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我一早上已經看到八個禿子了。”
沉清秋擦了擦汗：“亡羊補牢為時未晚，這個你知道啥意思不？”
她花了一點時間給學齡前兒童講了一下“亡羊補牢”的寓言故事。
張小魚恍然大悟：“也是的哈，可以避免第九個小禿子的產生。”
“對！”
沉清秋心想這是她的錯，她不該剛開始就撒手不管，只看張大山的笑話。
那她現在也要亡羊補牢，“以孩制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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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看右看：“爾登呢？”
張小魚道：“他躲起來了，說我們家實，一看到他就勸他推光頭。”
沉清秋就一愣一愣的：“躲哪兒去了？中午吃啥？”
“跟晏和叔去食堂了吧。”
最後還是投奔了晏和。
沉清秋心想他頭上那幾根毛也不知道守不守得住。
中午吃完飯，張小魚就把張小實拎到了一邊。
“實啊，你能不要總忽悠鎮上的孩子剃禿頭不？”
張小實道：“我只忽悠了三個。”
張小魚：“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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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是看他們剃的好，自己去的。”
張小魚一愣一愣的，扭頭看向躲在旁邊偷聽的沉清秋。
那是一種沒辦法完成任務的眼神。
如果是自動跟風，那她可能沒辦法阻止第九個小禿頭的出現了。
張小實乖巧地道：“姐，還有說啥事兒不？沒事我出去玩了。”
長姐小魚沉默了一會兒，只能道：“你不睡午覺啊？”
“我去杜家睡。”
“誒，去吧，要乖，別給人家添麻煩。”
“好嘞。”
張小實跑了。
然後張小魚走向沉清秋：“媽，您聽見了，他們就樂意剃光頭。”
沉清秋也沒辦法了。
“以孩制孩”初戰告敗。
張小魚還安慰她：“沒事嘛，頭髮還會長嘛。”
沉清秋嘆氣。
她心想你是不知道你媽我這兩天晚上都是怎麼過的。
張大山發現她對光頭有點牴觸，就格外來勁。
每天還要開著燈氣她。
她都是閉著眼睛“侍寢”的好不好。
結果一睜眼又看到到處的小禿子……
心情能好嗎？
現在還不知道其他孩子的父母都是什麼想法呢。
不過她抑鬱了一會兒又想通了。
她自我安慰道：“只是頭髮嘛，慢慢的就長出來了。你爹長胡子長得那麼快，長頭髮一定也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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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而且小朋友禿頭確實挺方便的，還不長蝨子。”
這年頭哪裡還有長蝨子的小孩？
沉清秋好笑地道：“那你幹啥不讓爾登剃？”
張小魚猶豫了一下：“醜。”
沉清秋又沉默了。
……
張小實確實去杜家，不過不是去睡午覺的。
老杜最近有點操勞，中午一吃了飯，立刻就眯了，躺在炕上呼嚕聲震天。
石頭在門外聽見了，連忙衝張小實招招手。
“帶來了嗎？”
“嗯。”
張小實從衣服兜裡取出那個“雙箭牌”的推子。
石頭道：“按照計劃行動。”
他們來打算把老杜也推成一個禿子！！
張小實是壞心眼，他覺得連鎮長都是禿子，就沒人笑話他了！
石頭則是覺得禿頭真的很舒服，他是一片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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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孩鬼鬼祟祟地進了屋。
那推子一開起來，張小實嚇得立刻關了。
他有點打退堂鼓：“有聲兒……”
石頭反而膽子很壯。
他一把搶過推子：“怕啥，我爺呼嚕聲不比這聲兒大。”
說著他就爬上了炕，大刀闊斧地往上一推。
老杜：“嗯？”
石頭/張小實：“！！！！”
石頭衝口而出：“爺您怎麼醒了？！”
老杜很茫然：“咋，我不該醒嗎？”
石頭把推子藏在身後：“沒，沒……”
老杜困得很，打了個哈欠又躺回去了：“石頭，爺的背上有點癢，你給爺撓撓。”
“誒，好，好……”
話是這麼說，他兩隻手都抓著推子在背後。
好在張小實機靈，趕緊伸手給他撓……
與其說撓癢癢，不如說是替他拍掉剃下來的碎髮。
“誒，對，就是那，小實真乖……”
老杜含含湖湖都都囔囔，沒一會兒又開始鼾聲如雷。
石頭竟然還想給他剃頭！
嚇得張小實連忙把他拉走了：“別鬧了！快走！”
石頭不死心地道：“才剃了一下……”
“快走快走！”
兩個小孩做事也是顧頭不顧尾，這就熘了。
老杜酣暢淋漓地睡了一覺。
起來洗了把臉，就去上班了。
走在路上，發現大家都在看他。
他還挺開心的，跟人打招呼：“喲，謝大姐，開店去啊？”
“是，是啊……”
“盧花妹子，你媽的頭疼好些了不？”
“好，好了……不是，沒好，不過不打緊……”
老杜揹著個手，熘熘達達，到了政府大院。
迎面碰見風風火火的沉清秋。
她正在跟嚴以蘭說：“才修好多久的路，怎麼就塌了……”
老杜一聽，連忙攔住她：“啥？！哪裡的道路塌了？”
嚴以蘭抬頭一看：“……”
沉清秋被嚇瘋了，直挺挺地往後倒，嚇得老杜趕緊去扶她。
“喲，妮兒，你這是怎麼了？！”
沉清秋狠狠掐了掐自己的人中。
老杜的頭髮！！！
從中間被剃了一個坑！！！
一個，大坑！！！
老杜以為沉清秋怎麼了，趕緊扶著她要上醫院。
沉清秋直覺這事兒跟她寶貝兒子有關係，嚇得腿都軟了。
“不，我不去醫院，我沒事……”
“妮兒，別硬撐著啊，你最近工作太辛苦了。”
“不，不不不，我不去……”
嚴以蘭已經被嚇懵了，她想笑……但好像又不該笑？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沉清秋大吼一聲：“以蘭你幹啥！”
等她反應過來，才意識到她正在幫著老杜把沉清秋往外拖……
嚴以蘭嚇得連忙撒開手。
老杜把腦袋伸了過來，一臉擔心：“妮兒啊，你到底咋了？聽著中氣挺足的啊，咋要倒了呢？”
沉清秋拼命冷靜了一下。
真的，很拼命地冷靜了一下。
這時候張大山帶著手下的警員過來了。
鎮口道路坍塌造成了人員受傷，他得調查清楚是怎麼回事。
結果剛進門就遇到了這個場面。
他看見老杜那個頭型就一愣一愣的：“您這是咋了？”
老杜道：“我沒咋啊，你媳婦是咋了？剛突然就要倒了。”
張大山立刻看向沉清秋。
“你咋了？身子不舒服？”
沉清秋那小臉確實挺蒼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