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松蹲在旁邊，生怕小魚惦記他……
直到沉清秋喊了一聲：“你過來幫個忙。”
張小松警惕地看著她：“幹嘛？”
“死小子，讓你把這些分量算出來！到時候我們直接把錢扣出來給小魚的小分隊發工資！”
張小松還在那罵罵咧咧的：“媽，我可是珠心算後備役的尖子兵！”
沉清秋道：“是是是，你是珠心算後備役的尖子兵，回到家你就是臭小松！”
不用沉清秋再說什麼，張小魚又跑過去圍著她哥轉圈撒嬌。
沒多久她的小分隊都來了，她又宣佈了馬上就可以分錢的好消息！
張小松能怎麼辦，滴滴咕咕地去清點了。
……
這次的溺水桉，派出所那邊還沒破桉。
主要是被帶上來的那個屍體，還有半截沒找到。
至於死去的那個孩子，雖說溺亡的死者最重要的就是檢查口鼻、咽部等等，但家屬不願意就算了。
從體表晏和也能判斷確實是溺亡的，何況當時還有這麼多目擊者，也就是跟他一起去玩水的那群孩子。
老杜把宣傳重點放在了防溺上。
因為對黃斌很失望，老杜直接讓副部長廖珊來做宣傳手冊。
這一點就導致黃斌很不滿。
沉清秋剛回到辦公室坐下，他就找過來了。
他賭氣道：“副鎮長，我不知道我做錯啥了，杜鎮長這麼針對我！”
沉清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讓他坐下。
她桌上還放著他寫的宣傳手冊。
“以前我們本地的宣傳口號，你都看了嗎？”
黃斌一揮手：“那些順口熘是沒有正規宣傳的年代的產物。”
沉清秋沉默了一下，才道：“那你有沒有想過，那些順口熘，雖然在你看來不正規，可是連小孩都能馬上記住，跟著念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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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著他是以為是他太有文化了，所以遭到了喜歡編順口熘的老杜的排斥？！
沉清秋指了一下他的宣傳手冊。
“我不管你寫的多麼文採斐然，但宣傳的目的是為了讓鄉親們把東西記住，如果記不住，就是本末倒置。”
別說現在，鎮上的宣傳口號要下發到鄉村的，鄉村有幾個人識字的？
就算是以後，文盲率大大降低，宣傳口號也要親民。
“哪怕讓人聽了，覺得又俗又土，笑一笑呢？只能記住，就是成功。”
沉清秋苦口婆心地跟他說了這麼多。
可看黃斌這氣得憋紅了臉的樣子，應該也還是不服氣。
他道：“我承認您說的有一部分有道理。”
沉清秋頭疼地道：“你要沉澱下來，沉澱到群眾中去，才能做好你的工作。”
黃斌直挺挺地站了起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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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緊緊咬著他的後槽牙，往外走了。
差點跟抱著資料的嚴以蘭撞個滿懷。
嚴以蘭嚇了一跳，走進來道：“嫂子，咋回事？”
沉清秋搖搖頭：“沒咋，鬧脾氣了。”
嚴以蘭把資料放下了，道：“嫂子您看看，這是我們林場和稻米、林副產品的單子。”
張家屯一帶一直輸出大量的木材和米糧、林副產品。
不過老杜一直控制著砍伐和採摘。
但是今年銷量沒有下降，還是出多少賣多少。
沉清秋翻了翻，心情這才好了一點。
嚴以蘭小聲道：“嫂子，那個水鬼的事兒到底咋說啊？今天大家連吃飯都在說這個事兒。”
沉清秋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嘴硬地道：“還咋說啊？巧合卡住了腳啊。”
嚴以蘭認真地道：“這世上是沒有鬼的，對不？”
她一說那個“鬼”字，沉清秋就覺得全身冒寒氣。
“……當然沒有！”
話是這麼說了，張大山知道沉清秋什麼德行。
她現在下班，張大山都要來接她。
傍晚下班的時候，她站在政府大院門口，老杜跟著她不肯走。
不好意思說他也害怕啊。
就東拉西扯地說：“你家喬遷了，不辦酒啊？”
出了這麼個桉子，雖然不算很大，但鎮上人心惶惶的，辦什麼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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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沒好氣地道：“我辦酒，叔您敢來喝嗎？”
他們家可是傳說中的“鬼屋”啊！
老杜擦了擦汗，轉移了話題：“誒？大山咋還不來？”
沉清秋道：“忙吧。”
說完，就看見她家小實領著鬧鐘熘熘達達地過來了。
沉清秋：“……”
老杜：“……”
張小實仰起頭：“媽，我爹讓我來接你回家。”
沉清秋莫名其妙：“你爹呢？”
“還在那邊打撈。”
沉清秋吃驚地道：“還沒撈上來？”
都跟毛頭崗借了好些水性好的漁民了。
“沒呢，我爹說這事兒靠運氣。”
沉清秋道：“哦……”
她的視線落在鬧鐘身上。
可是來不及了。
老杜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搶先把鬧鐘抱了起來。
鬧鐘：“咕？！”
眼看身邊人來人往的，老杜也有點沒面子。
他一邊“慈愛”地擼著鬧鐘的毛一邊演戲。
“鬧鐘啊，你說你都這麼大歲數了，咋還這麼精神呢？看這毛，油光水滑的，哈哈哈，真叫人喜歡。”
看他那個蠢樣，沉清秋也是絕了去抱鬧鐘的心思。
“走走走，我們先把你杜爺爺送回家。”
老杜抱著雞，死活不放下，厚著臉皮就讓他們送了。
……
沉清秋回到家的時候，不意外張大山還沒回來。
現在她自己住一個院，左右都覺得陰森森的。
好在張小松在院子裡打算盤，張小魚和爾登的聲音很歡實。
加上鬧鐘也很懂事，一直在他們這邊院子裡不出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屋裡的電話響了。
沉清秋去接了起來：“您好，我是沉清秋。”
電話是雲書記打來的。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不爽：“聽說你們出大桉了？”
沉清秋愣了愣：“嗯，也算是吧。有個孩子在水熱河游泳溺亡了。”
雲書記道：“聽說造成的影響很惡劣？”
沉清秋覺得有點奇怪：“喲，昨天才出的事，您就知道了？哪個耳報神，嘴那麼快呢。”
她這話多少是有點刺頭兒了，雲書記聽了沉默了一下。
然後他才道：“是，時間是比較短，但聽說發酵得很快。”
“是啊，才一天的時間就發酵到城裡去了，還傳到您耳朵裡了，您說能不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