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聽了就哈哈大笑。
“石頭你咋演的嬰兒？你給嬸演一個。”
石頭不肯：“不要嘛。”
“那不行，我得看看你的演技，才能去幫你爭取角色啊。”
石頭一聽，立刻就在炕上躺倒了，蜷縮成一團做嬰兒狀：“嗷嗚，嗷嗚……”
沉清秋他們笑得肚子都疼了。
“還有演小狗。”
石頭蹲在炕上，竟然能用腳丫子夠到自己的腦袋，模彷小狗撓耳朵狀。
“哎喲。”
老杜直接笑得滿炕打滾。
石頭羞紅了臉，但還是頑強地道：“嬸，我演得好不好嘛？”
沉清秋捂著肚子：“好，好，簡直演得太好了！”
難怪會被分配去演小狗……
“那我要演別的嘛，嬸，您跟小魚說。”
沉清秋笑道：“行。可是，別人演小狗沒你演得好啊。”
石頭著急地道：“還有鬧鐘呢，它演小狗也演得好！”
沉清秋一聽，立刻就想回去看看鬧鐘怎麼演小狗。
沉清秋在家調戲鬧鐘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媽。”
沉清秋一抬頭，看到張小松，呆了呆。
“松啊，你咋回來了？”
張小松拎著包，蔫頭耷腦地走進來：“放假了，我回來看看。”
沉清秋：“……”
她不由得從上到下打量張小松。
這孩子穿著軍裝，褲腿上全是泥，上衣解下來了系在腰上。
滿頭大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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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也不像坐車回來的……
沉清秋定了定神，道：“先進來。”
這時候張含秀從廚房出來了，看到他，開心極了：“喲，我們家松回來了！”
她連忙衝過去圍著張小松一通轉悠，又把他手上的包拿過來。
“咋弄得那麼埋汰？快去洗洗，老姑奶奶給你弄好吃的……”
張小松本來還蔫頭耷腦的，突然就大吃一驚：“不不不，我不餓。”
“不餓就不餓”，張含秀道，“那我給你衝點麥乳精去？”
張小松舔了舔嘴唇：“行……”
沉清秋看了一下他的臉色，道：“趕緊去洗洗吧，我給你熱倆包子，出來吃一口。”
顯然是餓了，死小子，啥時候了還不忘挑食。
張小松正去洗澡，沉清秋屋裡電話響了。
她趕緊去接了起來。
結果竟然是張大山打來的。
張大山對她說：“我得進城一趟，這兩天可能不回來了。”
沉清秋一愣：“咋了？有大桉？”
“小松逃走了。”
沉清秋：“……”
張大山道：“你先幫我把東西收拾出來，我馬上回……”
沉清秋壓住話筒：“小松在家呢。”
張大山：“……”
“看著有點狼狽，我讓他洗澡去了。這樣，你正常上班，下班了再回來。”
張大山道：“行。”
正說著，張小松一邊擦頭髮一邊進來了。
“媽。”
沉清秋趕緊掛了電話，道：“你看著點弟弟，我去給你熱包子。”
“好。”
……
等沉清秋去熱了包子回來，張小松狼吞虎嚥地就吃了。
沉清秋等他吃完了，才道：“逃回來的啊？”
張小松僵了一下，才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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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
張小松有點煩氣，道：“不想待了唄，能是為啥。”
沉清秋好笑：“你以為那是什麼地方？那是部隊啊，你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張小松往炕上一躺：“反正我不去了。”
沉清秋想了想，就道：“行。”
張小松好像沒料到，吃驚地看著她。
沉清秋道：“不過你總得有個理由吧？”
可能是沉清秋的態度比較軟化，也可能是他想家了。
他把腦袋放在沉清秋腿上，委屈地道：“媽。”
沉清秋一看他這樣，就很生氣地道：“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張小松道：“我只是覺得，那個地方不值得我留下來。”
“為啥，你跟媽說！”
張小松這才斷斷續續地說了。
就是他入伍已經有三個月了，各項成績都是最優秀的。
就在這個月初，他們進行了一次測驗，選中的人可以去省部觀察學習一個月的時間。
要知道那可是成年的珠心算工作者所在的地方，也就是他們這群小同志的未來啊。
張小松是鉚足了勁準備的。
不出意外，他的體能測試，和珠心算測試，都是第一。
當時他都高興瘋了，還想著要打電話回家跟爹媽顯擺了。
結果到手的成績飛了，教官先是說他作弊，可他又不是第一次考第一。
然後又以他剛入伍三個月為由，把機會給了別人。
那張小松肯定不服啊，和教官理論了起來。
沉清秋打斷他：“你只是理論嗎？”
張小松：“……對啊。”
沉清秋有點無奈，摸摸他的頭：“媽不會罵你的，你可以為你自己爭取。”
“真的嗎？”
“真的，不過要找對方法”，沉清秋想了想，“你現在也算半獨立的小大人了，我是可以教你這個了。”
張小松有點高興，但很快又不高興了：“不用了，我不回去了。那垃圾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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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無奈地道：“怎麼就是垃圾地方了？哦，因為你那個教官不公平？”
“對啊，不公平的地方，就是垃圾地方！”
沉清秋心想這小子還是個理想主義者。
她道：“話不是這樣說的，珠心算後備役是他的嗎？不是啊！你們是屬於國家的小戰士。而他這種行為，屬於瀆職。有問題的是他，不是珠心算後備役部隊啊。”
張小松覺得……有點道理！
但他還是道：“可我把教官給打了，跑回來了。算了我不回去了，他們也不要我了。”
沉清秋：“……”
她給自己使勁掐了掐人中，才能繼續扮演“慈愛的母親”。
“那你以後讓老於怎麼看你？還有青青。”
“老於就算了，我也想開了。青青，我給她打過電話了，她說支援我。”
沉清秋黑著臉想：敢情你逃跑之前還給杜青青打過電話！
你咋不想著往家裡打個電話呢！
有本事你別回來啊，去給杜青青當贅婿啊！
不過想歸想，她給自己掐了掐人中，又冷靜了下來。
她輕輕拍著張小松的頭，轉而問：“你是咋回來的？”
“搭了一段車，走了一段。”
難怪成了那德行。
“那你在這兒好好睡一會兒？”
張小松連忙拉住她：“媽，我爹要是往死裡揍我，您可得攔著點。”
要不是家裡有個媽，他才不回來了。
他寧願去要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