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老師愣了一下，真的是很明顯地愣了一下。
顯然，從來沒見過偏科這麼厲害的小孩……
數學卷子做錯了兩題，可能還是失誤，卷面還非常整齊。
語文卷子就明顯得連字兒都沒認全。
她道：“小松，你要不，就去讀二年級吧。”
張小松傻了眼：“啊？”
諸葛校長也沒有迴避他，而是和他正面交流。
她在紙上畫了一個木桶，然後對張小松道：“你瞧。”
張小松道：“昂？”
“這個木桶能裝多少水，不是取決於最長的那塊木板，而是取決於最短的那塊。”
張小松皺了皺眉，低頭不吭聲。
沉清秋道：“他這次去北京，在古玩市場賺了點錢。”
張小松吃驚地道：“媽？”
幹嘛把這種事情告訴外人啊！
諸葛校長來了興致，詳細問了他情況。
張小松剛開始就挺警惕的，生怕別人知道他掙了多少錢。
但是說到那些古董的歷史，說到京城的老黃歷。
尤其是他認識的那些人，甭管是吹的還是編的，說起家譜來簡直就是一本老書。
就有點停不下來。
諸葛校長認真地聽了，就道：“你這是文科的內容，得學歷史，和考古一類的學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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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松吃驚地道：“還有專門教這個的？”
“有啊”，諸葛校長笑道，“書裡啥都有，上下五千年，啥都有。啊對了，比如你家太爺爺，要是翻翻那時候的記錄啊，說不定還能找到呢。”
張小松看了沉清秋一眼：“真的嗎？”
沉清秋仔細想了想，道：“可能吧，回頭你找到了告訴我。”
張小松學文科的興趣值，上升了百分之五十。
諸葛校長看了他一眼，又道：“其實京城古董最多的地方，應該是故宮，當年被搶了那麼多次都沒搶完。學考古的有很多人都在裡頭研究……”
張小松吃驚地道：“故宮裡還有人呢？”
“有，都是學習好，考上大學的。”
於是張小松的學習文科的熱情直接被提升到了百分之百！！
諸葛校長笑道：“你媽媽定的規矩，就是不拘著你們。你可以先讀二年級，先感受一下，隨時可以參加跳級考試。”
張小松又有點猶豫了：“我都這把年紀了，讀二年級不合適吧？”
沉清秋：“……”
諸葛校長卻能忍住不笑。
她道：“喏，話不是這麼說。咱們可以把起點定低一點，這樣進步才快。而且你說年紀啊……”
說到這她終於沒忍住笑了一下，才能繼續說下去。
“其實就是因為你們現在年紀太小了，所以差個一兩歲都覺得很多。實際上，二十歲大學畢業和二十一歲大學畢業，差別不大的。”
於是張小松妥了：“行，我先上二年級，明年爭取上五年級！”
諸葛校長道：“行！”
沉清秋大松了一口氣。
真是沒有白費九牛二虎之力把諸葛校長挖過來！
諸葛校長還機靈，生怕他後悔，趕緊就給他辦了入學手續，還現場給他發了書，就領著去班級了。
……
沉清秋這是去了“心頭大患”，從學校出來還覺得神清氣爽。
就是沒想到這小孩在校長面前還是含蓄了。
原以為他已經把去京城混那事兒徹底放下了，結果一放學就往她辦公室跑。
看見她在那“滴滴滴”地按計算器。
他道：“你才有這玩意兒啊？京城那邊人人都有了。你要是大方應該給大家都配一個。”
沉清秋忙得暈頭轉向的，要不是她技術過硬，非被他吵得算錯賬不可。
“嗯，你說得對，回頭我就去給大家都買一個。”
“諸葛老師說得挺好的，說得我都有點飄忽了，可真的去上課了我又覺得挺無聊的。”
沉清秋：“……”
張小松道：“媽啊，花十幾年上學學這些東西真的值得嗎？”
張小松又道：“我們班那群小孩，話都說不清楚，可比我那群兄弟沒意思多了。”
張小松還在說：“媽，您這計算器，能戳幾個零啊？能戳二十萬嗎？”
沉清秋深吸了一口氣。
她忍無可忍，抬起頭：“張小松。”
張小松：“幹嘛？”
她心想的是：你一個考三十六分的人，狂什麼？
但她還是道：“去找你爹回家吃飯吧。”
張小松道：“哦。”
然後就走了。
……
派出所所長辦公室。
張大山看到張小松，就納悶了。
“你咋來了？”
張小松道：“我放學了啊。”
“放學跑來找我幹啥？”
“等你回家吃飯啊。”
張大山：“……我這還忙一會兒。”
“哦。”
張小松就靠在桌子邊上等他。
張大山正在看手下送上來的結桉桉宗。
挺無聊的工作。
張小松就開始說了：“爹啊，他們說，搞文物的，有的是犯法的，有的是不犯法的。”
“嗯，盜墓賊一直在抓。”
“那你說，那些東西埋在地下有啥用？那些封建吸血鬼，生前盤剝百姓，死了還霸佔那麼多寶貝，還不許人家拿出來啊？”
張大山低著頭道：“挖墳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張小松撇撇嘴：“考古隊不也挖嗎？”
“那不一樣，國家考古是為了做歷史研究和文物保護。”
張小松撇撇嘴：“反正話都是你們說的。”
張大山有點火大了。
“做歷史研究是為了讓你知道你祖宗都在幹什麼！還有東西埋在土裡，一旦出土，沒有專業手法是很難保護的，很多東西就是被盜墓賊給折騰沒的！這麼跟你說你你聽得懂嗎？”
張小松呆了呆，道：“爹，您在說啥，我沒聽懂。”
“……所以讓你多讀書！”
張小松想了想：“爹，您小時候考幾分啊？”
張大山忍無可忍：“去，找你媽去。”
“找我媽幹啥？”
“讓她快點回家吃飯。”
“哦。”
張小松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都保持著這種興奮的狀態。
畢竟他剛賺了那麼多錢，幹了那麼多大事，考三十分讀二年級也不能讓他冷靜下來。
反正就是話癆。
每天一放學，他媽把他趕到他爹那，他爹又把他趕回去。
最終沉清秋忍不住了，她爆發了。
沉清秋最近已經正是忙的時候，忙得不但徹底沒奶了，吃飯吃太快還把胃給頂著了。
今天一天在辦公室算賬算得大氣都不敢喘，氣喘大了就扯得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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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松這幾天都在她耳邊“叭叭叭”的，導致她都躺下了，耳朵邊上感覺還“嗡嗡嗡”的。
張大山還在那逗小實：“啾啾啾、咕咕咕……”
小實那個表情怎麼說呢，有點像在看白痴老父親。
沉清秋忍無可忍踹了他一腳。
張大山無奈地道：“幹嘛？”
沉清秋道：“我說真的，你每天多抽點時間陪陪小松。”
別每天攆他過來！！！
張大山抱著小實，道：“我要陪小實。”
沉清秋震驚地回過頭：“你要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