
王芳正在說張小松讀不了五年級，先讀個三年級……
沉清秋進屋跟她說了一下張大山那邊的情況，自己要先回去了。
王芳一愣：“你自己啊？你還帶著三個娃呢。”
沉清秋道：“沒事，不還有老謝呢，我們坐車回去。”
“那吃了飯再走？”
“不用，去廖叔家吃。”
王芳皺眉：“大山也太不像話了。”
沉清秋道：“這也沒法。那些村民，可能一人就搶到一朵孤，但三個司機就慘了。”
按照慣例，大頭責任得司機承擔。
賠錢是不可能賠得起的，但是輕則扣工資重則革職。
這大過年的，不是要逼人家去上吊嗎？
王芳想了想，嘆氣：“你這警察的妻子，當得也不容易。不過你幹嘛急著先回去啊，在我家住一晚，也不是住不下……”
沉清秋只能滿頭大汗地道：“我回去也有工作要做。”
但嚴以蘭已經確定了要在縣城住兩天跟進小藥廠的工作了。
她一個人帶三個孩子回去王芳實在是不放心。
別說小魚還睡著呢，睡得那麼香，外面天寒地凍的叫起來多可憐啊。
王芳思來想去，就道：“這樣吧，你把小魚留我家，回頭我讓大山領回去。”
沉清秋帶著張小松和小實出來的時候都傍晚六點了。
冬天天黑得早，這會兒天都已經完全黑了。
張小松是半大的小子，一頓不吃都餓得慌。
出來就叨叨：“哪有這樣的啊，大晚上的把我們攆出來，飯都不給我們吃一口。”
沉清秋道：“不是給你提了這麼多東西？”
王芳為人熱情，出門的時候還給他們提了一大袋吃的。
葛副縣長是搞經濟的，底下供銷社啊，各種國營廠子都是直接對他負責的。
雖說他堅決不收禮。
但人家上門了，瓜子點心啥的總會帶一些來，一點小東西你也不能扔出去。
她收拾了一大包，就說等張小魚回去吃。
張小松道：“我也不能磕這些東西當飽吧。”
沉清秋也不好跟他說是自己堅持要走的。
“反正不能少你一口飯吃。”
這麼說著，她領著兩個孩子去了派出所。
縣裡的鏟雪工作做得還沒張家屯好，他們母子三個一腳深一腳淺的。
不得不說王芳考慮得周到，把張小魚留了下來，杜青青又去曾醫生家過夜了。
不然她一個人領著一個小姑娘走夜路，還抱著一個小的，真的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