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娘興沖沖地剛擠進人群。
“轟”的一聲巨響。
花大娘：“嗷！”
還是熟悉的姿勢，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沒等她緩過神呢。
“轟、轟、轟、轟、轟、轟、轟”……
八聲巨響。
老杜歡快地喊：“八八大發！”
花大娘被震得連顫了八下，人傻了。
沉清秋已經發現她了，唯恐她被炸懵了謀殺親夫，趕緊和杜紅秀一起，一左一右地把她攙起來先撤了。
張小魚跑過來，一看地上被花大娘坐出來兩個大坑，趕緊踢了土給她掩了掩。
老杜渾然不知今晚回家要捱打，炸了“轟天響”以後渾身舒暢，像模像樣地就開始招呼客人。
先去隔壁看他們家的大爐子，掐著點烤好的豬，說是香飄十里也不誇張。
關鍵是陣勢大啊，這大窯，這整條的豬，震懾力十足。
今天是招呼客人白吃白喝，總共就是兩頭豬，外加幾樣曾大寶的拿手小菜，配烙餅，還有曾大寶自釀的酒。
要是不喝酒，還有張小魚的招牌涼茶。
來的都是熟人，每桌都是安排好的。
曾大寶在廚房忙活，杜紅秀領著招來的兩個服務員忙得腳不點地上菜。
今天是按請帖請客，屋裡一共能坐十六桌，就全坐滿了。
張大山和沉清秋夫妻倆跟著老杜在人群中和來的客人閒聊，趁機推銷成衣廠和藥廠的產品，也聊聊鄉鎮的發展。
偏偏最忙的是張小魚，屋裡人聲鼎沸的，都掩不住她那個響亮的聲音。
“蘸醬菜吃昂！”
“蘸辣椒麵吃也香噴噴！”
“我杜爺爺家的那個窯可是祖傳的老窯，除了這個大窯，別的地方都烤不出來哦。”
“我給大家表演個節目吧！”
說完就站在凳子上開始扭：“我要吃肉肉，就要吃肉肉……”
“哈哈哈——”
結果忙了一天，張小魚好像是最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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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子唱啞了，人唱傻了，屁股差點扭瘸了。
……
晚上回去，張小魚睡得像小豬，就睡在爹媽屋裡了。
睡覺之前一直要求沉清秋幫她揉小屁股。
張大山一臉無語地看著這孩子。
“這也不知道是像誰。”
沉清秋瞪他一眼。
張大山立刻道：“能幹、活潑是像你，喜歡打架惹事是像我。”
沉清秋這才“哼”了一聲。
“今天老姑估計要急得睡不著。”沉清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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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把老本都掏出來投資了。
今天一天貼了差不多五六百出去，全都用來請客了。
且不算之前的投入，沉清秋算過賬，兩家合一起，目前只出不進，去了差不多四千多了。
這和她之前估的差不多。
不過好在是明天的菜錢給了。
讓張含秀大受刺激的是，賣豬肉，一天就得這麼多錢的成本。
這可和現在人家做的小本生意不一樣，人家賣吃的，一天成本可能都不到十塊。
一天賠錢就能賠死。
好多人都在背後說他們是傻子……
張大山道：“反正場子支稜起來了，不賣豬肉也能賣別的，急啥？就算賠兩天，往後也能賺回來。”
值得慶幸的是，沉清秋在百忙之中改良了方子。
那豬肉烤制出來，就算放涼了，在鍋裡扛炕一下就能回脆，降低了很大的風險。
“老姑夫是花了十分心血來做，賠錢也太可惜了……”
沉清秋想說是現在成衣廠啥的都還沒支稜起來，商業也不算十分繁榮，銷路確實有點問題。
結果張小魚在睡夢中聽見“賠錢”兩個字，立刻就坐了起來。
她道：“不行，不能賠錢！”
沉清秋/張大山：“……”
這孩子瞪著眼，一臉嚴肅。
張大山和沉清秋幾乎是屏住呼吸，看了她一會兒。
結果這孩子其實還沒醒，“冬”的一聲又倒回去了，開始呼呼大睡。
沉清秋：“噗……”
張大山好氣又好笑：“小錢串子。”
……
隔天一早，“老窯脆皮烤豬”就正式營業了。
張小魚激動極了，一大早就在店門口大聲喊：“老窯脆皮烤豬！老窯脆皮烤豬！四毛一兩，二兩起送大饃饃！吃肉肉啦！大家都來吃肉肉啊！”
爾登拿著個小手鼓在旁邊“冬鼕鼕”直敲。
她手上還拿著一個碗，展示給過路的人看。
裡面就是二兩脆皮烤肉，搭了兩個大饃饃，還有一些蔬菜，看起來能吃飽那種，分量巨大！
就讓人覺得，這豬肉，好像也不是這麼貴！
有人議論：“嘿，這麼看，能吃飽了哈。”
主要是香啊，饞人啊！
張含秀扒在不遠處偷看。
眼看有絡繹不絕的客人進店了，她這才大松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又能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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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客人擠了滿堂，都是打二兩肉回去嚐嚐鮮的。
以至於一早整頭豬就賣完了。
這下老杜和老曾都犯了難。
下午了，還烤嗎？
他倆對望了一眼，異口同聲地道：“回去問清秋。”
老杜和曾大寶找到沉清秋，問她還要不要殺豬了。
沉清秋拿著計算機“滴滴滴”一頓算。
他們早上烤了一只好豬，拉回來的時候一共一百五十斤，整買算的九毛錢一斤，成本一百三十九。
之前算過烤完的豬，大概縮水20%到30%，按30%算，加上豬骨頭三十斤左右，淨重往少了算大概七十斤左右。
入賬的錢還沒來得及數，但是估摸在兩百八十到三百。
去掉豬肉錢一百三十九，還有柴火、搭的蔬菜、送的大饃饃、服務員的工資和房租，盈利估計估計有個一百塊左右。
沉清秋抬起頭：“不夠一頭豬錢和本錢了。”
老杜猶豫了一下，道：“那這，賣掉了，還能賺啊。”
沉清秋敲了敲計算器，道：“不烤了。從現在開始，一天烤一頭。”
老杜著急地道：“那咋行？好多人來問呢。”
有人來問就能賣得掉，眼看著有生意不做，心裡難受啊。
旁邊的曾大寶也是一臉肉痛的表情。
他道：“清秋，咱們這搞這麼大的陣仗，還讓小魚跟著一起忙活，感覺還沒小魚當時賣茶划算。”
小魚當時賣茶，多的時候一天一人也能掙個四五十的。
那麼大個窯，這麼弄總有點大材小用的感覺。
沉清秋道：“急啥，不是還滷了豬下水啥的？下午就搭著這個賣吧。”
她琢磨了一下，又道：“叔，怕人家說咱們給自己開方便之門，咱這的食堂不能動。但是咱可以打縣裡很多大食堂的主意。”
像是縣裡的政府食堂啊，各個廠子，大隊食堂。
現在自己就有運輸隊了，到時候給個掐點送貨上門，按整豬送，那不香嗎？
最多就是搭運輸費，還有價錢便宜點，但可以實現薄利多銷嘛。
等給縣裡各大食堂實現供應，自己的食堂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