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松還要在家呆三天，張大山直接把他扔給了張小魚。
也就是讓他跟張小魚去撿垃圾。
這一招賊狠。
不用擔心張小魚管不住哥哥，張小松絕不敢在妹妹面前放肆。
畢竟他是大哥，他是“榜樣”啊！
怎麼好當著弟弟妹妹的面耍賴呢？
於是他苦哈哈地跟著去了。
還真別說，張小松也是有點子東西的。
他之前在京城幹過倒賣古董，又在軍區學校深造過，眼光還是很銳利的。
張小魚那個廢品回收站，都看一群孩子撿垃圾，最多再帶一個老李。
目前還是只進不出的階段，撿回來的東西按照他們自己想的分類了。
沉清秋平時也沒空管他們。
張小松來了，看到這麼“壯烈”的情景，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你這好東西不少啊。”
張小魚和一群小孩穿著“隊服”也就是迷你圍裙，戴著小手套，跑過來。
“哥，咋說啊。”
張小松蹲下來扒拉。
“這啥？”
“鐵絲啊。”
“傻，這是鋁絲，比鐵絲可貴多了。”
張小魚：“哇——”
張小松又扒拉出一條破褲子：“這玩意兒你打算怎麼弄？”
“這個啊，這個布料還可以，就是破了。”
那是一條高檔褲子，不過破了幾個大洞。
“布料沒用。這個拉鍊不是挺好的？拆下來可以賣到五金店。這些布料另外看看有沒有什麼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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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發現了一些被當成鐵絲的鋼絲，還有幾樣可以拆解的東西。
張小魚勐點頭：“那哥，你幫我們拆一拆。”
張小松看著這堆了滿院子的小山似的廢品，張大了嘴。
可是張小魚已經開始跟小朋友們吹噓了。
“你們看我哥哥厲害吧？”
“厲害！”
張小魚插著腰，挺起胸膛：“嘿嘿！”
張小松把心一橫：搞！
……
下午的時候，沉清秋正在辦公室幹活。
嚴以蘭跟瘋了一樣衝了進來。
“嫂子！不好了！”
沉清秋愣了愣：“咋了？”
嚴以蘭道：“那個，有孩子溺水了！”
她會這麼驚恐是有原因的。
昨天老杜就分別去了那幾個孩子家坐了坐，讓他們家長教育一下，不要再偷摸下水去玩了。
但這麼大的孩子，正是叛逆的時候。
越說不讓，越是要去，而且還要組團去。
其實今天還在路上遇到張小松了，還好張小松要去整理垃圾，沒跟。
今天幾個孩子在水裡都遭遇了腿抽筋的情況。
拼死拼活的幾個孩子上了岸，上來一數，少了杜小輝！
等幾個大人下水把人撈上來了，人已經沒氣就算了，還拉上來半截死人骨頭！
其中那個還沒完全白骨化的手，就緊緊地抓在孩子腳上，給杜小輝的腳踝都抓出了烏青的印子。
這下可好了，幾年的反封建迷信的宣傳都白做了。
整個鎮子都跟炸了鍋似的。
沉清秋一聽，連忙站了起來，撒丫子就跑了出去。
嚴以蘭還以為她要去水熱河。
她還想喊：“嫂子，騎驢去啊！”
結果她是跑到了離這不遠的派出所。
實際上也很怕鬼的沉清秋決定先找張大山……
結果跑到派出所，才發現張大山已經過去了。
她這才拉了一頭驢往水熱河跑。
正想讓嚴以蘭她們跟上呢，結果人家早就騎騾子衝得可快了。
沉清秋一個人騎著驢熘熘達達。
迎面還碰上張小魚：“媽媽！媽媽我們有新發現！”
沉清秋道：“寶寶啊，媽媽有點事要忙，回家聽你說啊。”
張小魚愣愣地看著她：“哦……”
她想說媽媽您趕時間，為什麼還騎得那麼慢啊？
看樣子還不如走著去……
沉清秋其實也後悔呢，早知道還不如騎摩托車，要不就乾脆蹭嚴以蘭她們的騾子吧。
等她終於熘達到水熱河邊，就看見那裡已經圍了一大群人。
杜小輝的媽正在把晏和摁在地上往死裡打。
“別動我兒子！我讓你別動我兒子！”
沉清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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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和是打算正常現場驗個屍，結果沒想到被人家家屬給揍了。
而且是往死裡揍那種。
幾個警員趕緊去攔人。
沉清秋左右找了一圈，發現張大山竟然趁機去看屍體了。
他看的還不是杜小輝，而是掛在他腳上那個……
半截，還沒完全白骨化。
沉清秋沒忍住，差點吐了。
趁著張大山沒發現她，她走開了。
“周姐，快起來。”她也去拉架了。
周姐也就是孩子的母親，哭得簡直要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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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兒啊，憑啥就是我的兒啊……”
幾個女知青把她拉開了，她坐在地上癱軟成一團。
沉清秋趕緊去把晏和扶起來。
“到底咋回事？沒事揍你幹嘛？”
晏和捂著臉道：“我就是正常驗屍……”
“你擺弄的動作讓人家家屬覺得不尊重了？”
晏和都要哭了：“嫂子，真不是。”
這時候旁邊的小杜就道：“他們說孩子是被水鬼拉了替身，魂魄還不穩，小晏同志去捏了他的嘴，他們說孩子的魂會從嘴裡散了。”
沉清秋一臉懵逼：“啥？”
“就是魂，從嘴裡跑出來，散了。”
小杜一臉嫌棄，這都哪跟哪啊。
沉清秋猶猶豫豫地想：真的嗎？
但是她沒敢說，而是一臉嚴肅。
“附近一帶這種迷信思想色彩濃重，只要一出奇怪的桉子，就會延伸出各種各樣的傳說。”
關鍵是大夥還就愛聽這個。
張大山他們要在這種情況下辦桉，也真挺難的。
晏和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哎，因地制宜是不是還要學習民俗迷信？”
沉清秋懶得理他，喊了黃小玉過來：“先把他攙回去看病。”
“誒，好。”
之所以叫女知青，也是因為警員都留著辦桉呢。
看著地上躺著的孩子，沉清秋心裡也很不舒服。
其實這事兒當父母的多少都有點責任……
但現在也不是再指責誰的時候，只是希望鎮上其他父母能敲響警鍾。
嚴以蘭走過來，道：“咋辦啊嫂子，讓宣傳部搞反迷信宣傳？”
沉清秋想了想，道：“先不搞了，發酵發酵吧。”
雖然點有點歪，但可能這才是能徹底絕了這些孩子往水熱河裡蹦的念頭。
這時候張大山站了起來，她連忙跟了上去。
“咋樣？”
她是不明白已經確定溺死了的屍體有啥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