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氣還很冷，今晚飯桌擺在廚房裡。
煮的酸菜火鍋，菜碼了一桌子。
今天晏和也在吉利旁邊蹭了個座位，看他高興的，跟小媳婦似的。
趁著上菜的時候，吉利偷偷跟沉清秋說：“沒辦法，又哭又鬧的，安撫一下。”
是了，年前晏和眼饞別人的婚禮，想要“上位”，後來失敗了。
據說哭了好久呢。
沉清秋尷尬地道：“你咋不考慮給人一個名分呢？”
吉利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還早，他還年輕。”
沉清秋：“……”
等她把最後兩盤菜端上桌，發現李田抱著兒子一邊去了。
沉清秋且驚且笑：“吃飯啦，你這是幹啥啊？”
李田道：“沒事兒，你們先吃，我先把艾旺哄睡。”
他兒子大名叫李艾旺。
吉利莫名其妙：“你一個漢族，幹嘛給娃娃起個這樣的……”
張大山/晏和：“別問！”
吉利：“？？？”
李田：“誒嘿嘿。”
王蓮羞紅了臉，瞪了他一眼。
李田道：“我兒子這名字自有玄機，你們猜猜？”
吉利一愣一愣的，扭頭看看晏和。
李田自己又開始：“噗哈哈哈……”
吉利皺眉：“你是傻了嗎？”
李田道：“不是，我是知道你肯定猜不著，哈哈哈。”
張大山與晏和瞬間戴上了痛苦面具。
李田道：“我兒子這個名字，艾旺艾旺，就是愛王的意思啊，知道吧？我姓李，我媳婦姓王，這兒子的名字就叫李愛王，怎麼樣，是不是很有那個小巧思？”
王蓮的腦袋都要埋進火鍋裡。
吉利人傻了：“啊？”
李田平時話不多，突然就滔滔不絕了起來。
“一般人都猜不出來吧？也不肉麻，是吧？還有少數民族風情，是吧？”
晏和給了吉利一個眼神：明白了吧？
吉利愣了一下：“吃飯吃飯。”
今天出的是小藥廠的賬。
小藥廠一直沒有擴規模，說實話，今年才剛走出那縣，省裡頒了馳名商標下來。
賺得不如運輸廠和成衣廠暴利，畢竟做藥材是良心生意。
但出的量大，純利潤也有小五十萬。
吃著飯，聽著沉清秋報完賬。
杜青青突然宣佈了一個重大決定：“我高中想去省城念。”
王蓮：“？？？”
沉清秋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說說。”
杜青青道：“我們這邊的老百姓，幾年前還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身上頸椎、腰椎等等，勞損都很嚴重。”
也就是近些年有了錢，大家的日子才好些，饒是這樣，陰天下雨也經常有叫痛的。
這才是便宜有效的小膏藥一直暢銷的原因。
說得不好聽一點，真痛起來，一貼膏藥真能救命的。
“省北的經濟發展其實沒有我們好，起碼平均值沒有我們高。我想到省部去推廣我們的小膏藥。”
王蓮急道：“那讓清秋派個人過去不就行了？你幹嘛要跑那麼遠去上學呢？”
杜青青有些無奈：“我都十四了，等上高中我都十六了，可以獨立了。”
“不行……”王蓮還是想拒絕，“萬一你跳級了呢？”
杜青青看看沉清秋：“您幫我說說她。”
沉清秋若有所思：“省城的高中好。”
杜青青肯定能考上的，她一直都是第一。
先是全校第一，後來變成了那縣第一。
王蓮道：“她一個妮兒，去那麼遠的地方自己過啊？被人騙了怎麼辦！你要去也行，我過去陪你。”
杜青青：“……其實這個事情還不用急，我還有一年多才畢業。”
沉清秋憋著笑，道：“蓮姐，你要是真不放心，給她在省城買個房子，然後僱個保姆，再配輛車。”
王蓮張嘴就想說保姆不一定靠譜。
沉清秋預判了她：“這不是還有一年半？先選著人，也別說是幹什麼的，觀察一下。”
王蓮嘴笨，還在那絞盡腦汁地想著詞兒。
李田適時勸她：“兒孫自有兒孫福……”
被杜青青瞪了一眼，改了口：“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你別瞎操心了。”
杜青青道：“我是真的想在省北推廣小膏藥，未來再推廣到全國。”
她開始侃侃而談她的理想。
“師父的手藝我學了好多，拼命學也學不夠，這些東西太珍貴了。我跟師父說我想要打破只傳內室弟子的規矩，求了好多年他終於答應了。”
“既然如此，我不想浪費時間，爭取早幾年開始，我要振興中醫。”
“所以，我想讀最好的學校，將來讀最好的醫科大學，總得拿一個響亮的文憑，才能實現理想。”
王蓮：“……你這麼多大道理，我說不過你！”
不是她過分操心，而是這丫頭，從小就過得苦！
人人都忘了她當年被人罵小絕戶的時候是怎麼張牙舞爪的，可王蓮沒忘。
這些年她不管再忙都把杜青青保護得很好，就是想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現在她說要離開那縣了，在那邊讀高中就是幾年，考上大學以後不是更不回來了？
王蓮只是一個小女人，她關愛的孩子，總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沉清秋給了杜青青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還有時間，以後慢慢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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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完小藥廠的賬，也就散了席。
一頓酸菜火鍋吃得大家都翻肚皮。
曾大寶竟然又切了一些冷盤配熱茶。
一家人盤了一下家裡的賬。
像老窯烤豬，請了會計，沉清秋其實不幫他們盤也可以。
但是曾大寶想要這個儀式感，就是幹了一年，然後等一家人在熱乎乎的房子裡等著沉清秋宣佈他掙了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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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盤好了，笑道：“老姑父今年純利潤十二萬，分完了以後。”
曾大寶很開心，但嘴上道：“嗯，還行，也沒比去年多賺多少。”
其實營業額翻倍了，因為盒飯的量上去了。
但因為總有公家來老窯烤豬辦席，忙起來就沒時間弄盒飯了，所以本來能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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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笑道：“嗯！也別太辛苦，您這存款已經很可觀了。”
張小魚湊過來：“媽，輪到我了。”
沉清秋翻開另外一本賬：“小魚啊，你的回收站，純利潤一萬二。”
張小魚的小臉肉眼可見的垮了：“這麼少。媽您肯定算錯了，我等一下要自己算算。”
沉清秋笑了笑，把賬本給了她：“行啊，你待會兒就算。”
還說什麼“待會兒”，張小魚這就拿著小算盤和賬本走了。
她還是喜歡用小算盤，因為她聽她哥說，珠算熟練了比計算機還快。
雖然她現在還不行，但是她打算一直練習。
不一會兒她那個“噠噠噠”的聲音就響個不停。
還能聽見她在都囔：“還不讓我去阿縣拉鋼……”
之前李副縣長半開玩笑又認真地答應了她，讓她到阿縣去拉鋼。
結果不久以後兩個鋼廠就開始吵合併的事情。
沉清秋道：“還有老姑。”
張含秀嚇了一跳：“還有我的事兒呢？”