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立刻把老杜忽略了，轉身攙著他媳婦：“進屋坐著吧。”
老杜也道：“對，對，休息一下，看看要不要上醫院。”
沉清秋身不由己地被他攙著走，忍不住一直扭頭看老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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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這個這個……”
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推了一下張大山，指了一下老杜。
幫她擺平這事兒！
就算擺不平，起碼告訴他！
張大山：“……”
老杜一臉蠢萌地看著他們夫妻倆。
張大山又不是傻子，稍微想一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的想法和他媳婦一樣……
而且他是有嚴密邏輯推理的。
這個“坑”一看就知道是推子推出來的，那推子似乎只有他們家有。
張小實今天中午去老杜家了。
所以小實是最大的嫌疑人。
沉清秋有些焦灼地看著他，等著他告訴老杜這個“好消息”。
誰知道張大山輕描澹寫地說了一句：“呀，叔，您鬼剃頭了。”
老杜：“？”
過了一會兒，嚴以蘭拿著鏡子跑了過來。
老杜看了一眼，差點厥過去：“啊！！！”
看他的表情他可能真的信了張大山的鬼話！
他認為他是鬼剃頭了！
那個古早的傳說……
趁著他團團轉的時候，張大山拎著沉清秋趕緊熘了。
……
沉清秋都要瘋了，出了政府大院就使勁打他。
“你幹嘛！幹嘛胡說八道！什麼鬼剃頭，你兒子是鬼嗎！”
張大山竟然道：“那不是小實剃的，他最多算一個幫兇。”
“為啥？”
“手法不對，小實幫小朋友剃頭剃得挺好的。給老杜剃頭的人一看就不會用推子，剃得坑坑窪窪的……”
沉清秋猶豫了一下：“石頭？”
張大山道：“那不然呢？”
沉清秋沉默了。
張大山心很大地道：“這是他家的事兒，跟咱沒關係哈。”
沉清秋被氣笑了：“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不對……你說小實幫小朋友剃頭？！你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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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看他剃了兩個。”
其他人就上理髮店了。
沉清秋震驚了：“你咋不管管？”
“我管了，我讓他把推子還給我。”
不然其他孩子能上理髮店嗎？
沉清秋的頭皮都開始發麻了，真的。
“都怨你，給孩子剃頭也不認真，不然就不會搞出這麼多事了。”
張大山竟然道：“不是你說的大人就是小孩的玩具嗎？”
沉清秋憤怒地道：“現在全鎮都變成他的玩具了！”
他倆要趕去鎮口看坍塌的道路，看看是不是偷工減料了。
沉清秋只能罵張大山：“回去把你那個推子砸了！再也不許讓我看見它。”
“行……”
……
其實像是道路坍塌這種事情，沉清秋是不用出一線的。
就算出了一線，看看也就行了，她又不懂道路。
今天愣是出一線了，而且還沒敢回去。
鎮口的道路是前兩年剛修的，張家屯自己出了七成的錢，從城裡請來的工程師。
結果今天中午運輸廠有輛卡車過去，竟然直接陷進去一大半，導致車子都翻了。
卡車沒有超載，何況就一輛卡車，何至於此呢？
張大山考察了一下現場，然後對沉清秋道：“得從城裡找專業人士來鑑定一下工程。”
沉清秋點點頭：“順便把前幾年修的路全都檢查一遍，該補的補上，亡羊補牢。”
張大山問她：“傷者損失怎麼搞？”
“這個倒是不用擔心。”
年初的時候，她就利用李明的關係，給運輸廠在國外上了保險。
作為一個活了兩輩子的人，沉清秋太知道車險的必要性了。
翻了車，砸了貨，就是一筆鉅款，如果司機出事，那更是難辦。
所以即使現在國內沒有車險，這筆錢也不能省。
張大山一聽：“那就可以踏實等鑑定了。”
他的煩惱主要是現在沒辦法找到責任方，而等鑑定呢也是個漫長的過程。
他留在原地了。
沉清秋回去給縣裡打電話，都沒敢去政府大院。
而是直接熘回了家，打電話去給縣城的道路管理局，讓他們馬上派人過來檢查道路和做鑑定。
人家還嘰嘰歪歪地說後天來，被沉清秋一頓吼，說今天就要看到人。
……
張大山當天就一直在鎮口等著了，如約等到了道路局的人。
然後幾乎是一副“押運”的姿態，逼著他們馬上把張家屯外的道路全都檢查了一遍。
一直忙到天黑都沒見人回來。
沉清秋在家躲了一天，該來的還是來了。
剃了個光頭的老杜牽著石頭上門了。
沉清秋：“……您也沒必要剃得這麼光吧？”
老杜沒好氣地道：“最短的地方都貼頭了，不推禿了咋辦？張大山呢，你叫他滾出來！”
沉清秋道：“還在檢查道路……”
“那今晚不能不回來了吧，我就坐在這等他！”
沉清秋頑強地道：“您跟他置什麼氣啊，您的頭又不是他剃的。”
這時候曾大寶跑過來，跟沉清秋說：“是我幫他推的。”
沉清秋看著曾大寶那顆光頭，徹底無語了。
曾大寶道：“但是他今天以為真的是鬼剃頭，嚇死他了，差點去請風水先生了。”
沉清秋：“……”
曾大寶對沉清秋道：“你也跟大山說說，別總這麼嚇唬他。”
曾大寶有點替老兄弟出頭的意思。
畢竟老杜的頭型並不好看，不剃不知道，一剃光頭那叫一個醜啊。
頭上似乎還有點坑坑窪窪的。
老杜突然就想得挺通的，甚至道：“算了，現在能禿的都禿了，孩子們也造不了反了。”
沉清秋坐在一堆禿子中間，沉默了。
這時候張小實跑過來：“不是啊，還有爾登。”
張小魚忍無可忍：“張小實！”
張小實一個激靈，脖子直接縮了起來。
小魚衝過來一把拎住他的耳朵：“你給我過來！”
可憐小實才四歲，還一團奶奶的小糰子，被長姐直接拎著耳朵拎進了屋。
雖然人家都說小實力氣大，是個學武的胚子什麼的……
但眼下的局面，顯然就是“打弟弟要趁早”的完美詮釋。
張小魚把他拎進了屋。
張含秀偷偷跑過去看了一眼，門就被摔上了。
但她還是看見了。
她趕緊跑過來告訴沉清秋：“用的是她爹打她哥的棍子，還讓小實撅著……”
沉清秋：“……”
不一會兒屋裡傳來了張小魚的罵聲。
“撅高點！撅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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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實：“嗷！”
“不許叫！大哥捱打的時候叫了嗎？！”
“從今天開始，鎮上再有一個禿頭小朋友，回來我打死你！”
一邊說，一邊打得張小實哼哼唧唧。
大概是不敢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