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和沉清秋顛簸了半天終於進了城。
他先去公安局進行結桉交接。
公安局升制了以後擴招了，來來去去都是人，還有好多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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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他們那一群在會客室等著。
期間張大山過來把嚴以蘭叫走了，說是那群黃皮子的情況她比較清楚……
黃小玉小聲對沉清秋道：“我看他們這裡的女警，都騎摩托車出勤，好威風……”
沉清秋：“噗……”
王小昆笑道：“人家有加油站，咱沒有啊。對了，頭兒，我們什麼時候去搞個加油站來？”
沉清秋茫然地回過頭：“啊？搞來就為了方便六輛摩托車加油啊？”
“話不是這麼講，我們那卡車多，而且吧有加油站好啊，作為運輸中轉站才有底氣。”
沉清秋想了想：“好像是啊……”
張大山搞桉子搞了兩個多小時。
期間怕媳婦等毛了，還一直在催進度。
結果他好了，沉清秋那邊還沒好。
她領著幾個知青弄了個本子在那寫寫畫畫，說要在哪裡弄加油站好。
那紙被他們畫得密密麻麻的。
張大山伸長脖子看了一眼：“過乾癮呢？”
沉清秋罵了他一句：“說那麼難聽幹嘛啊，現在選好地方，說不定將來用得上呢？”
張大山也沒說啥，扶了她起來。
正好葛副縣長那邊剛騰出時間來，就叫上他們一起去新弄好的那縣大飯店吃飯了。
那縣大飯店是之前的國營飯店改的，就是張小魚拉著曾大寶去撿漏的那個飯店。
也是改制以前，那縣最大的飯店。
雖說也是被撈了很多，但是改得確實也不錯，上下兩層樓，樓上還有包間。
大圓桌，弄了吊頂，桌椅碗快什麼的都有講究，都是配套的。
也已經有了專門的服務員招呼包廂。
葛副縣長就帶了夫人王芳和秘書陳耳。
王芳又見到沉清秋，很是高興：“喲，肚子這麼大了，懷得辛苦嗎？”
沉清秋搖搖頭：“挺好，沒怎麼腫。”
王芳就道：“是啊，少見肚子這麼大，人還這麼活泛的。”
沉清秋笑著坐在了她身邊。
葛副縣長那邊和張大山商量著點了一桌子菜。
點的都是鍋包肉、燉大鵝、地三鮮、醬骨頭、木須肉，看著清爽點的就只有一個拍黃瓜。
葛副縣長問張大山：“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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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山道：“那就整點。”
葛副縣長笑道：“好，哈哈哈，都知道你能喝，你小子，從來沒跟我們正經喝過。”
王芳扭頭罵了一句：“人家是陪媳婦出差公幹的，大中午的你少灌人家。”
葛副縣長“嘿嘿”笑了一聲：“放心，這小子可是海量，給我喝回老家了他都倒不了。”
沉清秋連忙道：“您倒了也不行啊！不還有正經事呢嘛。”
葛副縣長搞經濟的，經常要陪人喝酒，搞得後來人家以為是他想喝。
起碼他自己是跟王芳說他都是被逼的。
王芳看出來了，就道：“別為難人家小兩口，你以為都跟你似的，這把年紀了還弄個酒糟鼻。”
葛副縣長一邊親自給張大山倒酒，一邊笑道：“知道，知道，我們小酌怡情。”
所幸張大山不是那種海喝的型別，在座都是女同志多，王小昆倒是想鬧騰一下，當著張大山的面他也沒敢。
席間的節奏就被張大山壓得比較溫和，也真的就是小酌幾杯和一邊聊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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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副縣長詳細問了他們張家屯那個成衣廠的情況，這一點張大山比較清楚。
末了他就回頭衝沉清秋嘆氣。
“你是明智的，初期出了狀況就快刀斬亂麻了。我們不行，人也陸續換了幾批了，最多也就好一陣，就是做不起來。”
沉清秋趁著這次鬧黃皮子的時候大換血是她做得最對的一件事。
也算是樹立了一個股份制的廠子該有的威風。
可城裡的成衣廠是個什麼情況，她不知道也不好亂說。
葛副縣長是個思想很超前，而且很厲害的人。
連他都擺不平，她也不好紅口白牙地亂給意見。
她只是以茶代酒敬了葛副縣長一杯：“縣裡的成衣廠常年一家獨大，難免是有些脾氣的。真要做好了遲早一飛沖天。”
葛副縣長道：“我也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一家獨大才是我心頭的痛啊。”
嚴以蘭跟他熟些，膽大些，聞言就奇怪地道：“一家獨大不好嗎？”
“乍一聽是好，有本地保護嘛”，葛副縣長道，“可是現在，你們遲早也得做起來，還有外面的貨也會陸續進來。”
到時候成衣廠就會被“一家獨大”這四個字害死。
“一個個不知死活，還在擺架子，擺老資格，但他們能強迫老百姓從兜裡掏錢買他們的東西嗎？質量質量不行，款式款式落伍，生產速度也不行了現在。”
葛副縣長多喝了幾杯，就開始拍著桌子罵。
沉清秋往後縮了縮。
她道：“您這話言重了，我們現在就是一個做褲子做女裝的小廠子。”
葛副縣長道：“你跟我還假客氣啥？現在這個形勢，你們做大做好只是時間的問題。”
沉清秋皺眉：“話是這麼說啦……”
“成衣廠投了太多錢了，在縣裡也是頭一份了”，葛副縣長直接打斷了她，“我不允許做不起來！”
沉清秋嘆氣。
王芳看她臉色，就道：“他最近想這事兒也是想得魔障了。可能也就是他瞎折騰，所以才折騰瞎了。你是局外人，就幫著看看。”
沉清秋點點頭：“我會好好看的。”
王芳又道：“要實在看不出來也沒啥，他幹這個幹了幾十年了他都有瞎的時候。放心，不為難你們。”
葛副縣長就道：“這倒是大實話。”
沉清秋被逗笑了，就對嚴以蘭他們道：“你們也都好好看看，就當是給你們留作業了。回頭一人交一份報告，大家集思廣益。”
嚴以蘭她們連忙道：“好。”
葛副縣長大概是非常鬱悶，大中午的竟然就拉著張大山喝了不少。
雖說是少少喝的，他竟然倒了……
就是說著說著話，然後突然“冬”地一聲就倒了。
把沉清秋嚇了一跳。
王芳喊了一聲：“媽呀！”
然後趕緊拉著沉清秋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